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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空飞行(近代现代)——博尔赫叁

时间:2020-11-14 12:08:58  作者:博尔赫叁
  面试很顺利,对于‘走后门’这件事来说,瞿孝棠的朋友看起来是更加满意的,就像捡到宝了,或者说像是用十块钱买到了价值五百块的东西。
  正式上班定在了年后,说是年底收尾工作,基本没有要用到翻译的,何溪便留了信息,签了短期合同后跟着瞿孝棠回了学校。
  考试那两天更冷了,最后一门考完,回宿舍的路上已经有不少校友拖着行李箱赶回家过寒假。
  走在路上,何溪的手被瞿孝棠握着揣进了兜里,听见他问,“回安城要坐多久的车?”
  “两个小时,”何溪说,“动车很快的。”
  瞿孝棠的脚步停下来,转身站到了他面前,“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说呢?”
  何溪顿悟,耳根子一红,别过头不去看他,“寒假很短的。”
  而后又是脚下一轻,何溪被他分开腿抱起来挂在了腰上,瞿孝棠那时仰着头问他,“说,几号回?”
  “二月…十号?”
  “重新说。”
  “八号……”
  “好好说。”
  “六号…吗?”
  “再想想!”
  “瞿孝棠,1月27号才除夕,我总不能学校还没开学我就回来吧?”
  “29号吧,我接你。”
  “……这都十四号了,寒假我只过半个月吗?”
  “足够了,”瞿孝棠抱着他边走边说,“半个月不碰你我都受不了,寒假一个月,你来了还能下地么?”何溪还没回话,他又道,“你不忍心让我太难熬的对不对?”
  “不对。”
  “嗯?”
  “你难不难熬关我什么事……啊!”
  瞿孝棠手上突然一松,在何溪以为要掉下去的时候又把人稳固了回来,而后威胁的盯着他,“到底关不关你的事?”
  “……”
  瞿孝棠又停下来,抱着他弯下腰去,何溪考拉一样挂在他怀里,姿势看起来岌岌可危,僵持许久,何溪投降了,“知道了,我改票!”
  瞿孝棠这才直起身,冲着他蔫儿坏的笑,“抱紧了,一会儿掉下去我不负责。”
  他就是这样旁若无人,好像这个学校里的一切跟他没半点关系,何溪趴在他肩上,看着路过的,越走越远的行人,这么无奈,又无奈的想着。
  翌日,九点半。
  何溪十一点的动车,瞿孝棠将他的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而后驱车将人送去了高铁站。
  这次没进站,瞿孝棠停在了检票口,打着‘告别吻’的旗号在人来人往中要亲他时被他拿手挡住了,“昨天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够嘛…”
  “这能一样吗?”说着又要过来,何溪灵活的闪躲开,拿着行李钻进了安检的队伍里,刷了身份证进去才回头,隔着几个人头看到了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瞿孝棠。
  瞿孝棠那时朝他挥了挥手,神色温柔起来,和那个耍无赖的人又大相径庭。
  进站后没多久便上了车,车子悠悠的出了江北的门,何溪那会儿才收到他的消息——
  【到家告诉我。】
  过了会儿,又来一条——
  【寒假愉快。】
  【寒假愉快。】
  何溪回复过去,他当然希望是愉快的,当然希望今年和往年产生些不同,比如有一桌年夜饭,再比如,有三或五个家人。
  可那只是希望。
  动车抵达安城,电话在他出站前就来了,来电显示‘湘姨’,何溪目视了好一阵才摁了接听。
  “为什么还没到?”那头的声音有些孱弱,“怎么还不到呢儿子,我等了很久了,太久了,等太久了…我不舒服的呀…!”
  “妈,”何溪出了闸门,躲开了几个揽客的司机,平静道,“我在路上了。”
  “要多久?十分钟可以吗?”
  “嗯,很快,妈,把电话给湘姨。”
  “哦…额……儿子啊,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告诉妈妈。”
  “妈,湘姨会做的,把电话给她。”
  那头响起窸窣声,过了会儿,“喂,小溪啊,你到哪了?”
  “我大概二十分钟到。”何溪渐渐走出站,入眼是灰蒙蒙的一片,安城陈旧的建筑物隐匿在这种灰色里,叫人止不住的往下沉。
  “好,那我等你到家再走。”
  “嗯,”何溪说,“对了湘姨,把她那边的门锁好。”
 
 
第31章 闹得小了我看不上
  “哟,这不是何家的大学生嘛!回来啦!”
  “嗯,学校放假了。”何溪刚走进巷子,这个点儿出来遛弯的人也多了起来,他礼貌的跟这个阿姨那个奶奶打招呼。
  “这一年下来,光见着付云湘了,你妈不出事,一年怕是都难得回来一趟!”
  何溪捏着行李的手发酸,“是,阿姨,我也不希望她有事。”
  “那赶紧回去看看吧,你那院子都快没烟火气了。”
  “嗯……”
  直到进了院子才得以消停,何溪站在院子里缓了有一阵,才冲里屋喊了声‘湘姨’。
  “小溪?”付云湘从屋里出来,瞧见他,局促的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回来啦。”
  “她怎么样?”
  “刚睡着了,入冬后睡觉的次数也多了,你回来倒是能轻省些。”
  何溪看向左边那扇紧锁的门,轻嗯了一声,跟着湘姨进了屋。
  “饭我做好了,你先吃点再休息。”
  “好,”何溪扯了下嘴角冲她温和的笑,“湘姨,跟我一起吃吧。”
  桌上有几个家常菜,汤是刚端来的,冒着寥寥的热气儿,何溪接过盛给他的米饭,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小溪,你这次回来,得过了十五才回江北吧?”
  “呆不了那么久,过完年就得回去。”
  付云湘听完不说话了,犹疑的看着细嚼慢咽的何溪,半晌,何溪咽下嘴里嚼碎了的食物,才说,“湘姨,你还是决定要换工作吗?”
  付云湘微微松了口气,“孩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儿媳妇刚生了小孩,也等着我过去照顾,你妈妈这边,我实在分不开身。”
  “好,我知道了,”何溪放下碗筷,扭身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她,“这是这个月的工钱,还有给您的红包,不多,您见谅。”
  “诶,”付云湘收下那个厚度可观的信封,“如果你还需要另请一个的话,我帮你介绍介绍?”
  “不用了湘姨,我不请了,”何溪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藕放到嘴边,“过两天我会把她送去三院。”
  “哟,”付云湘一乍,“你可要想好啊,进了三院,再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何溪笑,“您别管了,我会安排好再回江北的。”
  付云湘是晚上走的,儿子开着辆破旧的面包车来接她,何溪便只送到了巷口,听说家在附近的乡镇上,回去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
  何溪送走她回来,手里握着一串钥匙,那是开左边那屋子的锁的,一把门钥匙,一把锁链钥匙。
  他停在那等了许久,房里没有动静,他便没有产生过去打搅的意思。
  等洗漱完,何溪拿了壶热水回了房间,又反锁了房门,在床上躺下才想起来看看手机。
  快九点了,手机上一大堆未读信息,付雪的,苏娜的,还有瞿孝棠的。
  苏娜:嘻嘻到家了吗?
  付雪:嘻嘻,你买几号的票回江北?
  瞿孝棠:刘思雯真闹腾……
  何溪一一回复后,给瞿孝棠拨了个电话,那头很快接了。
  “忘了是吗?”瞿孝棠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何溪一下子觉得这屋子不那么空落落的了。
  “嗯,收拾了一下,刚躺下,你还在雯雯家么?”
  “是啊,蹭吃蹭喝,趁刘雅卓在家,压榨压榨她。”
  何溪好笑,而后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雾蒙蒙的眼睛,听见他问,“困了?”
  “嗯,”何溪说,“昨天没睡好。”
  “怪我,怪我,”瞿孝棠这么说着,却一点没有自责的语气,“等你回江北,我带你去打打球,锻炼锻炼体能。”
  “啧,瞿孝棠!”
  “好好好,我错了,不打球行么,打我。”
  “别贫……”
  “那你后面什么安排,跟我说,抽着空我给你打电话。”
  “后面…是有些事,你别打给我了,我会打给你的。”
  瞿孝棠说好,还说,“别挂电话,我也躺下了,一起睡。”
  何溪嗤他粘人,倒也真的没挂,开了扩音将手机放在旁边,迷迷糊糊的,很快睡着了。
  再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掐断的瞿孝棠电话,他给手机插上电源才去洗脸,而后穿着厚厚的棉袄开了大门,打算去买早点。
  路过院子时便听到了一声喊——
  “儿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溪转过身,左边房间,离门很近的窗户里,他的母亲何瑾玉正凑在防护栏上瞧着他,“你怎么不跟妈妈打电话,妈妈好去接你啊!”
  “妈,”何溪还是没动,嘴角挤出一个上扬的弧度,“饿了吧,我去买早饭,你等我。”
  “诶小溪!”何瑾玉从狭窄的护栏缝隙里伸出手,“小溪别走,你过来,过来妈妈看看你。”
  何溪就这么注视着她,好一会儿,脚步松动,朝她走了过去,停在离她的手指尖几步的距离,“妈,我挺好的。”
  “你好什么呀,是不是又偷偷把药吐了?妈告诉过你,要好好吃药,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
  何溪听着,顺应她道,“知道了,一会儿就吃。”
  十多分钟后,何溪才买了早点回来,走到窗边,“妈,吃早饭了。”
  无人应。
  何溪将包子和豆浆从护栏缝里塞进去,放在了窗台上,手刚要收回来,突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在了手里。
  何溪还是吓到了,惊魂未定的看着里头的人,“妈,是我,吃早餐了…”
  何瑾玉冷冷的瞪着他,“你就给我吃这个?你还把我当你妈吗?”
  “我也吃这个,妈。”何溪抬起另一只手,手里是同样的一份早餐,何瑾玉盯着看了一会,似有些松动,何溪本想趁机抽回手,却在刚要动的时候被何瑾玉狠狠往里拽去,何溪手里的早餐掉落在地上,他反应迅速的撑住窗户往后缩那只手,可何瑾玉就像打结的海藻一样死死地缠住了他。
  “妈,你放手!”
  何瑾玉不听,与他拉扯着,许久没修剪的指甲在他手背生生剌出了几条血痕。
  尖锐的灼烧感刺激着何溪的神经,某一刻他突然发狠,任由她带去自己一大片皮肉后,救出了自己的胳膊,他又连连后退,看见窗前墙根下淌了一地的白色豆浆,也看见何瑾玉狠戾的望着他。
  何溪没再多想,夺门而出,从巷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三院!”
  江北。
  瞿孝棠的车停在了一个餐厅的楼下,他停好车进了餐厅,被服务员带去了二楼的一个包间,瞿孝棠瞧见里头等着的人,轻巧的说了句“久等”。
  “不久,我也刚到。”裴梓岳拿了茶壶给他倒茶。
  “找我,有事?”
  裴梓岳将倒满了茶的杯子推到了他手边,“我们也不是离了何溪就没话可说的关系吧?”
  “怎么,”瞿孝棠觉着好笑,“我们还有别的关系么?”
  瞿孝棠靠在椅背上,手肘撑着扶手,极为放松的坐着,等着他切入正题。
  裴梓岳喝着茶,打鼻腔里哼笑了一下,他今天看起来很是端正,和前段时间那样狼狈的样子比起来不要正常太多,瞿孝棠悠然打量着,同时也毫不掩饰的轻蔑着。
  那会儿裴梓岳才说,“何溪回安城了,我也要回去了。”
  “所以呢?”
  “你还不知道吧?”裴梓岳说,“何溪家里没什么人,过年他要是太孤单,我可以过去陪他。”
  瞿孝棠将手搭在了杯口上,食指均匀又规律敲打着杯口边沿,“你是不是还不清楚‘分手’是什么意思?”
  “分手?瞿孝棠,要不是因为你,他会跟我分手吗?”裴梓岳说完,又平复下去,顿了顿又道,“你爸爸知道你喜欢男人吗?中研院最年轻的地质专家,声名显赫的瞿修勉瞿教授,要是知道他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要是知道他儿子在他扶持的大学里跟一个男人厮混,你说说,他会是什么反应?”
  见瞿孝棠不说话,裴梓岳得意道,“一定会很震惊吧?我想他也一定无法理解,瞿家的贫困生资助活动被他的儿子做的这么的细致,细致到了某个特定的人身上,哦,这叫什么来着?”
  裴梓岳敲着脑门想了想,随后道,“对,精准扶贫!是不是啊瞿孝棠?”
  瞿孝棠在长达十来秒的沉默后,放下了摸着杯口的手,朝他直视过去,“还有吗?”
  “?”裴梓岳敛起神情,“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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