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忽然改了想法,他本来是想把五通神赶出去的,现在发现不如拿五通神当借口,今晚就接触契。
貔貅生性霸道爱圈地盘,他镇守的家里连第二尊家神都容不下,连看门口的门神都不敢逛到他跟前来,何况是邪神。
江屿本来不想理顾景寻,但顾男主不依不饶盯着他,江屿蹦出几个字:“妖怪,准备吃你。”
顾景寻:“真的吗?那我一会儿要好好跟着你。”
江屿:“……”
顾景寻很认真:“你一会儿能送我回家吗?”
江屿:“……”
顾景寻拿起橘子递到江屿面前:“江屿?”
江屿啪地打了他一下,还挺重。
顾景寻放下手,叹气:“好凶。”
江反派觉得那些大小反派,一定是被顾男主气死的。
两人之间大小动作不断,周围几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僵着。
江屿没有下来之前,凑到顾景寻跟前都是他们,现在江屿下来了,顾景寻就只顾着和江屿一个人说话。
江恒文憋不住气,开始和顾景寻搭话:“景寻,我能这么叫你吧?”
顾景寻拿着橘子慢慢撕上面的橘络,“请随意。”
江恒文:“你今天这双鞋是签名版的吧?我一进来就注意到了,我当时就想买,结果刚过去人家就说售完了。”
江恒文低头看看鞋,还是惊叹:“这鞋是真好看。”
他本意是想提醒顾景寻,江屿之前踩了他的鞋,加重顾景寻心里的不愉快。哪个男生不在意自己的鞋电脑和键盘篮球?
顾景寻“唔”了一声,把摘干净橘络的橘子重新放在江屿面前,对江恒文一笑:“谢谢夸奖。”
江恒文一哽:“……”
他有再多的暗示,顾景寻不接茬也没办法。
江恒文抬头,对上二楼上江卓的眼神。
江卓皱着眉,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恒文知道,爷爷本来就偏心江屿,而且江屿才刚上大学,爷爷就急着让江屿进公司了,如果江屿还能和顾景寻处好关系,那他这个正牌继承人地位就危险了。
江恒文咬紧牙。
江卓觉得儿子没用,亲自下楼和顾景寻搭话。
几人说话的时间,厨房的菜也做好了,佣人们开始上菜,客人们都涌到餐厅的席位上坐好。
江屿不想参加江恒文的生日宴,临走前看了眼独脚五通,确定对方盯着顾景寻只是看上了顾景寻背后的顾家,不会对顾景寻做什么,这才转身走了。
他要上去准备一下解除契约的仪式。
江屿进了三楼的书房,摸了纸笔写解契书。
他当时和江家是有正经契约的,现在要解除,也得有个正式的仪式。
江屿上学的时候就偏科,他语文不好,一篇解契书磕磕绊绊写了快四十分钟,他写完收起纸笔,站到窗前,想看看江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
窗户正对院子,他没看见江老爷子,江恒文却拎着一只硕大的箱子进来了,箱子上弥漫着一层虚浮的金光。
江屿的脸色彻底沉下来——怎么,江恒文还想把五通供在江家别墅?
江屿推门下去。
他要解除契约,不在乎江家到底供奉谁,但是现在江家的财运还和他拴在一起,江恒文再请神进来就会干扰到他。
江恒文从别墅后门进来,进了别墅的小仓库,然后没有出来。
江屿这才注意到仓库周围已经被收拾过了,看来江卓他们想在别墅里请神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江屿加快脚步下楼,直接推开仓库的门。
仓库里已经大变样,完全被清空,里面的供桌贡品都准备好了,而江恒文已经把五通的神像放在了供桌上,正弯腰拜神。
可见江屿虽然不是江家人,但江家人和江屿有如出一辙地莽,区别是江屿有莽的资格,江家人没有。
神像上桌,附在周沄沄身后的五通神立刻出现在神像内部。
五通现在就算是江家的家神了。
江恒文吃惊地回头看他,惊慌地问:“你进来干什么?!快滚出去。”
江屿两步走到江恒文身前,抬腿踹到供桌。
放着贡品神像的供桌倒下,发出巨响,一只盛放瓜果的陶瓷盆摔出两三米远,撞在仓库的小窗户上,砸破了玻璃。
江恒文:“你会遭报应……”
江屿拎住他的领子,一米八几的江恒文被他拎狗崽儿一样拽起来,领子勒住脖子的窒息感让江恒文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屿把他摁在贡品的盆里。
一满盆的生猪血糊在江恒文的脸上。
江屿低声喘了口气:“你找死江恒文。”
江屿有心教训一顿狠的,但现在他受到了五通神的影响,恶心得不行,匆匆拿出龙血丹吃了一颗。
他摸了下脖子,感觉周身的灵力又开始失控,连龙血丹的效果都不能安抚灵力。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出门。
之前仓库里的声音已经传到别墅内,还没散完的宾客纷纷出来看情况。
江屿一手捂住脖颈,垂着头,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尖叫声,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金色的竖瞳,现在只想找个没有人的房间待着。
他走得急,也没看路,一头撞在某个人身上,他被对方身上香气氤氲的味道吸引住了,下意识揪住对方的领子,把那人怼在了墙上。
林杜目瞪口呆地看着江屿先是撞在顾景寻身上,那力道真的是撞,顾景寻被江屿的力气带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背靠着墙壁才稳住身体。
林杜:?
顾景寻低头,看清江屿金色的竖瞳,微微一惊,抬手捂住江屿的眼睛。
江屿眼前一黑,唔了一声,不等他不满地伸爪子挠人,那些氤氲的香气就主动围过来,拥抱一样环绕着他。
江屿嗅了嗅气味,老实下来。
林杜:我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如何投喂一只貔貅
顾男主:投喂一瓶酸奶,√
投喂一杯奶茶,√
投喂一只橘子,×!
更新啦!我明后两天看能不能把更新时间重新稳定在六点整,谢谢大家的包容和喜欢,鞠躬。
第19章 请教
如果说顾景寻被江屿撞到墙上的时候,林杜是震惊的。
那顾景寻主动抱住江屿的时候,林杜就是震惊到开裂的。
顾景寻短暂地抱了江屿一会儿。
他对气运的掌控力绝佳,那些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气运环绕在江屿身边。
江屿从顾景寻身上汲取大量气运之后,神志恢复了清醒。
顾景寻扶着他,低声问:“先上楼?”
江屿很疲倦地避开顾景寻的搀扶:“你先顾你自己吧。”
气运与顾景寻息息相关,他从顾景寻这里得到了大量的气运,必然影响顾景寻的状态。这也是他既不讨厌顾景寻也不畏惧顾景寻,但总是想避开的原因。
顾景寻一笑,顺着他的话说:“那好,能请你带我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吗?”
江屿没说话,但也没有拒绝。
顾景寻知道,这就是默许的意思了。
江屿撂下背后一群人,沉默着往别墅里走。
顾景寻快步跟上他,可能是受了气运损失的影响,上楼的时候脚步有些不稳,顾景寻正要扶住扶手,旁边伸出一只手,稳稳扶了他一把。
顾景寻站稳之后,那只手又飞快地收回去。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林杜:……您老什么时候这么孱弱了?
江屿打开自己的卧室,示意顾景寻和林杜进去:“在里面待着,等我叫你们出来的时候再出来。”
顾景寻很自然地进门了。
林杜指指自己:“我也要进去?”
这是江屿的卧室吧?他还没经过不熟悉人的卧室,总感觉怪怪的。
江屿盯着林杜:“你也可以出去。”
他眼睛颜色格外浅,灯光下透明清澈,所以目光格外冻人。
林杜闭嘴,老实跟在顾景寻身后进了卧室。
江屿一手贴在后颈上,去三楼静坐一会儿,恢复傅隐发来的信息,让他不要上来。
如果不是江老爷子出门散步不会带手机,他一定现在就打电话把江老爷子叫回来。
而此刻,别墅后院的仓库里
所有冲进去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十多度的天气里居然硬生生打了好几个寒颤——仓库里血腥气冲鼻,桌子翻到,地上还躺着一尊造型诡异的神像。
五通神要生血生肉祭祀或者淫祭,所以贡品都是猪血猪肉,血泼在地上溅在墙上,整个仓库都一片狼藉。
周沄沄尖叫着冲进去,扶起江恒文。
江恒文满头满脸都是血,眼神呆滞地靠在周沄沄怀里。
江屿把他摁在猪血盆里的力气简直不容反抗,那瞬间他以为江屿想直接溺死他。
但江屿没有。
周沄沄浑身发抖,颤着手拿出手机拨通急救电话。
江恒文终于有动作了,他赶紧拿走周沄沄的手机——他根本没有受伤,如果去医院检查,只会更丢人。
江恒文小声说:“先去找爷爷!我看这次爷爷怎么偏袒江屿!”
他都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了,不知道这些人出去以后要怎么议论他。闹得这么难看,怎么都要让江屿付出一点代价。
起码,不能让江屿成功进公司!
江卓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白着脸把看热闹的人都送出去。幸好之前切完蛋糕已经送走一批,现在剩下的都是和江家联系比较紧密的几家,最多在家里传传闲话,应该不会说到外面去。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老爷子找回来。
江卓把宾客都送走,站在大门口还能听到那些凑在一起的小声议论。江卓脸色变化,忍着恼火对童阿姨说:“快去公园找老爷子回来!”
童阿姨六神无主,闻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向小公园跑去。
江老爷子正在下棋,听到童阿姨说江屿和江恒文打架,江老爷子手里的棋子差点没拿住。
江屿回来了?
江老爷子勉强挤出笑容,对跟他下棋的人告辞,急匆匆回了江家,路上询问了童阿姨事情的经过。
童阿姨一直都在别墅里,什么都不清楚,只能如实说了自己看到的事实。
江老爷子听到仓库的时候,脸色就难看了,一言不发地加快脚步赶回江家别墅。
江卓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就说过请神的事情,江老爷子因为家里供着貔貅,知道有些神是不能乱请的,可惜他说的话江卓不听,已经把神请进门了。
江老爷子前段时间连着打好几个电话给江屿,就是为了这件事,他不敢在电话里说得太清楚,担心江屿知道后不愿意插手。
江老爷子没想到的是,江卓居然打算趁生日宴的时间,把神请进老宅!
江老爷子匆忙回到江家别墅,迎接他的是满脸愤怒的儿子一家。
童阿姨赶紧跑到厨房,小心关上了厨房门。
江老爷子被江恒文满头脸的血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没去医院?”
他没想到孙子这个样子,心里的怒气也平息了不少。
江恒文故意没洗,就是为了让江老爷子知道江屿这次有多过分:“爷爷,江屿把我……”
他话还没说完,楼上传来开锁的声音。
三楼反锁的书房门被推开,江屿站在走廊上:“我把你怎么了?”
他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因为精神不好,眉眼也没什么神采,病恹恹的。
江恒文噌地站起来:“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我头上被你撞了这么大一个包,你居然问我把我怎么了?你觉得杀人才能算怎么了?!”
他还有力气跳起来骂人,江屿觉得自己手劲轻了。
江屿站在二楼,没有再往下走:“那是你找死。”
他眼睛一动,看向江老爷子:“解契书我写好了,上来签个字吧。”
江卓一家陷入茫然。
江老爷子也顾不上江恒文了,连忙走上楼:“怎么好好的这么生气?江卓他们也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且确实年轻不懂忌讳,你宽容宽容,别跟他们计较。”
江屿重复一遍江老爷子的四个字:“不懂忌讳?”
江老爷子附和:“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哪像我们之前那么讲究,老祖宗的规矩……”
江卓急了:“爸!恒文才是你亲孙子!”
江老爷子扭头呵斥:“闭嘴!你懂什么!”
江卓难以置信——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能袒护江屿?
难道他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江屿才是?
江屿心里厌烦,“你知道如果我单方面撕毁契书,对我虽然有影响,但也不会太大,我之所以在这儿等你,也是因为这么多年确实有一点情分在。”
江屿:“别做得太难看。”
江老爷子很清楚这一点。
他更清楚得罪貔貅不是个聪明的做法,江家这些年借着貔貅的财运一路亨通,可见貔貅对财运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买卖不成仁义在,江老爷子叹气:“好,我们上楼签。”
两人扔下一头雾水的江卓一家,江老爷子签了江屿写的解契书。
江屿和江老爷子各取了一滴血,落在签字上,解契书生效。
江屿撕了原本的契书。
他和江家气运相连了近十年,契约解除的时候,居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江老爷子盯着契书的碎片,长长叹了口气。
他第二任妻子杜毓文去世后,他始终做不到和杜毓文一样对待江屿,对江老爷子来说,江屿始终都是貔貅,是超出人类认知的神物,他没办法不畏惧江屿,在这份畏惧里,江家和江屿的关系也逐渐淡化。
到底留不住。
江老爷子苦笑,试探着拍了下江屿的肩膀:“钥匙也不用还,有空回来坐坐,你奶奶总是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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