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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殊摸不准白以清的心思，此时看着面前的人心绪乱的很，宛如平静的水面跌入乱石一般，再唯细小也依旧能乱他心梢。“我没这意思，这家你想住多久都行。”
他很不喜欢对方说‘走’这个字，这让他总有种在面对云烟细沙一般，只需一阵风它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住多久都行.......”白以清垂眸低念了一遍，在抬头时眼中的抑郁之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逗弄之色“那我可想住一辈子呢，顾先生答应吗？”
第46章
这话的意思二人都心知肚明，可他们都没有说破。白以清是不想说破，顾晏殊则是不愿说破。窗户纸再烂补一补也照样能用，只要不想它破，有的是办法修。
这世上哪有什么纯直A？所有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躲着事罢了。有些问题不想回答，有些事情不便选择。
良久，顾晏殊忽然开口说道“可以。”他深吸一口气，保持着所谓的风度“你想住多久都可以，离婚以后.....”话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口干舌燥的忍不住伸舌头舔了下唇，说道“房子可以留给你。”
白以清瞧了对方一样，这个alpha连看自己都不敢看，俊脸垂耷下来，双手交叠在一起。从他的站姿可以知道顾晏殊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
心底一阵阵抽痛，他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轻描淡写，像是随口一语。“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他实在不想再听对方拒绝的话语了，真的不想了。
额头又开始痛了，白以清的手抚在额前轻轻的揉动，想要缓解那锥扎般的疼痛。
“我是认真的。 ”顾晏殊照旧不敢看对方，他自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愧于白以清。这份愧疚不在其他，而在他自己的心。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白以清，一边拒绝他另一边却一直暧昧不清........
伤害已经造成了，既然在感情上亏欠着他那么就在金钱上给对方最大的自由吧。反正.....反正他也喜欢自己的钱......
白以清注意到对方的身体还是紧绷，指尖都开始泛白，明显是手开始暗暗使力了。而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开口劝阻。他也明白对方是在和自己置气而不是和他.......
“我.....”顾晏殊的话有些犹豫但语气很是郑重“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真的。”怕对方不相信又加了句“不然我现在就可以拟定合约，将房子过户给你。”
客厅开着一小盏橘灯，光线虽然微弱但也足以让他看清顾晏殊的样貌。这张他看了千万遍的脸，此时却紧张异常。天涯海角，都渲染着黑夜的浓墨。天上月，眼前人，都不如诗中虽描绘的那样美好。
白以清盯着对方的脸忽然笑了，手不自主的攥紧了身旁的物件。可攥的再紧都不及他的心。喉咙像是被一只巨手握住一般，收紧......话语出口都如落叶落地，飘飘荡荡不得轻松。“顾少爷要不要这么大方？这么好的房子说送就送。”
听到对方的话，顾晏殊紧绷的弦总算松懈一些，这一点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没事，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送你。”
那我还喜欢你呢！你送吗？白以清在心里小声嘀咕着，嘴上却开口笑道“不愧是顾少爷，真棒！”然后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顾晏殊也不知道怎么该说什么，头尴尬的垂了下去再也没抬起来，两个人也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屋外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但任何喧嚣都无法打破现有的宁静。都说这世上唯人心最难攻克，世人想法之复杂是任何公式都无法验算的。而这份‘静’就来自人心，只要他们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可他们若是不想...........
天上确实有月亮，可这月亮偏偏缺了一角怎么着都补不起。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江月秋水，唯此一心。瑟瑟轻风吹凉夜，不及心中一抹寒。”白以清双眸失神轻垂，口中喃喃自语。
心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顾晏殊猛的抬头看向对方，颤抖着唇问道“什么意思？”
他自知这诗的含义，可这诗并不应景，能应的只有心。对方这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失望了吗？
闻声，白以清才回来神。失神的眼眸重新对上焦距。他看着对方张皇无措的脸殊眨了眨眼，双手撑在栏杆上手腕自然耷落。腕部线条优美，因为显瘦所以手的腕骨很是突出。“没什么意思，随口说着玩的。”
“你.....”顾晏殊想开口言语，却发现自己也并不能说什么。进退两难，结局都是他自己尴尬。想了半天也只是说了句“以后别随便乱说话了。”
空中传来一声轻笑，随之而来的是白以清的一句“行。”
两个人虽不说话，但都不愿意离开。二他们不知道，对方不愿意走的原因竟都是‘不舍’。
............
顾晏殊表面上一直看着窗外，可心里总是不自主的想到对方。抬头望了眼窗上的倒影，忽然发现那双眸子也正在看着自己。呼吸瞬间一滞“你怎么在看我？”
“因为顾先生好看啊。”不比顾晏殊的心虚，白以清这里坦坦荡荡，直接大方承认自己偷看了。
这话并没有让顾晏殊觉得开心，反而又双让他想到了那三字真言‘好看，身材好，有钱。’
拈酸吃醋这套顾晏殊是熟练运用，这不，现在又开始了嘛！
顾式酸言酸语曰：“好看你就一直盯着看？”
白以清打了个哈欠说道“是啊，要不然呢。”完事后，眼角沾染了点点星泪。
顾晏殊看人因为打哈欠而眼角噙泪，手又忍不住发痒想帮对方把泪水擦拭去，可这想法最终还是被他强压下去了。“天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
白以清也着实是困了，平时这个点他早就睡了，可今天他实在不舍的离开，不知不觉就熬到这么晚了。
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呢喃道“嗯，回去睡吧。”拿开手后，肌肉用力眨下眼睛。可这一眨非但没有缓解困倦反而眼前一阵发黑，腿也软了下去。
好在顾晏殊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一刻都未离开。看到人身形微晃时，立马将人抱住，这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伸手将人搂入怀中，右手用力抱住白以清的身子。双眼简单扫了一遍，这才发现对方的脸上又差了，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白以清没有说话，靠在对方怀里休息了一会。等眼前的晕眩才缓解了些后，甩了甩发昏的脑子，抬眸看着对方“没事，就是眼前有些发昏。”
顾晏殊瞧着对方发白的唇，心里放心不下。身体靠后，让人整个都依靠在他的怀中。“是低血糖吗？”
白以清自己也说不准是什么情况，只当是他身子差又犯病了。“或许吧。”
顾晏殊看着人这幅样子，默默收紧了力气，询问道“那....要我抱你吗？”他记得前几次对方都是要自己抱的，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白以清感受到对方的力后耳边又响起那番花，心里顿时有些惊讶，这个alpha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有人献殷勤，他欣然接受。好心情溢于言表，脸上有着抹浅笑，说道“好啊，你抱我吧。”抬起双手搂住对方的脖颈，好替对方省些力气。
顾晏殊将人抱住后，往上颠了颠。怀中像抱具空骨架似的，几乎没什么重量。这么高一个人体重居然这样轻？难怪身体不好。想到这他的表情有些不悦，低声说道“你太轻了，以后吃胖些。”
“嗯？为什么？”白以清的胳膊收紧了些，打趣道“难不成顾少爷也觉得体态风韵的Omega能生alpha？”
“和孩子有什么关系？”顾晏殊低头看了他一眼，扫过他削瘦的下巴，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太瘦了，有点心.....”疼字还未出口，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立马停下了话语愣在原地。
“嗯？说什么？”白以清侧脸靠在他的肩上，睁着那对桃花眼看着他。
顾晏殊“..........你太瘦了，硌得慌。”
白以清“..........”漂亮，这借口和上次一样！！
第47章
春节，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外出远归的人重新团聚在一起，多少心酸忧愁都在见到家人的那刻荡然无存 。人们相聚一堂，阖家欢乐。
可有欢喜就有离愁，有笙歌鼎沸就有单影独行......
顾晏殊昨晚上就走了，现在家里也就白以清一个人了。屋内空旷，空气都相隔甚远。屋内明明打了空调，却还是冰冷异常，所有人都团圆着呢，唯有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屋内寒冷异常，这股子不光侵略着肉体也腐蚀着内心。都说人不能一个人独处，因为会胡思乱想，这话倒是真的，现在的他可不就是这样？
平时看着也没觉得这房间有什么，如今看来却异常的大，大的让人觉得慌乱，让人觉得空虚。
顾晏殊临走前只瞧了白以清一样，那双眼睛像是再问‘你什么时候走？’。白以清看着难受，也就不断催促对方离开，可等人真走了，他反而更加难受了。
“就这么走了，家里就我一个人。”白以清叹了口气，下巴撑在手臂上，用手指玩弄着桌上的摆设。小小的不倒翁就在指尖的晃动下不断的倒向桌面——回来——再倒向桌面。
这个不倒翁是顾晏殊最喜欢的物件之一，从第一次见面时白以清就觉得它很像它的主人。长得像性子也像，睚眦必报的。此时捣鼓它一是因为无聊，二是为了泄气。
“笨蛋alpha！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白以清越想越气，用力的推了一把不倒翁。那不倒翁不似人，你给他多大的力他便还于你多大。一个没注意就撞手上了，细白的手腕立马就生了红。
“嘶——”白以清被撞疼了，也就不再碰那不倒翁。没有外力的影响，那不倒翁很快就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着那物件，心里感触颇深。废再大的功夫也不过一会就恢复原样了，物件尚且如此，那人呢？
涌动的内心沉静不下去，看了眼漆黑的屋子心里更是孤凉，似自嘲似戏谑道“回家？我哪还有家啊？”。
白以清将脸埋在臂弯处，只露出一直眼睛在外。倘若此刻顾晏殊在，他就会发现自家Omega的眼里居然淌着泪水。
“奶奶走后我就没有家了.......”
白以清闭上双眼，泪水被挤压出了眼眶润湿睫毛。他多想回到过去，和自己的奶奶过一个年啊........可幻想终究是幻想，逝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远处的顾晏殊盯着盘子看的出神，心里一直想着对方。他是开车走的还是坐车走的？现在有没有上车？到没到家？
眼前的白盘慢慢模糊——碎散——重新凝固 盘中的倒影也由自己变成了朝思暮想的人.........
“吃个饭发什么呆！”顾老爷子拿拐杖敲了敲地面，吸引对方的注意，胡子都被气的上扬“从进屋到现在，你连一声爷爷都没叫过！小白没带回来，吃饭都在发呆！还有没有点规矩！”
这些言语刺激到了顾晏殊，他慢慢放下自己的筷子，咀嚼着口腔内的食物，冷笑一声面无表情道“我能有什么规矩？谁又能教我规矩？父亲？爸爸？还是您？”话到后面语气越来越冲，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带着质问。大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顾老爷子被怼的够呛却一句都反驳不了，一腔话语最终化作沉默消散空中只留下一句叹息。“罢了，吃饭吧。”
一时怒气上了头，说过了也就舒爽了。他重新捡起筷子，这期间不曾看过顾老爷子一眼。
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掉的，二人一顿晚饭仿佛在吃独食，没有丝毫交流。顾晏殊不愿意理老爷子，老爷子更是倔强，明明只相隔一数米却愣是连眼神都不愿意抨击。
顾晏殊与对方没什么可谈的，吃完饭后就上了楼。看着房间内的布设，顾晏殊才缓了口气，直直的坐在了床上。
这个屋子是充满回忆的，眼前的旧物将他的思绪拉回从前。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一一闪过，欢乐、悲伤、难过、痛苦这些触感也在他心中展现。
屋内的摆件很多，每一样都年代久远与这个奢华的家格格不入。从老式的磁带到泛旧发黄的书本，从小小的床到窗前的照片。
照片..........
顾晏殊抬眸看着照片，凝望着里面的人。相片被保存的很好，看得出是有人经常擦拭。里面的男人此刻正搂着一个孩童，笑的烂漫。这份笑感染了顾晏殊，让他也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回忆中带着苦涩，就像陈年的苦酒一般。
“父亲........ ”顾晏殊唇齿微动，眼神迷茫又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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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清不知躺了多久，心头的情绪总算消散一些，望着漆黑的房间又是一阵孤落。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可刚走没两步就跌倒在地，他身上居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认真让他有些恐慌，他扶着一旁的凳子支撑着身子也无济于事。自己饿腿软的和棉花似的，毫无力气。别说走了，就连站直都困难异常。白以清有些懊恼，自己方才光顾着难受了连体温何时上升居然毫无察觉。
咚——咚———
听觉在不断放大，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呼吸变得沉重，头，也开始晕了。
“啊.....哈.....”白以清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眼前回荡着红润。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居然泛起了痒，腺体也透着股热。
自己这是....发情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以清立马想起身走去一旁拿药，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力气越来越小，废了半天的劲居然连身都没能起，只能缩在地上靠着地面那一点冰凉缓解着这股燥热。
这点冰凉也不过是萤火之光，连降温都难以做到。手脚越来越软，腺体也开始肆意飘散气味。虽然这气味被抑制环全部锁住可白以清还是闻到了自己这股味......这是他的身体在无意识的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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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间，灯光灰暗，屋内时不时传了几声撩人心弦的呻吟。因为白以清不断扭动，身上的衣物半扯半开，露出苍白的肌肤。脸上的红晕如同醉酒一般无法消退，手无力的抓握着地板只为寻求那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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