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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病美人师尊【重生】——棠舟

时间:2020-11-28 10:13:08  作者:棠舟
 
第84章 失忆诱哄
  迟宁身子缩了缩:“这,这怎么行呢?”
  “师尊受伤,做徒弟的当然要关心一下。”沈秋庭的手从迟宁的肩膀往衣襟上滑。
  迟宁很抗拒,但并不知道这种强烈抗拒是哪里来的。
  “你别这样。”
  迟宁往后退,小臂不小心撞上床头,嘭的一声,很响。
  这动静把沈秋庭的理智拉回来些。沈秋庭眼中原本有流星尾的光,光束一闪而逝,留下黑沉的光。
  这之后,迟宁再没见沈秋庭做过什么出格事。
  沈秋庭愿意陪他说话,陪他整个下午和黄昏。
  却不愿意带他出门。
  沈秋庭说,现在是夕阳日落的时分。
  迟宁眨眨眼:“但我看不到呀。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啊?”
  沈秋庭不答,掌心幻化出一枚灵石抛在半空,灵石发出一道光,投在墙上,墙面上显出奇妙的景来。
  似乎把外面的小世界搬来了。
  沉闷的石室里映着橘粉色的晚霞,
  迟宁多日未束发,青丝垂着,一缕发梢在转头时蹭过沈秋庭手背。
  迟宁没注意沈秋庭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渴望中带着三分柔软,像石子投在湖面,最先激起来的那圈涟漪。
  层层叠叠,看似汹涌,拍在岸上的时候轻柔和缓。
  沈秋庭幻想过无数次独自拥有迟宁的时刻。
  没有一次契合于此刻现实。
  他把迟宁关在这里,独处,却没生出一点欲念。
  他看着迟宁的侧脸,琉璃般的眼瞳里倒映橘粉光,往下是白净的后颈,脊背上凸出的蝴蝶骨。
  迟宁天生就该是这样,有种不可侵犯的美。
  第一次见迟宁时,沈秋庭也这么看着迟宁,烟花在他们面前的天空中绽开。
  沈秋庭当时还不懂爱恨。
  但他确定,那是他一生最心动的时刻。
  迟宁转过头来,青丝再次触碰到沈秋庭,他觉得这位徒弟是个温柔的人,所以决定跟他商量一件事。
  迟宁伸出手腕去,如瓷如玉的皮肤上赫然显出一道红痕,是被铁环磨出来的:“能解开吗?我不乱跑。”
  “疼?”
  迟宁点头:“嗯。”
  沈秋庭:“还要再等几天,到时候就安全了,相信我。”
  “这样啊……好吧。”
  失忆后的迟宁很听话,安静又爱笑。
  沈秋庭总觉得他像只猫,眼睛绚烂,样貌漂亮。
  迟宁头疼严重,偶尔深思时头痛欲裂,因此很难集中注意在一件事上。
  见沈秋庭不给他解锁链,迟宁转而去看小桌上的白瓷瓶,指着瓶中花说:
  “这个,怎么一直不凋谢?”
  三春桃开了,沈秋庭折了一支带给迟宁,插在瓷瓶的浅水中。
  “我每天都换新的来,那时候你还没醒。”
  “每天早上吗?”
  “看你一眼,我就走了。”
  迟宁能感觉出沈秋庭很忙,但后者又不愿透露他在忙什么。
  迟宁很快把这几句对话抛在脑后,专心地看花。
  他凝出些许灵力在指尖,把那团光芒化成和桃花一样的粉色。
  迟宁用指尖戳了花瓣一下,桃花颤动几下,萤火虫散去般坠落。眨眼的功夫,瓷瓶里剩了空枝,几瓣粉色飘落到迟宁的衣袖上。
  “天气都已经这样暖和了。”迟宁说。
  沈秋庭:“想出门吗?”
  “可以吗?”
  迟宁立刻抬起头问,眼神亮晶晶的。
  他时常这样笑。
  每个笑容都让沈秋庭晃神。
  “可以。”
  迟宁:“也是要等几天对吗,把这个链子摘了。”
  “对。”
  沈秋庭得偿所愿,这段时间美好得不现实,像陷进天鹅绒一样的美梦里,
  他原本要坠落于万丈深渊,一朵云突然出现,托住了他。
  顾凌霄从他手中抢走的,沈秋庭终于拿了回来。
  沈秋庭有时候很不懂顾凌霄,拥有迟宁不就够了么,何必要炎北,何必管天下。
  “我说过很多次要带你走,我找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迟宁不懂沈秋庭在说什么。
  “师尊在这里好好呆着,这是我要做的一件事情。”
  沈秋庭走出石室,在室外加了三道禁制,
  便有一人从角落中走出,低头听令。
  “事办妥了?”沈秋庭问。
  那位手下黑袍遮住全身,戴苍青色獠牙面具:“是,属下按王上的命令在顾凌霄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山体倾塌,属下等人在那处等了两日两夜,顾凌霄都没能出来。”
  “应该是……”
  沈秋庭抬手示意属下噤声:“不能放松警惕,继续盯着。”
  “是,还有大量人手继续在那处埋伏。”
  见沈秋庭满意点头,面容不像之前那样沉郁,那属下大着胆子问:
  “王上的心情很好?”
  沈秋庭,但嘴角没忍住弯了弯:
  “别乱揣摩,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我要带他出门。”
  手下当然知道“他”是指谁,沈秋庭的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那个人,
  在手下们看起来不理智的事情,沈秋庭都可以为了“他”不计后果,奋不顾身。
  ***
  “还是没联系到顾凌霄?”
  临壑山庄里,戚余歌焦急地问郁峤。
  “尚未。”郁峤刚从外面回来,答道。
  “他怎么不回信,镜梅山庄离这里不远,按道理早该回程了。”
  戚余歌兀自着急的档口,郁峤拆开出门时买来的小包袱。
  “掉水里了?中陷阱了?顾凌霄行不行啊,这么关键的时候,完全消失。”
  郁峤“恩恩恩”地敷衍答着,拿出小包袱里面的东西,认认真真研究起来。
  等到戚余歌不满于郁峤的回应,看向他时,发现屋子里已经大变样。
  “在铺什么?”
  桌上,椅上皆铺着一层红绸,绸面上绣了牡丹纹,十分格格不入。
  “好看吗?”郁峤喜滋滋问。
  “太丑了。”
  戚余歌受不了这样的配色,手指跃跃欲试地想扯下来。
  “哎,不能动,很好看啊,喜庆。”
  戚余歌勉强跟上郁峤的思维:“你在这里布置婚房?”
  “对。”
  戚余歌越看桌布越不顺眼,走近了,灵力把红绸点燃,接近透明的火焰急速蔓延,那片红色立刻消失。
  郁峤眼睁睁看着喜庆消失在眼前。
  叹了口气,又耐心地再铺上去一块。
  戚余歌:“……”
  “你买了多少?”
  郁峤捂住小包袱不给他看:“还有其他的呢。改天我们做婚服好不好?”
  戚余歌皱眉想象了一下,整个屋子都被郁峤布置成大红色。
  不太能接受得了,戚余歌散漫道:“不用这么麻烦,要想成婚今晚就能成。”
  “今……今晚啊……”郁峤的喉结滚动几番,“太快了吧。我想回去浮音阁,这是大事,不能委屈你。”
  “听你的。”戚余歌毕竟是在拜托郁峤帮忙。
  郁峤这次异常高调。
  大小门派无一例外全收到了他的请帖。
  他还派人在临壑山庄外日日散喜糖给孩子,搭粥棚施粥给穷人。
  民间连话本都来不及写,根本不知道这二位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解九泽也收到郁峤的礼物,大盒小盒,放在地上垒高了,几乎要遮住一面墙。
  于林问:“这些要收在哪儿?”
  “扔出去!一个都不许留!”
  解九泽再忍不了,起身出门,对屋内人说:“别跟来。”
  戚余歌独自呆在屋里,双臂放在桌上,看面前的一对红烛。
  听郁峤说这是民间的龙凤烛,成双成对,能燃一夜,天亮时完全融化为蜡泪。
  戚余歌好奇地碰了碰,蜡芯上起了一簇火,慢慢下燃。
  戚余歌没想过郁峤能这么用心,本该是装场面的事,郁峤办得喧闹漂亮。
  是想气一气解九泽吧。
  窗户关着,却突然闯进一股邪风,屋内的所有光源尽数熄灭。
  戚余歌想起身,却被一个人按在椅子上。
  “别动。”解九泽的声音。
  很沉如墨的夜,对面的人是解九泽。
  戚余歌霎时不安起来,手掌无意识捏着膝盖上的布料。
  这种不安也被解九泽察觉。
  解九泽想起戚余歌眼盲的时候,蛊毒的后遗症。戚余歌当时很害怕,在水牢里缩成一团,也很依赖解九泽。
  但回不去了。
  解九泽不知道心中的那份遗憾感来源于哪里。解九泽笼统地归因于失控,戚余歌是他的附属品,不应该失控。
  戚余歌撑着桌面,摸索着蜡烛的位置。
  “你做什么?”解九泽冷哼一声。
  “我想找郁峤。”
  听到这个答案,解九泽灵力一震,钢钉把门窗全部封死了。
  “点些光吧。”戚余歌颤声说。
  龙凤烛重新燃起来。
  “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他知道你从前做过什么肮脏事吗?”解九泽讥讽,“知道了你心狠手辣,小气善妒,郁峤还要你吗?”
  戚余歌一点也不喜欢解九泽这么说话。
  从竹马到想看两厌的恋人,解九泽太了解他了。
  知道他哪里脆弱,专门踩他痛处,揭他伤疤。
  戚余歌不想和解九泽争吵。
  嘴角还疼,还能听到解九泽那道响亮的巴掌声。
  从这次见面起,他们就一直在吵架。
  这些矛盾不该出现在两个分崩离析的人身上,如果出现了,就代表有人还未想开。
  “不说这个,好不好?”
  “我希望你和许泊寒好,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从前我缠着你,总说喜欢你,跟你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现在我发现,这些话都是错的。”
  “我真的喜欢过你吗?或许很久前有过吧,簇玉峰上练剑,当时我们年纪都还那么轻。”
  “戚余歌,你在说什么?”解九泽呵斥他。
  “但从那时起就不喜欢了吧,你送我芍药花的时候。”戚余歌自顾自说下去,“以花为引下蛊毒,毒素让我混乱,产生爱意的幻觉。”
  戚余歌还是很平静,目光落在屋内的某个点上。
  但如果解九泽仔细看,能发现戚余歌搭在膝上的手指都在发抖。
  “我颈后的烙痕也许能除掉。去浮音阁之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放过我罢,哥。
 
 
第85章 落难美人
  戚余歌坐在椅子上,脊背弓得厉害。
  他每说一句都要短暂地停一会,呼出口气,直到最终说出那句:“放过我吧。”
  解九泽倏地站起身来。
  解九泽气滔汹汹却又只字不言,他手撑在桌子上,五指用了灵力,深深陷在木料里。
  空气陷入冰冻般的凝滞中。
  一点烛火,映出两人面容,有人失望,有人愤怒。
  记忆被拉回很久之前。
  苍梧郡洪水,数万人受灾,尸体横陈,惨不忍睹。
  青枫道人前去救死扶伤,遇到了两个小难民。
  两个小孩身体瘦弱,风一吹就倒似的,青枫道人却眼前一亮,拉住其中一位上下打量,末了惊叹道:
  “根骨不错啊,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到比你更有天赋的。”
  那时戚余歌正在啃半个干馒头。
  他小少爷脾气,落了难也对别人看不上眼,更别提对方装神弄鬼、一惊一乍。
  “没吃的,你讨饭找别人。”
  青枫捋了把胡须,甩着手中拂尘,给足了提示:“小孩,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戚余歌吃完半个馒头,转头去看解九泽,见后者还拿着另一半馒头,没吃。
  “你怎么不吃呢?”戚余歌问。
  “我不饿,给你留着。”
  青枫说:“要不要做我徒弟,保证你能吃饱饭。”
  这话只对着戚余歌说。
  放在从前,戚余歌养尊处优的,根本不和道士多纠缠,此刻却被“饱饭”两个字吸引。
  青枫道人口才绝佳,三句两句哄来了一个徒弟,却不料戚余歌非要带上解九泽。
  青枫略看了看解九泽的天资,摇头:
  “他是朽木,你是珍宝,修真这条路啊,强求不来。”
  可戚余歌抱着解九泽的胳膊不撒手:“这是我哥,他不去我也不去了。”
  解九泽看了青枫的穿着和气度,知道这是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就用力把戚余歌的手往下拽:“你别犯傻。”
  两个倔小孩站在街头吵了半天。
  谁也不想让。
  最终把青枫道人看笑了,他用拂尘点点解九泽的脑袋,退让道:“行吧,强求便强求一次,你也跟我上山去。”
  时间走得很从容,少年成长的却太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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