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十醒的眼睛骨碌骨碌转,眼神从这一台瞟到那一台,闷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找着共同点呢——喔!好像都是女学生才会去关注一下这些顶水的车,男学生根本一个眼神也不给。
“傅老师?看车呢?”
“没。但是那个,车上放个水是什么”傅十醒想破脑袋,融会贯通不出这个接头暗号了,毕竟他真的没有什么校园生活,只好指了指那些车上的水,主动询问许思扬。
“啊……就是……你凑过来一点,我跟你说。”
“影响不好吧。我是老师。”
“嘁,那你听仔细点哦。就是啊,那些车子里头都是想找女大学生包养或者一夜情的,拿了水拧开来喝,就是‘喝我水’,谐音就是‘和我睡’。然后那个那个,我听说的啊。价格就是车子顶上的的水价,后面加两个零。”
傅十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当自己又长了点新见识,却没想到这个靠年轻亲和力得回来的闲谈信息会能派上用场,给案件带来了新的转折。
受欢迎的小傅老师搭了警车的顺风车上班,下来的时候还跟另一个颇为养眼的警官边聊边走了一小段路。巧之又巧,就这么被一个女孩子看见了,但她可并非只沉浸在潘岳宋玉里头,而是抓住了可乘之机。
傅十醒下了课以后拔腿就溜,结果还是在拐角被另一个女生堵上了。她打扮较为成熟妖艳,令他回想起与双双姐的初见,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脸上却只能模仿着谢无相摆出一副子冰柜死人脸。
“傅老师,你认识警察是吗?我叫王语婕,是李菁的舍友。有个关于她的事情,我想偷偷说一下。”
“她跟她男朋友是从高中谈到现在的,本来是挺好的一对,但是上了大学以后就一直没断过吵架,因为……李菁她出轨了。她被外面的一个男的包养了。”
第十章 金陵甜汤
李菁在学校里不算出众,交际圈子不广,平时亲密些的朋友就是作为舍友的王语婕和许思扬。赵居诚就读的公安大学就在G大隔壁,只要男友闲暇,两人就常常出来约会。王语婕所说的包养关系,警方那头倒是没有调查出来。
傅十醒去旁敲侧击许思扬,得来的回答倒是对赵居诚的正面反馈:“我觉得赵居诚不会吧……虽然他们俩是斗嘴不少,但是赵居诚对她很好的。李菁的原生家庭不太好,我觉得赵居诚能受着她,其实还挺模范的。”
“包养……?我不知道耶,李菁没跟我们说过。但是这个学期开始,她在宿舍的时间确实少了很多,跟我们说的是出去做兼职了。她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嘛,还要自己补贴家用的。唉,挺不容易的,人就这么没了。”
许思扬说着说着又眼眶泛红,低下头盯着一双在空中晃荡晃荡的腿。傅十醒眨了眨眼睛,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安慰的话,结果一台眼熟的黑迈巴赫从眼前开过,车窗不用摇下来傅十醒都知道里面是谁。
后头还跟着几部电视台标的车子,往公安大学的方向开。小姑娘对这种东西格外敏感,立刻跳下去跟着,得来小道消息是周厅长要去隔壁做见面演讲,得想个办法溜进去看看。匡州去年播了一档公安主题的纪录片,周馥虞在里头出镜了两节,一段扫毒一段恤民,一举大得人心,更不要说依着冻龄皮相收割女性粉丝这回小趣事。
傅十醒撇了撇嘴,嘀咕一声:“周馥虞的年龄都能当你爸了,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嘿嘿,傅老师吃醋了?那谁叫你那么铁壁嘛……要不,你把你那个警察朋友介绍给我认识?我们音乐教育系可太尼姑庵了,语婕可跟我说了,看见你前几天跟人家一部车来的,还聊了一路的天呢!”
她抹抹脸,从椅子上跳下来,拿出手机呼朋唤友去隔壁看热闹。这么一提,傅十醒倒是想起来王语婕这个人来,不过好像被谢无相传讯过去了,还是等会再往这条线索下去摸吧。反正他已经跟谢无相提了这事,用嘴的事情他只擅长给周馥虞口交,其他不管是审讯还是交际都别来找。
想到周馥虞,傅十醒又鬼鬼祟祟地往迈巴赫的方向跟,不过他会怕人群吵闹,神经承受力太弱,遭不住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当做皮筋跳,只能远远地站在花基旁边等。人群都进了演播厅,外面不剩多少人,傅十醒才凑到车子旁边去,跟方卧雏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小十子要不坐到车里等?学长这估计着要两个多小时才出来呢。出来了也是够呛,去年纪录片的反响太好,今年又筹备上了,这不又在跟拍素材。”
“也行,麻烦方哥了。哦对了,有水吗?”
“啊?有的有的,你上来我给你。”
方卧雏坐在车里跟傅十醒说话,没想到对面摇了摇头,直接伸手张开五指。不清楚癫子又在打什么小九九,只好掏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傅十醒就站在周馥虞的车旁边,挺胸抬头,把塑料瓶盖拧开,得意地叉着腰咕嘟咕嘟地喝几口。
心情颇好,连瓶口这一圈水珠都觉亮晶晶得赏心悦目,捏着水瓶颈子上了车,舒舒服服地窝在后头打开手机戳祖马龙,很是快乐。他和方三没什么好聊的,主要是傅十醒对除了周馥虞以外的人都有点爱答不理的意思,说话还容易上下不接调,得阅读理解。方卧雏对他就是基础礼貌和照料,不问也不提,反正工资也不是傅十醒给他发。
中途方卧雏接了个电话,周馥虞让他把车子开到学校的后门去等。傅十醒已经蜷躺在后排座,扒着一只抱枕迷迷糊糊地盯着手机上的小色块,眼皮直打架,车子一晃悠,这关卡还没打完呢就睡了过去。
周馥虞从学生堆里脱身,抄小路去后门,其他交给电视台去吸引注意。还没上车,车窗摇下来,方卧雏探出头给使了个眼色。
预料到车上有人,倒是没想到会是傅十醒。处于浅眠状态下的警惕心还是强,手掌一捏上后颈肉就立刻弹起来伸手掐喉。周馥虞对傅十醒的每一套路子都烂熟于心,只消一转角度就拆招卡隙,把发动奇袭的小狐狸捏着尾巴根部到手里倒提溜上。
“周馥虞!”
“嗯。”
手腕朝上一翻,连颊肉带颚骨地把傅十醒的一张脸拈到虎口,喂不胖,硌手。语气听起来又急又凶,实际上已经撒娇一样地黏糊上来,还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瓶矿泉水,拧开了送上去,贴心熨妥,舔着嘴唇眼睛亮亮。
周馥虞觉得好笑,松了力度转变成抚摸,昏庸地让傅十醒给他渡水。后座传来粘腻的声音,方卧雏把隔板升上,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又松开,最终还是下车关门,走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候着。
傅十醒大胆地跨坐到周馥虞腿上,双手环在男人脖子上,弓腰抬臀,热情地追抢唇间的氧与水。觉察到股间被什么硬热的东西顶上,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满意笑容,狡黠地伸出一点舌尖去舔周馥虞的唇角。
一只手悄悄地滑下去,钻进二人紧贴的下身指尖,隔着制服裤贴上勃起的一团揉搓取悦。周馥虞的呼吸变得稍稍粗重起来,警示性地往傅十醒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只是他当柳下惠的份早就透支光了,然而真要在此处车震起来还是不合适。
周馥虞勾住傅十醒的舌头,含在齿列间轻轻碾了一下,掌心包着他的后脑勺往下滑,缓慢又暧昧。一双薄唇好看是好看,但口媾的时候总是容易破皮出血,尤其是染红了还更有施虐欲,周馥虞忍不住,干脆也就不怎么主动要求傅十醒给他用嘴含阴茎。
傅十醒眨巴眨巴眼睛,撇了撇嘴,一副不满意的模样:“你都不告诉我,你要过来这边玩儿。周馥虞,你怎么回事!”
叫人哭笑不得,大概是因为查案不顺利,加上周馥虞近期也忙着,两个人就算是天天回家也没多时温存,这下抓着一个机会就开始撒泼打滚。
“哪里有个大孩子的样。”
按照平时,傅十醒是要呛声斗气的,但现在他的嘴里正含着周馥虞的阴茎,肉头顶着喉口,嘴唇小心地包着牙齿伺候,吞吐挤压。谢无相说他天天跟那些十八九岁的大学生玩在一块,还格外受女生欢迎。周馥虞低头打量他,穿白衬衫牛仔裤,脚上一双帆布鞋,真还不存在那点年龄差距,甚至因为精神状态还略微幼化了气质。
他双眼紧闭,眼尾泛红,睫毛一颤一颤,白皙的脖子也晕上一层浅朱色。周馥虞不知道是心里作祟还是事实如此,但傅十醒总能在做这些最淫欲的事情时候,带有一副神圣崇高的神态,带那么几分纯洁神妓的意味。
浅尝辄止这种词,周馥虞永远没法子放在傅十醒身上,像是那点精神病也有传染性一样。果然又肏弄出了小伤口,破裂的毛细血管里沁出血丝,阴茎抽出来的时候一点浊液沾到上面,唇红齿白兼血红精白,从视网膜冲击到神经上,经由各种调动最后快准狠地打击性反应,阳具又忍不突突跳动几下。
周馥虞粗暴地把傅十醒的脑袋掰开,省得又要再做一回,拿了几张纸巾叠起来放在手心,摆到面前,叫他把精液吐出来。傅十醒温顺地把下巴搁在周馥虞的大腿上,喉结上下滚动,一滴不落地全都吞了下去。
“我没吃饱……唔!疼!”
傅十醒回过头去望周馥虞,果然吃得干干净净,嘴唇上沾着的都被舔得不见踪迹。周馥虞皱了皱眉,好像觉得这样脏,还顾虑会不会拉肚子一样,手指直接捣进去抠,当然没办法把入肠落肚的东西再挖出来,只又拉扯开了嘴唇的伤口,还捅得傅十醒两眼泛水地咳嗽。
周馥虞叹了口气,把手收回来抹干净,托着傅十醒的腋下将他抱在怀里,脸埋上肩窝又吸又蹭了一阵:“十醒想我了。”
傅十醒安安静静地跟他交颈,还主动抓住周馥虞的手环到自己腰上:“想的。”
周馥虞玩他的耳垂:“那也不能不讲道理。”
这语气里带了点欣喜,伴了一阵细碎的吻落到锁骨上,但莫名地让人觉得是在轻蔑炫耀。傅十醒负气地扭过头,轻轻啃了下周馥虞的耳朵,然后开门跑下了车,关门的声音还格外响。
傅十醒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的,路上一边走一边不自觉地掐自己的手臂,指甲不锋利但是嵌得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了好几道血痕。习惯了。心情不好,去喝点甜饮料改善一下,谢无相已经审讯完了,喊自己过去市局呢。
刑侦大队的几个老队员对于这个小顾问还算是熟悉,虽然性格有点古怪,但是本事很得了,且敢于往谢队长脸上凿冰,态度热络地招呼他。傅十醒点了点头,把一个大塑料袋放到桌子上:“给你们。”
里头是连锁店的奶茶,傅十醒手里也正拿着一杯在喝。这玩意好喝是好喝,但是警察总有点大老爷们心态在,平时不主动买,这会儿还推辞着“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谢无相刚审完人出来找傅十醒,看见一群大好青年正把吸管往杯膜上戳,声音清脆。
谢队长正要重复一遍队员们已经说过的话,重整刑侦队的严肃庄重氛围,傅十醒悠悠地开口:“刷您们周厅长的卡买的,慰劳优秀干部呢。”一边说还一边给谢无相递过去一杯,然而得来一句硬邦邦的“戒糖”。
“嗯,不错啊。这就是警花的自我修养吗?”
“……傅十醒!”
傅十醒吐吐舌头。哎,谢七这个人是真的很好玩,他罕有地觉得大概这个人是可以放在朋友这样的定义上的,虽然他不需要朋友,但每次捉弄冷冰冰的谢某人是着实有意思。
“我们通过对王语婕的审问,还有对G大附近街道监控的比对,发现确实李菁和一辆银色的宝马车之间有些猫腻。”
“车牌号多少?我今晚去一趟码头,调查一下有没有这样的车子出现过。”
第十一章 好克力飞冰菠萝油
李菁上过的车是一部银色宝马730,同时这辆车子也的确在案发的当晚出现在南湾码头附近。车主应该对G大以及周边的环境很熟悉,刻意避开了探头,无论如何比对都看不清具体的车牌,只能判断出是一辆本地车。
由许思扬的描述中,赵居诚应该是很爱女友李菁的,但李菁却产生了出轨行为,并且在两人激烈争吵后,疑似跟着出轨对象离开了。在这几个小时内,有可能是赵居诚发现了这件事情,情绪失控而对李菁下手,也可能是宝马车的车主进行了谋杀行为。
无论如何,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宝马车的车主,对空白出来的那几个小时进行还原。
对学校环境熟悉、银色宝马730、本地车牌,这几个条件加在一起筛选,很快便指向了出了一个明确的结果——G大的化学系教授,陈森田,男性,47岁,家有妻女。谢无相皱了皱眉头,对这一结果有些惊讶,但新的突破口自然是可喜的。
资历最新一点的队员直接惊呼了出来,不否认整个警队对于赵居诚大抵都还是有些私心在,希望这位警校后辈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傅十醒作为编外顾问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趴在桌子上给线索连线。只是谢无相知道他也在高兴,不然早就连警局都不愿待了,一到法定的下班时间就跑。
跟傅十醒一开始接触吧,只会觉得疑惑这人看起来对什么都没兴趣的样子,怎么会愿意分担一下这种天下为公的社会责任。但久了些,又觉得虽然他嘴上说得是因为要给周馥虞卖命,但实际上好像又确实是在高兴,并且有些向往,单纯善良得和小孩一样。
谢无相不大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姑且作为朋友,闲聊的时候问起傅十醒怎么不来考编,当个正式警察。那会儿他还不是队长,但傅十醒已经合作过好几回了,对这个上头特派过来的年轻人,谢无相青睐又赏识。傅十醒看了一眼谢无相胸前的杠杠,眼睛亮起来又熄灭下去:“周馥虞不想,算了。”
后来他隐约知道了傅十醒母亲的事情,便没再提起过这件事。
言归正传,查出了新的关联人,调查一刻也不能落下。在大学里,男教师借着职业便利去对女学生做出侵害的事情并不少见,且最后变成你情我愿的潜规则也不在少数。
陈森田在学生同事之间的风评很好,家庭关系也颇和谐,怎么看都不像会同学生之间发生龌龊的人。加上他所任教的化学系和李菁所在的音乐教育系没有一点可重合的地方,着实很难让人联系起来。
只是有一条记录很让人无法忽视——陈森田一直在参与政府发起的公益资助项目,意在帮扶困难儿童少年入学,其中的资助名单里就有李菁。他资助的时间到了李菁大学便中止了,转而去助学了另一位初中生。这种项目虽然是政府做搭桥,但私底下的接触又有谁能说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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