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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象是朵假花[娱乐圈]——阿辞姑娘

时间:2020-11-16 16:37:43  作者:阿辞姑娘
  “秦狰,你好歹也是赏花大家,请你尊重一下我们的牡丹好吗?”沈听弦敛了笑容,佯装严肃道,“人可是花王啊。”
  “花中俗王?”
  话里虽然还是带着些不屑,不过秦狰好歹将花盆往字自己的方向挪了几分,表明他愿意收下这盆牡丹了。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沈听弦真金白银买给他的礼物,因为他觉得花俗就不收的话,未免也太不给自己发小面子了。
  “哎哟老秦你这嘴真是咄咄逼人。”沈听弦啧啧感叹,“还好这盆牡丹听不懂人话,不然被你这么贬低,可能花都不敢开了。”
  这盆牡丹除了叶子什么都没,连个花苞都见不着,枝叶蔫哒哒的能养活就算不错了,还想着开花?再说牡丹的花期已经过了,就算能开也得等明年。
  秦狰懒得和沈听弦解释,看了几眼这盆牡丹后就收回了目光,直到下飞机时,秦狰才抱起花盆离开。
  他在岺城的湖景别墅位于郊区,不过机场本来就挨着郊外,所以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回去的路上秦狰怕把这盆本就蔫的牡丹给颠坏了,便给它放到了前座,还用安全带给固定住了。
  “秦先生,您回来了啊。”
  “嗯。”
  秦狰专门请了个阿姨在他别墅负责保洁和日常饮食,阿姨接到薛书告诉她秦狰要回岺城电话就立马赶来的别墅,为秦狰做好了晚饭。
  她见秦狰这次回来还抱了一盆绿植回来,瞧了几眼后问秦狰说:“秦先生,这是您在梁都买的花吗?”
  “不是,是沈听弦送我的。”秦狰告诉范阿姨道。
  “牡丹?”
  范阿姨听完也愣了一瞬,她给秦狰工作好几年了,对于秦狰的喜好也了解些,她知道秦狰只喜欢兰花,或是松竹一类植物,而牡丹这种寓意大富大贵,在他眼里和“俗”挂钩的花他是不可能主动买的。
  就算是送的,也只有是发小沈听弦送的秦狰才会给面子收下。
  “玉石做的花盆呀?”范阿姨小心将花盆抱起,觉得既然是沈听弦送的那价值不会太低,又见这花盆是白玉做的,可不敢给它摔了,“秦先生,我给您放去书房,和您那盆春剑放在一起行吗?”
  “可以的。”秦狰喝着茶水,看着薛书刚给他发的文件低声道,“麻烦范姨了。”
  “没事没事。”
  范阿姨憨厚的笑着,有些受宠若惊,她以前也在富人家里当过钟点工或是保姆,可是像秦先生这样脾气好的老板还真没遇到过。
  秦狰虽然不怎么爱说话,瞧着有些冷漠,可出手大方,也没有什么怪癖,比她以前工作过的几个老板都要好,范阿姨觉得要是秦狰不辞退她,她愿意在这里干到退休。
  因着秦狰工作吃饭时不喜欢旁人有人,所以范阿姨抱起花盆后就径直上了二楼,往最里面一间朝南的房间走去——那是秦狰的书房。
  秦狰书房布置得古色古香,屋里还点着淡淡的熏香。
  靠南的大窗平台那边靠阴处放着一盆长势强健春剑兰,是去年秦狰在岺城的兰花赏花宴上花两百万买的,由秦狰每天亲手照顾,只有在秦狰出差或是外出的时候才会由她帮忙照看一段日子。
  范阿姨将新来的牡丹放在春剑兰身边,调整了下花盆的位置,随后站在一旁观摩了会,小声嘀咕道:“这盆牡丹怎么瞧着像是要死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旁边被精心照料生长着的春剑兰一比,这盆牡丹枝叶耷拉着,叶边都翻起了卷,瞧着真像是要枯死了似的——可这牡丹扎根的泥土却是深色明显带着湿意的,又不像是缺水的样子。
  范阿姨不会养花,也不敢帮秦狰乱动他的花,只把花盆摆好后就走了。
  在书房门落锁的声响过后不久,那盆被放下的牡丹枝叶忽然颤着抖了两下,像是被风吹动起一般。可是它旁边的春剑兰叶身却一动不动,屋里也没有任何风吹过。
  而牡丹的枝叶先是轻抖,到后面整支株身都动了起来。
  如果此刻屋里有人,那他就会见到这盆昆山夜光的根芽大多都从土里自己钻了出来,像是会动的触须似的在半空中晃动着。
  也正如秦狰在飞机上所猜想的那样,这盆昆山夜光虽然是被人粗暴从土里拔出的。
  它花根的根芽尖大多都断了,裂面不齐,从中渗着些透明的汁液,像是在流血似的,在空中晃了一会儿后就用两支根尖尚存完整的根芽,颤巍巍地伸向离它不远的春剑兰。
  准确些来说,是春剑兰花盆里的泥。
  没有人的屋子里,凭空响起了一句清澈空灵的少年声音——
  “我借你一点点土哦……”
  随后,昆山夜光那两支根芽像是手一样,用尖尖舀了些泥回到自己的盆里,往自己断根上的伤口涂抹着。
  涂着涂着,又听见刚才那道声音在低低哽咽:“呜……我的身体好痛……”
  柳寻笙吸着鼻子,哭得好不伤心。
  他在山里长了好些年了,一直都长的好好的,今年还开了一朵清白洁莹的大花。他住着的那座山除了他还长着好多种花,可是那些花开的花朵都没有他大,也没有他白。
  结果就是这一次花开惹上了山里的寻花农。
  这些花农经常在深无人迹的山里找花,一旦发现昂贵的花种便会将其连根铲出,移植到盆里卖给其他养花人。
  柳寻笙不是花农发现的第一株花。
  那花农在带走他之前已经铲了好多花,偏偏到动他的时候被别人发现了。
  柳寻笙听到那花农的同伴对他说了句:“林警来了!快走啊!”
  他不知道“林警”是谁,只觉得“林警”应该是个大人物,因为花农听完后就没功夫再好好挖他的根芽了,直接拽着他的根身往上一拔,以至于柳寻笙好多根芽直接断在了土里,他被折腾得半死,生生痛晕了过去,所有花瓣也在当夜全数掉落。
  花农还不给他处理断根,柳寻笙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装在一个白玉花盆里,在一座有些眼熟的古楼里待着,周围都是人。因着伤口很痛,他一直在默默地哭,浑身也没什么劲,感觉自己就快死了。
  不过才第二天,他就被人买下了,那人买下后转手将自己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说他是花中俗物,更叫柳寻笙听着难过。
  可柳寻笙还不想死呢,那个男人虽然不喜欢他,但也没虐待他。
  柳寻笙自己就是花,自然能和其他花交流,不过那些花不似他有了神智,只能做出一些简单的回应,他瞧着自己身边那盆春剑兰长得极好,比他在山里时长势还要茂盛,心中艳羡不已。
  他又闻见春剑兰花盆里有着稀贵的土料,最适合植物生长,也能加速他的伤口愈合,就想和春剑兰借些土用用,在征得春剑兰的同意后,他才伸出根芽去舀人家的土。
  柳寻笙细细地给自己根上每一寸伤口都擦匀春剑兰盆里的土,人终于活过来些了,随后他将受伤根芽尽数缩回土里,又用唯二两支完好的根芽小心把自己埋好,末了还在土面上轻轻拍了两下,将土面彻底压实了才将最后的两支根芽也埋进土中。
  柳寻笙朝窗外一看,见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新到的地方除了身边这盆春剑兰,别的就没什么同类伙伴了。
  他本就怕黑,以前在山里时伙伴很多,他也没那么怕,此刻他望着黑洞洞的书房,将身上的枝叶缩得更紧了,觉得自己真是活该倒霉。
  以前他就是仗着自己得了几缕仙人的仙气直接开了灵智不会枯败,在修炼上便懈怠了,千年下来和他同一批的花都走掉了,就剩他还在山里待着。
  他要是也修炼到了能化形移动地步,被花农发现的时候就不会只能僵着身体任人宰割,今日也不会落到这样凄惨的境地了。
  此时他虽然给身上的伤处都涂上了药土,可还是很痛。
  柳寻笙在山里那么多年,受过最大的委屈就是被暴雨打断枝叶,光是那样都会疼得他眼里含泪,更别说是断根之痛。现在他的数十条根芽就剩两条还好着,柳寻笙身上隐隐作痛不说,心里还满是说不出的复杂,既自责自己以前贪懒不思进取,又难过身上受的伤,他低低泣着,直到累极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柳寻笙是被热醒的。
 
 
第3章 
  柳寻笙许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
  他刚被花农从土里拔出时就疼晕了,醒来后周围都是人,他没胆子敢在那么多双眼睛下为自己处理根部的伤口——更何况他也没地找好土。
  花农给他的都是很普通的土,没什么营养,得亏柳寻笙沐月吸收了些灵气才能苟活下来。
  新到的地方夜里虽然有些黑和寂寞,可起码暂时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忧自己今后会流落到什么不知名的地方,所以柳寻笙睡的很沉。
  不过睡得再沉,当浑身的叶子都被骄阳晒得发烫时也还是会有感觉的。
  柳寻笙懵懵地醒来,就看到将自己带回这处屋子的男人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男人长得透着些凶相,眉形硬挺似剑,眉弓高阔,眼睛狭长邃黑,整张面庞的轮廓分明而深,因此显得他格外严厉淡漠,好像雪山顶间触及生寒的不融雪,只要靠近些便会觉得遍体发冷,叫人畏之而不敢近。
  而他的左颧骨、左眼皮,包括左上角的额头上都有着蚣状的疤,整张面庞上共有三道——这是他面相显“凶”的缘由。
  柳寻笙记得男人,他记得他似乎是叫做“秦狰”——将自己买下的那个男人就是这样叫他的。
  此刻男人正捏着一个漏斗状的透明瓶子,将瓶里装有着淡绿色水缓缓滴进春剑兰花盆的土中。男人的眼睫不密,但很长,垂下望着一处时脸上就算没什么表情,却叫人感觉他似乎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冷漠。因为真正冷漠的人,没有这样的耐心好好照料一盆娇贵的花。
  柳寻笙知道春剑兰可比自己娇贵多了,所以它盆里的土质才会那样好,但凡培育它的土质次一些,春剑兰就算能活,也不会长得这般好。
  柳寻笙看男人看的有些入怔了,直到窗外照进的日光更烈了几分,晒得他更热了才叫柳寻笙回过神来。
  结果柳寻笙就发现自己被挪了个地方。
  昨天被叫做“范阿姨”的女子将他抱进屋后是放在春剑兰身旁的,可是现在他被挪远了,在窗台的另一边,和春剑兰隔的很远,应该是这个男人搬的他。
  窗台这边有阳光直直射入室内,他被放在这里难怪会被热醒。
  柳寻笙虽然不知男人往春剑兰的花盆里滴了些什么,可他嗅着那绿汁的气息就很发馋,心中想着那应该就是叫春剑兰长势强健的秘方养料。
  男人给春剑兰滴完绿汁后就收了手,垂下的眼睫忽地抬起,朝柳寻笙望来。
  柳寻笙被男人的目光唬了一跳,但他瞧着男人手里的瓶子,想着自己现在应该也算是男人养的花之一了,男人给春剑兰滴完绿汁,接下来就该给他滴了吧?
  想到这里,柳寻笙赶忙把身姿都挺直舒展了几分——他没忘记昨天男人说他蔫了吧唧像是快死了的话,现下就想让自己瞧着好看些,好叫男人注意到他,也给他滴点绿汁。
  秦狰的确是看到了柳寻笙,不过现在他书房的窗户是打开着的,秦狰见这盆昆山夜光枝叶好像动了两下,只当它是被窗外的晨风吹动的,并没有太过在意。
  但就在秦狰要往柳寻笙走去要给他滴他馋的绿汁时,秦狰忽然听见他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在震动——有人给他打电话了。
  于是秦狰转了个身就朝书桌走去。
  他这一走,就叫柳寻笙呆在了原处。
  那绿汁……他没有份吗?
  柳寻笙现在身上伤多,正需要好土愈合伤口,他昨天和春剑兰挨得很近还能和人家借点土,现在他被搬得这么远,根又没那么长,借土这事就别再想了。
  天要亡他。
  就算不说是亡,那也是好一番磋磨。
  柳寻笙觉得自己身上又没劲了,那春剑兰待的窗户角是阴凉处,除了正中午能晒到一刻钟的太阳,其他时候都是位于阴处的,这是因为兰花喜阴不喜阳。
  可他也是喜阴的呀。
  他现在待的地方外头骄阳火辣辣的晒,热得柳寻笙浑身发烫,叫他又渴又不舒服。
  但就在柳寻笙失落不已时,他面前忽然又多了一道深色的身影。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衬衫站在他面前,柳寻笙仰望着他,视线对上男人的目光,也听到他有些低沉的嗓音:“牡丹?我养着呢……”
  这里只有他一盆牡丹,是在说他吗?
  男人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但他没忘记给自己滴绿汁。柳寻笙见男人折而复返,也往他的土里滴了些他馋很久了绿汁,就无暇再去听男人说些什么什么,他在土里悄悄把自己受伤的根芽换了个地方埋,插到被绿汁浸润的湿土那去。他的伤口被绿汁凉丝丝的一润,感觉也没那么疼了。
  等柳寻笙舒服够了,想再看男人两眼时,就瞅见男人揪住手旁的窗帘一拉,将他整盆花都隔挡住了。被窗帘一遮,柳寻笙除了窗外的景色和前头雪白的窗纱,别的什么都瞧不见,至多再能看见和他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的春剑兰。
  秦狰刚刚在和沈听弦打电话。
  沈听弦问他那盆昆山夜光牡丹没死,他好好养着吧?
  秦狰是那种辣手摧花的人吗?
  他不喜欢牡丹,最多照顾它没照顾春剑兰那么细心罢了,倒不至于活生生任其枯死,再说牡丹本就比兰花耐操些,没那么娇贵,照料起来也不用太过费心。
  他会让这盆昆山夜光好好活着,但不想时时瞧见这种俗话,就拉了窗帘遮住——看不见就当没有。
  他的书房怎么会有牡丹这种俗花呢?
  秦狰环视了一圈自己书香满溢的书房,嗅着春剑兰淡淡的兰香,颇为满意地扯唇笑了笑,打开电脑开始今天的日常工作。
  秦狰是眼不见为净了,可苦了柳寻笙。
  柳寻笙最怕烈日当头直晒,这么晒着他虽然不会枯死,却叫他像在蒸笼地狱被热气蒸烤着似的,那是生不如死。
  他看向待在阴凉处春剑兰,心中艳羡更深——他也想待在那么阴凉的地方。
  秦狰把他这边的窗帘拉上了,柳寻笙也看不到秦狰有没有出去,好在他离开书房时能听见房门落锁的声音。待那如天籁一般的“咔哒”声响过之后,柳寻笙马上迫不及待地从花盆底端的漏水口伸出自己那两根完好的根芽,扒着窗台沿缓缓朝春剑兰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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