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不禁皱了皱好看的眉毛,若有所思的盯着此时不止嘴里塞的鼓鼓的,连手上也未闲着的某人,心里不免觉着,若再让自己家皇叔这么个吃法,怕是真要如陆桦所说了。
想到这,白絮越发的觉得自家皇叔这嗜甜如命的习惯该是要控制一番了。
眼见着那人又要伸手,白絮立即眼疾手快的抽走那为数不多的小糕点,沉着声音说道:
“将军,这是您今日吃的第二碟了”
见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小侍卫,夜沧溟才是不情不愿的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凤眸却满是恋恋不舍的盯着那玉瓷盘,眼尾竟微微缀上了些嫣红。
看到这般模样的皇叔,白絮不禁瞬间喉咙发紧,略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甚至觉得拿走糕点的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赶紧又将手中糕点端回到那人眼前,立马转变为有些商量的口气
“将军啊,臣下也不是故意要拿走它们的,不然咱们一天少吃一点?”
一席话落,白絮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皇叔的反应,须臾之后,只见着眼前人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极好看的凤眸尽是一派认真的看着自己,
白絮霎时间觉得心脏仿佛是漏了一拍,桃花眸子竟是不敢直视,赶紧看向他处,顿时觉得热的要命,连着吐出的字音儿都有些磕绊
“那、那便如将军的意,一日只吃、吃一碟”
谁成想,话音儿刚落,手中的玉瓷碟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孤零零的一个梨花糕,还不等白絮反应,那清冷的声音便淡淡的响起
“谁告诉你少吃一碟的,我的意思是少吃一个”
说着,那人便心满意足的捧着瓷碟,又往嘴中送了一个.....
白絮:“.......”
回过神来的小帝君,好像明白了何为美色所惑.....
“将军!属下抓住一泼皮无赖的刺客!”
忽的,一阵颇为恼怒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白絮也止不住满是好奇的张望,远远的便看着一抹赤色身影,白絮细致的看了一会儿,竟是南舒柳,
可....他旁边那团乌漆嘛黑的是个什么东西,
还未等走近,便又听见一阵脆生生的声音,极像个半大的男娃娃
“你说谁泼皮无赖呢!
南舒柳依旧板着一张俊脸,冷冷的说道:
“那你便从我身上滚下来”
看着扒在自己身上,死活不肯松手的长相极为眉清清秀的男子,南舒柳冰块似的眉眼也染上一丝藏不住的愠色
听着这话,那男子抓的更紧了,
“我不!下来你就要打我!”
南舒柳当真是脸快要黑成锅底了,今日刚从乌月国回来,便想着赶紧向将军禀告情况,奈何自己刚到将军所居殿外,只见着这人穿一身黑色夜行衣鬼鬼祟祟的在帝君殿周围徘徊,甚是可疑,想着莫不是刺客,二话没说两人便大打出手,不曾料到此人功底并不赖,费了自己好大功夫才将他抓住,怎想着这无耻小人一见打不过,竟手脚并用的直接扒在自己身上,活像个狗皮膏药,怎的也甩不下去。
南舒柳当真是束手无策,冰块似的俊脸都气的有些泛红,只得带着这膏药进了殿中,看着这副模样的两人,夜沧溟也不由得的放下手中糕点,凤眸淡淡的瞥向南舒柳
“怎么回事?”
南舒柳揖手道:
“回将军,此人乃是刺客”
那男子一听便是不干了,极白嫩的手用力的扯了扯那赤红衣领,赶忙说着
“你血口喷人!我堂堂影卫军首领,你竟说我是刺客?”
听到这,一旁的白絮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真是没眼看,却也是提高音量呵道:
“千溪,下来!摄政王在此,怎可如此放肆”
那清秀男子一听到白絮的声音,瞬间脸色大变,连忙手忙脚乱的从南舒柳身上下来,转过身便冲着白絮单膝跪地行礼。
“参见....”帝君几个字马上便要脱口而出,便生生的让那黑衣小侍卫略有些焦急的声音打断
“怎的见了摄政王,行礼都找不着东西南北了!”
千溪闻言,这才抬眼看到一袭黑衣侍卫模样的小帝君,立马恍然大悟,不动声色的微微调整方向,继续说道:
“参见摄政王!”
夜沧溟微微用指尖轻抵额头,清冷的吐出两个字
“起来”
白絮这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但还没等呼完,那清冷的声音便再度淡淡的响起
“宫中影卫何时成了这副打扮?”
千溪听着这极为好听却透着丝丝寒意的声音,不禁暗暗抬头看了一眼那端坐在白玉桌前的白色身影,虽入目便是那极为简朴的木制面具,但千溪也着实是有些惊叹,竟觉得这般清寒如玉的人在那萧杀的战场上怎么能忍心将鲜血溅到他身上半分,还未等千溪回过神,
白絮便淡淡的说道:“将军可知华之阁”
夜沧溟凤眸划过一丝讶异,又瞥了一眼千溪,语气中不免带着些疑虑
“略有耳闻,不过朝堂之事何时招上了江湖中人?”
白絮听闻,唇边划过一丝冷笑,极美的桃花眼也透着淡漠
“华之阁,千金之财换忠心之人,珍爱之物换上古之秘,帝君势单力薄,自是不敢信宫中的禁卫军队,还不如以天价与华之阁做交易,帝君以为至少他们在自己身上有所图,自会忠心为帝君做事。”
白絮心中暗想着,敢与华之阁换人的缘由,不光是因为自己富可敌国的财力,更是觉得江湖中的忠义之士比那些在朝堂上衣冠楚楚自诩为忠心耿耿的王公大臣更懂得何为忠不违君,抱诚守真。
看着这副冷漠样子的白轻舟,夜沧溟心头竟涌上一股刺骨痛意,他似是知晓自己不再他身边的这七年,当初的小少年在这皇宫中是经历了怎样的人情冷漠,心计陷害,才会这般自心底里不相信这宫中的一兵一卒,一草一木,不管是寝殿未安排一卫也好,还是终日装疯卖傻也罢,白轻舟终是未活成自己心中所愿的那般无忧无虑,而自己也终是未兑现护他无虞的承诺,
想到这些,凤眸竟有些微微发热,看着身侧小侍卫的眼神霎时间如冰雪消融般,是一向清冷自持的摄政王难得的温柔
“最后这块梨花糕上粘的蜜糖极多,最甜,给你”
白絮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润的声音砸地晕头转向,愣愣的盯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梨花糕,连那白皙的指尖也沾上了些许的蜜糖,对上那双狭长凤眸,那般纯一不杂,却天生带着勾人的意味,白絮霎时间觉得眼前之人要比那清风更柔,要比那蜜糖更甜,
鬼使神差的,白絮微向前探头,嘴唇一张一合,不光是糕点连着那微凉的指尖也含在嘴中,软而灵活的舌尖轻轻舔舐着那指尖上蜜糖,
甜!要了命的甜!
夜沧溟似是感受到指尖上的温热,顿时像是受到惊吓般,连忙撤回举在小侍卫眼前的那只手,自心底升起一股热意,瞬间手脚慌乱的端起桌上那杯清茶,一饮而尽,藏在面具底下的脸更是微微发烫,修长的手指像是掩饰一般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那冰凉的白玉方桌。
看着自家皇叔这般张皇失措却极为好看的模样,白絮自唇边荡漾起一抹狡猾的的笑意,却仍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多谢将军,臣下当真是受宠若惊啊”
还未听见自家皇叔的下言,一旁像是沉思许久的南舒柳冷冷的说了一句
“如此泼皮无赖,帝君应是花了冤枉钱”
千溪本来正为摄政王对待下属竟如此温柔这一事而惊奇不已,一听这话,直接炸毛
“你懂什么!什么泼皮无赖,我这叫战术”
南舒柳闻言,面无表情的说道:
“若我佩剑,你现在就是个死人”
千溪:“.......”
白絮闻言,不禁露出一丝略有些尴尬的笑容
“南军长有所不知,千溪办事还是很利落的”
当时白絮也觉得作为影卫军的首领定是那种冷酷至极的杀手模样,谁成想,长得如此白皙清秀也就算了,偏生的那十分跳脱的性子,与杀手二字更是沾不上一点边儿,不过到底说是自华之阁出来的人,千溪的能力有多强白絮心中也自是明白,但与夜狼鹰部的南军长定是差着距离....
不等白絮在想,那脆生生的声音便伴着一丝惊喜响起
“你是南舒柳!夜狼鹰部的军长南舒柳!”
南舒柳看着面前这双眼放光盯着自己的男子,有些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只毫无感情吐出一个字音
“嗯”
千溪顿时眼睛睁的极大,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不住的向南舒柳又靠近几步
“南军长!我一直听闻你那来无影去无踪穿梭在敌军大营,取敌方首领项上人头的传奇事件,当真是打心眼里钦佩你,做梦都想着拜你为师,还请南军长收下我可好?”
一袭热血沸腾的话落,看着这步步紧逼,近在咫尺的清秀男子,这人瞬间转变的态度让南舒柳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又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得不住的往后退,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
“不、不必,你、你已经很厉害了”
这句话南舒柳的确是真心所说,若他在鹰部,也定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
许是实在招架不住,南舒柳下意识的便想转身逃跑,奈何……
千溪:“师父,你就收下我吧,我给你洗衣煮饭啥都可以”
又是那冷淡的语气
南舒柳:“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
千溪闻言,反而抓的更紧,将那人的赤色衣领都扯得有些凌乱
千溪:“我不!下来你就要跑了”
南舒柳看着紧紧扒在自己身上的黑色一团,听着这熟悉不已的回答,冰块一般的俊脸满是无可奈何,索性直接说道:
“想扒就扒着吧”
又向夜沧溟揖手行了一个礼
“将军,属下先处理一下,过会再来向将军禀告”
便转身面无表情的带着这“膏药”离开,心中想着,我的佩剑放到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千溪:摄政王当真是对下属如此好啊(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是在看好戏)
ps:最近作业有些多,更得有些慢,呜呜呜~
第22章 他的粘人程度?
两人走后没多久,白絮心中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千溪来寻自己,想必是练蛊人一事有了头绪,便也借故离开,
果不其然,刚回到寝殿不多时候,千溪与顾淮之便也脚前脚后的进殿,白絮看着面前依旧毫发无损的清秀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不禁想着这南舒柳倒也是个好脾气的
“参见帝君”
白絮被这脆生生的声音拽回思绪,语气淡淡的说道:
“查的如何”
千溪皱起秀气的眉头,深深埋下头,有些请罪的语气
“属下办事不利,并未查出那些男子被抓往何处,但是,无一例外,这些失踪男子全都是住在京城郊外人烟稀少之地”
听完千溪的话,白絮用指尖轻轻的刮着高挺的鼻梁,陷入沉思,想来乌月国应是搭上了慕承国的某些权势显贵之人,不然怎会连蛛丝马迹也查不到,这幕后之人掩盖的极好,只对那些京城郊外的农户下手,若不是顾淮之专门留心此事,这些男子失踪的便是悄无声息,无人可知,
忽的,白絮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边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
“郊外风景应是山清水秀,想来去那住上几日也是极妙,千溪,你去那寻一处农舍 ”
顾淮之闻言神情微动
“帝君可是想引蛇出洞”
白絮眯了眯眸子,语气中透着森森寒意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里通外国,伤我子民”
千溪随即拱了拱手回道:
“是!属下即刻去办”
说罢,千溪便转身离去,但....两人却盯着他的背影许久,回过神的顾淮之有些疑惑向白絮发问
“帝君,你可是没发给千溪银钱?怎的连一件好衣裳也穿不起了?”
闻言,白絮狠狠的剜了顾淮之一眼,淡淡的说道:
“我何时穷到连个影卫也养不起了?”
看着千溪背后的衣料,直直的从肩胛处撕开至腰间,显然是利剑划开,露出的白皙后背上还有一道极浅的红痕,白絮不禁轻笑,看来南军长还是手下留情了,
想到南舒柳,白絮愣了片刻,心里想着,怎么把他忘了,南舒柳不是今日才从乌月国回来,皇叔那边如今定是有些眉目,回过神的白絮直接起身,对着顾淮之说道:
“我去找皇叔商议一下此事”
看着匆匆而去的黑衣身影,顾淮之不住的摇了摇头,这才分开多大一会儿啊。
刚行至偏殿,紧闭的朱漆大门却拦了白絮的步子,白絮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心中不免有些疑虑,自己皇叔从未关过殿门,今日是怎么了,想到这的白絮生出些许担忧,不禁上前拍了拍门,
“将军,你在吗?”
过了片刻,里面还是未发出一点声响,白絮心中担忧愈甚,心下一横,轻轻一跃,翻身行至院中,依旧是一片寂静,只听得微风吹散落叶的细小声音,连着屋门也是紧紧关着,难道真的出去了?
白絮正这样想着,白玉桌旁碎裂一地的玉瓷碟却吸引着白絮的视线,心下一惊,莫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步子有些慌乱的刚行至门外,一声透着焦急的声音便从屋内传出
“兰因,在忍忍,我、我也不知这药为何不管用了”
白絮一听是陆桦的声音,虽是轻轻呼出一口气,但脸上疑色更深,这陆大神医在里面胡言乱语什么呢,正想着便推门而入,却实实在在的被眼前景象惊的连下巴都要掉了,屋内简直像是被马贼席卷了一般,桌椅板凳全都被砸的七零八落,地上尽是白瓷碎片,
白絮好不容易才寻了个落脚地小心翼翼的踏进房中,一抬眼便看到陆桦半跪在床榻间,脚边滚着一个白瓷瓶,黑色药丸散落一地,
白絮不禁走进了些,竟见着自家皇叔被绑住手脚躺在榻上,一见到这场面,白絮心中的火气“腾”的直冒心头,桃花眸子都有些逼红了,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拽住陆桦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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