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果然都是一群妖艳贱货。
各就各位,
预备,
铛——
开锣一响,一排十五个中二少年骑手像脱肛的野狗嗷嗷嗷就冲出去了……
水清浅在赛场碾压一众小伙伴,转天去猎场刷猎物也要全方位碾压,所以,还特别带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待本少一会猎场里把你们秒成渣渣。”水清浅挥舞着手里的两把火铳,耀武扬威道。
众多小伙伴静默了一瞬,然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荣少趴在马头上,一脸嫌弃,“我是应该说你傻呢,傻呢,还是傻呢?”
“这两把我改良过的。”水清浅一脸傲娇。
“哦,┐( ̄ー ̄)┌那又怎样?说的好像谁没试着改良过一样。”杨少撇嘴。
火铳这东西是很久以前廿五先生提出来的,先生还给画了概念图纸,理论阐述头头是道。朝廷很信任廿五先生,但一件东西从无到有,最初肯定特别简陋,火铳就是这样。先把灌□□粉进去,用小棍夯实了,然后点火,至于火什么时候能烧到里面,什么时候子弹能崩出去,出去飞多远,全凭运气。
听起来就像炮仗嘛。很多人都这样想。
只是有廿五先生做背书,技术又有无限提升的可能,所以,火铳并没有匆匆消失,反而因为危险评估的指数降低而阴差阳错的让图纸和概念流到更多工部伎官手中。官场人脉错综复杂,试验火器又是个烧钱的玩意,所以,不可避免的,更多有钱有闲的少爷们也知道了。
先不管其他,火铳,名字听起来就很炫酷。中二少年日常各类作妖,但从来都没有比‘改良武器’更炫酷的玩法了。尤其,原理听上去还挺简单的,做更大号的炮仗嘛!比谁崩得更远嘛!以这些少年们的身家人脉,在帝都找几个好手艺的炮仗师傅简直不要更简单。所以,改良火铳这件事,在帝都纨绔圈里正经风靡好一阵子。少爷们的格物学也许不好,但不妨碍他们脑洞开得大,又有老师傅的技术把关,各种改进方案层出不穷,有成功的,有失败的,有鸡肋的,也有受到褒奖的,正是因为参与的人多,总有瞎猫碰到死老鼠的时候。
比如,就有人灵光一闪,把□□粉改良成了药丸,搓丸子一样先一粒粒备好了,要用的时候就直接一粒塞进枪管里,省时省力。又比如子弹,最初样式驳杂的很,金属的太贵重,木石的太脆弱,重的飞不远,轻的没杀伤力,夯实了怕炸膛,不夯实的,还没打到靶子,自己就被□□甭碎了……水磨的功夫得一点点试,从各种乱七八糟的子弹到现在普遍默认的铅弹,就有这些纨绔少爷们的一丢丢小贡献。其他别的奇葩脑洞也不少,有把子弹换成□□的,还有用牛筋代替□□的,还有,荣少听说,那个谁家的谁谁谁整出个三眼火铳,说是从连弩的设计受启发改出来,结果试了两把就炸膛了,呵呵,智障。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火铳比最初的版本好多了,它的射程已经超出寻常□□,可依然被大家看成烧火棍似的玩具。
第一,因为太慢。
点炮仗能容你放火跑远,拿火铳上战场……呃,不,先不说战场,就是眼下的猎场,等你点火,烧到□□,□□再把子弹崩出去,猎物早跑没影了。
第二,
“别说我不恭维您,”杨少做了个夸张的谦虚表情,“三十步能中靶,绝对是因为人品好。”
是的,哪怕经过无数次改良,火铳的准头依然差得让人想哭,一枪放出去,子弹往哪儿飞全凭运气。这东西迟迟没有装备进大营,水清浅觉得慢还在其次,最大的问题就是准头太差,打出去跟天女散花一样,军部的人脑抽了才会用火铳代替现在的□□。
是的,这些他都知道,水清浅改良火铳之前就仔细研究过。按着他在武学院接受的教育,为将者,当知己知彼,有的放矢,你会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就率兵出征吗?同样道理,既然要改良了,那他肯定是针对这两大顽固对手,逐一攻克,成效显著……
哎??
啊喂!
哎,你们…………
没等水清浅好好吹嘘自己的改良设计,身边一个一个的全跑了,不仅犯规抢跑,还幸灾乐祸回头嘲讽,
“落日定胜负,你输定了,浅少,哇哈哈哈……”
“输的人要在戏楼唱大青衣,咱们讲好的。”
“抱着你的烧火棍慢慢享受吧,我在帝都大戏楼等着你啊,咩哈哈哈哈哈……”
水清浅:一群智障。
第126章 大杀四方
既然有利器在手,水清浅决定要打个大的,之前说过,所有的大家伙都藏在落日林那里,等着羽林卫暗搓搓的放,‘敌情’他早早就打听妥当了,咱内部有人啊,所以,水清浅不仅知道大家伙的种类,他甚至还知道放猎物的时间排表(=。=)
就在他骑着马撒丫子往落日林方向一骑绝尘的时候,草甸上原本孤零零的一骑,忽然平地多了三个骑手加入,是松哥他们。
水清浅放慢脚步,等松哥他们上来,他一点也不意外,但松哥他们加入之后,他开始强烈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刚刚我被人欺负,你们竟然坐视不管。”
松哥:呵呵,我瞎了吗?
云哥,“我向你保证,你被欺负的场景,我比你更不愿意错过。”
“哼!”中二少年才不管,自顾自的定下赔偿条约,“所以,一会儿你们得帮我找个大家伙,都不许伸手,只能我来打。你说猎熊好,还是猎虎好呢?”
云哥:你连个毛都没看到呢,就开始做白日梦。
“接着。”紫哥解下弓箭包,扔给丢三落四的少爷。
水清浅抓住装备,就是他平日打猎用惯的那套,但是,“不是我忘带了,是我今天就没想用这个。”他把东西往马鞍上一挂,转脸显摆自己有秘密武器。
“用你那烧火棍?”
“呵呵,有眼不识荆山玉,”两把火铳从鞍袋里抽出,在手里很溜的转了两圈,水清浅拉出一个大侠的造型,“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本少爷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克服九九八十一难,千辛万苦改良过的火铳,今天,我告诉你,就是今天!我手上这两把火铳,就要创造历史,名载史册,从此改变战场格局,正可谓双铳在手天下我有……”水清浅正比比划划的猛吹呢,紫哥忽然伸出手,把他的头掰过另一边,让他看背后山坡下的西边。
“呃……嗷嗷嗷嗷!”跟打了鸡血一样,水清浅立刻张牙舞爪的激动,“紫哥,看到没有,那边,那边!有群鸟惊飞,林子里肯定有家伙,大家伙!哇哈哈哈哈哈,赢定了,我今天赢定了……”中二少年乐得疯疯癫癫的,他刚才就是说说,没想到真的就碰到了。
打马下山,直奔树林子就冲过去了。身边三个金吾卫则尽职尽责的一直跟在他左右。孩子再熊,也是自家的,怎地也不能叫个畜牲给欺负了去。
水清浅一路疾驰,心里的小花开的一朵朵,美死他了。就算羽林卫内部有人,就算他知道野兽出没的大致时间和地点,可落日林真的很大,野兽有脚,会跑会跳,只能说他碰到大家伙的机会比旁人大那么一丢丢,所以,这事拼的还是人品!人品!!
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妈哒!!!∑(‘Д’ノ)ノ
有刺客!!!
水清浅头皮炸了,差点一嗓子嚎出去。
什么惊鸟群飞,什么老虎狗熊,是昭哥!遇刺!拨开重重林影,视线无遮的那一刹那,水清浅看到乌压压起码二三十号的人影,大部分都是黑布蒙面手持利刃一身黑的刺客,在众多黑压压的人影里,寥寥穿梭几个青衣、赭衣和中间明显扎眼的穿柳黄色骑猎装的秦王殿下。
浑身的血液瞬间就被冻住了,凝固冰冷的感觉让水清浅的呼吸消失,好像成了一尊石像,身体不能动,脑子也僵住了,可下一瞬,冰点的血液融化升温提升到沸点,灼烧的沸腾的血液一股脑涌进头里,胀痛得让水清浅产生了耳鸣,耳边尽是嗡嗡声,隔离了他与外界的感知。
昭哥,有危险!
当所有的僵硬如潮水般退去之后,水清浅奇异的心神镇定,信念坚强,他□□的豆包君至始至终一步未停,在指引下,就着山坡下冲之势,直直朝战成一团的杀场冲杀过去。像打马球冲锋,剥离掉杀场残酷的情绪感知,水清浅觉得自己好像在马球场上带球冲锋,天地间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他双手放开缰绳,只用腿牢牢夹住马身,伏身从鞍下抽出火铳,那两把注定要名载史册的改良火铳,
砰!
砰,砰!
砰——
四股黑烟伴随四朵血花的炸开而升起,古怪的巨大声音湮灭在兵刃相交的铿锵声中,四发子弹过后,变成烧火棍的火铳被水清浅使飞镖一样朝两个黑衣人迎头砸过去,然后,反手抽出腰间佩剑。骑兵冲锋,尽管他手中并不是合适的马刀,但他依然是全科成绩优秀的武学院甲等生员。
一次冲杀,火铳撂倒四个刺客,用剑划伤一个,帮混战中的金吾卫补刀刺了一个,水清浅像一抹银白的闪电,生生在乌云密布的天空里劈出一道亮色。第一波冲杀之后,奔势用老,水清浅调转马头,起身回望,在经历了惊恐、僵硬、头脑沸腾和真实铁与血的洗礼后,眼下他可以更冷静更完整客观的判断战况。刚刚他仗着豆包的神骏冲杀了一个对穿,松哥他们一直紧跟他身后,却没有如他一般冲杀,而是投身进混战中心,跟刺客们杀成一团。
敌人看似占绝对人数优势,但金吾卫毕竟是金吾卫,地上躺了横七竖八的黑衣人,昭哥身边那几个金吾卫至今没有减员,他们站立的方位隐隐把姬昭护在中心,秦王殿下却不是那等手足无措只等救援的弱鸡,姬昭迅猛的身影丝毫不逊色帝国顶级护卫,以一敌三不落下风。水清浅一眼扫尽战场,因为他们的意外加入,战场上双方战力在倾斜为势均力敌,没有刚刚黑衣人压倒性的悬殊对比。
站定后的水清浅几乎是下意识的把狩猎装备背在身上,还顺手划了一个信号炮仗远远扔出去。这个信号炮仗也是当初火铳改良时不知道被什么人搞出来的副产品,一旦点燃就可以喷出大股大股的浓烟,老远就能看到。军方用没用不知道,狩猎场这边的少爷们几乎人手一个,图新鲜玩的,万一呼朋唤友,迷路求个救援啥的。
水清浅还没来得及思考是发起第二轮打马冲杀,还是提剑入混战,战场情况的瞬息万变让水清浅下意识的抓弓搭箭,成为场外的神补刀。
以水清浅的箭术……
姬昭一脚踹向左边的刺客,顺势转身同时肩向下压,剑锋扫右,他知道这边还有个刺客,所以招式是连攻带守的,却在转身的刹那,听到耳边啊的一声,那个刺客短促尖锐的一声呼吸,还未成举刀,便被一箭穿喉,软绵绵的倒下了。
松哥正面以一敌二,一边长剑刺入刺客身体,一边左手成拳轰向另一个刺客的门面,却不知道在他背后正有一个黑衣人持刀欲砍他的颈子。嗖!一只铁箭天外飞来,直插刺客太阳穴,咣啷一声,刀掉人亡。
紫哥和云哥两人肩并肩,面对五个对手,嗖!五个变四个;两人刚要出手,嗖!四个又变成了三个。
水清浅一共射了十五箭还是十八箭,记不清了,箭箭不曾落空,他在场外神补刀给那些刺客造成了巨大的心里阴影,中箭倒地的不一定都会死,但不曾中箭的那些人却被无时无刻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飞箭阴影的击得心神溃散。水清浅并未再次加入混战,可正是有他的存在,刺客一溃千里,箭壶还剩至少一半的箭矢的时候,他停下来,双手,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脱力,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但胜负已定。
激烈拼杀过后,巨大的疲累,茫然,空虚一股脑的席卷而来,水清浅脑子一空,就好像整个人灵魂出窍了一般。金吾卫在打扫战场,重伤的补刀,轻伤的留活口。姬昭则提剑转身,直奔水清浅而来。他真没想到会被水清浅撞到这一幕。猎场这么大,他这几天一直暗示水清浅去跟小伙伴们玩,自己则尽量避开,就是担心这个。而且,即使水清浅没来,姬昭也有信心灭了这伙乌合之众。但话又说回来,水清浅的加入无疑大大减轻了他的负担,甚至,连打扫战场,留活口,有目击证人等等后续事件都给姬昭大大的省力。可这并不能让姬昭心情愉快。
水大侠水将军最终在战场上真的大杀四方了,可这也意味着……
“清浅。”姬昭站在豆包身边,仰头看着马上端坐笔直的水清浅。“清浅?鹭子……”姬昭摸摸他,然后伸手把他的脚从马镫上松开,再把僵硬的人从马上抱下来。 “好了,结束了,”姬昭抬手给小鸟捋毛,“你放了信号,马上就有羽林卫的人来,咱们安全了……”
“阿,阿昭哥哥……”水清浅缓慢的回魂了。
“鹭子,”姬昭听到他低哑颤抖的哭腔,一把把人搂入怀,柔声哄他,“没事了,鹭子刚刚特别帅,特别特别帅,你救了我,不止一次。你还救了他们。”姬昭轻缓的拍着他的背,感觉怀中的身体从僵硬到柔软再到抽噎的颤抖。
“哥哥……”
“你做得对,战场上只有生死,没有选择。你,没有选择!”
“呜呜呜呜呜…………”
“害怕是正常的,刚刚阿昭哥哥也是害怕的。我第一次手里见血的时候,是十四岁,跟你差不多大……”
“那是一个海盗,一身咸臭,还有一口恶心的烂牙……”姬昭抱着水清浅,声音是像古琴,平和深远,“他手上的那把刀,起码有七八个豁口子,薄得比二十文一把铁剑更像铁片,我手上的龙泉剑随便一划就会连人带刀给他劈成两半……我绝无战败之理,可我犹豫了,不,应该说我被吓住了,他脸上的狰狞表情,我现在依然记忆犹新……”为了平复鹭子心中的怯意,姬昭谈起自己许久之前的心结,“……大年替我挡了一刀,然后他死了。他在我母亲一进宫就在跟前伺候,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心腹。所以,我告诉我自己,你没有资格犹豫,没有资格心软……”
“将者,必要狠绝果断,你多杀一个人,你的兵就少死一个。”
此次行刺是大事件,包括金吾卫,包括后来赶到的羽林卫都把关注放在刺客,放在秦王殿下的安危上,但秦王殿下则把自己的关心放在了水清浅身上,第一次手中见血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水清浅偷偷在姬昭怀里哭过一场,转头面对浓重的血腥味和地上的残肢胳膊腿,他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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