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嗡嗡的震动,两人不约而同的动了一下,纷纷朝书桌上的手机看去,瞿孝棠匆忙拿过手机摁了接听。
“额,哪位?”
“什么哪位?瞿孝棠,你什么毛病?”
那头传来的女声让瞿孝棠将手机拿下来重新看了眼屏幕,随后懊恼的摸了把额头,“姐,怎么了?”
“接我,我刚到上海,俩小时后到江北。”
“好...不是,你突然跑回来干嘛?”
“回来办事额小朋友,你来顺便把雯雯捎上吧,我带你们去吃饭。”
“行,刚好我在你家,待会儿见吧。”
瞿孝棠挂断电话才从椅子上站起身,而后走到何溪身边坐了下来,随手拿过一块积木插在了刘思雯未完成的城堡上面,何溪抬眼看去,“别捣乱。”
“晚上跟我去吃饭吗?”
“我是猪吗?”何溪说,“干嘛总琢磨怎么跟我吃饭?”
“别的我也琢磨,你让么?”
瞿孝棠的气息近在咫尺,何溪本想挪开一点,却被他抓住胳膊带了回来,“去不去?”
“不去,我今天要交一份稿,真的没空。”
“什么稿...”
“哥!!!!”
刘思雯尖叫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截断了瞿孝棠要问的话,而后满脸兴奋的冲过来砸在了瞿孝棠背上,“刘雅卓回来了!”
瞿孝棠大概是被砸懵了,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咬着牙问,“刘思雯你多重你心里没数吗?”
“......”刘思雯当机立断的收起腿脚,将全身的重量放在了他背上,“好哥哥,这是妹妹对你最后的爱意,等会儿我就跟刘雅卓告状,让她亲自收拾你。”
“嘿小崽子,你还学会仗势欺人了是吧?”瞿孝棠说着,抓住她胳膊猛地压低身子给了她一个过肩摔,随后是哗啦啦一阵长久的碎裂声,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刘思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何溪在静谧中起身,缓缓退出了书房,片刻后,刘思雯的尖叫和瞿孝棠尖叫混合在了一起,客厅的吊灯像是晃了一晃,何溪回过身,跟阿姨点了下头,“阿姨,我还有事,就先回学校了。”
“诶好,小何老师,我送你。”
“不,不用了阿姨,您看着点,里头别出人命了。”
见阿姨郑重的答应,何溪才去刘思雯卧室拿了背包离开。
————————
“喂,倩倩。”
天暗了,何溪伸手打开了台灯,暖色的光线铺开,他摘下眼镜,捏住鼻梁按揉着眼角,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有些疲惫,何溪想起来,昨天群里的急单是倩倩接的,于是先说了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电话打对时候了,我刚拿到外卖,怎么了吗?”
何溪找到笔记上刚才一起圈出来的问题,“Das aufkommen der industrialisierualter zeigt ausschliesslich die verbesserung der menschli überlebens f?higkeiten an,之前老师提的ausschliesslich这里,用哪种意思比较合适?”
“应该是——包括但不限于吧,这个要看下后面怎么说的,如果围绕着工业化展开来讨论,那这个就比较合适了。”
“好,还有一个地方。”
“嗯,你说。”
“有个语法我记模糊了,”
咚咚咚——
何溪看向门口,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正要接着说,敲门声擂鼓一样响了起来。
“我听见敲门声了,要不你先去,晚点打来也没关系。”倩倩那头说。
“好,先挂了。”
何溪放下笔,胸口燃烧起了一股怒意,这些日子,瞿孝棠老来借宿的事他都不太计较,但像这样在做事的时候对方总是不分时间的打搅,任谁都会在某一时刻丧失教养,宿舍门被他蛮力打开,“瞿孝棠,你自己待会儿不行吗?!”
“小溪……”
“岳哥?”何溪无措的放下手,鼻腔里钻进来一股浓郁的酒味,“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你,”裴梓岳走进来,迫着他往后退,“我快疯了,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快疯了!”
门在他身后关上,何溪连连后退,直到后膝弯磕到床角,才说,“你不是调走了吗?”
“是,我在齐州呆了几天,”裴梓岳靠近他,抓住他肩头,“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你跟我分手,我受不了你不在的日子,小溪,回来吧好不好,我们复合好不好?”
何溪感觉到疼了,想要扒开他的手,却是无果,“你先冷静,我会跟你好好聊这件事。”
“不好,你先答应我,你答应我跟我复合,我不想听你说那些委婉的说辞,我只要你回来我身边,这样可以吗?我保证以后加倍疼你可以吗!”
“裴梓岳你先冷静行吗!”疼痛是持续的,肩头被他捏在手里,像是要碎裂了一般,“先松手,你弄疼我了!”
话说出口,裴梓岳下意识的松开了,见他要走,又慌忙将人揽回来箍在了怀里,“小溪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还爱我,从初中开始,你靠近我,你照顾我,爱我,旁的人再好你一个也看不上眼,到现在七年了小溪,我不相信一个瞿孝棠就能把你带走,你好好看看我,我是裴梓岳啊,你除了我怎么能有别的人啊!”
“我跟你分手不是因为瞿孝棠,不是因为任何别的人你能明白吗?”何溪急躁起来,挣不脱,他又偏偏箍的很紧,还越靠越近,在他脸要贴上来的时候,何溪快速的偏过了头,“裴梓岳你清醒了我们再谈好吗!”
“我很清醒!”裴梓岳喊道,“我清楚的听见你开门的时候叫了声瞿孝棠,我清楚的看见他对你车接车送,我看见你们相谈甚欢,我看见你跟他在一起就像我从来没在你生命里存在过一样,我恨瞿孝棠,你知道吗,我恨他!但我不会恨你的小溪,你没有遇见过除我以外的人,你会被他影响判断这不是你的错,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还会比以前更好的你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信?”何溪几近崩溃,在那股难闻的酒味里抬起眼,“要我在你酩酊大醉的时候相信你的话吗?你当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吗裴梓岳?”
“小溪…是,我是喝酒了,但,但我没有醉,我很清醒啊!”
“那你放开我好吗?我很累,我需要把我翻译稿做完,这样我才能拿到几百块的佣金以供我接下来的生活,活着很难这件事,不上酒桌我也知道,所以我没时间再浪费给你了。”
话毕,裴梓岳的胳膊在片刻后颓唐的松了劲儿,何溪趁机从他怀里出来回到了书桌前,背对着他下了逐客令,“你赶紧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手机这时在桌上振动起来,是倩倩,大概是要接着帮他解决问题,何溪腾出扶着桌子边缘的手,还没碰到手机,裴梓岳便从身后再次将他箍进了怀里,亲吻从他头侧到耳朵再到后颈,何溪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心里察觉不好,迅速挣扎起来,“放开我裴梓岳!”
“小溪,小溪……我不会放开你的,我放不了,真的……”裴梓岳的手钻进他衣服下摆,握着他裤子边缘向下褪去,“小溪,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为什么不信我……”
何溪拼尽全力躲避着,手机还在振动,他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摁了接听求救,付雪跟倩倩在一个宿舍,她们一定会过来的。
啪嗒!
手机飞向门背后,砸出一声响后碎在了地板上,何溪惊恐的回过头,“裴梓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做什么,我要你啊何溪,你是我的,我睡了你几年,今天又有什么不可以吗?”
那人的疯魔让何溪使不上力气,挣扎间台灯倒了,摇摇晃晃的照着他们身后那张床,裴梓岳一手箍着他,另一手褪去了他的裤子,又在他拼命逃避的时候扯烂了他的衣裳。
“小溪,小溪是我啊,你为什么要躲我啊!”
裴梓岳的声音愈发恳切,何溪就越感到惧怕,他在发力推搡开他的间隙里向门口冲去,却又在快要摸到门把手时被裴梓岳捂着嘴抱了回去。
万般挣扎,何溪有那么一下躲开了他的手,吼道,“裴梓岳,你今天伤了我,我恨你一辈子!”
“我怎么会伤你?”裴梓岳像是听不懂一般,将人抱摔到床上,紧接着压在了何溪背上,“我不会伤你,我轻一点,会轻一点,慢一点,跟你以前说你喜欢的那个速度一样,何溪,不要怕我,不要怕我…我求你……”
“呃啊!”
何溪的呼救卡在唇齿间,裸露在外的肌肤被血丝覆盖成了暗红色,裴梓岳刺进来的那一下,他脖子上的脉络几欲炸裂,豆大的汗珠坠落在被子上,耳边还有裴梓岳急吼吼的呼吸。
重量,痛感,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有那么一瞬间,何溪感觉自己离死真的不远了。
“小溪,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小溪…跟我复合好不好……”
“小溪,不要怕我,求你,不要怕我……”
阳台外头,天色暗的像是要把人类全部吞噬,何溪颓然又木讷的注视着那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身下才空掉,好像不痛了,哪里都不痛,他只是觉得很困倦,乏力的再也不想动了……
第28章 海有很强的治愈能力
裴梓岳是怎么离开的何溪记不太清,可能是他拿着笔对准了自己大动脉,可能走到阳台边作势要往下跳,也可能只是简简单单对裴梓岳说了个滚字,总之第二天醒来,宿舍里没有第二个人。
阳台窗户没关,顶着风昏睡了一宿,何溪觉得头胀的厉害,鼻子也不通,后面应该是血渍干涸了,星星点点的血壳磨的皮肤发痒。
他浑浑噩噩进了洗手间,站在花洒下站了一刻钟才出来。
手机坏掉了,屏幕脱离了机体,看起来无法修复,他抠下电话卡,将其余残骸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没有大号的垃圾口袋,何溪在柜子里拿出一个没使用的防尘袋,把房间里所有跟裴梓岳有关的东西装了进去,接着拖下楼扔进了垃圾桶。
整理完何溪才套上棉袄出了门,先去商业街一家营业厅借用手机登录了常用的app,而后办了一张新卡换绑电话,接着注销了原本的电话卡,最后花了两千块买了部新的手机。
做完这一切他才出校门打车去了刘思雯家里,室内温度26度,从外头进来,脖领子里开始暖和了。
换鞋的时候从里头传来一个不厚不薄的女声,在问,“是雯雯的小何老师吧?”
何溪一抬头,一个短发及下颚,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乳白色睡衣出现在了眼前,何溪礼貌的冲她点头致意,“抱歉,手机坏了临时去买了个新的,耽误时间了。”
女人笑着直说没事,“我是刘思雯的姐姐,刘雅卓,咱们差不了几岁,叫我名字就好。”
“额,”何溪一顿,“雅卓姐。”
“也行,来,进来吧,我做了些蔬菜和水果沙拉,千岛酱可以吗?”
何溪说不挑,接着被她热情的迎了进去。
瞿孝棠似乎是刚醒没多久,一脸朦胧的睡意,见着何溪突然就清醒了,在刘雅卓进厨房后凑到了何溪身边,“怎么样,昨天想我么?”
指甲陷进手心的肉里,就在瞿孝棠觉得自己又在讨埋汰的时候,何溪突然抓住他衣角,轻微至极的说了句,“你搬来跟我住吧……”
“什,什么?”
“沙拉好了哦,”刘雅卓跟阿姨一前一后端了几个盘子出来,摆在餐桌上后才说,“还有三明治,等等啊。”说完又回了厨房。
瞿孝棠立马抓着何溪手腕把人带到了身前,“你刚说什么?”
“我,我说…”何溪踟躇着,半晌,“算了,没什么。”
“好,下午就过去。”
“……”何溪咬着一丝下嘴皮没再说话。
瞿孝棠一点也没马虎的搬过来了,带了几身换洗的衣裳,又换了一套新的床单,何溪就坐在自己床边,看着他忙进忙出。
“要不要庆祝下正式同居?”瞿孝棠拿着洗漱用品往洗手间里去时这么问他。
何溪没有回怼‘同居’这两个字,淡淡的说了个‘好’,呆到夜里,瞿孝棠在他问‘要不要喝酒’后载着他去了简奥汀。
相比起上次跟裴梓岳来这里被灌了一杯酒的样子,今天的何溪格外的温顺,诡异的温顺,他们坐在舞池边上的卡座里,何溪起初是喝啤酒,后来七的八的点了一大堆,排着队的喝。
瞿孝棠在,三不五时也会来一些熟人,说着何溪听不太懂的词语。
“哟,瞿少爷,有段时间没来了啊!”
瞿孝棠做无奈状,“念书要紧。”
“得了吧,怎么着啊,老孙那辆GTR都跑好几条赛道了,一会儿玩玩儿去!”
“什么时候送回来的?”
“上个月吧,”那人说,“老孙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不想糟蹋糟蹋?”
“得了啊,喝酒不开车,遵纪守法懂不懂?”
“懂懂懂,瞿大少爷说的是,”那人拿了酒递给他,“那走一个!”
瞿孝棠刚要接,眼前的酒瓶突然被一只手卷走了,两人双双看过去,何溪扬起下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何溪...”
“额,你开车了,我替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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