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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白以清的心里又开始泛疼。苦涩之感，涌了上来。是啊，他早就该想到了。他们做了那么多次，顾晏殊却一直不标记，这是为什么？他怎么就不想想呢？
原来对方那么早就在为离婚做准备，而自己还和个傻子一样，耍各种小心机小把戏，想证明自己的地位，逼对方说‘喜欢’……
怎么那么贱啊。
“呵……”白以清还是笑出声了，他用力扯下顾晏殊的手。光，瞬间刺了进来，扎的眼疼，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这光，怎么那么烦人啊。
白以清伸手抹掉了泪水，可这东西怎么擦都擦不掉，刚抹掉旧的，立马就涌上新的，无穷无尽的。
“别哭……”顾晏殊手足无措的看着白以清，他不会哄人，所能做的也就是揉揉头，抱着对方安慰。可白以清现在不想自己碰他，他也就束手无策了。
顾晏殊蹲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仰望着白以清。从前都是他俯视对方，现在也该轮到白以清了。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顾晏殊近乎哀求道“我会照顾你，照顾孩子的。”
顾晏殊的手握紧，放在床边。他看不得对方隐忍痛苦的模样，这种揪心的疼让他受不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对孩子也会很好。我会尽我所能的护着你，护着孩子，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
“我知道我的嘴很坏，不会说话。臭毛病也特别多，可从今天起我都改！我保证会给你看到个不一样的顾晏殊”话说到这，顾晏殊的眼睛也红了，他哑着嗓子，很是卑微的问道“行吗？”
白以清擦了好几次都擦不完，索性就随他去了。他眼上悬挂着泪，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一个木偶，听不进去任何话语。
他不相信顾晏殊，毕竟听人千遍万遍，都不如自己亲眼所见。自己的alpha是个很温柔的人，这点他早就知道了。所以顾晏殊现在的行为也不难理解，他或许是怕自己伤心，所以故意安慰自己。又或者是怕对孩子不好，所以才哄着自己。再或者只是因为愧疚，所以才想着弥补……
总之，肯定不会是因为喜欢。
所有人都会有自己的归宿，可他到底还是一个人。
“你别说了。”白以清的头很疼，要被脑内的声音挤到炸裂。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的人烦躁 。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什么事都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你明白什么了………
顾晏殊很想问出这句话，他看白以清的脸色不对，就猜着对方肯定是想歪了。可白以清现在是真的疲惫了，他也是不能再出声打扰。可如果不解释……时间久了，他是不是就真的信以为真？不再理自己了？
心痛原来这么难受的吗？
思考良久，顾晏殊还是轻声说了句。“好，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说。可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白以清自嘲一笑，扶着腰慢慢躺了下来。他不是困，只是想逃避一会。松软的被褥盖过身子，这给了他安全感。
他从一开始就多想了，总是幻想些有的没得，期待些根本不可能的事。
顾晏殊没说错，他就是Omega，不管怎么做，都改不了本性。他就是多愁善感，优柔寡断，一点事就脆弱的不行。
丢人……太丢人了……
白以清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染湿了枕头。
外面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屋内的两人却感受不到……
一个躺在床上，逃避现实。另一个则陪在他的身边，不言不语………
第79章
白以清在医院躺了一周，这一周下面有时候也会淅淅沥沥的流血，下腹涨的厉害。但医生告诉他，不要怕，孩子保得住，让他少操些心。
而顾晏殊也是毫无怨言的照顾着他，又是手洗床单，又是抱来抱去换衣服，喂饭的……倒弄得白以清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们二人都对那晚的事绝口不提，可这隔阂却永远的留在那了。心里有疙瘩，不解又怎么能和好如初呢？两个人单独相处时，也只是静静坐着，相顾无言。
从前两个人在一起时，就算不说话都觉得特别开心，现在这种单独相处却让白以清如坐针毡。
他看着顾晏殊的脸就觉得心里难受，那个‘离婚协议书’就是他们之间越不过去的鸿沟，每一次的眼神交汇都会令他想起这件事。只要往前一步，就会坠落山崖……他又怎么敢向前迈步？
而顾晏殊同样不好受，他无时无刻不想与白以清亲近。虽然白以清对他的态度与平常并无两样，可他还是感觉到了疏离。
他渴望得到白以清的注视，可对方有意错开，甚至连睡觉时都会背对着他。睡着尚且如此，就更别提醒着的时候了。
但这不是最令顾晏殊难受的，更令他不能接受的是……
这期间单位的同事也来看望过白以清，但天天来的也只有顾老爷子和王易安。
白以清脾气好，和谁都处得来。他对人总是满脸微笑，但又保持距离，既不会太近让人不适，又不会太远让人有疏离感。喜欢白以清的人说他这叫温柔体贴，容易相处。不喜欢他的就会说他是笑面虎，心机深沉。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与他相熟的就只有王易安一人，其他的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见面也就是点头，问好，再多的便不会有了。
过来探望的同事大多都是送点花，说些场面话就撤了的，有的也会多坐一会，聊聊天。可即使是这样，也够顾晏殊难受好久的了。
每次来人时，他不顾他人的目光，倔强的搬个小板凳坐在白以清床边，寸步不离。一方面，顾晏殊是怕白以清有个什么不适，自己能及时发现。另一方面，就是他的个人原因了，具体情况……懂得都懂。
最初同事看到顾晏殊时都满脸疑惑的问白以清这是谁？而白以清看都没看顾晏殊一眼，淡淡说道“朋友。”
其实不怪白以清，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顾晏殊。说是丈夫，可马上就要离婚了。那又何必落人口舌，徒增烦恼呢？
而顾晏殊每次听到白以清的解释，都默默垂下头在原地冥思，气压低的身边人一眼就瞧出端倪。
但其他人怎么说都无所谓，但如果对象是王易安……那就不同了……
“以清，身子好点没？”王易安到了病房就直接坐到了床上，将手里的饭盒摆在桌前。
这一天来的都是些不相熟的同事，白以清的脸都要笑僵了，彼时看到王易安他才真的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前所未有的轻松。
白以清轻声说道“好多了，你别担心 。”
王易安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以为白以清是不小心发生了意外，才导致的先兆性流产。虽然人现在没什么事了，但他还是不住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那可是流产哎！你说你都怀孕了，没事不好好呆着，都瞎想个啥？”王易安皱着眉，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话，然后将自己带来的饭盒打开。
“我就怕你这破身子出个什么事，你家那口子劈了我，我才放弃奴役你让你休假的，结果你还是出了意外。你说说你这一天天的……”
王易安还在不停的说着话，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食物上了，丝毫没有注意到白以清僵硬的表情。
耳边是王易安的声音，可脑海里又不由自主想到那晚的事，以及那个梦。
白以清抿了抿唇，被褥下的双手互相捏扯的使劲，手被拽的深疼，可他却毫无感觉。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就又开始胡思乱想。
“是不是不舒服啊？”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顾晏殊忽然开口。
他已经看了一下午了，这一天有各式各样不同的人来探望白以清。这其中有beta，有Omega，也有alpha。每个人都白以清都是关怀备至，而白以清也是回以笑容。
这一切都让顾晏殊酸的不行，这么多天了，白以清都没对自己笑过一次，即使是有那也是带着疏离的。可现在对方却随意的对着别人施以微笑，这怎么能不让他羡慕？
而这嫉妒之情在看到王易安时达到了顶点。他清楚的看到白以清在看到王易安的那一刻，身子有所放松，那股笑前所未有的轻快。所说的话、所做的表情都带着深深的信赖。
手，不由自主的握拳。
也是这一声才让王易安发现，原来这屋不止两个人。
这个方向看去，顾晏殊只露侧脸。轮廓线条十分硬朗，干净利落和他这个人一样。他的颧骨很突出，再配合着他淡漠的眼神，一切都显得那么不近人情。
白以清也是疑惑，顾晏殊这是怎么了？表情看着那么奇怪……
顾晏殊站起身子，高大的身躯以及那股气场再也不能让人忽视。他看了眼桌上的饭盒，轻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这个啊？”王易安看了眼饭盒，有些不解。自己都拆开了，只要顾晏殊不是个瞎子不都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吗？
虽是这样，但王易安还是顺着顾晏殊的话往下说。“这是桂花汤圆，是以清喜欢的。”
顾晏殊嗜甜，但白以清的口味却偏淡。他不爱吃太甜的东西，也不爱吃调味过重的食物。虽然吃也会吃，但让他自己选择是肯定不会碰的。而这桂花汤圆是白以清为数不多喜欢的甜食。
汤圆小巧，一口能塞下三四个，外皮软糯，内陷包的很实，香甜细腻。一口咬下去，芝麻与桂花的香气溢满口腔。
白以清此时倒是真有些饿了，看着这桂花汤圆就有些泛馋。
“正好饿了，给我吃……”
“他不爱吃甜食。”
两人难得默契，忽然一起说出了这句话。但这份默契带来的只有尴尬……
白以清闻声看了眼顾晏殊，对方脸上的坚定之色还未消去，而眼神中又带着惊讶与困惑。
一时间倒真的进退两难了……
如果就他们两人，这个困境许是无解的，但好在他们身边有个王易安。
“以清是不爱吃甜食，但是他喜欢吃小汤圆。”
第80章
僵局是缓解了，但是该尴尬还是尴尬的。顾晏殊自作聪明的这一行为，狠狠他的他的脸。
那一颗颗圆润的汤圆就像是无形的手掌，一个个印在了他的脸上。
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顾晏殊自觉难堪，面带窘迫。
而王易安也意识到不对了，这两夫夫是怎么了？为什么气氛这么诡异？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所以也只能僵在那边等着白以清。
白以清看了看顾晏殊，又看了看王易安，心里只觉得这场景眼熟。怎么他们三个聚在一起，总发生这种事呢？
他也真是无奈了，低头看了眼碗里的汤圆，只觉可惜。
“我其实也不是很饿。”白以清慢慢放下勺子，深色的勺匙慢慢沉入碗里，雪白的汤圆争先抢后的浮了上来。他到底还是心疼顾晏殊，不愿看到他为难的样子。
顾晏殊站在原地，唇线绷的很紧。自己的Omega是真的太好了，即使是闹的这么僵，都不忘迁就自己。反观他……在孕期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心中一片酥麻，血液都涌上喉间泛着酸痛。
良久，他才轻声说道“饿了就快点吃吧，凉了胃会疼的。”
他说完后怕白以清顾及他的面子不肯吃，于是不经意间挤开了王易安，蹲坐在床前将汤圆捧了上去。右手拿着勺柄递到了白以清的手上，声音极其温柔“是我不够了解你，以后我会注意的。”
顾晏殊都这么说了，白以清自然是吃的。身旁还有王易安，他怕对方看出端倪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便一勺一勺的吃着饭。
但顾晏殊的眼神实在太过灼热，每一个动作都藏着爱意，深情的他无所适从。想尽力无视，可那也是骗骗旁人，骗不了自己，这一顿饭吃的也是食不知味。
饭后王易安就拉着白以清不断聊天，从天南扯到地北，一刻不停。这期间顾晏殊就一直在旁边坐着，也不说话，就静静听他们说话。
虽然嘴上不说，可这心里却想了很多。王易安了解白以清，知道他的喜好，能同他聊到一起。看着对方的笑容，顾晏殊知道他是真的开心。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吃味呢？王易安不过是做了朋友该做的事，半分越界行为都没有。况且这个时候能让白以清开心，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顾晏殊垂眸看着地板，瓷砖一块连着一块，中间用水泥封边。光从他他身后照去，上面留下的阴影。
孤孤单单的一个影子………
白以清还在和王易安聊着天，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只知道个大概。反正都是他不了解的事，总之都与他无关。
顾晏殊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从沙发这边挪到了那边，右手往边上去了去………
他的影子，碰到了白以清的手。嘴角微微上扬，无声说道“真好。”
…………
住院太过沉闷，在身体好的差不多时白以清就提出想回家。顾晏殊起初是不同意的，他怕再出个什么事，来不及去医院。
可看到白以清隐忍不语的样子，他又容不住心软。最终商量后，多住了两天医院，就回家了。
因为顾晏殊不喜欢家里进人，所以这屋离去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他把人扶到沙发上后就独自进屋打扫卫生。中间他就给白以清倒了点热水，又递了床被子，把人在沙发上圈的死死的。
白以清也只是道了声谢，就没再开口了。
书房确实很乱，一大堆东西都打落在地。酒味虽然已经散去，但只要看到这个场景，顾晏殊就能回忆起那股味。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可他心里的记忆却永远鲜活………
弯腰，起身，不断重复一个过程。书被一个个摆正，酒瓶被一个个捡起。
其中最过显眼的还是那张离婚协议书………
顾晏殊被这晃眼的白闪痛了心，他拿过那张纸，蹲在地上慢慢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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