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娶的就是蒋轻棠。
嘁,老牛吃嫩草,白糟蹋蒋轻棠了。
这几年卫家在津岭的份额被关氏步步蚕食,所以卫忻对关绪也有所了解,关绪这人面软心硬,表面和善,背地里最是心狠手辣的一个人,蒋轻棠跟着她,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也就蒋轻棠这只又傻又天真的小绵羊,老虎都在她脑袋边磨牙了,她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亲呢。
……
上车之后,关绪才问蒋轻棠:“卫忻也在这里学画?”
“是啊。”蒋轻棠还处在交到朋友的兴奋中,“不过我今天才认识她。”
关绪敲着方向盘若有所思。
“关姐姐,你不喜欢我和阿忻来往么?”蒋轻棠小心地问。
“没有,你能交到朋友,我很高兴。”关绪冲她一笑,驱车离开车库。
可蒋轻棠总觉得关绪这表情不像高兴的样子,也没敢细问。
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超市,买做晚饭的食材。
关绪问蒋轻棠想吃什么,蒋轻棠说都行,关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活这么大年纪也没做过饭,看了半天,说:“算了,还是直接定餐吧。”
“不是要买菜做饭么?”
“……我不会。”
就那一排十几种绿叶青菜,都已经够让关绪头疼,青菜就叫青菜不行么?分那么多种来干什么?还有什么鲤鱼鲫鱼草鱼……在关绪眼里都长得一模一样,无非就是大小的区别而已。
蒋轻棠噗嗤一乐,“原来关姐姐也有不会做的事。”
关绪也跟着笑,“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样样都会?”
可在蒋轻棠的心里,关绪就是仙女下凡一样的人物,再想想让仙女做饭的场景……好像是挺不搭调的。
蒋轻棠也不会做饭,两人一致决定在网上订餐,于是又在超市里随意逛了逛,买了点零食就出去了。
蒋轻棠嗜甜,关绪特意多拿了两包奶糖,路过冰柜时,蒋轻棠多看了柜子里的冰淇淋一眼,心想原来卫忻请她吃的冰淇淋居然这么贵。
“要吃么?”关绪问。
她不常给蒋轻棠吃凉的,怕蒋轻棠吃多了闹肚子,不过偶尔吃一盒还是没问题的。
“今天阿忻请我吃的就是这个。”蒋轻棠指指冰柜里面,“这个超好吃,关姐姐你吃过么?”
关绪本来是想拿那盒冰淇淋的,听了蒋轻棠的话,一顿,半路转道,拿了旁边同一牌子的另一种口味。
蒋轻棠不解,“这个比较好吃么?”
“不知道,换新口味尝尝也没坏处。”关绪淡定地笑。
蒋轻棠觉得关绪说的有道理,没有在意。
关绪拿的那盒是巧克力味的,有点苦,不如奶油味甜得纯粹,蒋轻棠在车上吃完,舔舔嘴唇评价:“还是阿忻买的那个口味好吃一点。”
关绪的脸黑了下来。
……
两个人过日子,甭管真的假的,总要有个人会做饭,不然整天在外面吃不是那么回事儿,周六的时候,关绪有应酬,蒋轻棠就趁机央着厨娘张嫂教她炒菜。
“我的大小姐,你细皮嫩肉的,万一被油星子溅着,我怎么跟关总交代啊?您还是等着吃吧。”
蒋轻棠又央了几遍无果,眼珠一转,说自己不学了,等张嫂做完菜走了之后,自己照着网上的教程,一步一步学,先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
结果摊鸡蛋的时候没掌握好火候,油温太热,火又开得太大,鸡蛋下锅立马就噼里啪啦开始爆炸,果然如张嫂所料,一滴油溅到了蒋轻棠手背上,细嫩的小手马上红了一片。
蒋轻棠关了火,把烫伤的部位探到水龙头底下冲冷水,冲了十来分钟,又找了烫伤膏抹了,把已经变成焦褐色的鸡蛋从锅里盛出来,重新起锅烧油,另打了两个鸡蛋下锅。
这次有了经验,煎出的鸡蛋好多了,虽然也焦了一些,不过把焦了的部分切下来就不妨事,接着西红柿切块下锅,炒一分钟,再次把炒好的鸡蛋回锅,下少许盐、鸡精、白糖,翻炒两下出锅,热气腾腾地端上桌。
蒋轻棠自己先迫不及待地尝了一下,虽然不算特别好吃,至少咸淡酸甜都适中,也能入口了。
于是摘了围裙,坐在桌边等关绪回来吃晚饭。
晚上七点,关绪准时到家,刚一进门,蒋轻棠哒哒跑过来,接了她胳膊弯搭着的外套,“饭都做好了,快洗手过来吃饭。”
“不是说了我今晚晚点回来,别等我么。”关绪皱着眉换鞋,“你饿坏了吧?”
“我下午吃了一袋薯片,不饿。”
“张嫂走了么?”
“刚走的,菜还热呢,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关绪觉得今天蒋轻棠兴奋得有点反常,大概是偷偷干了什么坏事,她也不点破,洗了手坐上桌,看了眼桌上的菜。
两荤一素一汤,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多了道还冒热气的西红柿炒蛋,看起来有点怪。
“快尝尝。”蒋轻棠期待地说。
关绪举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西红柿,送进嘴里。
一吃就知道是新手做的,西红柿没炒透,再吃了口鸡蛋。
嗯,蛋炒老了。
“好不好吃?”蒋轻棠问。
关绪咽下去,低笑,“好吃。”
难怪多出一道菜,肯定是蒋轻棠偷偷炒的,混在厨娘炒的菜中间,掩耳盗铃。
只是手背上的红很刺眼。
关绪放下筷子,抓着蒋轻棠的手,“怎么弄的?”
“嘿嘿……”蒋轻棠眯着眼笑,“刚才煎鸡蛋的时候不小心烫了手。”
“关姐姐没想到吧?这个西红柿炒蛋是我做的。”
她一脸骄傲地等着关绪夸奖的表情,让关绪心口怦然。
“难怪这么好吃,原来是我们蒋大厨的手艺。”关绪闷笑。
“那当然。”
关绪笑完,摸着她的手背叹气,“以后别做了。”
蒋轻棠怔了一秒,“是不是我做菜太难吃了,关姐姐不好意思说啊?”
关绪气笑了,“我是心疼你烫了手。”她敲了敲蒋轻棠的脑袋,“小白眼狼。”
蒋轻棠笑嘻嘻地捂着脑袋。
不疼。
还有点舒服。
吃完了饭关绪就不让她乱动了,怕手上的烫伤会化脓,命令蒋轻棠去客厅坐着,她一个人在餐厅收拾,把碗筷锅铲都放进洗碗机里,又洗干净手,关绪也去了客厅,陪蒋轻棠看电视。
蒋轻棠知道关绪要看新闻,所以早就调好了财经频道,不过蒋轻棠对这些不感兴趣,此刻正低头玩手机,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点动,好像在打字。
关绪坐在她旁边,原来是和人聊天。
看了眼备注:阿忻。
关绪目中阴了阴。
“和谁聊天这么高兴?”她装作不在意地问。
“阿忻说有个独立画家明天在博物馆开画展,约我一块去。”
“你答应了?”
“嗯,我们还约了看完画展一块去看电影呢。”
“要不要我陪你?”
“啊?”蒋轻棠诧异地看关绪一眼,“不用啦,我自己去就行,你明天不是要去出差么?”
关绪明天要去一趟临市,这是早就告诉蒋轻棠的,蒋轻棠一直记着呢。
关绪眼中漆黑,抿着唇没再说话。
她靠着沙发抱胸看新闻,蒋轻棠低头跟卫忻聊天,聊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起身要出去倒水喝。
从关绪腿上跨过去的时候,关绪突然拦腰把她一带,让她跌坐在自己身上,后背摔进关绪胸膛里。
然后蒋轻棠被关绪从背后结结实实地环住。
“就那么不愿意让我去么?”
蒋轻棠感觉关绪的下巴垫在自己的肩膀上,声音离耳朵很近,可以压制了情绪的懒散低哑。
听起来莫名有点危险。
又让蒋轻棠耳朵一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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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绪:被老婆的同学叫阿姨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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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恶魔与安全区
“就那么不愿意让我去么?”
关绪的声音近在咫尺,蒋轻棠红着脸扭捏了一下,耳廓不小心擦过她唇边,痒痒的,蒋轻棠靠在关绪怀里,不敢动弹,僵得跟块木头似的,她的心跳剧烈,生怕稍动一下就会被关绪听得一清二楚。
扑通、扑通。
根本按不住的心跳声。
蒋轻棠脸红得像架在笼屉上蒸,耳朵也一点点变红,慢慢变成快要烧起来的颜色。
一半害羞一半紧张,还有一点藏不住的惊喜与期待。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一些出格的念头,比如,关绪突然这么问,是不是代表着……她也有一点点的吃醋?其实她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太羞耻了。
蒋轻棠连继续往下想的勇气也没有,只好双手捂住脸,努力摇头,把自己的妄想从大脑中甩出去。
关绪下巴颏儿垫在蒋轻棠单薄的肩头,歪着脑袋,近距离欣赏蒋轻棠的耳朵逐渐红成了晚霞,连带着后脖颈一并通红,白里透红,玛瑙似的质地,反射出温润通透的暖光。
关绪双眸微狭,视线出神地定在蒋轻棠纤细的后脖上。
太漂亮了,她低头间不经意弯出的一截美妙弧度,天鹅般优雅,初蕊般羞涩。
关绪眼眸漆黑如墨,失神地勒了勒手臂,脑袋又往蒋轻棠那边侧了两公分。
一毫米的距离。
其实亲一下也没什么,关绪想。
大不了就说不小心碰到,反正蒋轻棠这么单纯,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这是关绪心底的小小恶魔又出来作祟,蛊惑她,只出格一点点,反正只是意外,没关系的。
津岭几大家族之间,没人敢不重视关家这位刚回来没几年的年轻继承人——实在是关绪太出色了,行事雷厉果决,有魄力也有远见,不过几年功夫,在鱼龙混杂的津岭混得风生水起,隐隐有将津岭维系多年的格局重新洗牌的意思。不仅是能力手腕,还有她年纪轻轻的气度,谦逊从容,克己知礼,通身的教养气派,足见其良好的修养与学识。
津岭的年轻一辈里,关绪算是最出挑的之一。
几乎没人知道关绪中学时期的混子经历,要是几大家族的家长们知道他们眼中这位知书达理的年轻人以前有多么顽劣不驯,他们非得惊掉下巴不可。
实际上关绪只是把她曾经的恶劣关起来了而已。
改了么?
遇到蒋轻棠以前,连关绪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改了,她真的是那个和煦温柔的正人君子。
原来没有改,曾经的恶劣,只是沉睡了。
不小心被惊醒,又蠢蠢欲动地想要冲破牢笼。
亲一下,就一下,蒋轻棠会答应的。
记得吗,她喜欢你。
你亲她,她只会乐开了花,不会怪你的。
她已经开始交新朋友,有自己的生活,不抓住她,她就会投入别人的怀抱。
她那么漂亮,又傻又单纯,别人勾勾手指就能把她骗走,比如她口中的“阿忻”,与其这样,还不如你自己把她收下……
关绪的眼神有几分茫然,黑暗而浑浊,眼底掀起狂风怒涛。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信念在动摇,可是她已经忘了抵抗,只有亲一亲怀中人的念头甚嚣尘上。
关绪没有意识到自己收紧的手臂,几乎快把蒋轻棠的腰勒断的地步。
“嘶——”蒋轻棠终于在快要窒息间,倒吸了一口气,非常轻的气音,却很有效,一下子赶跑了关绪心底的蛊惑。
关绪的手臂触电似的一松,目色清明,映照了蒋轻棠水润含羞的瞳孔,登时心虚地移开。
她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按住眼睛,不敢与蒋轻棠对视。
“关姐姐,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蒋轻棠局促地问,抬手想试试关绪的体温。她还无知无觉地坐在关绪腿上,身体扭动,非常明显。
关绪半边身子的肌肉都僵硬了。
“对不起!”蒋轻棠瞬间意识到不对,手足无措地站起来。
关绪仍保持单手遮眼、仰靠在沙发上的姿势,颇为颓丧。
蒋轻棠习惯性地将问题揽到自己身上,可她对自己做错了什么毫无头绪。
大概是自己脑中那点羞耻的念头真的被关绪发现了——她那么聪明,又离得那么近,哪能不被发现呢?
“关……关姐姐,是我不好,我……我不该那样想你的……对不起对不起……”蒋轻棠羞愧得头都快买进脖子里去了,一个劲地道歉,慌张得让关绪心疼。
关绪捏捏鼻梁,暗骂该死,忘了蒋轻棠的性子有多敏感,又爱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这会儿不定得害怕成什么样。
“为什么道歉呢?”关绪坐直,眨掉眼中多余的情绪,注视着蒋轻棠,温柔地笑,轻声说:“是我不对,故意开小棠的玩笑,让你害怕了。”
她把自己所有晦涩的念头全用一句玩笑带过,好在蒋轻棠自己也在心虚,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再怀疑她。
“明天不是要和同学一块儿去看画展么?”关绪笑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都九点了,赶快洗澡睡觉吧,小心明早起不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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