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未染,你做的菜真不错。”吃过几口后徐临渊称赞道。看着女孩文静的模样,他是想象不到未染还有这等好手艺,饭菜虽然简单,可是合乎胃口,“现在能够做饭菜的女孩真的不多了。”又吃了两口,徐临渊感触地说。
“吃个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徐静雪在一旁说,她看着桌上简单的饭菜,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未染做的饭菜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徐静雪觉得应该改一下:习惯是一件很贪念的物什。
未染笑了笑,说到:“谢谢。”
“静雪不太喜欢在餐桌上说话,未染,你要介意。”徐临渊说。
“不会的。”未染想了一下,徐静雪似乎不像是徐临渊说的那样啊,于是动作极其微弱的向徐静雪看了一眼,而徐静雪却是用双眼瞪着她哥。
徐临渊被徐静雪瞪了一眼,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于是餐桌上显示出安静的氛围。不过着安静的氛围总是显得有些怪异,首先徐临渊吃过几口后总想开口说两句,但是总被徐静雪警告的眼神堵住,而未染在一边想要活络气氛,可是看到徐静雪不让自己的哥哥在吃饭的时候说话,自己插上两句感觉不合适,所以她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在另外一边的陶缘韵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一句话,其他人也就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这顿饭也就在这不能称之为诡异的怪异氛围中结束。
饭后几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徐临渊看了看时间,问陶缘韵要不要走,陶缘韵今天受到很大的冲击,早就想要找个地方安静自己,于是同意。
“那我送你们去住宿的酒店吧,顺便送未染回去。”徐静雪站起来说。
几人纷纷答应,于是他们拿好各自的东西,然后一起下了楼。在车上的时候徐临渊问徐静雪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徐静雪想着这两人也难得来一次明坞,索性明天就陪他们在明坞转一圈,她问未染要不要一起,未染说自己有事,就不和他们一起了。
在车流渐少的城市路道中开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徐静雪将陶缘韵二人送到酒店里,约定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才开着车向着未染居住的地方行驶而去。
“染染,抱歉啊,让你晚上自己忙活了。”徐静雪一边认真开车,一边对着未染说。
“有什么抱歉不抱歉的,就一顿饭而已,况且我也没有做什么。”未染看着车窗外,车窗外是明坞古老的建筑,那些建筑在橙色的灯光下表现得斑驳而又陆离,让人不经想起电视剧中某种月黑风高时的景象。
徐静雪想要和未染多说会儿话,但是碍于开车,就没有再说下去,毕竟未染对于乘车坐车都很严谨,她知道未染在车上的忌讳。
车开到小区里,徐静雪和未染一起下车,她跟着未染一起走上了未染的家中。家里有两天没有回来了,未染开门,里面陈旧的空气有些闷人。她跑到窗户边上,将每扇窗户打开透气。回到自己的家中,未染才觉得踏实许多,在外面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够自在。
“染染,你才在车上的时候你说明天有事情,是什么事情啊?你都没有跟我说过。”徐静雪等未染开完窗户后来到她身边才对未染说道。那时候未染说有事情的时候她就想要问问,但是碍于有旁人在场便生生的忍住了,直到这时才有机会问到。
“没有什么事情啊。”未染说,“你明天要去陪你哥他们,我觉得自己一起去不太好,所以就编了一个理由,你不会生气吧?”未染在饮水机上面接了一杯水放在徐静雪手上,让她喝点水解解开车的疲乏。
“有什么不太好的,你就当是周末的放松。”徐静雪说。
“我怕我放松不下来。”未染说,“好了,你明天就安心的去陪陪他们,他们好像难得过来看你一次,就让他们高兴些。”
“那你呢?我想和你一起啊。”徐静雪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半步都离不开未染的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现在就觉得只要未染在自己的眼前在自己的身边就会安心很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总喜欢粘着未染,难道这也是恋爱的感觉?
未染微笑着,她觉得徐静雪变了,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个恋慕者,可明明是我在依恋着她啊,怎么弄得像是反过来了?
徐静雪也不再纠结明天未染不和她一起出去的事情,她问到:“今晚我可以在这里留宿么?”
“可以。”未染简约地说。
“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徐静雪认为自己应该得寸进尺。
“不可以。”未染刻意说。
“为什么啊?”徐静雪没想到未染如此果断,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就因为我家有两张床。”未染说。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想到了徐静雪家里的沙发,某人可是在上面躺了一宿。
“咦,你这什么逻辑,你家有两张床我们就不能睡在一起?”徐静雪想笑,她觉得自己家的女孩真可爱。
未染复又认真的说:“应该算是强盗逻辑吧。”
“你这是毫无逻辑。”
两人甜蜜地拌着嘴,内心都是说不出的开心。这样的情况此前的未染从来就没有想过,也不曾奢望自己还会拥有,但是上天似乎在某些时刻会给你额外的关照,让你拥有不曾想象过的东西,这种奇妙的事情,每时每刻似乎都有上演,也正是因此,很多人多未来都充满期待,期待命运之神的眷顾。
然而两人并没有谈妥,未染对徐静雪说:“想要留宿,必须分床睡。”
徐静雪权衡利弊,接受了分床睡的现实。
两人分别沐浴过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点点正片之后是无穷无尽的广告,铺天盖地的让人眩晕,这让他们没了继续看电视的欲望,于是准备入睡。
“静雪,晚安。”未染站起来对着徐静雪说。
“染染,真的不和我一起睡么?”徐静雪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明天还有事情,早点睡才能养足精神,晚安了。”未染扔下徐静雪,独自走入自己的寝室,关上了房门。
徐静雪看着关上了房门,笑了笑,自己也走向那间曾住过的卧室,她仔细算了算,加上这次,这是第三次躺在这张床上了。躺在床上的徐静雪又开始想事情,对于下周回去必须要想好一个方法。她可以预料当自己带着未染回去的时候,家里人的反应,母亲曾瑶那里可能会好一点,可是父亲那里必然是勃然大怒。
她很明白父亲是怎样一个守旧的人,像这种跨越性别的感情,在他父亲眼中必然是违反伦理道德的,想要他接受难度不亚于让新生的婴儿去走一段钢丝。她认为自己应该做几手准备,其一是串通好母亲,让母亲为自己当说客,毕竟母亲是父亲的挚爱;其二是情动人,以理服人,让父亲明白未染对自己有多重要,同样跟他阐明这种感情与异性之间的感情并无二异;其三只得做好与家里决裂的准备了。
可是第三种方法是她最不想看到了,与家庭决裂激进而又无情,就像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对于恩情从不在意一般,到时候自己痛苦不说,未染是不是也会跟着自己痛苦?想到这里,徐静雪觉得极为的烦闷,内心居然有隐隐的痛楚,好像有某种未知名的力量在悄然撕扯她的心脏一般。和未染在一起的时候,不能去想这些,因为一但陷入到这种思绪中,就会被未染所察觉,她不希望未染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感到不开心,也只有当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她才能放下警备地去思索。
黑暗的居室中,徐静雪无声地呼吸着,脑袋里的思绪却时刻不停地转动。她一会儿想着未染,一会儿想着父母,难道真的如仓央嘉措所说‘世间安得两全法’,亲情与爱情不可得兼?
徐静雪现在是睡意全无,聪明如她,也没能在这迷雾的十字路口中找到方向。然而越是这般,她越是要寻找追求,毕竟这关系到未染,关系到那个自己心心念想的女孩。女孩就在隔壁,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呢?有没有梦见自己?亦或者跟自己一般,正想着心事然后彻夜难眠?徐静雪思索累了的时候,就会有意识的去想躺在另外一件卧室里的未染,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动力去解决即将面临着的困难。
要不不让未染去九江了,我先回去跟家里摊牌好了,如果那万分之一的概率落在我身上,那么一切都还好说,而如果遭受到反对,大不了瞒着未染,以后就不回九江了。最终她也只想到这么一个无奈的计划,将所有的后果承担在自己身上,即将负重前行的她失了眠。
第40章
徐静雪彻夜难眠,早上的时候精神有些萎靡,她来到窗边呼吸了会儿新鲜的空气,才感觉好了很多。
“染染,早上好。”徐静雪听见推门的声音,转过头便看见还未梳洗的未染,未染正揉着眼睛,一副刚刚睡醒的呆萌样子。
“静雪,你起得这么早?”未染有些意外,难道自己睡过头了?以往都是她早早起来,可是在走出寝室之前她看过时间,和往常没有两样啊。
“我可不是某只小懒虫,要睡到自然醒。”徐静雪笑着说。
“我可没有哦,我跟往常一样,都是这个时间段醒来的。”未染悻悻然的说,然后语出惊人,“不会是某人夜里孤枕难眠吧?”孤枕和难眠是事实,可是连在一起就相差得有点远了。
徐静雪略感错愕,染染她是真的还没睡醒吧?这样的话平常时候的未染是说不出来的,于是打趣的说到:“染染,变坏了哟!”哟字的音被徐静雪拖得老长。
一抹红晕漫上脸颊,她不想跟徐静雪说话了,于是留下身影,去到卫生间洗漱。徐静雪觉得未染越来越可爱了,她知道,这样的未染,只会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心中升起一种幸福感,一种拥有的幸福感觉。
早晨的时光弥漫着甜蜜的温馨,未染为徐静雪准备早餐,徐静雪给未染整理屋子,然后共同坐在餐桌面前,一边吃着温热的食物,一边拌着嘴。
“染染,你不会要在家里呆一整天吧?”在出门之前,徐静雪问到。
“待在家里也挺好的,我可以看看书,或者看看电视,这样挺悠闲的。”未染说。
徐静雪不置可否,她说到:“好吧,都随你自己,不过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下楼走走,小区里不是有花园凉亭之类的么?去坐坐走走,反正也不用出小区。”
“好了,你话真多,实在无聊的话,我会去的,你也快点去吧,别让你哥他们等久了。”未染走到徐静雪面前,为她捋了捋头发,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那副模样像个小妇人似的。原本精致的徐静雪被未染整理一番后此刻看上去更加的完美。
“我会早点回来的。”徐静雪拉住未染的手说。
“你不回家么?”未染所指的家当然说徐静雪所居住的那所公寓。
“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而你是我的家人。”徐静雪微微向着未染靠去,双唇准确无误的落在未染的唇畔之上,柔软相接自然是温柔无比,情谊浓郁。相吻之后,徐静雪离去,未染还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徐静雪刚才的话。原本无‘家’的她现在又有了‘家’,徐静雪已经将她视作家人了,她的心在此刻感动无比,眼中不知道何时起了雾水,那些雾水慢慢凝聚,化作一颗颗晶莹雪亮的泪珠儿,灼热的眼泪挣脱出眼眶,顺着脸颊蜿蜒向下,向着地板方向汹涌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稳定自己的情绪,幸福的泪水也已经止住,未染走到书房中,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皮质的日记本,她在日记中写下这样一段话:曾经的我从未期待过明天,对未来只是抱着且过的心态,一如树上的叶片一般遵循着飘零的命运,亦如活着的死人,然而静雪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她就像会强大魔法的灵术师一般,用那诡异的魔法将原本既定好的命运轨迹打乱重组。她说我是家人,于是我又有了家人,虽然这很奇怪,我们明明来至两个不同的世界,可是却走到了一起。现在的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幸福,谢谢你静雪,我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我也会让你幸福。
未染轻轻地合上日记,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徐景雪不知道自己离开后未染的一系列举动,此时的她将车子停在酒店门前临时的停车位上,等待徐临渊二人下来。她眯着眼睛,黑亮的睫毛合在一起亦极为好看。她想着要带两个人去哪里好一些,对于曾经在这里有过四年生活的她,虽然对明坞不是了如指掌,但很多地方还是很熟悉的。陶缘韵喜欢安静,所她不能带去热闹的地方,想了一会儿,便决定去植物园,那里环境不错,人也少,也能体现出明坞的某些特色。
在车上等了将近十来分钟,徐临渊和陶缘韵才从酒店里面出来。徐静雪看着化着浓妆的陶缘韵,感觉怪怪的,但是哪里奇怪,徐静雪也说不上来。
“静雪,要带我们去哪儿?”坐上车子,徐临渊开口问到。
“植物园。”徐静雪简约的回应。
“植物园?你当我们还是小学生?”徐临渊打趣地说。
“你就当是吧。”徐静雪说到。
而一旁的陶缘韵不置可否,只要徐静雪安排了就好了。而她精神实在是不好,可以说是糟糕透顶,昨夜她也是一宿未眠。在来明坞之前,她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徐静雪已经心有所爱,可是昨天的一个照面,她从徐静雪和女孩的互动交流相处中能够准确的推断出来,毕竟她曾经到现在都怀着那样一种感情,原本纷乱的心到现在却是更加的凌乱。
从徐静雪家中回到酒店后,她一直都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当初自己向徐静雪说明心意,如今在徐静雪身边的人会不会是自己?然而这是一道无解的假命题,光阴可以追溯,然而时光却不可倒流。她从国外回到九江的一连串举动,从执掌千禧鸟公司开始,到来明坞见徐静雪,她想以另外一种方式慢慢靠近徐静雪,然后慢慢从另一个角度培养两人的感情,不再是以朋友的身份。可是到现在为止,她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得天真。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徐静雪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叫做未染的女孩。而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以她对于徐静雪的了解,只要认定了一个人,那便是一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改变她的决定,说她性格执拗也好,态度坚决也罢,反正她就是那种不会轻易放手的人。也正如此,她才觉得希望渺茫,才觉得在徐静雪这件事上有着绝望。
陶缘韵就在那种纷乱的情绪中度过一整晚,双眼处有着厚厚的黑眼圈,于是才不得不化上浓妆,来掩盖那令人讨厌的黑色圈纹。没有精神的她坐在后排坐上看着外面的世界,明坞她是第一次来,以前徐静雪在这边读书的时候想过来看看,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而今有机会目睹这座城池,但是这并没有让她感到开心,反而有些想要逃避这里的心理。可是她不能让徐静雪知道自己的心思,不能让她感到怀疑,如果让她察觉到什么,她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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