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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热(古代架空)——云雨无凭

时间:2020-11-30 10:09:59  作者:云雨无凭
  一行人穿门过廊,览尽这园中清幽或瑰丽的景致,往荣王府深处去。
  一处院子,未有什么匾额,前头长了月季,刚过了开花的时候。
  “暂且在此处安顿着,她认生喜静,从汾江边陲来,难免不同些。”
  有丫鬟推了门,游寒便领着颜修进去,这屋中装点得极其华丽,又堆了火盆,今日半晴,因而有些燥热了。
  聂为在外间候着,赵喙随了颜修进内间,床前纱帘有两层,又悬了一层白亮的珍珠链子。
  “叫什么?”
  颜修几乎是屏息询问的,他看着游寒,且只瞧了那女子一眼,她太苍白了,像张纸。
  女子小声地说:“叫容桑”
  “几岁了?”
  “二十一。”
  “不小了,她生得嫩。”游寒如此插了一嘴。
  颜修便替容桑把脉,又查看她的五官,问她:“可见了红?”
  容桑摇头。
  赵喙全然是机警的,他向四周注视,看见摆在架子上众多的珍贵物件,那妆台上的簪子,仅一支就能换好些家当。
  “胎儿尚且没什么损伤,先退热吧。”颜修起身向外,与赵喙说了,赵喙便点头,去桌前提笔写了方子,颜修请了聂为进来,帮忙核验了。
  等此事毕,马车行至荣王府外,颜修才问两人:“可看出了什么异样?”
  赵喙沉思后,答:“容桑身上有异香,连那院子都是香的。”
  聂为说:“也许是用了什么珍稀的香料。”
  颜修合着眼,漫吐一口气,说:“荣王府上空阴云太重,容桑更是怨气绕身,此处大约有些怪事。”
  “颜大人有些别处的修为,我等旁人自然无法参透的。”聂为掀了车帘,甚至专程看着天上。
  云彩是薄薄一层,飘扬在爽朗的淡蓝色里。
  颜修道:“谈不上修为。”
  赵喙在那处安静思忖着,他说:“我看那荣王妃也怪,她怎么会爱护那样一个女子?”
  聂为说:“许是面上这样。”
  颜修未应他的话,三人乘车回了崇城,来回劳顿大半个白昼,到太医署时,太阳早掉下了山头。
  谁也未想陈弼勚在那处等着,院中跪了满地的人,兼芳和仲晴明都陪着,见颜修来了,立即遣了旁人去忙,屋中点上灯了,颜修与陈弼勚见过,便去桌前,缓慢倒茶来喝。
  “你说说今日的事。”
  “我知晓陛下谨慎,因此未透露容桑的病处,她大约生得贫寒,自幼体弱,因此受不住这一胎,许是无救了。”颜修放下了茶杯,低声地说。
  陈弼勚立即到他眼前来,在小桌旁站了,问:“你可见了归荣王。”
  “不在,王妃领我去看了,由赵喙写了退热的方子。”
  颜修觉得陈弼勚今日怪异,便认真注视着他,见他咬着牙,就补上一句:“那处有些不同。”
  “如何?”
  “凶险。”
  陈弼勚的颌骨凸显几分,忽然就十分愤怒憋闷,拳头掷在了桌上,道:“何事都来逼迫我,自然觉得能左右我便愉悦。”
  “你能担一国之治,这些皆是小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人一怒,便有了夺权的缘由,一块布,众人牵着几边,我就是在上头任人左右的那个。”
  颜修告诉他:“不必与我说这些,我没有兴致。”
  陈弼勚此时年少,却像被泡在一坛稠酒里,他坐下去,颜修将茶倒上,递与他,说:“聊些小事。”
  “嗯?”陈弼勚将茶喝了,腮上还沾着两粒水。
  “我并非与你和解了,只是不想不痛快,并且,我真的想离开,我的药局和病患,我的弟弟,都在那处,希望你也懂。”
  陈弼勚不回话,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瞧,嘴角耷拉了几分。
  颜修因此便禁声了,他低头,又转身看向别处,说:“泱京很好,崇城也很好,我将许多事情想透彻了,觉得自己好过了不少。”
  陈弼勚歪着头问他:“真的走?”
  “真的走。”
  “不行。”陈弼勚忽然笑起来,也不尽是愉悦,他抿着嘴,仍旧坐着,看颜修。
  颜修忽然不敢看他,本就不密切的人,当然不需要留恋,可忽然像误入了漩涡,魂魄被冲散,化开薄薄一层,浮于水面上。
  颜修说:“我总不能一辈子在此处。”
  “这里的每个人,一辈子都会在。”
  颜修忽然想起别的,他低叹:“流谦王近日都没来找我。”
  “我与他说了,他自然会做。”
  “压迫我便罢了,那日在石山若不是他带了‘百毒舒’,你定然撑不到我赶去,”颜修将门开了,檐前灯亮着,他说,“暴君。”
  颜修没再理谁,便独自回了桃慵馆,他净手落座,喝莫瑕盛来的粥,他甚至思虑自己御前失仪,要被陈弼勚派来的暗卫杀了。
  “作作又学了话,它今后也是只好鸟了。”山阴进来,将鸟架拎着。
  那鹩哥伸着脖子,响亮地说:“参见陛下,参见陛下。”
  “教它这些有何用。”颜修只顾着吃粥,说罢,又将碗放了。
  山阴说:“懂了礼数,自然会被喜欢。”
  颜修生着气,转身来,将手上的鸟食喂给它,说:“作作,好鸟不懂溜须拍马,参见小暴君才是。”
  莫瑕和山阴皆不敢说话,都安静站着。
  “小暴君。”颜修教作作说这个。
  颜修敲着它的小红嘴,又奖赏些好吃食。
  而后没练几回,作作便会了,它聪慧,不常说一样的,会学新的,但被多喂了几条虫子肉,就高声地喊“小暴君”三字,以讨人欢心。
  [本回完]
  下回说
  朝见信来至亲已死
  晚闻语落发妻未归
 
 
第16章 第七回 [壹]
  朝见信来至亲已死
  晚闻雨落发妻未归
  ——
  天还不凉,甚至比往年同时更热些,萧探晴着藕荷布衫与浅灰衣裙,她自颜府的正门进去,又关门,遮去巷道中深黄色的阳光。
  似乎,扶汕府只剩一个无尽的夏。
  院落中堆了植在黑色陶缸中的、正挂着果的冷水花,天将黑又未黑,正是一日中最神奇灵秀的时辰。
  萧探晴提着竹篮子,里头盛了菜、瓜和菌子,她用浅蓝色的丝绢手帕将篮子盖着,伸手推了堂屋的门;她轻唤一声:“二公子。”
  室内只冲出扑鼻的酒气,萧探晴进门,再说:“二公子,我将此处收整一下。”
  颜幽仰面朝上,此时,正睡在一堆散落的医书里,穿了暗绛色的薄袍,加一条白色绸子衬裤,他饮了酒,远近各处都是滚落的酒坛。
  光从门外溜进几寸,落在屋内深色的地面上。
  “我已经陪你学了些时候,咱们以后能将南浦堂再开张,那时候,公子也许就回来了,”萧探晴在颜修头侧跪坐下来,抚他的肩骨,又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没点灯,因此颜幽整张脸埋得深暗,只瞧清楚两只透着水光的眼睛,他咬起牙,说:“知府今早差人送信来了。”
  “知府……”
  “十几日前,兄长在外制毒杀了人,后逃去惹鳌,在那处被捉拿,已经处斩了。”
  “为何要杀人?”
  “不知。”
  “他不会……”萧探晴一只手紧扳着颜幽的肩骨,二人均像被寒气凝固。
  萧探晴的脸轻皱起来,她抬手捂住了口鼻,接着,抽泣。
  颜幽还有半坛子酒在手上,他又喝去一口,洒在脸上几口,他呛得猛烈咳嗽,后又说:“无望了,我半生遇见的全部是祸事,如今一个亲人也没了。”
  萧探晴爬向前去,很用力地,去握颜幽的手。
  她说:“我们到扶汕后,不曾惹过谁,我不相信公子要杀人。”
  “可有人惹过他。”
  “他不会的,若是想寻仇,他必然早些去学武了,此回是与他人一同走的,大概遇上了些迫不得已的情形。”
  萧探晴起身了,她未拎走盛了东西的篮子,只是站在院前,不言语。
  扶汕入了深秋,晚风冷透皮肉,往骨头的缝隙里钻。
  天色逐渐暗去,颜幽和萧探晴坐在房前的台阶上,颜幽在饮酒,而萧探晴埋着脸哭泣,她瘦弱的肩背发抖,一只手早将胸前的衣料揉皱了。
  颜幽说:“我要去惹鳌查证兄长的事。”
  “你去了,就着实剩我一人了。”萧探晴回他。
  “你去为我煮一碗汤……”颜幽话音未落,忽然捧着心口发呕,他酒饮得多了,又未吃什么东西。
  萧探晴便听话走了,她回厨屋,将烛灯点上,又烧起灶下的火,直待锅中的水开,又调一碗米进去。
  “花田贡米,煮粥是最好的,”萧探晴自语,“不喝汤了,喝粥吧。”
  她再将别在襟口的、被捏皱的、从知府处来的信拿出,看那上头龙飞凤舞的字,不觉然中,眼泪又开始落,萧探晴视线直铺在灶中红色的火焰上,不动了。
  她忽然再次哭得皱起鼻子,侧脸去,像是预备逃开,可伤感和痛楚紧揪着她,因此那样无措。
  萧探晴早想了些了结自己的法子,她在黑市买了剧毒,在厨屋的旧罐子中藏着,她早思虑到颜修是否不测,因此自然地要跟从他。
  锅中的粥还未煮好,雾气将人埋着,萧探晴觉得热了,她往外,坐在门槛上歇,小院子还是往常那样齐整,错觉得此时颜修还在家中。
  萧探晴从桶中舀了一碗水,将其也搁在门边,她颤抖着开了粗纸包,俯身去闻那些白色的、细软的毒药,接着,便去舔它。
  萧探晴将药粉和着水吞,她低头,便看见颜幽大步地过来。他伸手夺了盛水的碗,又捏着萧探晴的脖子,将那水往她口中喂,萧探晴挣脱着,被呛得翻出半个眼白。
  颜幽道:“你要死吗?我帮你便罢了,何必费力。”
  “不,”萧探晴猛地吐出半口水,抬眼看向颜幽,她整张脸与前胸全湿透了,眼睛和下巴也湿透了,懊悔似乎是一瞬间的决定,也或许是必然,她说,“我得听公子的话,将你照料好。”
  颜幽生得风流英俊,此刻却如同一刻颓然的旧树,他的泪从眼眶中滑下,落在萧探晴的鼻尖上,萧探晴睁圆了眼看着他,再次虚弱地唤:“二公子,喝粥。”
  /
  屈瑶终日读些佛经,另外便是隔天陪来怀清宫的陈弼勚用饭,她梳洗得勤劳,因此颊边的发丝总干洁柔顺,冷清的此时,她就在榻上倚着,指一室点了灯来。
  来玩耍的静澜公主过午便走了,傍晚的菜有好些种,屈瑶只将浅碗中的甜粥喝了,一室问她:“殿下怎不吃些爆羊肝子,你平日里最爱的。”
  “我胃中闷得慌。”
  “奴婢差人去请颜大人来吧。”
  “不用,”屈瑶站起身来,她急忙往寝房中去,说,“给我穿些厚的,我得出去一回。”
  一室立即遵命了,更未多询问,她将内里的女侍都差走,屈瑶外着了蓝色苏绸狐狸绒斗篷,自然独自走了,她拎着灯笼,自小路跑往枫树林。
  冬日着实将来了,屈瑶在那房前站着,冷得有些缩脚。见门开了,有垂着头的内侍出来,拎着灯笼向后院去了。
  满地都是掉落的红叶。
  屋中闪着暗黄发红的烛光,亦有谁的低语,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只听那细嗓子急喘着气,唤:“王爷……慢些,王爷……”
  屈瑶撞着了陈弛勤与一位女侍在帏中的事。
  过了会儿,陈弛勤便开门出来,他着红色丝绸的上下寝衣,身后的女侍散着头发,着了亵裤,正站在桌前斟茶喝;她喝了茶,也未多留,就披上外衫走了。
  “皇后,怠慢了。”陈弛勤眼底在笑,迎了屈瑶进去,那里头气味着实不好闻,可屈瑶冷着了,顾不住,她在快灭的火盆前烤手。
  说:“王爷好兴致。”
  “你早些敲门好了,我差她走便是,在外冷着了你,陛下要心疼的。”
  屈瑶站直了,捧着热茶,道:“你自然看得出我不想待的,何必说嘲弄的话。”
  “息怒啊。”陈弛勤立即对屈瑶作揖,他沉着脸,又去里间穿了衣裳。
  屈瑶问他:“你的王妃呢?”
  “愿意上这张床的,都是我的王妃。”
  他着了一件白色绣暗红针绣的丝绸氅衣,头发任意地挽着,余下的在额前和肩膀上垂落,他说:“我今夜去市中逛,你要待着还是与我同去?”
  “我不能出崇城。”
  “为何?”
  “规矩不准的,我改不了规矩。”许是自嘲,屈瑶说着妥协且挣扎的话。
  陈弛勤忽然淡笑,他伸手将屈瑶纤细的腰揽了,激得她一声惊呼,他说:“那这皇后,不做也罢。”
  屈瑶怒目看他,却见那人沉默时也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她叹:“你是女子就好了。”
  “如何?”
  “和我做姐妹。”
  屈瑶许久未这样笑过,今日她是真的要信了陈弛勤是狐狸的话,她以为自己着实同先帝一样,被妖精惑了眼睛。
  市中时常喧闹,到夜里亦是那样的,冷了,可悬在街边檐下的灯明亮。
  颜修与山阴同走,他回身的那时,便看见了招牌上题“上汕”的点心铺子,山阴说:“大人,您故里来的点心,想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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