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名字,白絮心中就升起一股火气,以侍卫身份常来此的又一原因,与他也有关,只能说离沅太过吊儿郎当,实在是担心他护不住白瑾,
白絮拽回思绪,转念一想,的确,他们怎么到现在还没下山,低头看了一眼那银色弯刀,随即抬头说道:
“殿下,你在这先好生休养,我去寻他们”
白瑾没在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
白絮刚要往外走,就听见某人那欠扁的声音从外面传出
“小畜生,你还惦记着我们呢啊”
白絮抽了抽嘴角,看着下一秒推门而入的离沅,嘴角依旧带着他那标志性的坏笑,但此时的白絮却没心思搭理他,
眼神有些急切的往他身后寻去,却空无一人,语气不免有了些许的焦急
“怎么就你一个人,将军呢!”
离沅表情微动,玩味的说道:
“隔壁呢呗...”
话音刚落,白絮直接用力的撞开挡在门口的离沅,大步向旁边的房间走去,推门进去,映入眼帘便是檀木方桌旁正襟危坐的自家皇叔,白絮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不等白絮有动作,陆桦带着针尖的话语就扑面而来
“要进就进,不进就出去,省的在这扰人清静!”
白絮满脸的不解,自己何时惹到这位陆神医了,□□味这么重,白絮也没想太多,径直走向夜沧溟,微微颔首,将那银色弯刀双手递上,
“多谢将军”
夜沧溟没有言语,直接接过那弯刀随意放在桌上,
看着他的动作,白絮有点觉得奇怪,往常不都是挂在腰间的吗,随即抬眸向夜沧溟看去,心却一惊,怎么就一夜未见,自家皇叔的气色竟如此之差,那薄唇竟是连淡淡的血色也消失不见,
而且....这衣服也不是之前那件,看到这,白絮终是忍不住发问,语气尽是藏不住的担忧
“将军,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而且你的衣服...”
夜沧溟没有抬眼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小侍卫,声音依旧清冷如斯
“无事,衣服脏了就换了”
听着自家皇叔惜字如金的回答,白絮刚想再追问什么,却硬生生被陆桦刀子一样的话再度打断
“他要有事我看不出来吗?你在这里瞎操心什么”
听到这,白絮也有些生气,今日自己是点了他的□□桶吗,略有些愠色的回道:
“帝君命我保护将军,我怎么不能操心了”
陆桦随即冷笑一声,眉尾挑起,说道:
“呵!护他?你护的到底是谁啊!”
白絮:“我.....”
听到这席话,白絮竟说不话来,的确,自昨晚开始,自己一心都在昏迷的白瑾身上,
可摄政王又何须真的需要保护,
而且昨晚离沅也在,虽说他的确不怎么靠谱,但身手也是极好,
真不明白陆桦在气什么
不等两人再开口,那清冷的声音便淡淡的说道:
“昨日那女孩不是活人”
夜沧溟又回想起自己抓住那女孩手腕时,毫无跳动的脉搏,以及那形如鬼魅的影子,怕是要与南舒柳一般了,
果然,此话一出,白絮的注意力全被此话吸引,无心与陆桦争辩,立即想问个明白,
一声温润的声音便传进耳朵
“王爷说的不错,那女孩死了已有月余”
原是离沅扶着还有些虚弱的白瑾推门而进,
听闻白瑾的一席话,众人的神情皆是一变,白絮忍不住发问,更是难以置信的语气
“殿下,此话何意?那、那女孩昨日还为我们领路”
白瑾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此事,与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周氏杀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落华山有一商贾大户刘子烨,这周落乃是刘子烨的正房夫人,夫妻二人也算是举案齐眉,可突然有一日刘子烨不知从哪带回一倾城之姿的女子,自此宠妾灭妻,有人说周落因此妒心发狂,设计想将那女子推入河里溺死,却阴差阳错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推下河中,只十五六岁的女孩便在没上来,自此之后,周落便失踪了,这其中原委真相究竟是如何,也无人知晓……”
听到这的白絮,眸子里不禁划过一丝震惊,有些不敢确信的问道:
“莫非,昨日那女孩...就是周落溺死的女儿”
白瑾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温柔的眉眼爬上一丝可惜
“刘子烨曾携妻女来净居寺上过香,前日子时,我与离沅也听闻那女子的声音寻到那处老宅,看到那女孩时,我也的确震惊不少,那模样竟与周落的女儿一般无二,只是没了当初那般明眸皓齿,灵动秀气,浑身都透着诡异的死气,刚想查探一番,忽的飘来一阵香气,之后便毫无意识”
白絮心中疑惑不免更深,想来,那女子多半可能就是失踪的周落,可死而复生这种事,根本是无稽之谈,
这失踪的小儿与她到底有没有关系,莫非这周落在何处寻到了某种邪术?
一切都好像是一团乱麻,无从下手,心中不免有些烦闷,
此时,那沉默许久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进白絮的耳朵,像是有定心之效
夜沧溟:“若你是周落,你最想去何处,又最想干何事”
白絮顺着自家皇叔的思路想下去,那团乱麻似是被层层理清,豁然开朗,随即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刘宅,报仇”
语毕,白絮不由自主的看向身侧那人,
坐的极为端正,一袭素净白衣,腰间缀着淡雅的碧穹纹饰,衬着他越发的清寒矜贵,纯一不杂,就是这宛若谪仙般的人,
次次都知晓自己心中所惑,步步引导,
越发的不想移开眼。
第17章 他的决绝
刘子烨的宅邸建在略微偏远之地,所以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短期内也不会有人察觉,
白絮本想着快马加鞭前去刘宅,可偏偏陆桦今日就是要与他过不去一般,非要坐什么马车,
两人竟谁也不肯让谁,僵持不已,
一旁的离沅悠闲的扣了扣耳朵,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小畜生,殿下才刚醒不久,你确定要殿下骑马?”
果然,此话一出,白絮瞬间说不什么,思量了一会,便妥协的说道:
“好,那...便乘马车”
离沅依旧嘴角带笑,看向气的脸都有些发红的陆桦,好巧不巧的来了句
“您以后在与人争辩的时候,谈及软肋一击即中啊”
听到这话的白絮怒气更甚,直接冲向离沅,一把揪住他胸前的领口,将他用力的抵在墙上,恶狠狠的说道:
“若是一会儿你离开殿下半步,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这般失态的白絮,夜沧溟的心尖好像被剜掉了一块,连着伤口,疼的厉害,一抹苦笑爬上嘴角,
白轻舟如今也有了放在心尖上的人了,是个极温柔的人,那便好
“陆桦,走了”
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
怔怔的砸进白絮的耳朵里,也将他的怒气砸的一丝不剩,看着自家皇叔从身边擦过,那双凤眸更是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忽的,抓着离沅的手不受控制的直接松下来,一阵手足无措的慌乱从心底升上来,
回过神来的白絮,张皇失措的赶忙追上那背影,连着声音也带着小心翼翼
“将、将军,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为何不让我跟在左右”
一席话落,那背影站定,却终是没有转过身来,声音像是淬着寒冰般冷淡
“本王自束发之年便组建夜狼,而后领兵出征十三年,杀敌足以有千你到底应随侍在谁的左右,你心中已有答案”
语毕,夜沧溟头也没有回,大步离开,伤口又开始疼了,似是疼到了骨子里
看着那清冷如斯离去的背影,再想起刚才那番竟有些决绝的话,白絮竟是连迈步的勇气也未曾有,
曾经亮如星子的眸子一瞬变得黯淡无光,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一种自心底散发的无措,慌乱,害怕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填满了每一个缝隙
将军是不要小侍卫了吗
此去刘宅的一路,白絮整个人都低沉极了,
毫无生气,眼尾的莲红色也比平时更深,唯一有的动作,便是时不时撩开帘子,看向前方行驶的马车,等退回来时,便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可怜相儿,
连白瑾都有些看不下去,轻声问道:
“你可是想去寻王爷?”
只有听见王爷这两个字时,白絮的眼中才算是有了一丝光亮,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随即愣了愣,立马又赶忙摇头,
整个人看起来委屈的要命,
一旁的离沅看着这般模样的白絮,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小畜生,你也有今日啊”
随即似是感受到对面那人阴毒的目光,离沅才收了笑容,将手抵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说道:
“看着今日你把爷逗笑的份儿上,我就为你的困境解答一二”
白絮直接剜了他一眼,继续....黯然神伤
离沅看着他这样也不恼,继续说道:
“摄政王,是不是不让你跟着他,说了狠话?”
听到这话的白絮,瞬间抬起耷拉的脑袋,一脸的“求知若渴”,似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的点头
看到此景的白瑾柔和的眉眼间也免不住爬上一丝好奇,不解的问道:
“阿沅,你如何得知?”
离沅微眯了眯眼,心下想着,摄政王此时能让他跟着才算是怪了,本就不想让他知晓伤势,不躲着就算不错了,
不过,这小畜生何德何能,竟能让摄政王为他挡刀还费尽心机不让他知道,回过神的离沅,冲着白瑾颔了一下首,说道:
“回殿下,猜的”
白瑾自是一脸的不信,可某人却真真的信了,桃花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离沅,等着他的下文
离沅接着说道:
“我跟你说啊!这摄政王肯定是看你这两日总是守在殿下身边,定是跟你吃醋呢”
这话说完,离沅自己都快忍不住笑出来了,他本就是胡诌着,想逗逗这小畜生,让他每次前来都与自己过不去,
但此时的离沅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说的竟是分毫不差
白絮:“......”
自己为什么要信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白瑾:“......”
真的与我有关吗,这该如何是好
离沅:“哎,你看你别不信啊,你细想想,为何在你们初来落华山时,摄政王与你还好好儿的,一直到你和殿下先行离去后,就如此这般了不是?”
说完之后的离沅都愣了一下,怎么感觉自己编的这么有道理呢
白絮细细咀嚼,貌似的确是这样啊,某人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一点,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连着声音有些微微发哑
“若真是像你说的这样,怎么解决”
离沅:“一个字,哄”
白絮:“哄?如何哄”
离沅:“我有两招,待你回京之后慢慢哄,其一,甜言蜜语,男人嘛,都喜欢听别人变着法儿的夸自己,其二,美味佳肴,俗话说的好,要抓住一个男子的心,首先就要满足他的胃”
白絮:“.....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你让我抓谁的心...”
其实这都是离沅闲来无事在一些话本子上看来的,这本叫什么名儿来,是如意郎君爱上我还是和郎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来着?
听着白絮这么问,离沅有些心虚的说道:
“哎呀!都一样都一样,换汤不换药吗”
白瑾:“......”
真的是阿沅说的这么个道理吗?
这两人的精髓就在于,一个敢说,一个敢听;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现如今的白絮阴霾之气一扫而光,满脑子都是,
自家皇叔吃醋了?吃醋?
白絮顿时觉得这个词儿怎么这么好听呢!
而在另一边的夜沧溟绝对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狠下心来,对着小傻侄子说了那般决绝的话,居然让离沅三言两语直接扭转乾坤了
行了小半日,终是到了这藏着秘密的刘宅,
此时的白絮再也早已整理好了情绪,自家皇叔嘛,抬眼看了一眼那依旧不肯看自己一眼的清冷身影,待回宫之后慢慢哄,
这刘子烨不愧是商贾之家,雕漆大门上悬“刘宅”金丝镶边匾额
两尊石狮子像,一左一右,好不气派,
白絮和离沅二人,直接寻了一处院墙,飞身翻入,不一会儿那大门便从里面被缓缓推开,一行人便这样轻松地入了刘宅,
只见入门便是一曲折游廊,四周满架蔷薇,整个院落富丽堂皇,看着这般景象,陆桦不禁嫌弃的说道:
“看看,一个商贾的宅邸都比你的王府要气派不少”
夜沧溟依旧没什么反应,但竖着耳朵的白絮心中却想着,
嗯,摄政王府要重新翻修一遍了
其实在刚进来时,白絮便发现,这偌大的刘宅竟是一个人影也不曾看到,待他们穿过回廊,
即将行至后花园时,一股浓重的蔷薇花香气伴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一行人不禁放轻了步子,
当花园全貌出现在几人面前时,除了夜沧溟和陆桦之外的几人脸上满是难以言喻的震惊,因为对于他两人来说,边关的萧杀的战场要比这景象不知惊骇多少倍,
白絮直接愣在原地,该如何形容,丫鬟小厮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推在一起,原本乳白色的铺地鹅卵石,此时已全被鲜血染红,甚至还有未干涸的血迹成股流进一旁的花田中,让人有种错觉,这满园鲜艳的蔷薇花便是用鲜血灌溉而生,
忽的,自园中深处又传出那女子的诡异歌声
月儿圆,
月儿亮。
猫儿都知早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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