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掌中物(古代架空)——湘池/jodl1945

时间:2020-11-26 11:26:11  作者:湘池/jodl1945
  元猗泽系上腰带扬声道:“白日里我说了什么?”
  元頔不应他这话,反而问道:“父亲好兴致,夜里捶丸。”
  元猗泽蹙眉不耐道:“如何?”
  元頔大步走向内室越过屏风来到他身前,正见元猗泽刚出浴湿漉漉的模样,顾不得欣赏美色率先说道:“黄昏日暮是休息的时候了。暑热尚在,你出一身大汗人又精神了,夜里要辗转到几时就寝?”
  元猗泽冷声道:“要不是你打扰,我方才就歇下了。”
  元頔更前一步:“歇在水里?你的咳疾才好了多久?添衣,给陛下添衣!”他往旁边望去,盯住董原道,“药喝了没有?”
  董原一滞,元頔的目光随即又扫过旁边搁着的托盘,走上前掀开食盒的盖子,见这碗汤药的热气已经不显了,按捺着怒气捧起药碗沉声道:“还算温热,喝了吧。”
  元猗泽无视他,紧了紧披风往外走。
  元頔追上去,元猗泽的目光叫他下意识定住,随即又反应过来,放缓了语调道:“前几日不是好好的?”
  元猗泽几被气笑:“何时轮到你来管教父亲了?朕要喝便喝,不喝便不喝,谁敢拗我!”
  元頔捉住他的手腕怒道:“老天爷要管你!你不当自己的身子一回事,可你的穆陵还没修好呢!”
  元猗泽听他这话怒极反笑,挥开他的手斥道:“不必了,先将朕填进去!”
  元頔失言后悔不迭,挥退了众人搁下药碗向父亲请罪:“我实忧心你的身体。”
  元猗泽背身对他,冷冷道:“少喝一回两回死不了,被你这么一气我倒离宾天不远了。”
  元頔急道:“我怎么会要你死?”
  元猗泽回身乜他一眼,眼风极厉:“你要的比我死还不如。你休想管束我!”
  元頔听着他这话周身发冷,人倒沉静下来,寒声道:“真叫你比死都难受?就算你视我为不堪,也该稍稍宽宥这份真心。”
  室内忽然静下来,两相沉默,元猗泽转过身来,见元頔正侧身去端那碗药。两人目光对上,元頔面沉如水:“不管你究竟如何想,这药你逃不掉。小时候我可从来不敢违逆你的意思,每次都是乖乖喝下的。我也嘱咐过太医,你怕苦嗜甜,方子里添了不少料,为此还折损了一些药性。你都喝了这么久,哪里难喝了?”
  元猗泽反问道:“谁说我怕苦嗜甜?”
  元頔嗤笑了一声,扫了他一眼:“今日这药你不喝我便不走,你下回再夜里胡闹,哪个陪你我就杀哪个。你不在乎他们那我就杀董原,董原之外还有道徽姣姣她们。父亲,你总不愿意这样吧。”
  元猗泽猛地扫开那药碗,瓷片四处迸裂,董原急急冲进来,被元頔怒喝道:“滚出去!”
  元猗泽又上前狠狠甩了元頔一个耳光:“混账!你敢!”
  元頔挨了这一下,玉色的面颊上顿时起了一片红肿,他扬起嘴角冷声道:“正好,明日我顶着这掌印去朝会,群臣之中再不会有什么议论了,大家都会知道我们的陛下好好的。”
  元猗泽指向董原:“你将这些碎瓷理走,不许再进来!”
  “董原,吩咐下去再煎一碗药。”元頔不甘示弱也吩咐道。
  董原头皮发麻,颤颤巍巍地展开袖幅拢齐了碎瓷,拭干了地上的汤药残汁,朝元猗泽拜道:“陛下息怒。良药苦口,太子殿下也是忧心君父啊。”
  元猗泽不和他计较,摆手道:“你下去。”
  “记得把药传来。”元頔又道,顿了顿他补道,“还有祛瘀的药膏。”
  元猗泽冷笑道:“看他听不听你的。”
  元頔也笑了:“他只知为你着想,我也是。”说罢他在香炉旁的软塌上坐下,倚着凭几侧身研究旁边摆着的一副棋谱,全然不当刚才的相争一回事。
  元猗泽大开眼界,见他打都打不走,也找了一处坐下与之对峙。
  更漏声声,怒气渐渐消散,元猗泽也品出元頔的关切了,心里不可说没有些许歉疚。但他转念一想元頔这般又那般的犯上,言行无忌,哪里还有被他好好教养过的痕迹?一时又有些光火。
  “百病生于气,太医说的你又忘了?”元頔抬眼看他,忍不住道,“是我错了,你若气怒便再打我几记,不管怎么论我都受得,不会同你计较。”
  元猗泽看他脸上还红肿着,叹了一声:“你过来。”
  元頔闻言起身走向他,元猗泽招招手让元頔俯下身,他看了看元頔面上的伤痕,见掌印里隐隐约约现着血丝,知道是元頔肌肤生得细嫩,这一下打坏了,没有个三五天好不了。
  这一下元猗泽也觉得棘手,倒盼着董原带上药膏回来。
  心念所至董原过来来了,跑得气喘吁吁地请进。
  等他跨进内室,见太子好好地坐在父皇身旁,心定了大半,忙搁下托盘又取出药膏呈上。
  元猗泽冷冷道:“你很听话。”
  董原拜道磕头道:“老奴是忧心陛下啊!”
  元猗泽不耐烦道:“好了好了,给太子上药。”刚说这话袖子便被人摇了摇,扭过头元頔微蹙着眉看他。
  元猗泽扯过袖子:“朕说了不喝便不喝。”
  元頔嗫嚅道:“是药膏。”
  元猗泽反应了一会儿,心道居然要我亲为你上药膏。但他又见元頔半张脸红肿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从来不对孩子们动粗,更别提元頔已经成年,他这一巴掌打得是有些狠。想了想,元猗泽接过董原举在头顶的药膏道:“你退下吧。这药端下去,闻着就不舒服。”
  董原犹疑着,却听太子也道:“父亲既有命,董老将它端下去吧。”
  左右父亲都肯亲手给他上药了,这次先顺顺他心意。元頔这么想着。
  董原见连太子都劝不动陛下,只得起身将药端走了。
 
 
第8章 
  等董原一走,元頔抽出元猗泽手里的广口瓷瓶,揭了盖子伸到元猗泽面前,顺便把脸也微微凑过去。
  元猗泽掂着他的下巴问道:“疼不疼?”
  元頔点点头。
  元猗泽沾了些药膏在手心搓热了按在他脸上道:“疼了你便能记住这教训。若拿他们要挟我,你晓得会是什么后果。”
  元頔忍着元猗泽粗糙的动作,沉声道:“我不会的,父亲应该了解我。”
  元猗泽哂笑一声:“人心隔肚皮,纵是自己生的也一样。”他勉强算给元頔上好了药,见了元頔油汪汪的半张脸不由得道,“回去再找人好好给你消消肿,这副样子哪有威仪?”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元頔起身张望了四周疑道,“屋里的镜子怎么没了?”
  元猗泽也起身,喊人打水进来,随即就着铜盆濯手,把那残留的药膏洗净了,一边擦拭手心一边随意道:“近来夜里多梦,疑悬镜作祟,叫人撤了。你要看看脸,在这里看就是了。”
  元頔听了这话,僵硬着嘴角道:“古镜如古剑,若有神明。你说它作祟?”
  元猗泽瞥他一眼,露出“难道不行”的神情,元頔便道:“入夜后读读书不是就挺好,我也让董原来伺候了,出去跑跑跳跳的算什么?太医说过,心悸之症是要静养的……”
  “太子!”元猗泽打断他的话,蹙眉道,“为君者,万允万当不如一默。少说多听,我是不是很早就教过你?你何以这么絮叨话多?”
  元頔被他气得睁大了眼睛:“会有父亲嫌弃儿子关心自己?我朝以孝治天下……”元頔正想慷慨激昂一番,说到这里忽然哑了,半晌吐出一句,“并非是不孝。”
  两个人心知肚明,元猗泽摆摆手:“你快回去,这张脸如何还能见人?辍朝一日出不了大乱子。”
  元頔心道我这脸又是谁害的?但他不敢真的同元猗泽顶嘴,变了个法子回敬道:“父亲,你说夜里多梦,怕是需要安神。点香效力乏乏,还是内服最佳。”
  元猗泽闻言冷笑道:“朕说不喝便不喝。”
  元頔实在不解:“今夜为什么要闹这出?我实不解你为什么不肯喝药。”
  “喝药喝药喝药!”元猗泽斥道,“成日喝药!既说了朕只要静养、静养,在这御苑叫我好好将养就好了!每日端这些来作甚!”
  元猗泽一顿发作,元頔怔住了,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那日你偕我一道往高祖泰陵告罪祭奠,是不是故意失陷我手,叫我以为自己将你困住了?实则你就想撂下朝政在这里享清福?”
  这么说着,元頔越想越觉得是。东宫臣属虽效命于他,身家性命皆系于他,但几有一半是父亲亲自挑选。他的亲近臣僚中也不乏父亲耳目。
  皇帝与太子从来都不只是父子,更重要的是君臣,是前君后君相替相承的关系。熙宁帝年少得继大统,龙章凤姿才干非凡。即位以后他便雄心勃勃欲揽西境戎羌各地,挥鞭更及南疆,累年征战虽平多处边乱又获大片疆域,却也折损难计的民力财力。
  这样一位父皇教养的太子元頔却是宽仁温和有君子之度。元猗泽半生力在远扬昭朝之威,对这个自己亲加养成的太子十分满意,曾对崔令光堂兄、侍中崔褆说过“四夷侵陵中国,朕不出师征伐则天下不安,为此者不得不劳民。若后世又如朕所为,此袭史鉴亡国之迹也。太子敦重好静,必能安天下不使朕忧。欲求守文之主,安有贤于太子者?”(注1)这一番话是安定崔氏之心,亦安定朝臣之心,指明太子继嗣一事早已成章,绝不会因为其母早丧而爱弛。
  因着这样的笃定,太子报皇帝病倒、屏退众人请见,朝中虽暗中有议论,也不敢真的断言是太子谋逆。因着这样的笃定,元頔也不信父亲会像其他君父一样对自己提防又戒备。
  可如今想来,元頔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元猗泽见元頔眼中的疑窦渐深,拂袖道:“混账,你犯下大错,还怪到君父头上来了!”
  元頔看他这副气怒的模样,下意识便觉得是自己想岔了。父亲久居至尊之位,甚至为得长生还折腾过数年,乃至现在还搞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真的会这般心甘情愿地将江山社稷交托到他手里,在自己还未及不惑之年的时候?
  元頔想了想,反倒觉得自己有愧,对父亲道:“儿不敢。只是这药是不能断的。且今夜你发了这么几通火,肝气郁结更需要调理了。”说着他不顾元猗泽的神色吩咐人再去取药,而后又转而对元猗泽道,“荔枝性热,太医本叮嘱了不宜多食,但儿子斗胆向父亲进一盘。今日南国新送到的,冰镇着是最新鲜的时候。我命人送来,父亲喝完药便能吃了。”
  元猗泽蹙眉道:“你当我是什么,姣姣那么大吗?”
  元頔摇头:“她还不懂这些。”
  元猗泽大手一挥:“把药端来,我也不要你那什么哄人的荔枝。吵吵嚷嚷这一出,叫我头疼。”
  元頔隐秘地笑了笑,元猗泽虽知被他将住,但是这儿子实在烦得很,喝完药打发他便是了。
  见元猗泽妥协,元頔忙吩咐下来,自己仍留在父亲身边陪他。两个人左右无事对弈了一局还未分胜负,药和荔枝都端来了。
  董原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进到皇帝身前,见他倚在凭几上摩挲着棋子神色平静,想来是气顺了,便将药呈给他。
  元頔则净了手,从一旁冰雕出的果盘中捻了一颗荔枝剥开,取出莹润的果肉递给元猗泽。
  元猗泽扫了他一眼道:“何须要你伺候?”一说话嘴里便回荡着苦味,叫他微微蹙眉。
  元頔将荔枝递近了,元猗泽就着他的手吞下,唾了果核道:“董原在此,你可退下了。”
  元頔也不再坚持,冷冷地对上董原探究的眼神,将他吓退后行礼退下。
  第二日元頔照旧上朝,脸上红肿消退了不少,但还留着淡淡痕迹。诸臣心里皆有揣测,又喜又忧。喜的是陛下无恙,能打成这样如何都消不了的掌印,可见身子骨正硬朗。忧的是陛下与殿下有隙,不知是谁要率先倒霉。这么一想,满堂执笏的公卿都挺直了腰板,暗地里打起眼神官司只等罢朝后互通有无。
  元頔冷眼看阶下众人的神色,听禀的时候无意抬头望向御座之上盘龙嘴里的那枚轩辕镜(注2),从他那里斜斜望去,轩辕镜圆润光泽,可辨真假天子。那人坐在这轩辕镜下十数年,到头来居然怕室内悬镜作祟。元頔忽然微微笑了笑,心道他这父皇外表秀逸出尘,心里尽是些古板念头。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前路艰辛,笑不出来了。
  底下的臣工见太子殿下神色明暗变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下子心提得更高了。
  -------
  注1:这是汉武帝对卫青说的话,这里拿来用了。其实也是这篇文的核心,皇帝和太子是两个性格、行事完全不同风格的人,造就了两个人现在的处境,这是故事的背景。但大家觉得不理解就不用去理解了,故事呢主要还是写父子纠葛,看他们纠结就好了。但是本文没什么原型,汉武帝和戾太子只是被我截取了一点人生经历糅杂在主角身上了,实则完全是架空。
  注2:其实就是个圆球。
 
 
第9章 
  不知道是被元頔气的,还是确然捶丸出了些汗人亦精神了许多,元猗泽躺下欲安寝却始终迷迷糊糊薄有意识,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他行迹匆匆地回到王府,穿过回廊在一片海棠花海后看见一个倚阑吹笛的美丽身影,一下子顿住脚步。他明白那不该是崔令光,崔令光很多年前便过世了,但他又知道自己是在梦里,是梦见了自己久别十余年的发妻。梦里的他逐渐走近,崔令光却像没有看到他一样始终不曾回眸。元猗泽也没有去唤她,渐渐走到她身后。崔令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风致动人叫人心折。元猗泽虽为天下之主,也不曾再遇到这样一个美丽高贵且才情性情无可指摘的女子了,这便是世家之首的清河崔氏教养出来堪为国母的女儿。元猗泽半梦半醒间还是想能和她说说话,但是崔令光始终不曾回头,或许她也不想回头。
  这时廊下又跑来一个总角孩童,元猗泽看他小小的脸蛋上有着和崔令光相似的神韵,跑去抱起儿子道:“快来见过你母亲。”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