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说话间徐静雪的身影却浮现在脑海中,好像这几天都是跟她在一起,不管是在公司还是私下里。脸颊不自禁地带上一抹微笑。
张楚看看四周,发觉没有什么人,于是便对着未染说:“徐总没对你怎么样吧?听同事说她挺严苛的,都不带一丝笑容的。”她在公司也仅仅是远远看了一眼徐静雪,当时觉得徐静雪高冷,不禁为未染担心。
“她能对我怎么样,真的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未染还不知道公司里隐秘的八卦消息。
“随你怎么说吧。”张楚说,“你也不要委屈了自己,如果觉得在她身边做得不开心,就去人事部申请调岗吧。”张楚如是说。未染是她大学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之一,对于未染身上发生的事情,她自然是最清楚的,那些最黑暗的时光里,未染人生被改变的彻彻底底,她在独孤的深渊里挣扎的样子,还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作为朋友,她希望未染过得顺遂。
未染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吃完饭后两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地点。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寂静得如苍白的纸张,几声轻缓的脚步声音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什么存在。未染坐在椅子上,看着下午的工作内容,脑子里还在想着张楚怀孕的事情。张楚与她同年,如今也是二十五岁的年纪,正值青春的尾声。相比于未染清秀的外表,张楚更显的妖媚一些,她自信且又成熟,什么事情都很有主见。在张楚看来,能够在遇上理想的结婚伴侣,不管早晚进入婚姻的圣殿都是值得期待的事情,索性她运气不差,在最好的年纪遇上值得托付的一生的人,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关于张楚的未婚先育,未染不能说些什么,只有祝福,一如曾经自己处在糟糕时期一样,张楚陪伴着自己,只希望自己好起来。
下午杨欣雨从医院回来,看见只有未染一人,变问徐静雪去了哪里,她还有工作向她汇报。未染回答说不太清楚,自从自己吃完午饭回来,就没有看见徐静雪的身影。杨欣雨回到座位上,拿出玫瑰色的的手机,找到徐静雪的电话,便拨了出去。古典的钢琴选段铃声隐隐从休息间传来,片刻后隐约能听见徐静雪干净得声音,杨欣雨的电话里传出同样的声音。“徐总,我在办公室,有些事情需要向你汇报。”杨欣雨已经明白人在何处 。
等了一会,休息室的门被拉开,徐静雪从里面出来,由于刚睡醒的缘故,眼睛显得惺忪。未染心里一直犯嘀咕,为什么徐静雪会在休息室里,她不是出去吃饭了么?想了想自己离开的时间段,并没有多长,隐约猜到她肯定还没吃饭。为什么她就不会懂得照顾自己呢?未染心里如是想到,但是仍然坐在那里,安静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杨欣雨看到徐静雪出来,那副模样也猜到她没有吃饭,于是走到未染旁边,对着未染说:“未秘书,麻烦你去买点午餐,徐总应该还没吃饭。”
“好的杨姐。”未染觉得名正言顺的去买午餐要好过自己跑去问徐静雪要不要吃午餐要好得多。于是行走如风,一溜烟地出了办公室。
看见未染兔子一般的迅速,杨欣雨没反应过来,倒是让徐静雪感到可爱。“这么利索。”杨欣雨喃喃着,却没有在意。来到徐静雪面前,开始自己的汇报工作:“医院那边的受伤员工没什么大碍。而九江那边有件急事,总公司对千禧鸟的收购遇到了困难,估计明天就会有人联系你。”
“我们离开之前不是都已经谈妥了呢?怎么还会有困难?”徐静雪思考着说。
“具体情况还没有了解到,不过好像听说与那边新上任的总裁有关。”杨欣雨说着,“而且这个新上任的总裁,之前都没有听说有其人。”
“没事,等那边通知到了,你和我回去一趟看看。”徐静雪淡淡地说,这件事情就暂时打住,不再交流下去。又谈论了一会儿有关凌溪工贸的事情,这时未染气喘吁吁的回来,手中提着两个打包好的食品袋子。
将手中的袋子放在玻璃茶几上,喘着厚重的呼吸来到徐静雪的办公桌前方,说到:“徐总,你先吃点吧。”
“有人在后面追你?”徐静雪看着未染那副急忙的样子,破天荒的打趣说。
“没、没有啊。”站了一会,总算呼吸平稳了。
“那你跑得这么着急干嘛。”徐静雪站起身子,绕过桌子,从纸巾盒中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未染,“擦擦吧。”然后走到沙发前面坐下,慢悠悠地将食品袋打开。一个荤菜一个素菜和一碗米饭,菜色简单,不过徐静雪看着挺喜欢的。于是开始吃了起来,现在是下午两点,饿了大半天,吃起来感觉饭菜香甜可口。
“杨姐,你知道徐总平时都喜欢吃哪样一些菜品,今天我不知道,就按照感觉买了点,你说说看,我记一下,下次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未染来到杨欣雨的身边问到。
杨欣雨微微笑着,看着未染说:“其实都还好,你只要不买她不喜欢吃的就可以了。”
“徐总不喜欢吃什么?”未染接着问到。
“她不喜欢吃海鲜,不过鱼除外,烹饪式样上就不要买水煮的,其他的都可以接受。”杨欣雨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未染,而未染也用心记下了。
“你给徐总倒杯温水过去,吃那么快,小心把自己噎着。”后半句要比前半句小声很多,不过还是被未染听见了,心想秘书什么时候可以吐槽上司了,而且还颇为光明正大的。
“徐总。”未染把倒好的水放在玻璃茶几上,看着自己买的食物已经消耗了大半,觉得去走了一趟还算是有价值。
“你坐下吧,陪我说说话,一个人吃饭有些无聊。”徐静雪没管未染同不同意,拉了她一把,未染就掉落在沙发上,位置在徐静雪的旁边。
远在秘书桌前的杨欣雨顿时错愕,什么时候徐静雪要拉着人陪她一起吃饭了?自己不会是走错了办公室?或者说眼前的徐静雪是假的?书上不是常写二重身什么的么,是真的存在?
第15章
杨欣雨仔细瞧瞧未染,小姑娘工作挺上进的,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她有些闹不懂了,总感觉徐静雪对待未染有些特别。
而徐静雪那边心情似乎很好,未染看着她原本轻微的忐忑已经消失不见,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词,氛围似乎也挺好的。
安静地等徐静雪用过餐,未染起身将茶几上的食品袋收拾好,扔进办公室外面的垃圾桶中。徐静雪仍然坐在沙发上,手中多了一本书,她正安静地看着。未染认出是那本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查拉图斯拉特如是说》,她看着徐静雪读书的模样,觉得这样的她更让人喜爱。
下午的时候,杨欣雨和未染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徐静雪在办公室里。这时房门被敲响,徐静雪让人进来。这是张楚自唐有蓉离开后首次来到副总办公室,原以为会看见未染,结果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徐静雪一个人,她是来送上个季度财务报表的。
张楚来到办公桌近前,将手中的财务报表放在徐静雪的面前,然后说:“徐总,这是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说话的声音比平时要渐低一些,这是第一次同徐静雪说话,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
徐静雪淡淡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又看看送文件的张楚,没有立刻去看文件上的数据,反而想起了未染的那个电话,想起未染在公司的活动轨迹,能猜出未染和张楚的关系。她想到一些有关未染的事情,复又看看张楚,于是心中有了计较,在这时又听见张楚说:“徐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张楚正要迈步离开,却听见徐静雪说:“张会计,我有些疑问。”看见徐静雪未曾翻阅过自己送去的文件,却又问题要问自己,张楚内心有些疑惑,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而自己又要怎么回答。
“徐总,有什么问题么?”张楚细声问到。
“你和未秘书是极好的朋友么?”徐静雪说。
张楚不料徐静雪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徐静雪用意,难道未染有什么事情?让她不禁想到。“恩,我和她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张楚停顿片刻,接着说,“徐总,未染有什么事情么?”
“她没事,不过你看,她作为我的秘书,我对他没有什么了解,你也知道秘书这个工作信任是很重要,既然你与她是朋友,想必对她应该很是熟悉。”徐静雪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她想自己的意图应该够明显了。
张楚自然听出了徐静雪的意思,我想信任未染,你讲她的事情说给我听听。有关未染的事情,张楚可以选择说与不说,但是听徐静雪的语气,似乎想要将未染留在身边工作,她认为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于是对着徐静雪说:“徐总,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么?”
“你说说看。”徐静雪的语气平淡。
“听完了她的事情,可不可以当做不知道?尤其是在面对未染的时候。”张楚说。
“可以。”徐静雪加重了语气。
于是两人坐在沙发上,徐静雪安静地听着张楚的述说。
在大学之前,未染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对她呵护备至,没有忧虑,烦恼甚少。然而在大一那年,老天似乎嫉妒这个平凡的少女,给了她人生当中最极端的惩罚,她的父母在高架桥上因为意外的车祸事故而逝世。那一年的夏天很平常,可是对于未染来说,那个夏天是她噩梦的源头。当听见医院传来的死亡通告,犹如平地惊雷,将她炸裂地体无完肤。她跑到医院里,看见熟悉且又陌生的冰凉的躯体,悲伤的眼泪如滔天海浪般汹涌而出。
在她父母好友的帮助下,她办完了父母的丧事,而从此开始,她整个人都变了。以往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伶仃人儿。她似乎每天都流过不少的眼泪,每次看见她红肿的眼睛,都让人心酸。她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灯也不开,似乎只有无尽的黑暗才能让她平息内心失去父母的无限悲伤。那段时期课也没有去上,每天都往公墓里跑,从早到晚站在墓碑前,死死盯着上面的照片,幻想着他们还在自己身边的景象。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她父母一个姓苏的朋友找到她,事情才慢慢转变。苏芸每天跑到未染家里,看着未染逐渐消瘦的身体,很是心疼好友的女儿,她不能让未染一直这样下去,否则她无法向死去的好友交代。可是要怎样做才能让这个掉进深渊的女孩从深渊里爬出来呢?一时之间她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能天天陪着未染。
直到有一次她带着未染到公园里,发现了一个迷路的小孩,她没想到未染会主动上前去,拉着小孩子的手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在原地等着小孩子的父母来寻找。未染陪着小孩子,说着小故事,脸上虽是勉强的笑容,但毕竟也是笑了,那个时候,苏芸觉得未染应该稍微好了一些。等了许久,孩子的父母找到了孩子,在离开之前,小孩子对着未染说:谢谢姐姐,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从那以后,未染将那悲伤深埋在心底。白天的时候也去学校学习,而晚上仍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染慢慢恢复正常,但是鲜少与人交流。
大学毕业后,换了几份工作,但是都没有做长久,直到到了凌溪,才算安定下来。她工作的时候很认真,虽然热情不高,但是都做的仔细。
张楚大致地将发生在未染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其间或有省略,但是都无妨让徐静雪了解未染的曾经。张楚见徐静雪沉默不语,想到自己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子向外走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袋发热,要跟徐静雪说未染的的过往,无奈的笑了笑,便离开了副总的办公室。
张楚走后,徐静雪也离开了沙发,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污染如此好奇,以至于连同她的过往都想要了解的清清楚楚,可是听了张楚的叙述,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不明缘由的希翼,她希望可以陪在未染身边,带她驱散孤苦。两人相处的画面浮现在她的眼前,墓碑前悲痛的样子,窗前凝望星辰的样子,夜半为她送来感冒药的样子,办公桌前仔细认真的样子等等一系列的画面,其实是一个挺好的女孩子,不是么?徐静雪自问着。
在窗前站了大半天,直到杨欣雨和未染回来,都快到下班时间了。
“徐总,你还在啊?”杨欣雨说。一副输了的表情让徐静雪不明所以。反观未染浅淡的笑容你似乎有一丝喜悦。
“怎么了?”是对着杨欣雨说的。
“回来的路上,我跟未染打赌,说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走了,她说你肯定没有走。”杨欣雨说着,以她的了解,如果下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下班前一个小时徐静雪就不见人影了,可是今天居然还在,有些匪夷所思。而未染之所以肯定她还在,自然是知道徐静雪手上还有淤青,不适用力,没法开车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成为两位打赌的对象了?”徐静雪平淡地说。
“没,就是回来的路上无聊,徐总莫怪。”杨欣雨说。她和徐静雪相处几年了,自然知道分寸在哪。
听着徐静雪的话,未染心里想以后还是别拿上司说事了。
下班时候,杨欣雨先走了,办公室又只剩下未染和徐静雪。
未染担心徐静雪开车回去,她手上的伤还没好,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一直做在办公椅上,内心焦作着。徐静雪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未染那副犹豫不定的样子,心中有了猜想。她走到未染眼前,将车钥匙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有些无奈的口吻说:“染染,还要麻烦你开车了。”然后将还有一点点浮肿的手在未染面前晃了晃,意思是说我手还没有好,开不了车。
听见徐静雪的话,她也不纠结了,而下意识的话说出了口:“怎么又叫我染染了。”不是疑问,而是一句陈述语句。
“下班了,这样叫挺好的,你也可以不用总是徐总来徐总去的。让我感觉一直都在上班,这样不好。”徐静雪说。
“不叫徐总,那叫什么?”完全是在低声自语,闻若游丝,可还是被徐静雪听见了。
徐静雪转过头说:“这个你可以自己考虑。”
未染不再说话了,跟在徐静雪的身后,乘坐着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早上是她开车子进来的,知道车子停靠的方位,于是率先走在前面,似乎在为徐静雪带路。等上了车子,未染再次开口:“徐总,是去哪里?”
徐静雪起了心思,便将未染家的地址报给了未染。
“徐总,不要开玩笑?”又去她家,这是要干什么?未染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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