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糖果塞进他手里:“吃块糖心情就佳了,走吧,哥哥带你去上晚自习。”
钱宁嘴里包着糖,不情不愿的跟着蜗牛哥哥下了楼。
临近闭餐时间,用餐的人寥寥无几,餐台后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收拾残羹了。
高飞忽然顿住了脚,偏头望着正和一名工作人员说话的alpha,淡淡的眉眼皱了起来。
低着头玩糖纸的钱宁差点撞在他背上,连忙收住脚步,奇怪的问:“怎么了?”
高飞说没什么,回手拉住钱宁的胳膊,往门外走去。
两人刚刚走出食堂,发现他们的alpha就阔步赶了上来,叫住高飞问:“路希去哪了?”
素来温和的高飞异常冷淡:“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白鹭还在异地恋的起点上,老张拉上准岳父围追堵截才能争取到一个陪老婆看牙医的机会,好像说一不二的阿跃还在角色扮演,老杜最惨,直接把老婆作丢了,放眼望去还是人家周展厉害,大智若愚,傻熊有傻福,早早娶上了白富美不说,孩子都生俩了,这个世界依然是人生赢家。
人生赢家得瑟地:做妻奴不惨,惨的是想做妻奴都做不上。
失败的男人们:滚!!
第45章
性情温软的蜗牛把嘴一闭就成了河蚌,除去那句不清楚之外多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钱宁见拦在他们面前的alpha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的气息更是与温和友善无关,仗着胆子将高飞护在身后,色厉内荏的警告他:“这里是学校,你敢乱来我就叫校卫了。”
杜君浩只想问明路希的去向,无意刁难威吓他的朋友,见状没再纠缠,留下一声抱歉便往学校的人事处去了。
钱宁仍保持着保护弱小的姿态,同时小声道:“快,撑着我点,凹不住了。”
高飞默默伸出手,帮钱小少爷维持那个勇敢正义的造型。
直至杜君浩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钱宁那悬在喉咙口的心才落回原位,拍着小胸脯低叫:“吓死宝宝了吓死宝宝了,他是人吗?气场好恐怖,活见鬼都没这么刺激!”
高飞抚着他惊魂甫定的背说:“alpha里的霸王龙,比鬼恐怖稀有,有胆量跟他对峙已经是超级勇敢的宝宝了。”
钱宁把仍沁着冷汗的手揣进裤兜里,矜持的接受了这一赞誉,一边重拾脚步往教学区走,一边关心朋友/打听八卦:“小猫怎么会认识这么稀有可怖的生物?”
高飞:“那头稀有可怖的生物是他的前老板。”
钱宁:“……!”
高飞:“怎么了?”
钱宁:“小猫真的有九条命吧?每天面对那么可怖的家伙居然没有死于心梗,我对着他甚至没办法自由呼吸!”
高飞:“……”
钱宁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小猫才是真超级勇敢宝宝,宝宝里的王者,下次见面我要让他给我签名。”
高飞失笑,笑容里夹杂着一丝怅然:“可惜最后还是被打败了。”
杜君浩从主管食堂的负责人那里获知,路希未及正式入职就离职了。
本来连家人引荐的人,应聘的又是这样一份身体健康不过份懒惰就能胜任的工作,所谓试工只是依照规定走个过场而已。怎奈路希没有通过体检,拿不出从事食品行业必须具备的证件。
引荐人面子再大,校方也不敢拿全校师生的饮食安全开玩笑。路希自行请辞还好,不然等待他的就是劝退,到时会更尴尬。
杜君浩怀疑他们搞错了,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不想聘用路希编造了一个借口。
四十多岁的负责人也没有逃过来自血统的压制与惊吓,小心翼翼的解释说:“体检不是在校医院里做,校方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弄虚作假。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疾控中心确认,具体情况他们更了解。”
体检是路希一个人去疾控中心做的,没有人陪同,负责人能告知的信息只有这些,再多他也不知道了。
杜君浩离开学校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尽管和路希的去向相比他更急于确认路希的身体状况,但这个时间去疾控中心什么也确认不了。
周展一边呼和着吃完晚饭就往游戏室钻的长子,一边给举着小勺子吃的满脸米糊的小儿子擦脸,忙得不可开交。
管家患了病毒性流感,先后传染给了佣人和保育员,三人请假的请假,休息的休息,倒是给足了一家四口空间。
池洋在这样的空间里听着父子三人大呼小叫,不知该先堵谁的嘴,最终忍无可忍的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大毛儿和毛儿他爹瞬间收声,脑仁儿还没长全乎的二毛儿也安分了些,挂满米糊的小勺子挥得没那么高了。
池洋抬手一指长子:“你,上楼做作业。”
一分钟前还酷着一张小脸儿和爸爸矫情的大毛儿安静的选择了听妈妈的话,虽然他在晚饭前就完成了作业,但是这里不需要“但是”。
池洋随即扯过丈夫抓在手里的卡通小毛巾:“吃你的饭,别添乱了。”
周展听话的拿起碗筷,比他家听妈妈话的大毛儿还乖巧。
池洋给小儿子擦拭干净,把勺子重新塞进他的小手里,一副真亲妈嘴脸:“饭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抹的,你以为你是粉刷匠吗?”
二毛儿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门齿:“嘛~”
池洋轻轻一推儿子的额头,笑骂:“真丑,又丑又秃。”
周展心说你昨天还夸他又帅又萌,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池洋跟着补上一句:“和你爸小时候一模一样。”
周展:“……”
这一餐注定吃不消停,池洋刚刚放下擦的粘糊糊的小毛巾,拿起自己的碗筷,门铃就响了。
周展出去应门,半晌把杜君浩带了进来。
池洋顿时没了胃口,碗筷一放便要抱着小儿子上楼。
杜君浩开门见山的说:“池洋,我联系不上路希了,他去哪了?”
池洋掀起眼帘,皮笑肉不笑的反问:“怎么?我落井下石的时候到了?”
杜君浩压下满腹的焦躁:“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池洋收起讥讽的笑容,冷冷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就凭你后悔了?你后不后悔关我什么事?又关他什么事?你们分手了,没关系了,你死你活都不关他的事了……”
“洋洋!”周展打断了妻子的话,“你不想说就算了,有必要这么刺激他吗?”
池洋骤然翻脸:“你知道什么?不知道就给我闭嘴!”
周展还想再说什么,被杜君浩拦住了,他对周展说:“算了,别因为我吵架,我先回去了。”
周展无奈的睇了妻子一眼,送没有问出路希下落反而被狠狠刻薄了一番的兄弟出门,来在院外才道:“洋洋的性子你也知道,他不想说谁也问不出。晚上等他睡了,我帮你拷贝一份他近期的行车记录,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街灯下的杜君浩依然衣冠笔挺,心下的担忧焦躁也没有流露到脸上,但他回身向周展说“谢了”的时候,周展还是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别担心,路希不会有事的。”
杜君浩离开后,周展和池洋到底还是吵了一架。周展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别人不好干涉太多。池洋觉得他偏袒杜君浩,明明看到了杜君浩是如何糟蹋别人心意的,却认为那不是多么严重的事,现在杜君浩后悔了,想把人找回来,路希就该原谅他,乖乖被找回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池洋又憋着一口气,最终被周展一句近乎送命地“你们omega就是矫情”成功点炸了,叮叮哐哐追着周展揍。
不同于那些身材娇小的omega,池洋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还曾为了防身和弟弟一起练过三年拳脚,上得了厅堂,打得过流氓。
周展被一顿拳打脚踢送出了门,迎风忏悔一个多小时才被放进去。
帮父亲开门的周宇辰酷着小脸叹气:“别拿omega不当男人,他们只是会生孩子,不代表打不哭你。这还是您告诫我的,您自己怎么反倒忘了?”
周展:“我说的是你妈能打哭你。”
周宇辰:“我妈生起气来也能打哭你。”
周展:“放屁!你老子从来流血不流泪!”
周宇辰看看父亲鼻子下没擦干净的血迹:“事实胜于雄辩,您赢了。”
周展:“……”
周宇辰思量了下,又压着声音提醒:“别再惹我妈了,他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接通电话又哭又笑的,还要用我弟换小奶猫。”
周展疑道:“他接谁的电话又哭又笑?多名贵的猫要拿你弟去换?”
周宇辰耸耸肩膀:“他在房间里接的,我只听到这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别嫌弃狗血,这就是人生。最后要对那个人生赢家说一句,你能不能涨点脸?昨天才夸完你,今天就掉链子,你是真熊啊!
第46章
这里是帝都最老旧的街区,不够平整的街道,欠缺修葺的树木,沿街的小商铺,无一不流露着这种气息。
杜君浩坐在车里,等待街对面的小裁缝店开门。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被急切磋磨的面目全非,两眼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那间店招老旧褪色的小店,几乎望眼欲穿。
等待的时间被急切的心情拖的无比漫长,专注到了极点,思绪反而不受控制的涣散起来,从发现路希失踪到现在发生的事在脑海里反复回荡,有的清晰到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未被忽略,有的又模糊到几乎没有印象。
“啊,是那个长头发的男孩子,我记得他,他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疾控中心的清洁工解救了因为不能随意透露体检结果而为难的工作人员。
“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也许是身体出了问题,查出了不好治疗的病。”清洁工的神情和语气充满了惋惜,“很可惜呢,他还那么年轻。”
“不,他看上去并不伤心,他就安静的坐在走廊里,拿着化验单呆呆的看……”清洁工思忖了下才想到合适的形容词,“他看上去很茫然。”
“我打扫完整层的楼道回来放清洁车,他还坐在那里。”上了些年纪的清洁工善良且健谈,“我觉得他需要和人聊聊,即使帮不到他,至少能为他接一杯水。”
“他很有礼貌,虽然他看上去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化验结果以外的事……”专注于回忆的清洁工终于发现他已经担心到没有心情听她娓娓道来一般,“他没有告诉我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喝完那杯水就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脸色很差,应该是身体不舒服。我本想帮他叫计程车,他说不用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大概是想省下来看病吧。”
杜君浩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疾控中心的,和清洁工交谈之后心就高高悬起再也放不下了,脑子也乱哄哄的,以至于那段记忆模糊的近乎空白。
待到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周展家门外了,因为感冒没有去学校的辰辰帮他开了门,池洋再次用冷嘲热讽招待了他。
他告诉自己不要慌,池洋还有心情嘲笑他挖苦他,而非悲愤的拎起刀把他砍出去,想来路希的情况不会太严重。
“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这是你愚蠢自负的报应,在你把别人的感情当垃圾的时候,你就该想到这一天了!”
不,他没有当路希的感情是垃圾,那是他人生里最欠缺最该被珍惜的东西,他只是该死的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些!
“你知道你后悔的样子有多可笑吗?你能想象自己为了不食言答应负责的样子有多面目可憎吗?你那时候有多可恶,现在就有多可笑!”
他知道,他许下了那么多承诺,那般信誓旦旦,可会让路希得到善待的承诺一个都没实现,唯一履行的却是让路希死心离开。
他接受所有谴责,无论是来自路希的,还是来自维护路希的人,他通通接受。可路希是无辜的,他不该为他的愚蠢和自以为是买单。
他必须把路希找回来,只有把人找回来他才有机会弥补。
他打定主意问出路希的下落,终于把池洋惹恼了。虽然池洋没有拎起刀把他砍出去,却叫管家打电话报警,周展不得不十万火急的赶回来控制局面。
池洋越加恼火,连同通风报信的管家和闻讯匆匆赶回来的周展都恼上了,骂他们是非不分,为虎作伥,帮着活该遭报应的混蛋仗势欺人。
周展好说歹说都没用,最终把闹着回娘家叫人收拾他们的池洋抱回了房间,让自家的酷小子扮虚弱装可怜,抱着池洋的腿喊难受,才勉强稳住局面。
周展下楼后用一种既犹豫又不确定的语气告诉他,路希患的大概是发情期后遗症。
在他弄懂何谓“发情期后遗症”之后,理智风度全部变成了白色的斑块,他不顾周展的惊呼与阻拦,阔步冲上楼梯,抓着心情刚刚平复一些的池洋确认:“是真的吗?路希他怀……”
“不是!”池洋像只猝然间被扔在火炭上的猫一样,要不是被他抓着挣脱不开,很可能蹿到天花板上去,“你给我听清楚,没有这回事!你这混蛋只配孤独终老,你只配得到这个!”
匆匆追上来的周展僵在门边,一脸世界末日来临的绝望,拖他下楼的时候简直像要哭出来一样:“你是脑子糊了还是狗出地平线了?我给你做线人,你转头就把我卖了,这次真被你坑死了!洋洋不会放过我的,他会打死我带着孩子改嫁的——你他妈给我憋住了,敢笑出来老子拧掉你的狗头!”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何表情,可能是惊喜不已,又或者像现在这样,急切的恨不能马上见到路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初日爬上房顶,映亮了冷清的街道,沿街的商铺一间一间开放,前不久换了人经营的小裁缝店终于迎来了它的新老板。
路希在短短数周里掉了三公斤,春季添置的大衣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气色精神都不太好,好像一株细弱蔫垂的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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