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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渊被黎瑾说服，“好吧。”
在太医们的示意下，负责处理药材的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七皇子，黎世子，知秋侍双，奴才带你们到那边歇会。”
黎瑾等人点点头，便跟上小太监。
太医们何尝不想通过这个的机会在赢渊跟黎瑾面前买个好，可黎瑾的身份牵涉太大，太医们实在不敢帮黎瑾看诊，毕竟一个弄不好，他们不但有杀身之祸，还会惹上定北王的怒气。
……
“还挺不错的。”一到地方，黎瑾就被这里的环境吸引，虽说这里远不上宫里的其他宫殿，但却胜在舒适，没有那么多奢华装潢，且不知是不是黎瑾的错觉，总觉得进来这里后，空气好了不少。
“谢黎世子夸奖。”
小太监顿时松了口气。
小太监方才带黎瑾他们过去时心里忐忑得很，就怕他们不喜欢。
“黎瑾，你真没事？”
赢渊还是不放心的再三询问。
“真的。”黎瑾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走出房子，坐在院子旁边的石凳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所种植的药材。
药材的长势非常好，可以看出照它们的人有多用心。
赢渊见状，也走了过来，坐在黎瑾对面的石凳随口说道，“黎瑾，你看这些菜长得挺不错的，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七皇子，这些是药材。”
“呃……”
赢渊噎了。
其实赢渊很想反驳，他之前在那天枢阁就吃过相同模样的野菜，但想起黎瑾常年病着，肯定对药材有一定的了解，话就说不出来了。
难不成……我之前吃的都是药材？？
赢渊心里顿生疑问。
小太监硬着头皮道，“七皇子，黎世子说的对，这些……这些确实是药……药材……”
“对了，七皇子，有没有觉得这些药材眼熟？”
黎瑾说完这番话的同时，饶有深意的看了赢渊一眼。
结合赢渊被顾如霜收养前的遭遇，方才赢渊如同分享自己秘密基地的小表情，在加上地上那些疑是别挖过的痕迹，以及赢渊方才的话，不难猜出赢渊饿极的时候肯定摘来吃过。
想到这，黎瑾看赢渊的眼神有些复杂跟疑惑。
赢渊的遭遇，要是换了别的孩子，指不定早就被逼疯了。
与此同时。
黎瑾心底也升起一抹怀疑，方才刚踏入天枢阁，黎瑾就注意到地上种的全是药材，且又有被人打理过的痕迹。
年久失修的天枢阁，数量惊人的百香果，遍布地上的药材……
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啊，许是你在其他地方见过才会眼熟吧。”
赢渊窘迫的打哈哈。
将药材当成野菜吃的黑历史，赢渊实在不想让黎瑾知道。
“成功了，成功了，我就说我的种牛痘之术能成功……”忽地，一阵从不远处传来的男声，打破了宁静。
“是谁？”声音响起的瞬间，赢渊顿时警惕起来，打量着周围，试图找出说话的人。
小太监立刻回道，“回七皇子，方才说话的是住在旁边的施太医。施太医向来独来独往，不爱跟其他太医为伍，就一直在这里专研，除了当值很少去太医院。”
黎瑾忽地插话道，“等等，方才那施太医说的种牛痘之术是什么东西？”
种牛痘之术黎瑾并不陌生，前世更是在书上看到过，可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听见，上辈子更是从未听闻，所以黎瑾才会好奇。
“奴才也不清楚，不过奴才偶然听到施太医说过，这牛痘似乎是用来治天花的。”
知秋吃惊道，“天花是不治之症吧？那什么牛痘真有这么神奇？”
在大夏，只要染上天花就等于踏入了鬼门关，更恐怖的是天花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和致/死/性，所以往往发现天花的地方包括人在内都会一把火烧掉，以防蔓延。
小太监窘迫的摇了摇头，“施太医是这么说的，但是真是假奴才就不敢妄言了。”
黎瑾看向小太监，示意道，“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赢渊也对那位施太医口中的种牛痘之术很感兴趣，黎瑾这么一提，赢渊自是不会反对。
不稍片刻。
众人就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施维序的住处。
“七皇子，知秋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就在他们准备同黎瑾一同进去的刹那，黎瑾忽地出言阻拦。
赢渊不放心的摇头，“不行，太危险了，而且要是那施太医立心不良伤了你该如何是好？”
“他会跟我一起进去，不会有事情。”
黎瑾指了下小太监，无奈的笑了笑。
黎瑾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怕赢渊他们一时半会不能接受。若那位施太医方才大喊成功的种牛痘之术是他前世所认识的，对于赢渊跟知秋而言就有些骇人了。再者，赢渊身上的皇子服饰太过显眼，难保那人见了不会拘谨，或是生出多余的心思。
“他去还不如我去有用。”
一听这个小太监竟然能跟黎瑾一同进去，赢渊心里顿时有些气闷。
“我不会有事。”黎瑾岂会看不出赢渊那点小心思，八成是觉得自己还不如小太监，生气了，“再说，你就在外面，要是里面的那位施太医要对我不利，我肯定会大喊，这行可以了吧？”
“……”
赢渊默了。
黎瑾都说到这份上，赢渊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可他心里还是不想黎瑾去冒险。
“七皇子？”
黎瑾试探性的喊了赢渊一声。
赢渊顿时背部一僵，无声的叹了口气，委屈道，“我知道了。”
“谢七皇子。”
黎瑾伸出手轻柔了下赢渊的头发，为自己不带赢渊进去的事表示歉意。
“你快进去，要不然我就改变主意了。”赢渊转过身，别扭的回了一句，殊不知，他的耳朵已然红得跟个煮熟的虾一样。
“好。”
黎瑾笑了笑，跟着小太监走了进去。
“你们看到没有？一个个的都在说我异想天开，最后还不是让我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施维序看着自己的胳膊忽地大笑起来。
“你在自己身上试验了牛痘？”
第43章
黎瑾的声音冷不防的从施维序身后传来, 让施维序吓了一跳。
“小孩？”施维序立刻转身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顿时被黎瑾的模样给吓到了, 随即也注意到了小太监，当即怒道, “你带一个小孩来做什么？我不是早就说过，谁也不许踏入这里半步？”
“施太医，我……我这也是没办法……”
小太监被施维序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心里更是惊疑不定的暗暗嘀咕。
施太医不是向来最平易近人，怎的今个儿会这样子？
施维序下逐客令道, “快将这孩子带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再带人过来，知道没有？”
“呃……可是……”
小太监一时没了主意, 下意识的看向黎瑾。
“可是什么？还不快按我说的去做。”施维序要被小太监气死了，一开始他就叮嘱过小太监，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的住处，更别说是带人进来。
黎瑾看向施维序，不紧不慢的再次询问，“施太医，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试验了牛痘？”
“呃……你……你你怎么知道牛痘？”
方才施维序被黎瑾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并未将黎瑾一开始问的那句话放在心上, 所以现在听到黎瑾的问题, 顿时愣住。
黎瑾回以一笑道, “这不是施太医你自己说的吗？而且, 你身上的莫不是天花？”
“天……天花……啊……”
小太监听到二字, 立刻吓了腿软尖叫。
“黎瑾，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他那是……天花？”
小太监这一尖叫，在外面的赢渊霎时瞳孔一缩，快速冲了进来，没等赢渊向施维序发难，就被其脸上的疙瘩给惊到。
因着皇宫里有阵子有个宫女得了天花，连带传染了好些人，所以赢渊对长在施维序脸色的疙瘩并不陌生。
“皇子？”
施维序一眼认出赢渊穿在身上的皇子服，要死的心都有了。
他就是偷偷在宫里试验种牛痘之术罢了，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惹了个皇子进来，要是这个皇子从他这儿得了天花，他就罪该万死了。
紧跟其后的知秋也惊恐万分道，“七皇子，黎世子，我们快走，天花再次在宫里出现是大事，奴双要立刻去将此事禀告皇后，以防天花传染。”
“啊，别啊，我就只是试一试，绝不会传染出去的。”
施维序听到知秋要通知皇后，连忙出言阻止。
“知秋，先不急，我们不接近他就不会有事。”黎瑾忽地出声阻止道，“还有你看他脸色的疙瘩都已经扁了，有些更是在脱落，想来是在恢复期，若我没猜错，定是他方才所说的种牛痘之术有了效果。”
“啊？黎世子这话……这话当真？”
知秋难以置信的咽了咽口水。
“他说的不错……”
施维序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好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
施维序就喜欢研究疑难杂症，自从知道多年前的皇宫天花后，就一直暗中研究，直到近年他终于找到了用牛痘来治愈天花。
可惜他找不到人试验，毕竟这里可是皇宫，一点有人染上天花，可是立刻就会将那染天花的人以及他所有的用具都全部烧掉，施维序只好自己亲自来。
也正正是因为这样，施维序才会在开始实验前千叮万嘱小太监，哪成想小太监还是将人带进来，而且带的还是个小孩，后面又来个小皇子，简直就是祸不单行。
知秋警惕的询问道，“施太医，这牛痘你有在其他人身上也试过？”
“未曾。”
施太医尴尬的摇了摇头。
知秋听罢，顿时眉头紧皱的看向黎瑾，“黎世子，施太医身上的天花是真，牛痘能治天花现在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奴双还是会禀告皇后殿下，让皇后殿下定夺。”
这事一个弄不好牵涉太大，知秋又是皇后的人，他不可能隐瞒不报。
“知秋，我稍后会跟皇后殿下说明。”
黎瑾希望施太医的种牛痘之术能成功。
不过，既已经被知秋知晓，黎瑾就没想过这件事能瞒得了顾如霜，方才那样说，不过是打算自己亲自跟顾如霜说罢了。
“是。”
听到黎瑾要亲自跟顾如霜说明，知秋点头应是，同意了。
黎瑾得到知秋的同意后，转身看向施维序，泰然自若道，“施太医，麻烦你讲种牛痘之术细细讲解，我好回去跟皇后禀告。”
施太医忐忑的咽了咽口水，“我要是给你说了，你能保证我的种牛痘之术能继续下去？”
对于痴迷各种奇特的病症的施维序而言，施维序并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也对权利地位不感兴趣，唯一在乎的是自己的种牛痘之术能否留下，且是不是真如他现在实验的那样，在其他人身上也能得到成功。
黎瑾点头道，“若施太医的回答能让我满意的话，能。”
“好，我信你。”
施维序虽然痴迷药理，但察言观色还是会的，自然没忘记知秋的那句黎世子，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太医院平安待了这么久，甚至做这种危险的实验也没人发现。
对方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孩，施维序知道自己这是豪赌，但除此之外，施维序已经别无他法。
有了决断，施维序开始详细的跟黎瑾自己研究出来的种牛痘之术。
一旁的赢渊虽从方才开始就没有说话，但他手却牢牢的抓住黎瑾的右手，似乎只要施太医有什么异动，就立刻带着黎瑾跑。
黎瑾自然也察觉到赢渊在用力握住自己的手，不过黎瑾没有挣脱开，而是亲拍了下赢渊的手背，示意其放松。
施维序这一说，足足说了大半天。
期间，知秋更是十分警惕的盯着施维序，不让其接近黎瑾他们。
“就是这样了。”
施维序说完最后一句话，就顺势拿起旁边的一碗水喝了起来。
“多谢施太医肯告知我。”
“黎世子，一切就麻烦你了，你可要成功说服皇后殿下啊。”施维序停下喝水的动作，满怀期望的紧紧盯着黎瑾。
第44章
施维序知道要一个小孩说服皇后很困难, 但事到如今, 施维序也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黎瑾身上。
黎瑾点了点头, 便领着赢渊、知秋，以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走了出去, 不过走到一半那会，黎瑾忽地留下了一番话，“施太医，不知你有没有想过用小白鼠之类的动物做验证？毕竟你这种直接在自己身上试验的方法太过莽撞, 要是万一你的试验失败，你的研究岂不是要失传？”
“小白鼠……对……以前我师父就经常用小白鼠，我怎么就忘了。”
黎瑾一语惊醒梦中人。
施维序本来还想着等自己身子痊愈，自己接下来的试验该怎么办, 现在经黎瑾这一提醒，他立刻就想到了办法，当即朝着逐渐走远的黎瑾大声喊道，“黎世子，谢谢你，你的大恩我会一直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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