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低空飞行(近代现代)——博尔赫叁

时间:2020-11-14 12:08:58  作者:博尔赫叁
  “本来不是,”付雪说,“但你在里面呆太久了,所以我们下去买了些零食,今天晚上就留这儿了。”
  付雪说完,苏娜从身后拿出来一瓶牛奶,“你喝奶,我们喝酒!”
  一部喜剧片,两个姑娘,何溪这间房里热闹的引来了左右好几个卧室的男孩儿,大家自来熟,就地开了个派对,何溪也没闷着,有些奇异的感觉在他心里绽开,好像从上次在简奥汀喝醉之后,他开始对这种热闹和醉醺醺的氛围产生了好感,以至于他沉溺于这喧闹中,什么也没法再想。
  转钟刚过,宿管阿姨来敲了门,驱散了屋子里的人,还把付雪和苏娜带走了,说是要叫辅导员,还威胁着要处分,苏娜走前拍了拍何溪肩头,“没事,二妈在,处分是不可能的,你好好睡觉,明早我们来接你上课。”
  苏娜带着手机走后,投影蓝屏了,房间隐在幽幽的蓝光里,何溪瘫倒在床上。
  “何溪,尤其是你,见异思迁的下三滥!你们早勾搭上了是吧?你怎么想的啊何溪,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着他啊?”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跟着我苦日子过够了现在想要过点轻松的了是么?”
  “别见瞿孝棠,我求你,别见他。”
  “我把他微信推给您,回头香港那边要是有好的工作机会,您也惦记着我点儿。”
  “你们私下谈价钱哦,我只管介绍,不管讲价!”
  ……
  何溪感觉有些困了,闭上眼,胸口平稳的起伏着,浓郁的蓝色中,不久后,一行水珠从他眼角钻进了发丛里。
  翌日,中午。
  风很大,何溪感觉有些站不住,尤其是一楼大门口,风速像是要将人掀翻。
  何溪买了两支口红,叫了同城配送,上完课出来正好拿到,色号是一样的,付雪和苏娜兴奋的一左一右亲了他一口,让路过的男孩子见着,一个个毛都炸了,大概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多少有点愤世嫉俗了。
  “早知道搞一次失恋关怀能得到礼物,我就该专门拓展拓展这业务,拿下江大这个市场,做大做强!”苏娜迎着风在手背上试色,嘴里乐呵着,说完被付雪绕后拍了一巴掌。
  “说什么鬼话,嘻嘻又没失恋!”
  “没失恋也快了,是吧嘻嘻,那种男人留着过年嘛难道?”
  何溪只是笑着,未置与否,这事儿这么拿着开开玩笑,也像是烟消云散了似的。
  手机振动起来,何溪将胳膊从俩人手里抽了出来,“我接个电话。”
  来电显示:湘姨。
  “吃什么啊?现在去食堂我估计得挤死,要不咱们去东区吃米线?”
  “可以啊,你问问嘻嘻想不想吃...…”
  “雪儿!”
  何溪冲过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神色慌张的让付雪一下子警惕起来,“怎么了,什么事慢慢说!”
  “我得回趟安城,帮我请假!”说完便走了,付雪在身后叫他也无济于事。
  他坐小黄车回了宿舍,草草收了几件衣服便再次出了门。
  “小溪啊,你妈妈我刚刚送来医院了,抱歉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实在是控制不住,你看你方便回来一趟吗,医生那边要直系亲属过来听医嘱。”
  “小溪,你妈妈又开始闹了,又在叫你,我先挂了,啊,你不急,慢慢来!”
  何溪冲出校门才发觉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唯一路过的是城管清理路障的大卡,他匆忙掏出手机,未读短讯里全是台风预警,再打开新闻,遍是防御台风的消息。
  “海蜗牛……”何溪心口失重,怎么偏偏,偏偏是今天……
  “同学!去哪啊?”一辆面包车在他面前停下,车门打开,里头坐着几个抱着背包的人,何溪看见了,问那开门的,“南站,多少钱?”
  “两百走吗?”那人道,“这可都是去南站的,今儿台风天,不上车下一辆估计没有了嗷!”
  “好。”何溪什么也没想,钻进了车里。
  车是黑车,它们游离在的士和公交之外,速度快,价格高,一般没有傻子会上,但何溪顾不了了,令他欣慰的是,一小时后,车子抵达了南站门口,大概是黑心钱赚到了良心那里,何溪担心被抛在半路的事情没有发生。
  车站里人潮汹涌,大部分是被滞留的,因着他一进站就听到广播里喊着——
  受台风影响,从杭州到北京的k5693次列车晚点,预计四小时后抵达江北市,请……
  好在,好在没有他的那个班次,何溪取出在路上买的票,找到等候区坐下来。
  15:40的车,现在13:36,还有两个半小时,何溪不太敢再看手机,他呆坐在嘈杂的人群中,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别晚点,翻来覆去的,祈祷着。
  14:30…
  15:05…
  等候区的人越来越多,15点过十分,广播再次响起——
  “受台风影响,G310次列车晚点,具体抵达时间请各位乘客关注广播……”
  简短的一句话还未播完,何溪手里的车票已经被揉起了褶皱。
  四周的抱怨声起伏,何溪在15点半时站了起来。
  走出车站,外头倾盆大雨,不知下了多久了,这样风雨交加,让那些来不及躲雨的人一个赛一个狼狈不堪,何溪踟躇着,想起了什么,从右侧跑远,又在一堆冒着雨拉客的黑车司机里抓了一个人问,“长途客运站去不去?”
  “去啊,八十走不走!”
  “赶紧开车!”何溪钻上后座,飘来的雨将他淋了个半湿,坐在后座上,黏湿的让人恶心。
  二十分钟后。
  “学生,前头就到了啊,门口不让停车,你走过去吧!”司机将车子停下来,何溪连争吵的想法都没有,付完钱下了车,那一瞬间,衣服连一寸干燥之处都没有了。
  从下车点到车站门口,两百米不到,何溪生生走了十来分钟。
  进到站里,还是一个工作人员扶了他一把,“去哪啊你!”
  “安城,我去安城。”
  “什么状况了还跑来!今天下午到明早往南去的都不发车了不知道吗!”
  何溪连发怔的机会也没给自己,他唯一的念头是回到南站,买下一趟能去安城的票。
  可不知是这想法太过外化,还是那个工作人员见了太多同样的人,他的胳膊被那人拽住,听见他说,“别乱跑了,在这等一阵,外头稍微好点再走!”
  ..........
  不知多久后,长途客运站,卫生间。
  何溪泛白的手指握着冰凉的手机,“喂,岳哥。”
  “小溪…你怎么样,风太大了,呆在宿舍不要乱跑,”那头说,“对不起小溪……昨天,我……”
  “岳哥,我,”何溪空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像是舌头跟思维打了一架,许久后,他才说,“没事,等台风过去再说吧。”
  挂断了电话,何溪靠回了马桶抽水箱上,手机时间显示17:43。
  从洗手间出来,何溪觉得背包比刚被淋湿的时候要轻了许多。
  “江大外语系大二,何溪同学,请您听到广播后到售票处!”
  “江大外语系大二,何溪同学,请您听到广播后到售票处!”
  ……
  何溪站在大厅里,确认广播里叫的是自己后,脚步越发加快的往售票处去。
  见到瞿孝棠的时候,说不出是意外,惊喜,还是难过,若非要形容,那一瞬间应该只是松了口气,他平静的走到瞿孝棠面前,“我有点冷,给我喝点热的行么?”
  瞿孝棠入定一般看着他,“还想要什么?”
  何溪摇头,又低头看了下自己,随后说,“我不能走远,有可以发的车我就得走。”
  “好。”
  瞿孝棠伸手,握住他手腕,手心感触到的冰凉让他不由自主握的更紧,“走了,带你去喝热的。”
  瞿孝棠也被淋湿了,他在客运站左边找了家旅馆,房间爆满,本来是没有空位的,瞿孝棠转了两千给头一家旅馆的老板,让他想办法,没过几分钟,那老板打着伞把他们二人送去了隔壁,房间在三楼,瞿孝棠只问人家要了个新的热水壶和干毛巾。
  进房间后,何溪被他扶到床尾坐下,看着他进出烧水,又看着他走过来把干毛巾覆盖在了自己头顶,毛巾偶尔挡住了何溪的目光,叫瞿孝棠的腿在他眼前时隐时现。
  不过,何溪感觉自己真的尽力了,使出了今天所有仅存的力气瞪大眼睛,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毛巾摩挲着头发,速度逐渐慢下来,片刻后,何溪被瞿孝棠握着后颈摁进了怀里。
 
 
第21章 分开吧
  千万万个人像蚂蚁一样在地上爬,两个人遇到有多难。
  ——————————
  “还有烟吗?”
  秦宣在听到瞿孝棠的话后从椅背上搭着的运动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烟盒,递给他,“命可真够大的!”
  瞿孝棠刚回来,一小时前,他才把何溪送上了车。
  烟雾散开,瞿孝棠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下,秦宣也坐下,歪着头揣摩他,“怎么了,你不是说找到人了吗?”
  瞿孝棠摇下了头,将烟衔在唇间,和秦宣做兄弟这么久,他头一次有‘不知怎么跟你说’的情绪,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秦宣似乎不打算问了,“你饿吗,老二买饭去了,我让他多带一份。”
  “算了,你睡吗?”
  秦宣摇头,瞿孝棠便叼着烟开始脱鞋,“床借我躺会儿。”
  “嗯,上去吧。”秦宣做了个让路的姿态,又看了眼瞿孝棠的床,“啧,老二怎么搞的,又把书放你床上了!”
  “没事,我睡一觉就走。”
  后来老二回来了,给秦宣一份盖饭外加一瓶纯净水和一包烟,秦宣蹭了蹭他肩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向了自己床上背对着他们睡觉的人。
  他没睡,事实上,是有些烦躁的,眼前总是会出现何溪上车前的样子,眼睛红肿,眼神又违和的坚定,直勾勾的看着他说,“不要跟着我,拜托了。”
  他可能烦躁于对何溪的未知,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太听话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这么听话过,多亏了何溪了。
  旅馆的房间里,雨水打在窗户上,吵闹的让人心神不宁,何溪将头抵在他身前,为了克制颤抖,声音显得很沙哑,“瞿孝棠,海蜗牛怎么来的这么快…”
  “台风跟小孩儿一样,玩儿腻了就走了,别急。”
  “是挺像的,”何溪说,“它在的时候,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瞿孝棠将手探进毛巾这个帐帘里,指尖触到他的脸,随后用手心整个覆盖住了,再然后,瞿孝棠拿开了这条毛巾,俯下身压着潮湿的头发吻住了他头顶。
  何溪没动,手抓着他衣角,被他缓缓放平在床上,瞿孝棠那时将他压在了身下,先是吻他额头,紧接着是眉眼,鼻尖,脸颊,到唇角时,他停了下来,“何溪,权当辛苦我跑这一趟,跟我接个吻行吗?”
  一反常态的,未出两秒,何溪说了个‘好’字。
  何溪全身上下只有口腔是温热的,但那个吻很涩,瞿孝棠厮磨着他的唇瓣,用舌尖舔舐他的牙关,又轻轻咬住他下唇吮吻了一小会儿,应该是有回应过的,瞿孝棠想,气息那么近的交缠,何溪微微张开嘴放他闯进去,就算是回应了。
  那之后许久,何溪才将他推开,是推开,但又抱住了他脖子,软绵绵的在他耳边说,“点到为止吧。”
  后来何溪要他抱着睡,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半夜里,何溪又从他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完了这漫长的一宿……
  两周后。
  江北市被冷空气接连侵袭,江大的校冬运会却准备的如火如荼。
  硕大的操场,田赛径赛的项目都各自做着场地和道具准备,付雪带着开场舞的舞蹈演员正走着场地,“不要偏场啊,注意距离,前排看我,后排看主席台,距离拉太远了接不上拍子,一乱就全乱了啊!”
  “学姐,这次镜头给特写吗?”
  “也许,”付雪瞧着这一帮美人,“就是没特写你们也藏不住了,请好吧,回头宣传片播出去,五湖四海的帅哥全来了!”
  “那我还是垫垫胸吧,”有人说,“脸万一模糊了,身材还能出圈!”
  话音落,一帮人便开始起哄,付雪无奈的抹了把额头,而后后颈子突然一凉,她被冰的瑟缩了一下,猛地回过头,“无不无聊!”
  尾音削弱,随后一声尖叫,“诶哟小祖宗,您回来了!”
  苏娜笑着,跟何溪对视了一下,“死丫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就把嘻嘻带过来了。”
  “啊,嗐,我手机落排练室了,”付雪一把搂住这个小半个月没见的人,“怎么样家那边?”
  “没事了,”何溪说,“你先练着,我去跟二妈销假,还要回宿舍收拾收拾,晚上我来接你吃饭。”
  “行,打给我。”
  何溪独自走了,苏娜过来和付雪并排站着,“雪儿,你说,安城是个什么地方啊,能让嘻嘻每次都哭着回去,笑着回来。”
  “我也想知道。”付雪说。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上了锁的房间,有人把秘密锁在里头,有的人把自己锁在里头,何溪心里也有这么一个房间,回宿舍这一路,初冬里的阳光明媚,路边树枝光秃秃的,阳光铺在各处,何溪身体里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曾经梦寐以求的江北市,在台风过后,一切仍然是原来的样子。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