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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发安妮和他的王子(近代现代)——短袜子钗钗

时间:2020-11-17 09:32:09  作者:短袜子钗钗
  可对手是姜屿西,他就像是入了一个困境,左右摆脱不了,成了最笨拙的那一个人。
  讲道理不成,只能来硬的。
  林安尼拉下了脸:“你能不能听我这一句?”
  姜屿西啼笑皆非,说道:“我一直在听你说话。”
  闻言林安尼更是恼羞成怒,他以前就觉得姜屿西是天上的星星,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人,可今天他才恍然,完不完美说不好,这人真是全天下最固执的人,还擅长挑你言辞中包含的丁点漏洞。如果这些辩驳是一场比赛,那么林安尼早被对方KO出赛。
  林安尼这次不是装生气了。他是真生气了。
  他对普通人生气,估计就是赤红着眼、一脸肃杀,对姜屿西却怎么也摆不出脸色来,连生气都只是鼓着脸、翘着嘴,一点凶样也没有,别说还有点萌。
  这副模样林安尼本人没有察觉,全部傻乎乎地映入了姜屿西的瞳孔里。
  姜屿西微微地叹了口气。
  他上前抱住了林安尼,这下林安尼更傻了,手脚都不知道贴着裤线好还是举起来给点回应好。
  海水拍在岸上,传来沙沙的声音。
  姜屿西的声音近在咫尺,就在林安尼的耳边,掩盖了浪潮汹涌的声音,却掩盖不住两人互相传来的心跳声。
  “你不是问我从小对海有没有幻想吗?”
  “安尼。”
  “从小到大,我只对你有幻想。”
  “我对你有幻想,对我们的未来有幻想。”
  “别的都无所谓,学医也好,不学医也好,都比不上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
  林安尼动了动嘴唇:“…………”
  他认为言语都是无力的,最终以行动回应了姜屿西。
  林安尼抬起手,紧紧地抱住了姜屿西,依赖地用侧脸柔软地蹭了蹭男友的肩膀。他太感动了,感动到甚至以为自己流下了一滴泪。
  他用手指掖了掖眼角,发现是干燥的,还抠下来一点眼屎,反而将因此驱散了心中满腔的感动。
  林安尼:“哎。”
  姜屿西:“嗯?”
  林安尼:“我那个情敌是怎么回事啊?”
  姜屿西:“情敌?”
  林安尼支支吾吾,声音小得像蚊子:“就那个校医,做菜很好吃的那个……他知道你好些事,很多我都不知道的,他却都知道。连你想学医,还是他告诉我的。”
  林安尼就在姜屿西眼皮子底下活动,他七七八八的想法,姜屿西大多都知道,即便不知道,也能猜到,但把校医当做情敌的事,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因为姜屿西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姜屿西说:“他不是你情敌。”
  这一点林安尼早就猜到了,他就想听姜屿西亲口解释。
  姜屿西吸了口气,“他是我舅舅。”
  林安尼哑然。
  他差点以为姜屿西是骗他的。
  “亲舅舅?”
  “……嗯。”
 
 
第59章 真甜啊
  这下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为什么校医对待姜屿西态度这么亲昵?为什么天天不辞辛苦地带盒饭过来……还专程挑一些初级的入门医术给姜屿西看, 那些匪夷所思的细节全都找到了解释它们的突破口。
  林安尼心道, 怪不得啊!他就说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学生这么好,又送吃的又送书的,还跑过来让他劝劝姜屿西弃文改理,操心操肺到超出了界限, 原来不是情敌是亲舅舅啊。
  姜屿西无奈道:“你怎么能想得那么偏?”
  林安尼自知脑洞太大, 心虚极了,一对猫似的杏眼左顾右盼地躲避着姜屿西牢牢盯住的目光。
  姜屿西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每次你看到舅舅都有些奇怪。”
  将亲舅舅当做情敌,这种事说给同桌听,这傻子估计也会笑掉大牙吧。林安尼羞愤至死,小声地嘀咕说:“难怪他来找我, 还提到了伯母。原来那是他亲姐姐……哎, 姜屿西,他们是亲姐弟, 怎么听咱舅舅的意思, 还有点怕伯母啊?不应该啊, 伯母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姜屿西有些发笑, 看着他没说话。
  林安尼并未发现这番言论有什么问题, 他狐疑地看了看姜屿西, 回味了自己说出口的那一段话。一转眼的功夫,林安尼的脸就红成了大番茄的颜色。
  咱舅舅。
  谁跟你咱啊,那是姜屿西的舅舅, 不是你舅舅。
  他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 夹着尾巴偷偷地看姜屿西的神色, 硬要逞强说:“……我是说你舅舅。你听错了。”
  姜屿西没有揭穿他。林安尼抬头看他,发现他嘴角没有隐藏的浅淡笑意。他的周身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光,像是夕阳坠落下来海水波光粼粼的那一幕,非常美好,非常治愈。那是姜屿西独属于的、给林安尼的光芒,别的人看不到。
  林安尼怔了一怔,他想起自己和姜屿西的初见。
  转校生在黑板上写下名字,混世魔王趴在课桌上打瞌睡。他抬头好奇地睨了一眼转校生,两人视线仅有半秒交融,下一刻便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错开。
  他说,他叫姜屿西。
  彼时的林安尼并未料到,他会和这个冷淡得有点拽的转校生,有这么多的交集。
  从码头回学校的公交车不好等,之前他们能那么快等到,纯属幸运,这次两个人顶着烈阳站了将近半个小时,那辆挂着“32路”的公交车才姗姗来迟。
  他们重新驶过了那片海。
  林安尼掏出一根有些破损的白色耳机线,因为使用的年代有些久,塑料已然泛黄,颜值有损,别的功能却是好端端的。
  他很自觉地把左边塞进了姜屿西的耳朵里,自己塞了另一边,划着播放列表,问道:“你喜欢谁的歌?”
  姜屿西转过头来,稍微俯下身,似乎是想看看林安尼平常喜欢听什么歌。
  林安尼本意只是随口问一句,对方却直接用行动表示,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公交车颠簸地驶着,林安尼被一片蓝白相间散发着淡淡皂角香的布料遮挡住视线。他满眼都是姜屿西的校服,一晃一晃的,晃得林安尼心猿意马。
  他扯了一下姜屿西,想说自己被挡住视线了。
  姜屿西却又坐回了座位上,“都行。”
  随后他补充道:“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林安尼:“…………”
  他心道,那你还看了那么久。
  一曲朴树的《清白之年》静静地流入林安尼的耳朵,他这才发现姜屿西嘴上说着都行,实际上早就擅自点了歌。
  公车摇摇晃晃着,和来时一样,人不是很多。偶有路人上车,没坐几站就又下了,有的连坐都没坐,站了两站就匆匆地下去。
  只有后座两人,从起始站坐到了终点站。
  司机师傅刹车,本想大喊一声“一中到了!”,可回头径直却迎上了其中一位少年的目光,那一句铁打的话莫名地咽回了肚子里。
  姜屿西扶了一扶林安尼有些睡歪了的脑袋,好让他不至于从自己的肩膀上滑落下去右手却牢牢地牵着对方的手。
  其实已经牵了一路。
  学校已经到了。姜屿西却没有叫醒林安尼。
  学校还未放学,终点站没有一个人上车。姜屿西客气又疏离地说道:“麻烦师傅继续开吧,下车前给您补车费。”
  司机没再说什么,哼着简单地歌儿重新驶向那一条他已经熟烂于心的路线。
  一趟,两趟,单曲循环不知几遍。
  林安尼的脑瓜再度从姜屿西的肩上滑落,就在姜屿西像之前做的那样,不厌其烦地把林安尼的脑袋摆正时,林安尼揉着双眼醒了。
  他如梦初醒般看了看车窗外,看到那一片熟悉的风景,不由惊讶地咋舌道:“哇,这师傅怎么开得车,怎么能开得那么慢!我都睡了一觉了怎么还在这里?”
  姜屿西并没有解释。
  背了好大一口黑锅的司机师傅听到后,却是忍不住了。他是个大嗓门,洪亮的声音一点弯儿都没拐,直往林安尼的耳朵里钻。
  “哪里是我开得慢!我这已经是第二遍回程了!”
  林安尼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半小时,这绝非是一句开得慢可以解释的。
  他对姜屿西说:“你怎么不叫我啊?”
  姜屿西还未开口,司机便说道:“还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看你睡太熟,你朋友不想叫醒你呗,想让你多睡点。”
  说着说着,他感叹道:“你看你朋友对你多好啊,想想我以前上学时期也有这样的友谊。现在人老了,年纪大了,反倒都是些酒肉朋友咯……”
  林安尼任凭司机发着岁月的感慨,他低声偷偷摸摸地辩驳道:“才不是朋友,对我那么好的是我男朋友,才不是友谊,我们这是绝美爱情。”
  司机在远一些的驾驶座上,自然没听到林安尼这些嘀咕。姜屿西近在咫尺,当然全听见了。
  姜屿西心道,幸亏没喝水。
  等到再度回到一中的站点,林安尼扯着姜屿西的袖子下车,司机仍然感慨了一句:“这兄弟情真是好。”
  等到期末真正得交文理科志愿单的时候,两人又开始纠结,或者说,纠结的只有林安尼一人。
  林安尼拧着眉毛道:“你究竟选文还是选理?”
  姜屿西这次没再固执:“我听你的。”
  林安尼大笔一挥,狠下了心:“理科,你别改了。”
  姜屿西看似没再挣扎,选了理。林安尼放心了。
  等到志愿单上交的前一天,林安尼的眼皮子直跳,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趁着姜屿西被班主任叫去差遣干活的功夫,在他的桌肚里搜刮出了那一份志愿单。
  明晃晃的文科,辣眼睛得林安尼差点昏厥过去,气得他一整天都以冷暴力对待男友。最后姜屿西先败下阵来,依了林安尼的意思,选择了理科。
  但林安尼因此也付出了一些代价。譬如在秘密基地之一的小树林里,被姜屿西搂着压在树上亲了个遍。
  这次的吻从一开始就全由姜屿西主导,林安尼原先还想反攻,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除了被亲得全身发软以外,没有半点进攻的意思。
  黑夜里一只野猫悠闲地卷着尾巴散步路过,也能把林安尼吓得够呛。
  林安尼气喘吁吁地分开,他只以为自己脸红恼羞,却没发现连眼梢和眉梢都浸润了一层半透明的红,连瞪人都多了一丝风情,着实勾人。
  这一场吻来得气势汹汹,全然不似往日的蜻蜓点水,怕是平常把姜屿西给憋狠了。林安尼回忆起几分钟前对方的节节进攻、自己的步步逼退,更加脸热。
  就他一个人那么傻,被亲个一下两下得就激动得发颤,人姜屿西一定无比淡定,不仅牢牢掌控着主导,还进退自如,根本不像自己那么窘态毕露。
  然而林安尼一抬眸,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姜屿西半压在他身上,状态一点也不比他好。林安尼还能再他的脸上毫无难度地看到隐忍和狼狈。
  林安尼抱了抱姜屿西,因为一些无足挂齿的小得逞,他的语气不乏得意:“我的姜同学啊,你竟然也有今天。”
  姜屿西潮湿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处,林安尼痒得闪躲了一下。
  姜屿西依恋地蹭了蹭他,并不掩饰自己的示弱,“嗯。”
  林安尼心里泛起一片柔软,心想他们两个还计较什么呢。
  第二天,林安尼心里的那片柔软就随风消散了。因为他在早起洗漱的时候,发现脖子上一整片全是暗红色的吻痕。
  林安尼扔下书包上课。
  同桌盯着林安尼裹得紧紧的衬衫,费解的咦了一声,问道:“这么热的天,安尼你怎么穿那么高的领子?”最不喜欢束缚的不就是他吗?平常连衬衫都少穿,今天不仅穿了,还把第一颗纽扣给系上了。难不成是被姜屿西附身了?
  同桌被自己的脑洞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洗得发旧的灰格子衬衫又不好看,散发着一股子樟脑丸的味道,同桌真不知道林安尼是从家里哪个犄角旮旯柜子里翻出来的。
  林安尼没有解释,因为他想不到什么理由解释。
  这天气真的炎热,即便教室头顶的电扇不停地打转儿,连同桌这种短袖短裤的也止不住地在喊热,只要老师一声令下,他完全可以穿背心上课,但是不可能。
  同桌同情地看向林安尼,嘘寒问暖道:“安尼,穿那么多你不热吗?”
  哪里不热。林安尼快热疯了,但他依然要保持微笑。
  林安尼硬着头皮说道:“不热。”
  转眼就坐在前面的姜屿西给他发了个微信。
  姓姜的:【你喜欢衬衫?】
  林安尼发了个小黑猫哼哼的表情包。
  姓姜的:【这件不好看。】
  这位罪魁祸首还敢说他的衬衫不好看?林安尼连小黑猫生气的表情包也懒得给他发了。
  姓姜的:【我想把我的衬衫给你穿。】
  林安尼的脸色由红转到深红,这……这姜屿西怎么回事,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回忆了一下,姜屿西和他早就确定了关系,可是最近这人才变得骚话连篇,总说些让他脸红心跳的话。
  真的是……比他更不像个正经人了。
  林安尼仔细思考了一下,这种转变似乎是从有次他们在家里差点擦枪走火开始的。
  他还没稳定过来,拿了驾照的老司机又发来一句话。
  姓姜的:【我想亲手给你穿,安尼。】
  林安尼羞耻得快要爆炸了。以前以为他和姜屿西谈恋爱,那么撩人于无形之中的肯定是自己,就姜屿西那么冷淡的性子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日常约会的地点在图书馆,约会内容就是做题吧。
  林安尼早就做好了老夫老妻谈恋爱的准备,没料到姜屿西此人原先一直憋着火,他根本不是冷淡,是闷骚!
  令人发指啊!
  他竟然现在才看穿此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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