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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你好吗？”秦铭昶先问道。
“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需要我过来吗？”
“不用了，我父母看见你估计更激动。”
“嗯。”
“我们有未来吗？”陆澜波忽然很没信心的问这句话。
“我们可以一起老去，你不是说要归隐山林，养花喂狗吗？”
“嗯。”
陆澜波听见电话里秦铭昶轻叹了一口气，“我等你。”
陆澜波挂了电话，他明白秦铭昶永远是那个等待的人。这一刻，陆澜波很想跑回嘉阳带秦铭昶离开这里。
陆澜波摸着自己的心口，他的心跳的很痛苦。
第49章 第 49 章
2月8日，秦铭昶生日。
他这几天因为陆澜波而心神不宁，虽然工作一如既往的专业稳重，但是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备受煎熬。他站在办公室，看着窗外的大雪有些犹豫。
下班了，但是他不想回家，家里暖气十足，他却依旧觉得很冷。以前，他有时候在夜里忽然醒来，他听着陆澜波轻柔的呼吸声会感觉很安全。很多时刻，他会拉起陆澜波的手，手指缠绕，是最温情的时刻。
秦铭昶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他温文尔雅待人处事和蔼的外表下，是他怕失去的内心。是的，他时时刻刻都很紧张，很害怕。
小时候，他在医院陪着母亲，秦铭昶很小就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他怕母亲离开自己，不管别人怎么劝，他就是要留在医院陪着母亲。
后来他跟父亲住在一起，他很怕父亲会不要自己，毕竟，他的出生是场意外。偶尔几次父子的温情时刻，父亲带他出去玩，他都很紧张。
再后来，他深爱着意气风发的闻歌，会和他谈论绘画，也会和他一起打游戏，他用了很久去接受闻歌的离开，甚至用了很久去等他。那么陆澜波呢？
他知道自己现在深深的不安来自于陆澜波，他想要和陆澜波有一个永不离开的承诺，哪怕是在中国毫无法律意义的美国婚约都能让他感到安全。秦铭昶感觉自己才是真正无助的人。
相爱，是否就一定会一直在一起？他不能强迫陆澜波。
想了想，秦铭昶离开办公室，准备开车回家。
他的车在路上开的很慢，其实是因为大雪，所有的车都开的很慢。车水马龙的嘉阳市因为一场大雪去，整个城市都变得慢起来。车很慢，路上的行人走的也很慢。
秦铭昶有些期待回家能看到他想看见的人。可是，他知道，不会的，他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那个人。
他像往常一样开门，却被一束亮光晃的眼疼。家里被布置了很多气球，金色白色和绿色的气球被挽成一个拱门放在客厅里，地上也堆满了气球。他的心跳的很快，他穿过客厅走进厨房。
厨房里陆澜波正在炒菜，他扭过头，看着秦铭昶，好像平常下班看见秦铭昶一样，说道：“快换衣服，菜马上就好。”
秦铭昶点点头，走进卧室，换了衣服走进餐厅，在这短时间，他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餐桌上摆满了食物，正中间放着红丝绒裸蛋糕。
陆澜波站在一边，开心的看着他，“惊喜不？老秦，34岁生日快乐。”
秦铭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回来了？”他轻声问道。
“我逃回来了啊，我爸妈今天回老家。不过这个点，”他举起胳膊上的万国手表，“应该已经回家有几个小时了。”
“那他们.......”
“我给他们留了信。”陆澜波很轻松点说道，“他们现在还没过来，今天应该是不会来抓我了。你看，我还买了紫色的郁金香，那个店员都认识我了。”
秦铭昶点点头，他看着满客厅的气球，“这都是你装扮的？”
“我还把小赵给叫过来了，气球是他吹的。不过我保证他结婚的时候负责他所有的气球装扮他才来的。”陆澜波指着餐桌，“你先吹蜡烛许愿。”
秦铭昶点点头。
他并没有告诉陆澜波许了什么愿望。
陆澜波准备了6个炒菜，看得出来是费了一番心思。
“你父母......”秦铭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从我二姑那里给他们订了一份保险，保额500万那种。他们以后有了保障就不用担心我了。”
秦铭昶点点头。
“他们还是不能接受？”
“嗯，不过到这一步。”陆澜波没有再往下讲，“我可惨了，我的请假都是调休，我估计要在医院住好几个星期来还假期了。”
秦铭昶本来有些惆怅的脸终于笑了起来。
俩人吃完饭，一起来到客厅，秦铭昶看着一地的气球，觉得十分好玩，陆澜波抓起一个气球扔给他，气球又被秦铭昶接过回抛给陆澜波，俩人一来一回玩的很开心。
秦铭昶拿起桌边的一支马克笔，在气球上写了什么，然后他抛给陆澜波。
“我爱你。”陆澜波看着气球。
他对着秦铭昶点点头，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会永远记得这句话。”
陆澜波別过去脸，好一会儿才说：“嗯，你看我也算为了你从家里跑出来。这也算私奔不？”陆澜波顿了一下，拿出口袋里面的戒指，他单膝跪在地上，“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秦铭昶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他怔了一下，只能同样单膝跪地，俩人就这样对跪着，他伸出手，陆澜波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玫瑰金的对戒套在秦铭昶修长的无名指上很好看。俩人就这样对视着，秦铭昶扶起他，他的脸也同样满是泪痕。
“咱们也算拜了天地了。”陆澜波有些哽咽，他努力让自己平静，“这事儿就算成了。不过我还想去美国，拉斯维加斯赌两把。”
秦铭昶点点头，他伸手替陆澜波擦眼泪，“行啊，咱们可以找个小教堂，就咱们两个。”
“那么现在，老秦，该送入洞房了。”陆澜波破涕为笑，他看着秦铭昶。
很快他就“啊”的叫了起来，秦铭昶把他扛了起来，进入卧室。
和相爱的人□□，好似清风拂面般柔情似水，又似金戈铁马般豪情万丈。
这一刻，陆澜波不再去想那么多，他忽然觉得很轻松。现在，他只想好好爱身边的人。
第二天早晨，陆澜波早早起床准备了早餐，又开始收拾气球。
秦铭昶起床帮他一起收拾。
陆澜波有些生气的指着自己的脖子，“我这今天怎么见人？”
“那我呢？”秦铭昶拉下衣领让陆澜波看。
陆澜波摇摇头，“那可不是因为我暴力，而是因为你细皮肉嫩啊。再说了，你穿个高领毛衣不就行了？矫情。”
秦铭昶皱着眉毛看陆澜波拿起写着“我爱你”的气球，小心的放了气。
“这是做什么？”
“我留下来做个纪念啊。”陆澜波认真的说道，“我把气球夹在我最喜欢的书里，以后，我只要看见这个气球，我就会想到你是怎么爱我的。”
“那你最喜欢哪本书？”秦铭昶来了兴趣。
“《实用内科学》”
秦铭昶满意的点点头，“早上吃什么？”
“牛奶配红丝绒蛋糕喽，是不是感觉能量满满？”
“嗯。”
“还有，以后，你开车直接带我进医院可以吗？”陆澜波小心的看着秦铭昶。
“好啊。”秦铭昶又问道，“你不怕？”
“这会儿感觉世界上没有我怕的事儿了。”陆澜波晃着手里的空气球，金色的气球上，黑色马克笔的痕迹很明显。
陆澜波结结实实连着上了好几个白班喝夜班才把欠的工作给补齐。
这段时间，陆母没有再提让他和秦铭昶分手的事情。
反而最夸张的是陆父，给陆澜波发了一篇“湖南大学生艾滋病患者8年狂增38倍”的文章，有特别嘱咐陆澜波要自重。
陆澜波叹口气，不管怎么说，父母目前没有再激烈的反对就是最好的了。只是，现在如何说结婚这件事，又成了一桩难事。
第50章 第 50 章
他和秦铭昶开始计划着4月份初去美国的事。有计划总是让人高兴的，陆澜波甚至计划要在58号公路上露营一夜。
陆澜波每天和秦铭昶一起上下班啊，不过医院的人好像并没有太在意。
陆澜波感觉生活依旧，特别是天渐渐暖和起来，他觉得自己终于能轻轻松松呼吸了。
张哥把婚礼定在了4月24，还特别邀请了陆澜波和李泽鹏做伴郎，俩人十分开心，抽空就陪张绍杰准备婚礼需要的东西。陆澜波庆幸他和秦铭昶对自己的婚礼没有太多的仪式感。
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月初，秦铭昶种的两棵玉兰居然一朵花都没有。陆澜波站在院子里看着两棵只有叶子的玉兰树有些怀疑的看着秦铭昶：“你确定买的是玉兰？”
“是啊，一棵紫色，一棵黄色。”秦铭昶看着自己细心栽培的玉兰树也有些怀疑。
陆澜波想了想，“那一棵叫铭铭，一棵叫波波。”他指着较高的那棵对秦铭昶说：“这就是你啦。”
秦铭昶无奈，只能点点头。对着花园一块空地说，“你觉得这儿缺点什么不？”
“烧烤炉！”陆澜波不假思索，“我第一次来你家就发现缺这个。你说夏天在家里烤点串，弄个小party多爽。”
“那我得问问业主委员会同意不。”秦铭昶想了想。
“真麻烦，我们小时候在老家直接在地里烤蚂蚱吃，可好吃了。”
“什么味道？”
“苦的，都烧成黑炭了。”秦铭昶跟着笑了起来，陆澜波想了想，“或者狗窝。这地方特别适合喂边牧。”
既然准备结婚，秦铭昶找了个时间带陆澜波去他母亲的墓地，他想把好消息分享给母亲。
秦铭昶买了束紫色郁金香，开车带陆澜波去了西郊。
陆澜波和秦铭昶一起把郁金香放在墓碑前，墓碑修的很简答，墓碑照片中的女人很年轻，秦铭昶和她的眉眼很像。
“妈，这就是陆澜波。我的爱人。我们准备去美国结婚啦。”秦铭昶对着墓碑上的照片郑重介绍道。
“阿姨，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秦铭昶的。”陆澜波小声说道。
秦铭昶看着他，“是不是该改口了？”
“嗯，妈。”陆澜波又有些脸红。
回去的路上，陆澜波说：“是因为咱妈你才喜欢紫色郁金香啊？”
秦铭昶点点头，“那时候我妈看外国电影，里面有紫色的郁金香，说代表了永恒。她特别喜欢。”
“咱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印象里面，她很爱唱歌。别的我也记不清楚了”
“那你怎么这么五音不全啊？我印象里面我妈永远都是在吵我。”陆澜波又想起了陆父，“当然我爸主要负责动手。”
秦铭昶犹豫了一会，“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妈会不会恨我？比如某个瞬间？”
“哪有母亲会恨儿子啊。”陆澜波拿自己举例子，“你看我妈最后不还是接受了我们嘛。还是你说的母子没有隔夜仇。”
“可是，”秦铭昶叹口气，“我毕竟是我父亲的产物，是我母亲不幸人生的证明。有时候，我就想，她在照顾我的时候，有没有一瞬间希望我根本没来过这个世上。”
“咱妈都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恨与不恨，人都不在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小时候，我和我妈在医院，她躺在床上，却瞪大眼看着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秦铭昶的语调很伤感，“我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特别恨自己。”
“我现在知道你背负着什么了，”陆澜波安慰他，“小孩子总是要求母亲对自己无限的爱，却也不能否定母亲本身还是独立的个体。也许她恨过你，怨过你，但是她更爱你。”
秦铭昶点点头，心情却并不轻松。
秦铭昶这几天要去北京参加骨科交流会，他临走时给了陆澜波办了一□□身卡，美其名曰要一起努力活到99岁。。
陆澜波虽然极讨厌健身，但是还是接受。陆澜波不知道自己比秦铭昶小6岁，是要如何弯道超越一起到99岁的。他分析，可能是秦铭昶的数学不太好
这几天自己下班在家无聊，就收拾了运动包去了健身房。
健身房离家不远，里面环境是重工业风，陆澜波不知道自己这把年纪去个健身房拘谨什么，但是他确实很紧张。特别是穿着暴露的肌肉帅哥从他身边路过，他就不知道该看哪里了。陆澜波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越来越娘了，他准备好好健身。
陆澜波在健身房转悠了好几圈，最后他选择了在椭圆机上进行慢步走。
“小陆，你们老秦呢？”
陆澜波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熟人，一扭脸，看着穿着紧身背心和运动短裤的张宏杰。
陆澜波自己是穿了宽松的t恤和运动长裤，他才想起来秦铭昶和张宏江喜欢一起健身，他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嗯，他去北京了。”陆澜波盯着脸前的液晶屏。
“得了，你继续吧。”张宏杰拿着夸张的运动水壶准备走，“你光练有氧的不行，你一会儿去那边器械区，我带带你？”
陆澜波点点头，不敢多和张宏江说什么，他盘算着回家就把健身卡锁起来。
他练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又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张宏江，陆澜波心中一阵窃喜，他赶紧洗了澡换了衣服准备溜。
他在柜台退了储物柜钥匙，正好看见坐在门口的张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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