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退回去坐下,保持着刚才那个支头的造型,孩子一样开心的笑。
舒言无语望天,这孩子没得救了。见对方就是在那安静的笑,不说话,也没有其余的偏激行为。他倍感心累地抱着箱子往外走,给自己跪了!说好的来报仇雪恨,咋就演变成了拯救失足青年呢?
一直到推门而出前,九天都没有出声阻止他的行为,状态也一直处于浑浑噩噩,懵懵懂懂之间。直到他一只脚迈了出去,整个房间的气压这才猛地下降。九天那极具威胁和攻击性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呀,峰主手里拿着的,好像是弟子的东西吧?”
呀,这是恢复正常了的节奏啊!合着之前是刚从惩罚模式里出来,浑浑噩噩的精神失常,找不着存在感才玩自虐的吗?
发现这个真相的他顿觉手里的箱子有点儿烫手,正暗想着要不要转身给人送回去时,一双隔着衣服就能把他冰到跳起来的双手,从背后松松垮垮地环在他腰上。
我靠!什么时候!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圈住了!这等级的差距不要更明显啊!
紧接着,一具冰凉的身体轻靠在他的背后,更要命的是,九天还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了!语气略带撒娇道:“既然峰主喜欢这些玩具,弟子自当双手奉上。只是这些玩具扎手的很,峰主玩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儿,万一伤着了,弟子会心疼的。”
我去你要不要这样!前一秒你语气还和想杀人一样!后一秒就跟得了恋爱脑一样?兄弟你这样本帅很是恐慌!
“刚才弟子神志不清时说的那些话,峰主当没听到便是。世人待我如何,我便待他们如何。你若是不喜欢我杀生,日后,我尽量控制。”九天的语气这次是正常了,也撒开了爪子退后了一步。
舒言才不会给反派Boss什么承若呢!抱着箱子撒腿就跑回房间,完了给门栓上后,又盯着手里的烫手山芋发愁。一直坐到天明,秦英杰准时来他房间清扫,看见他端坐房中时还来不及惊讶,起身行礼,就被塞了一个箱子还有一句没头没脑的:“处理掉。”
‘盛宴’结束后的第二天,三大神器其二被盗,不知去向,正道无数中小门派损失惨重,乌啼寺、太清观弟子更是有半数以上的伤亡。至于天门山,就有些迷了。
大殿上,太和真人死死盯着天门山执事弟子的双眼,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执事弟子无所畏惧地抬头如实禀报,“除身中‘无骨’的六位弟子皆已丧命,和生死不知的云台峰弟子沧岭外,天门山再无任何伤亡。”
太和真人心中有气,还未发作,就听舒行一本正经地点头道:“伤亡颇为惨重,日后定要督促门内弟子勤加练习,不得再复今日之惨状!”
执事弟子立即点头:“谨遵宗主教诲!”
满座哑然,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应啊这是!六个就伤亡惨重了?他们这些险些满门被灭的中小门派还没开始哭天喊地呢!
太和真人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也心知此次之所以能大破‘盛宴’,绝大多数功劳都归功于天门山。五个阵眼其中之四都是天门山灭掉的。他现在就是想无理取闹,也站不住脚。于是欲拿‘无骨’做文章,只是话题还未挑起,就见一风华绝代,惊才艳艳的红衣青年,用一条白布拖着一具尸首自殿外款款走来。
九天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尸体抛在地上,再向宗主舒行行礼作揖,继而道:“关于‘无骨’一案,弟子已彻查清楚,在这儿还沧师弟一个清白。”
转而单手上前将尸体的外衣扒开,满座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继而飞速退后,躲避瘟疫一般!只见这具尸体不同以往,浑身上下都是褐色的肉瘤,像是一颗颗被种入皮中的种子一样生根发芽,缓慢生长!
西虚子大惊:“是无骨!此人在拿自己的身体栽培无骨!”
九天退后几步毅然点头:“正是如此!弟子昨夜在云台峰偶遇此人,便觉此人形迹可疑,鬼鬼祟祟。发现此人欲偷溜下山,弟子便自作主张跟踪其一夜,最后在山下客栈发现他时,他便已然这样了。”
没想到居然有人为了残害别人,拿自身做饲料!群众愤怒难平,忽而有人指着这具尸首怪叫:“这不是酆都散人吗?”
几个在散修中说得上话的人物面面相觑,更有大胆者,还靠近了几步,捋着胡须一板一眼儿道:“正是这厮!没想到啊,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这衣物,可不就正是安思温的行头!”
舒言彻底傻眼,不是,各位,你们是凭什么判断这人就是魔族圣子温思安的?这满脸肉瘤,身体都发福变形了,要不是身上套着衣服,鬼看得出来这是一坨人形啊!
还有反派Boss到底是在闹哪样?突然站出来给主角强行洗白?
他看向一边伤痕累累,显然是又被舒巨巨教育了的千尺,用嘴型无声询问:‘怎么回事?’。
千尺顶着一张鼻青脸肿连亲妈都快认不出来的脸,极其复杂的表达出四个字:‘金蝉脱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倾城古灯”童鞋的地雷,“一只妹控”童鞋的营养液灌溉
关于今天的二更,不一定,看渣作者的手速了orz已给跪
第47章 男主下线
几位散修叽叽喳喳, 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就把这具尸体的身份给坐实了。
在舒行的示意下,西虚子武装齐全地上前检测, 确认是无骨无误, 还取了尸体的指尖血往魔珠上滴, 珠子骤然转黑, 尸体魔族身份坐实。再加之无骨确实是在他体内生根发芽,身上还搜出了大量的种子, 和从沧岭房中搜出的一般无二,数量上,前者却是远远超出后者。无骨一案,基本就能拍桌定案了。
更有蓄意挑事者,混迹在人群中说:“现在想想, 最开始提议开这届问仙大会的人,不就正是这位酆都散人吗?”
“正是!本道正纳闷呢, 问仙大会刚开,‘盛宴’就启动了,前后不过短短七日,哪儿够的上魔族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来!原来这一切, 都是这厮事先挑拨出的局面, 嘶!真是好歹毒的心!”
“啧!呔!也是我等眼瞎,竟奉此等人面兽心,阴险狡诈之徒为我散修代表,真是污了我散修的名声!”
你们不是眼瞎, 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拿人手短罢了。
见几位散修争先恐后的表明自己和‘安思温’不是一伙的,舒言退后一步斜靠着柱子, 冷眼旁观。
争论了小半个时辰之久,在几位散修的神助攻下,这早已看不出人形的尸体就这样坐实了无骨凶杀案凶手的罪名。秉着这种害人玩意儿还是得早早收拾掉的原理,九天提议尽早销毁,三大门派自无异议,命令一下达,便有弟子武装齐全,雷厉风行,上前把尸体拖出去烧毁了。
不得不说反派Boss这一招釜底抽薪,抽的那叫一个棒啊!直接把温思安在正道门派之间游走,窃取情报的身份给抽死了。还不算是冤枉他,无骨本来就是温思安下的,如今被人钻了空子,也是自作自受。
百年不开一次的问仙大会开成了这幅惨状,正道人士心里都憋着一把怒火无处可发。而归根到底,能让人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也是他们疏于防范,怨不得人。
长吁短叹了片刻,全场鸦雀无声。太和真人还在和自己怄气,已经上了年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天易大师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一夜之间眉毛都愁白了,当众念了数遍往生经,看向舒言慈眉善目道:“多谢瑶光仙子施以援手。”
他立刻明白对方所指何事,微微点头,看向天易大师恭敬道:“方丈言重了,晚辈还得多谢了空大师关照我门弟子。”
天易大师也没再在这件事上多说,转而追问:“不知贵峰那位名叫沧岭的弟子,现今何处?天行者已和我等和盘托出,此次我等能在短短半日之内破解‘盛宴’,多亏了那位少年英雄啊。关于无骨和魔族血脉之事,其中必有蹊跷,定要查明清楚,还他一个公道才是。”
舒言正要说因为一些私事,他已经将人逐出师门了,却不曾想九天又快他一步,悲痛欲绝道:“沧师弟和魔族战将恶斗,以一敌二,自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拼着最后一气和那二将同归,现已凶多吉少。”
正道人士说话都不会说得太绝。比如这句凶多吉少,实际就是已经挂掉的意思。
天易大师大惊,连忙问向舒言:“此话当真?”
“当真。”舒言看了九天一眼,随后又快速低着头和地板相亲相爱。
天易大师双目悲凉,惋惜不已,道了句,“天妒英才。”随后又双掌合十诵起了往生经。
见状,太和真人从鼻孔哼出了一声气,随后拂袖回到座位上,闭着眼端着架子扬声质问:“切莫再说这些话了。诸位还是想想如今当下,我等应该如何应对魔族余孽的第二次进攻才是。如今三大神器其二不知所踪,仅存的这一把,是我等正道人士唯一的希望,万万不可再丢失!”
舒举不屑冷哼:“呵。不怕死的,尽管来。”
九天居然还很给面子的同点头,“要是他们还敢再来,杀个片甲不留就是。”
舒言心下诧异,你们一个正道实力代表,一个魔道武力担当,竟然站在同一战线,还毫无违和感。这诡异的局面是怎么回事?
对此,太和真人气的鼻孔朝天,瞥了舒行一眼,意思是‘你这门人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你还不管管?’。而对此,舒行则是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表示他们有蔑视全场的资本,为何要管。
天易大师无奈摇头,直呼:“二位少侠根骨绝佳,悟性了得,就是身上的戾气啊,忒重了点儿。恐日后妄造杀业,惹祸上身啊!”
对此,舒举置若罔闻,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九天忍不住嗤笑一声,勾了勾唇角,向天易大师投去一个我行我素的眼神,看得后者颇为头疼的不住摇头。
舒言推测这个曾一度想感化魔尊君奈何失败,后又和妧妹子‘七日论道’没论赢的天易大师,此刻一定又升起了想要度化九天的心思,试图想要将这药石无医的娃儿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道路上扯下来。虽然这注定是一个无用功,但其心绝对是值得敬佩的!
问仙大会开到如今这个地步,中小门派自是不敢再吱声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万般沉重,目光悲切,恨不得自己从未来掺和这种要命的热闹。
乌啼寺和太清观,倒是想打天门山神器的主意,可如今这个局面,是怎样也开不了这个口的。
眼见正道人士唯一的希望就在人腰上挂着,其主人似是恨不得拿出来招摇撞市,闹得人尽皆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上拴着正道人士的全部希望似的!
太和真人瞅着九天的那眼神,跟恨不得亲自上阵把神器从人扒下来,自己拿回家供着一样。
九天倒是也坦荡,似是根本不在乎这件神器最终会花落谁家,对结果,他全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而太和真人闹心就闹心在这一点儿上。你说这毛头小子要是小心谨慎,唯恐神器摔着了磕到了,每日当宝一样供着,他还能好想点,起码是个知轻重的主。可这幅爱要不要的样子,他能不闹心吗他!
就在场内气氛陷入冰点,谁也没有提该怎么处置这神器的事时,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通告。
“禀告宗主,山下有人求见!”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
舒行点头,“既是中规中矩的拜见,当然没有不见之礼。将人带来吧。”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心下皆在猜测在这个特殊点上登门造访的神秘来客是谁。
不多时,便有一天门山弟子领着一奇装异服,面带薄纱的外域女子登入大殿。女子着装颇为大胆,身上的纱衣以紫色系为主,洁白如玉的腰身和手臂都暴露在外,赤着双脚,左脚的脚腕上还系着一个铃铛,走起路来伴随着轻盈悦耳的铃铛声。怀里抱着一个长方形的黑色木盒。这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另类着装女子,可不就是符合《神行天下》的审美观,好一个‘惊为天人嘛!’
自登入大殿,此女一直低眉顺眼,眼神视线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怀里的木盒上。不需要抬头,她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谁,当即也不犹豫,直接朝舒行跪下行大礼:“参见宗主大人。晚辈乃酆都外域人士,师出无名。前日和家师游历天下时,偶得此物。家师命晚辈来天门山将此物交于一位少侠,还望宗主允诺。”
舒行尚在思量中,倒是一旁的天易大师似是想到什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声音中的颤抖:“敢问施主,此盒内装着的,可是我乌啼寺的至宝——诛邪剑?”
女子不理,顾自垂眸,目不斜视,一心一意等待着舒行的答复。
见天易大师神情罕见的有些激动,舒行便对他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随即道:“姑娘赠物一举,实不属本宗主管辖。若得本人允许,姑娘只要当面交给当事人即可。”
听闻如此,女子显然松出一口气,虽然仍未起身,但语气难免快捷了不少,“请问云台峰弟子沧岭现在何处?晚辈的这件重礼,是家师点名赠送的,还望宗主能给晚辈行个方便,这样,晚辈也好回去交差。”
殿内寂静无声,见此,她有些着急,急忙说:“若是沧岭少侠现今不在宗内,由宗主或长辈代收也可。”
舒行摇了摇头,沉声道:“并非如此。只是姑娘所找那人,昨日已不幸命陨。”
“命陨?怎会这样?”女子微微失神,但很快镇定下来道:“既是如此,家师有令,若是沧岭少侠不能接受此物,那便请云台峰主代为保管。还望峰主切勿推辞。”
突然从一个看戏的,变成当事人,舒言怔了一下,巧了,正赶上舒行举目看来,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来历不明的东西,哪儿能乱收?他下意识摇头,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就见九天自告奋勇地上前说:“峰主已有云光剑侍奉多年,双剑怎能侍一主?这把剑,不如就交给弟子如何?”
后半句,九天是对着舒行说的。
舒行没有贸然接话,转而看向当事人。女子沉思一会儿,问:“少侠可是云台峰弟子?”
“当然。”
她缓出一口气,语气轻松道:“那便可以。家师说,若是沧岭少侠不便收下此物,随意交给一个云台峰弟子即可。若是少侠是云台峰弟子,又和此物有些眼缘,那便由少侠收下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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