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统领有说前几日为何没来吗?”
说起这个,祁钰就觉得冤枉,她把香囊的事情跟祁寒说,祁寒觉得好笑又抱歉。
赵立在旁边说了句,“倒是看不出刘志这个榆木脑袋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既然你们都谈好了,又何必来朕的长生殿幽会?让刘志带你出宫转转多好。”
祁寒在桌下掐了赵立一把,这人怎么这样。
祁钰却没听明白,反而羞涩地说,“啊,那我等下跟他提一提。”
刘志不上朝的时候还得去校场看看练兵情况,平时一待就是一整天,今日想到祁钰在等他,急匆匆的看了两个时辰就走了。
他到长生殿的时候,只有祁钰一人在长亭,他本想着去跟皇上行个礼,祁钰却拦住他,“皇上说了,要是你来不用去找他。”
于是剩下他们二人,在长生殿的默默无言地相对坐着,若走近了瞧,就会看见石桌下的两只手是牵在一起的。
“刘统领。”祁钰唤他。
刘志看着她示意她说话。
祁钰尽量表达的委婉些,“下次你来长宁宫找我吧,总来长生殿也不太好。”
“好。”祁钰说了刘志才发觉自己忽略这个问题。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都是祁钰在主动,刘志觉得一直这样也不行。
他说:“改日我带你出宫去玩吧?”
“好啊。”这正合祁钰的心意。
祁钰说了那番话之后,就没在长生殿多待,而是更闲逛一样在宫里四处溜达。
又碰上了昨日巡视的那批御林军,先对刘志行了礼,见他旁边有个姑娘,便自动认为是刘志昨日说过的邀请他们喝喜酒的对象,只是没认出是哪家闺秀。
众士兵对刘志行完礼,转头就对祁钰道:“嫂子好!”
刘志为人豁达,除了下命令的时候,他在军中都是跟手下的士兵已兄弟相称,自然没那么多拘束。
整齐又洪亮地声音吓了祁钰一大跳,红着脸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刘志忘了这帮虎小子没分寸,祁钰应该不喜欢这些,何况他们昨日才确定彼此的心意,他生气地下命令,“给我退下!”
众士兵也不知道自己哪错了,灰溜溜地走了。
“祁小姐,抱歉。”刘志尽量放低自己的嗓音去关心祁钰,“吓到了吗?”
结果祁钰看着他,说了一句让两人都震惊的话。
“总统领,你想娶我吗?”
第六十章
“想娶祁钰吗?”自然是想的,否则昨日他就不会那样跟手下的士兵说。
可这话从祁钰的嘴巴里问出来,刘志不知怎么一时就没答上来。
“那就是不想啊。”祁钰识趣道。也没多为难刘志,还是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不是!”刘志把人拉回来,“想娶的,只是我还没跟皇上提亲,我是想明媒正娶。”
“哦……”祁钰听完不好意思起来,“那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吧?
刘志觉得祁钰就是因为自己的回答不高兴了,他把祁钰送回长宁宫之后就去找了赵立,结果长生殿大门紧闭,已是谢客的意思。
因为祁钰的身份,刘志不可能在朝中提起这事,所以他只能想着等下次见到赵立的时候再提。
赵立是等刘志他们都走了之后就吩咐人把门关上的,他担心待会儿又有人来打扰他跟祁寒。
在关门之前还召了张御医来给祁寒看眼睛,把祁寒能模糊看见一点的情况跟他说了。
张御医说:“没什么大碍,祁公子这正是在恢复,只要按时服药,或许在年前就能完全好了。”
赵立对此比祁寒本人还要高兴,“你可确定?”
从不敢保证的张御医,此刻信誓旦旦地说:“微臣十分确定。”
赵立没顾忌他人在场,当即在祁寒脸上亲了下,“子声听见了吗?”
祁寒觉得他幼稚得很,还得顺着他说,“嗯,听见了。”
赵立挥手让人都退下,他把祁寒抱在怀里,有些爱不释手,“子声今日想做什么?我陪你。”
祁寒平日里都是在长生殿等着人来看他,因为看不见去哪里都不太方便。
这些日子长生殿的桂花开了,各处都是浓郁的花香,祁寒想了想说,“温一壶清茶,在前院闻闻花香吧。”
赵立自是满足他的,让夏春泡了一壶清茶,还在那藤椅上铺了厚厚的皮毛给祁寒做垫子用,四周都点了火炉,赵立才放心牵着他一块儿出去。
两人往常也只有夜里有这样温存的独处时刻,白日殿里都有其他人在,何况赵立下朝之后也很繁忙。
所以祁寒想做的事,大概就是这样跟赵立待在一起,品茶闻花香都是极好的。
长生殿的桂花是橘黄色的金桂,本是早秋开花,或许是今年冷得早了些,就迟到了现在。
祁寒记得刚来长生殿时并没见过桂花的植株,于是便开口问道,“云峥,这是什么时候种的?”
赵立惊讶于他的观察力,还是实话道,“你昏迷那段时间。”
那时候赵立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找了宫里负责园艺的工人,从栽种到施肥都亲自一一学过。
他不知道祁寒具体喜欢什么花,就按着季节随意种了些,没想到还种活了。
“喜欢?”两人是挨着坐的,赵立问这话的时候把祁寒的手抓到自己手里暖着。
祁寒毫不掩饰欣喜地说:“很喜欢。”
于是赵立小心地试探,“那看在你这么喜欢的份上,我能同你商量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啊。”祁寒不设防。
赵立没再客气,盯着祁寒的脸时刻注意他的情绪,“子声,你什么时候同我成亲?”
祁寒的手还放在赵立手心里,没收回来。
在祁寒心里,赵立在烽火台燃了三日三夜的烛火对他来说就已经算是公开成过亲了。
他不在意那些形式,何况赵立给他的形式已经够多了,若真的要走三书六礼这个形式,祁寒只觉得折腾。
跟赵立“闹”过一回之后,他已经不会去想什么正俗之道,赵立说了非他不可,那他自然也非赵立不可。
只是……
“云峥,我觉得这样就很好。”祁寒一一掰开赵立的手指跟他十指紧扣,“你不要总觉得亏欠我,你若愿意,我称你一声相公也是可以的。”
站在他们身后的夏春听到这两个字都不好意思了。
寻常夫妻称一声相公娘子是不为过,可这宫中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但这不妨碍赵立喜欢,他逗着人说,“子声说的什么,风太大了,吾没听清。”
“那你靠近点。”
祁寒说着自己却靠了过去,几乎是贴着赵立的耳朵说话。
寒风瑟瑟,清薄的热茶,馥郁桂花香,赵立觉得这些都抵不过耳畔的滚烫呼吸,祁寒一声绵绵的亲昵,吐出两个字,“相公。”
字字落进赵立心里,发出阵阵回响。
赵立忽然觉得祁寒说的“这样就很好”确实很好。
“那你是什么?”赵立心满意足之后不忘戏谑祁寒。
“我啊?”祁寒已懂得了赵立的恶趣味,他故作娇羞状往赵立怀里钻,还是顾忌夏春在身后,便小声地说,“我做相公的小娇妻好不好啊?”
赵立高兴得忍不住笑,胸腔振动,轰鸣进入祁寒的耳朵,“哪儿学来的?”
祁寒没有隐瞒,老实地说:“在江南集市听书时听来的。”
“哦?”赵立来了兴趣,“那说书的有没有讲小娇妻应该为相公做什么?”
赵立原本是想让哄骗祁寒说两句好听的话,结果祁寒分外认真的点头,“说了。”
“说什么了?”
“赚来的银子都交于妻子的相公才是真正的好相公。”
“噗嗤。”身后的夏春是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马上下跪道歉“奴婢该死。”
赵立的脸色很难看,其实夏春不笑他也是要笑的,可偏偏夏春先笑了,他就笑不出来了。
心里想着这夏春是被祁寒给宠坏了,一点规矩没有。
“下去自己掌嘴二十,不许重了,子声若是看出来了再打二十大板。”
“是。”夏春憋着笑退下,“谢皇上隆恩。”
第六十一章
夏春一退下,赵立就对祁寒说,“国库里的纹银都上交,小娇妻要是不要?”
祁寒笑得没边,跟他解释:“那是别人的相公,我的相公什么都不做也是好相公。”
赵立低头去亲他,祁寒乖乖接住他的吻,抚平他的躁郁。
“怎么这么会哄我?”赵立看着怀里低声喘气的人。
祁寒歇了好久才说:“是陈述事实。”
“云峥,”祁寒唤他,“我们不走那些形式,你要愿意,我们在长生殿邀先生和兄姐一起吃个饭就当为我们见证了可以吗?”
赵立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啄一下,压着嗓子回道,“你要怎样,我们就怎样。”
冬日里白昼短,等两人把成亲的事商议好,天色都有些昏暗了。
正好夏春来叫二人去用膳,赵立便起身抱着祁寒回了寝殿,屋内也点着火炉,暖烘烘的,赵立适时地为他脱下裘衣,怕他冷热不合着了凉。
赵立比往常苏方在的时候还要把祁寒照顾的细致,这些祁寒都清楚,他常常想当初祁政远推他出来做棋子真是做的最差的决定。
他不仅没为祁政远效力,反而还收获了君主,不知道祁政远死前知不知道,若知道了怕是要死不瞑目的。
祁寒抛开这些回归生活,“今日吃什么?”
“有你最爱的甜粥。”赵立说着就舀了一勺吹凉些递到祁寒嘴边,还哄小孩一样地说“啊……张嘴。”
祁寒张嘴吞下,有淡淡地桂花香,混着甜粥一道流进胃里。
祁寒十分嗜甜,大概还是药喝得多了,赵立也惯着他,冷起来之后,便吩咐御膳房让人变着法子给祁寒做甜食,不能太甜也不能重复,容易腻。
今日的桂花粥赵立也尝了,就很合适,主要还是祁寒喜欢。
两人用过膳之后就在书案前写字,遮眼睛的绸带已经取下,祁寒模糊地看着火炉里的暖光,手里握着笔,叠上是赵立的手,他脑中就只剩下一句话。
烛火摇曳生姿,吾爱陪伴在旁,一吻诉尽衷肠。
几乎是离笔的同时,祁寒转身吻向赵立。
祁寒十六岁就同赵立接过吻,他在吻里早已倾覆余生,连同二十三岁的自已,一并交付给了赵立。
衷肠是诉不尽的,吻也是会不断延续的。
两唇相贴合,祁寒急不可耐地伸出舌头要往里面钻,赵立对他向来放纵,启唇主动迎接他的到来。
相濡以沫是很平淡又珍贵的,祁寒能想到最贴近这个词的时候就是现在,跟赵立相拥亲吻的每个现在。
祁寒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赵立,可能是以前偷偷瞧多了,现在回忆起来脑海里居然都还有清晰的面貌。
以前赵立还是七皇子的时候,祁寒觉得他好看总爱盯着他看,每回还被逮个正着,然后七皇子骂他不知羞。
被骂过几次之后祁寒学聪明了,他知道了悄悄偷看,只要赵立试图往他的方向偏移一点,他就低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祁寒喘着气说起这事,莫名还有点委屈,“以前能看的时候你不给我看,现在想看都看不到。”
时间不早了,赵立把他抱回榻上,一边为他宽衣一边说,“没有不给你看,就是觉得逗你好玩儿。”
而且那时候的赵立不过也才十六岁,被一个男子天天盯着说好看,怎么也有点放不开。
等于是又羞又恼才会说祁寒,何况祁寒的那些小动作他又怎么会没注意到呢,只是不忍拆穿罢了。
“你那时候起就很招人喜欢,我又放不下面子,所以让我的小娇妻平白挨了很多无辜的骂。”赵立去吻他,声音落在耳边,“对不起我的小娇妻。”
祁寒身上还有前夜里留下的红痕,赵立不打算弄他,把人抱在怀里准备歇息。
祁寒抬头,鼻尖碰到赵立的下巴,被短浅的胡茬戳得痒,他乐呵呵地说,“因为是相公,所以没关系。”
赵立被他勾得心烦意乱,挺动腰“威胁”他,“快睡觉,不然明日下不来床可别哭。”
灼热蹭在祁寒腰腹,就算祁寒很想满足赵立也知道自己的体力不行,只能老实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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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祁寒醒来,赵立已经去早朝了,夏春伺候着他穿衣洗漱。
在绑绸带之前,祁寒觉得今日好像比昨日看得更清楚了些,或许是错觉,他不打算跟赵立说,他太看重自己,祁寒怕他空欢喜一场。
药还得接着喝,他想可能如张御医所说,年前就能看见了,到时再说也不迟。
殿外传来响动,祁寒问夏春,“什么声音?”
“是小公子来了,”夏春跟他解释,“上次集市的事情,礼部尚书罚他在府中思过,这才解禁就说要来看你。”
“约莫是皇上去上朝那个时间,先生就把他送来了,皇上怕吵着你睡觉,就让宫女陪他在外面踢毽子。起先一直没发出声音,看我进来了才……”
夏春话没说完,祁寒也明了是怎么回事,他等着夏春给他把头发弄好就出去了。
云飞一见了他就特别高兴,扑过来抱住祁寒的腰,大声喊道:“子声哥哥!”
“子声哥哥你的眼睛还没好吗?脚还疼不疼啊?都怪云飞不懂事非要出宫去玩才害子声哥哥受了伤。”他不停地说着话,“先生已经罚过我了,子声哥哥若是觉得不解气,也可以打云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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