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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
见他们跟施维序谈了大半天，王全德都没回来，黎瑾就不打算继续等下去, 说服赢渊等人就往皇后的宫走去。
赢渊疑惑的问道, “黎瑾, 你为什么答应那个施太医？他的话太匪夷所思了。”
刚才赢渊还处在施维序带来的震惊中, 一时没回过神, 现在冷静下来，赢渊总算将心理的疑惑问了出来。
黎瑾不答反问，“七皇子，当初天花初出现，谁能预料它带来的后果会那么严重？”
“这……确实也是个理……”
赢渊点了点头。
“……”
一旁的知秋无语，似乎也被黎瑾的反问给噎住。
不久。
他们总算回到了皇后的宫殿。
“参见皇后（姆后）。”见到顾如霜，黎瑾等三人立刻行礼，知秋也在行礼后自觉的站在了顾如霜身后。
“免礼。”顾如霜微笑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今个儿怎的怎么快就回来了？”
黎瑾不卑不亢的拱手道，“回皇后，是发生了点事情，只是事关重大，还请皇后将左右的宫人屏退。”
顾如霜听罢，顿时微眯的打量了下黎瑾好一会儿才道，“渊儿，知秋，你们与其他人一同先退下，本宫要跟黎世子单独谈谈。”
“是，皇后（姆后）”
赢渊及其其他人应声退了下去。
“瑾儿，你现在可以说了？”
“回禀皇后殿下，臣发现太医院的施太医在研究治愈天花……”
黎瑾当即将施太医的事告知顾如霜，而且说得也十分有技巧，甚至将施太医的那套理论经过简单润色后，也一并说给了顾如霜听。
顾如霜虽对理论这一块云里雾里，但顾如霜是将黎瑾话中的重点牛痘能治天花听了进去。甚至因为黎瑾说的那些理论，没来由的对施维序的研究有了一丝别样的想法。
“瑾儿，你说的这些都是纸上谈兵。”
“皇后殿下，有了施太医这个成功例子在，不算纸上谈兵，只是还缺少成功的例子罢了，再说，天花现在是没有，可将来呢？皇后殿下敢说将来不会再出现天花？”
“这……”
“皇后殿下，臣希望你给施太医一次试验的机会，才不枉施太医以自己性命作为赌注来试验牛痘是否真的可行。”
顾如霜沉默了，没有立刻回答。
牛痘听起来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瑾儿也说得对，天花一旦再次爆发后果难以设想，再加上如今大夏年年战役，各地饥荒水灾蝗灾不断，国库又空虚，百姓们民不聊生，我是不是也该放手一搏……
“皇后殿下？”
黎瑾喊了一声顾如霜，瞬间打断了顾如霜的沉思。
同时。
也让顾如霜有了决定。
“瑾儿，本宫答应了。”顾如霜虽身在后宫不问朝政，但顾如霜在宫外还有顾家这个娘家，自然不会对现在的大夏国情陌生，“稍后本宫会派人到那位施太医的住处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皇上那边我也会去说明，毕竟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得过皇上，再者，万一施太医失败，本宫会立刻下令让人直接烧了那地方以及施太医。”
黎瑾拱手道，“谢皇后殿下同意，不过臣觉得施太医真正成功之前，还请皇后殿下保守秘密，不让其他人知道，以免引起恐慌。”
“那是自然。”
顾如霜点了点头。
顾如霜虽同意施维序在宫里研究天花的治愈方法，但顾如霜也知道这研究天花一事一旦曝光，定会引起宫内恐慌，才会跟黎瑾的想法不谋而合，选择将事情隐瞒。
再者，顾如霜方才说要告诉赢正景，并不是像表面说的那样瞒不过赢正景，而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免得施维序研究天花一事外泄，让别有用心的人趁机对付自己。
施维序的事说得差不多，顾如霜本打算让黎瑾退下，但想起不久前打探到的事，立刻道，“瑾儿，有件事本宫要告诉你。”
“皇后殿下请说。”
“你要小心定北王府里的那个继王妃，本宫的探子查探到她这些/日/子跟锦贵人的母亲蓝家三夫人走得很近。”
“多谢皇后殿下提醒，臣会记住的。”
说罢。
黎瑾给顾如霜行了一礼。
“瑾儿，你能够冷静对待此事很不错。”顾如霜见黎瑾没有追问，神情也镇静，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提醒道，“但还是要留个心眼，本宫觉得她们这本就没什么交集的两家人忽然间搅和在一起，背后定有我们不清楚的猫腻，你不得不防。”
“是。”
第45章
黎瑾与顾如霜谈完出去没多久, 知秋就走进来侍候, 很快发现顾如霜的神情有些不妥, “皇后殿下，您怎么了？自从你跟黎世子谈完, 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的事？”
顾如霜摇了摇头，“没有，本宫只是在想其他事情罢了。”
“皇后殿下是在想二皇子的事？”
“嗯。”
知秋是顾如霜的心腹, 既然知秋已经猜出自己烦心的真正原因，顾如霜也就没了继续隐瞒的意思，干脆点头应了。
赢子晖的势力倒了，身为二皇子赢子晖毫无疑问得益最多, 趁此机会扶摇直上也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接下来。
顾如霜敢肯定沈芊雪会集中精力对付自己。
沈芊雪选择入宫，自然不会满足当一个妃子，尤其是在自己的儿子被选为太子的情况下。说白了，沈芊雪以前只言语挑衅，搞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不过是不想替他人作嫁衣。
知秋提议道，“皇后殿下，不如你跟黎世子商量一下, 或许黎世子有办法也说不定。”
经过黎瑾说服顾如霜同意施维序在宫中研究天花一事, 知秋压根不敢轻视, 甚至是佩服黎瑾得很, 才会有此提议。
作为顾如霜身边的老人, 知秋比任何都清楚说服顾如霜同意一件有可能会造成宫内恐慌的事有多难，可黎瑾却做到了。
顾如霜摇头否决，“知秋，除了已经失势赢子晖成年外，其他皇子都比赢子衡要年幼许多，嬴子衡登上太子之位已是大势所趋，谁也阻止不了，我跟瑾儿说这些，不过是平添他的担忧罢了，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说。”
“皇后殿下……”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也不许跟瑾儿说。”
“是，皇后殿下。”
知秋听出顾如霜意已决，知秋无奈的点头应是。
接下来，天花找到治愈方法一事，顾如霜是告诉了赢正景，当令人不解的是赢正景竟命人将此事压了下，甚至将顾如霜口中说的那个小太监灭口，因而，除了早就知晓的黎瑾等人外，再无他人知道此事。
另一边。
赢渊正送黎瑾离宫，眼看两人越发接近宫门，赢渊忍不住说道，“黎瑾，都这么晚了，不如……不如你今晚就留在宫里吧？”
黎瑾微笑的摇头，拒绝了。
“七皇子，我是外男。”
“我知道，可是我想你能留在宫里……就一晚上也好。”
“不是有皇后殿下，跟知秋他们？七皇子，你可以尝试跟他们聊一聊。”
“黎瑾，他们不是你。”赢渊猛摇头，“姆后他们虽然对我很好，可只有你才是真心对我好，真心跟我成为朋友，而不是为了其他，所以我才想你留下来，而且我不喜欢宫里那些总是带着假面具的人。”
到顾如霜宫里做养子的这段时间，从前没将赢渊当回事的宫人们对待赢渊的态度可谓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个个都阿谀奉承的，就连后宫的嫔妃以及一直跟赢渊不对付的赢子均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轻视，或是对赢渊出手，确实让赢渊过得比以前舒心。
可这并不代表赢渊会开心。
相反的。
赢渊很厌恶他们的虚伪。
“七皇子，你是皇子。”黎瑾轻拍了下赢渊的肩膀，“就算在不喜欢也要学会习惯，更不可以对他们露出厌恶的表情，知道吗？”
黎瑾知道自己这番话对一个年幼的皇子而言，很难做到，但他既然选择了赢渊，就必须要赢渊做到。
“我……尽量……”
要是别人跟赢渊说这番话，赢渊非但不会听，还会认为那人别有用心，可换了黎瑾就不同了，赢渊愿意按黎瑾的话去做。
“不是尽量，是必须要做到。”黎瑾被赢渊的纠结的小表情给逗笑，忍不住揉了下他的头发。
“那要是我现在就做到，你能不能今晚留在宫里陪我？”
“不行。”
“……”
赢渊的神情瞬间颓了，像个被主人勒令留在家里，不许跟出去的崽子那般。
“但是，我可以给你个奖励。”
黎瑾这但是一出，赢渊的眼神立刻变成了期待，“什么奖励？”
“你先闭上眼睛。”
“好。”
赢渊二话不说就闭上了眼睛。
“七皇子，张开嘴。”
黎瑾冷不防的再说了一句，赢渊虽觉得黎瑾这话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不消片刻，一股桂花的香气顿时在二人之间弥漫，同时一块软软的东西也抵在了赢渊唇边，顿时让赢渊愣住了。
这是……
“可以睁开眼睛了，七皇子，桂花糕好吃吗？”
随着黎瑾说完这番话，赢渊顿时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黎瑾好一会儿，才道，“很好吃，黎瑾谢谢你。”
这是黎瑾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吗？
赢渊心底不自觉的浮现出这番话，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无声的出现了，可这种感觉没等赢渊捉住，已然先一步消失无踪。
“那就好。”
黎瑾松了口气。
实话说，看赢渊方才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黎瑾有种闷闷的感觉，下意识就将平安塞给自己的桂花糕给了赢渊。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起码赢渊是神情没在像方才那样沮丧。
“我真要走了，下次进宫，我再给你带一块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说罢，赢渊朝黎瑾伸出手。
黎瑾当即疑惑的挑了挑眉，“这是？”
“拉钩，黎瑾你也跟我一样伸手。”
“嗯。”
黎瑾不解的伸出手。
顷刻间。
赢渊就立马用自己的手指勾住黎瑾的手指，郑重道，“黎瑾，我们现在拉钩了，你可不许食言。”
拉钩这一招是之前宫宴那会儿，赢渊见大臣们的孩子这么做，就学了过来，这不，立刻就用上了。
不过，有一点赢渊没留意。
他看到的那两个拉钩的人，是一男一女，而提议拉钩的则是那名刚成年的少女。
至于他们拉钩的内容，赢渊压根没在意。
“好。”
难得看见赢渊有这么稚气的一面，黎瑾笑着应了。
黎瑾本人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笑容比以前的笑容，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意。
玄清宫。
看着这一封封雷同的奏折，赢正景冷笑道，“真是朕的好臣子，朕才处置了老大不久，这些人就见风使舵的要朕立老二为太子，真真是好啊。”
第46章
杨绍川连忙出声道, “皇上, 您别太过生气, 身子要紧。”
“呵。”赢正景嘲讽的勾起唇角，“身子要紧？他们是巴不得朕赶紧驾崩, 好给老二腾位置，好得个从龙之功罢了。”
“皇上，这话说不得啊。”
杨绍川顿时冷汗直冒的跪下。
赢正景不以为意的看了眼杨绍川，“朕是皇帝, 没有朕不能说的话。”
“是。”
杨绍川不敢反驳赢正景的话，战战兢兢的应声。
片刻后，一名太监匆匆走入玄清宫内给赢正景行了一礼，才道，“皇上, 淳妃娘娘来了, 就在殿外侯着。”
“淳妃？她这时候来做什么？”许是沈芊雪是赢子衡生母的缘故，赢正景乍听到沈芊雪的名字，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不悦。
“回皇上，淳妃娘娘炖了参汤，想给皇上尝尝。”
“参汤？”赢正景默念着这两个字好一会儿, 说道, “让她进来。”
“是，皇上。”
得了赢正景的准令, 太监立刻出去通知沈芊雪, 不稍片刻, 沈芊雪就亲自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走进殿内，给赢正景福了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平身。”赢正景放下手里的奏折，微皱着眉道，“这种事你让宫人做就是，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沈芊雪微红着脸道，“皇上，臣妾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就是伤着也甘之如饴，就是不知皇上愿不愿意品尝一下臣妾的做的参汤。”
“你是个有心的。”赢正景听沈芊雪这么一说，语气缓和不少，“杨绍川，将淳妃做的参汤拿上来。”
“是，皇上。”
杨绍川点点头，立刻就走向沈芊雪。
“皇上，不必麻烦杨公公，就让臣妾亲自拿给您。”
说罢。
沈芊雪就捧着参汤，小心翼翼的走了上来，而后将参汤放下，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吹了吹，便亲自喂给赢正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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