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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绍杰面部因为酒精的缘故而涨红:“分了，人家不要我了。”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她过年同学聚会，说是什么旧情难忘。老子戴了绿帽子，现在只能喝酒，我连喝酒我都选的哈尔滨啤酒啊。”
秦铭昶疑惑的看着陆澜波，又看看啤酒瓶，墨绿的啤酒瓶在灯光下有些发亮，却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他转头看向陆澜波。
“他前女友叫马若滨。”陆澜波凑到秦铭昶耳边小声说道，他的气息轻轻的挠着秦铭昶的耳朵。
“张哥，你这时候就得想开了啊。这女人就像手里的沙子，握不住，就扬了啊。”陆澜波做出一个松手的动作。
张绍杰并不理会陆澜波，继续喝酒。
秦铭昶拉拉陆澜波的胳膊，低声说道：“你这安慰人的鬼话是哪里学来的？”
“这女人太不值得了啊，真的，她将来肯定会后悔。”陆澜波不理会陆澜波，他心想，居然嫌我没水平，你自己怎么不说，还研究心理学，还芒果疗法······
秦铭昶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他一如往常平静的说道：”你可能需要7天才能停止心痛，可能需要14天才能停止消沉。但是你什么时候能走出了，我不知道。也许有一天，你一觉醒来，感觉想做了一场梦，一切就放下了。”
陆澜波听着秦铭昶照本宣科的安慰人的话，十分无语。这就是你研究的心理学？你这说的文绉绉的，还不如我解气呢。
俩人就这样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一起开导张绍杰。
然而张绍杰好像并不理会他俩各自自我感觉良好的安慰话语，他自顾自的喝着啤酒。秦铭昶伸手想去拦张绍杰喝酒，陆澜波冲他摇摇手，对张绍杰说道，“喝吧，喝了就不想了。”
“老秦，你不会明白我的痛苦？我不想一个人过啊！”张绍杰明显是醉了，平时的秦大夫已经变成了老秦。
“我就不饱受感情的痛苦了吗？”秦铭昶看着陆澜波，叹了口气，一字一句说道，“我请他吃饭，我送花给他，我甚至还陪他相亲，他裤子都脱了，他这会儿对我说会让我失望，给我发好人卡。那他为什么给我做饭，陪我聊天呢？”
张绍杰估计也没想到秦铭昶还有这么复杂的感情纠葛，愣住了。
陆澜波则被秦铭昶莫名其妙的抱怨吓了一跳，相亲不是你自己非挤进去的，花不还是我买的，脱裤子······脱裤子不是为了看病？你自己发情，你看谁都像是勾引你吧？他瞪着秦铭昶不说话，晃着脑袋，做了个死亡杀。
“这女的肯定是欲擒故纵，她就是钓你呢。”张绍杰一拍桌子，说道：“你听老哥一句话，你就该发挥你的男性雄风，直接把她办了。”
陆澜波像被点燃了一样：“张哥，你怎么不教人好呢。”他的脸在酒精和张哥暴露的言语下变得通红。
“没关系，我愿意等他。”秦铭昶看着陆澜波说道。幸好张哥酒劲儿上来，已经迷迷糊糊并没有注意到秦铭昶温柔的目光。
秦铭昶又说道，“我认识一对夫妻，他们结婚十几年，感情很稳定，却很平淡。俩人后来离了婚，兜兜转转了十年，又复婚了。离婚时，俩人都是花样年华，复婚时俩人已经是人到中年。有人说，早知道最后还是他俩在一起，又为什么要白白浪费十年的大好时光呢。我却觉得，如果十年能想清楚自己到底需要什么，那也很好。说不定你的滨滨哪天也能想清楚呢。”
“你这都是从《读者》找的心灵鸡汤吧？”陆澜波对秦铭昶安慰人的功力大失所望，说道，“反正，张哥，你不还有我和小李吗？”
张哥怨念的看了陆澜波一眼。
张绍杰喝的差不多了，陆澜波和秦铭昶扶着张绍杰让他坐后排座上，一路上，张绍杰都拉着陆澜波的手，叫“滨滨”。
好不容易来到出租屋，陆澜波终于把张绍杰安置好了。
“你早点回去吧。”陆澜波说道，他转身去厨房烧开水。
“你自己能照顾好他吗？”秦铭昶跟着陆澜波进了厨房。狭小的厨房顿时有些拥挤。
怎么你还不想走？陆澜波一哆嗦，他尽量避免和秦铭昶的任何接触，然而厨房太小了，他感受到了秦铭昶身体温热的气息，他大气都不敢出。
“能啊，我在急诊一晚上遇见8个他这样的。那个，你车上不是还有我的包子吗？赶紧回家放冰箱里吧。”陆澜波结结巴巴的说道。
秦铭昶笑着摇头离开。
陆澜波感觉自己一夜没睡，一会儿给张哥擦脸，一会儿让他喝醒酒茶，一会儿还得听他嚎两句“滨滨”。
第二天，陆澜波顶着黑眼圈去上班，骑着自行车，吹着咋暖还寒的小风，他心里开心的唱着“骑上我心爱的自行车......”
幸好过年的急诊并不算忙碌，陆澜波一上午跟着李艺坤主要处理一些做饭烫伤的患者。
陆澜波准备去吃午饭，忽然接到一份外卖。精致的餐盒里面是一份雪花肥牛饭，还搭配了水果沙拉。
李艺坤看着诱人的牛肉饭，笑着说：“你女朋友这么贴心啊。”
“呵，还不是女朋友呢。”陆澜波十分尴尬。
“还不是就快点努力啊。”
本来陆澜波还想解释什么，可是他的嘴又像被缝住了似的张不开，他只能点点头。
餐盒肯定是秦铭昶订的。因为餐盒备注还写着：给亲爱的小陆医生。
陆澜波犹豫了一下，给秦铭昶发了条微信：“谢谢。”
酒醒以后的张绍杰非常不好意思自己耍酒疯的行为，这几天非要请秦铭昶吃饭。
“他不吃，你不用请。你那天晚上也就是拽着他非要结拜兄弟，”陆澜波说道“可是你明明最应该请我啊，我可是为你贡献了我的一双手，你拉着喊的多亲切啊。”说着，他举起自己的双手伸向张绍杰。
“那我请秦铭昶也叫上你，我怎么印象里面你们没这么熟啊。大年初四晚上，你俩怎么遇见的？”
“我哪里知道，谁知道他大晚上净爱在大街上溜达。”陆澜波有些心虚，他回避着张绍杰的眼睛。
“我和秦铭昶有共同语言啊，我们都在爱情里受了伤。”张绍杰已经把秦铭昶视为患难与共的知己。“你看秦大夫也不容易啊。”
“我看你已经好的差不多的，你要是好的差不多，就请你把你卧室那些‘滨滨’酒瓶给扔了吧。”
张绍杰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不就是个念想吗。”
陆澜波摇摇头，曾经他也是在大学为爱疯狂的一员，也曾经因为失恋而彻夜喝酒痛苦，现在他要和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搞对象了，人生的转变真厉害。
第15章 相亲
二月底的嘉南，天气逐渐暖和起来，陆澜波骑车上班的路上，看见很多俏丽的迎春花已经开了，明黄色的小花朵在初春十分抢眼。
很快消息传遍整个医院，秦铭昶沉冤得雪，陷害他的竟然是邢主任！
大概是因为一批耗材，秦铭昶觉得有问题。谁知道李主任就联合了器械代表给秦铭昶设了局。至于那张卡，是医院以前统一用的工资卡，卡号很容易就能知道。李主任被医院辞退接受纪检委调查，而秦铭昶升任骨三科主任。
袁欣说这消息时，眉飞色舞。
“你再替秦主任开心也没用，他有对象了。”李泽鹏打击袁欣。“秦主任这么优秀的人竟然这么惨，裤子脱了都没成，合着这女的只爱秦主任的□□呗。”李泽鹏咂咂嘴，做出个可惜的表情。
陆澜波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张哥说的呗，张哥说连秦铭昶这样的在感情里都这么卑微，他就想通了。”李泽鹏认真的说道。
到底谁脱裤子，这张哥怎么听的乱七八糟的。陆澜波一阵脸红。
“那我也替秦主任开心，我的爱是无私的！对了，你们张哥还说什么了？”袁欣一脸坦然。
“嘿，你问波儿啊，他当时也跟着他俩在一起喝酒呢。“李泽鹏转向陆澜波。
袁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澜波。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陆澜波有些结巴。
袁欣瞪着陆澜波：“你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就发现你在急诊嗓门是越来越大了。”
“袁欣，要不要我介绍个对象给你，医院麻醉科的，我师兄，就那个走路特拉风的帅哥。”李泽鹏说道。
“手术室的谁？哪个麻醉医生走路不拉风？人家的白大褂永远是敞开了穿，不系扣子。一出手术室，跟立马要从身后掏出双枪似的。”袁欣表现的并没有什么兴趣。
“我把我那个人事科同学小赵介绍给你也行啊。”陆澜波想到了自己还欠小赵一个人情。
“这种好基友，你自己留着吧。”袁欣讽刺道。
“我和他可是一起打过一个30人的群架呢。”陆澜波还想解释什么。
这时，只见餐厅一角郑容霜和秦铭昶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唉”李泽鹏叹口气，“我的郑女神啊！”
秦铭昶朝陆澜波看了一眼，陆澜波赶紧扭过头。
“哈哈哈。”袁欣笑道，“我有个表姐特别像郑容霜，要不要介绍给你啊？”
“好啊，具体哪里像？”李泽鹏来了精神。
“都是女的呗。”袁欣笑得弯下腰。
临近傍晚，陆澜波收到了秦铭昶的短信：我和郑容霜只是聊工作。
秦铭昶为什么向我解释，陆澜波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又陷入了沉思中。
“小陆，小陆，你在干什么，快点过来准备，英集街发生斗殴，救护车正带着伤者来医院呢。”李艺坤说道。
陆澜波立马回神。
救护车一共送了5个人，一个个都浑身是血。陆澜波帮受伤较轻的患者缝伤口，经过李艺坤一段时间的培训，他已经十分熟练了。
李艺坤看着一躺在担架车上的患者的片子。
“腿部胫骨骨折，你家属来了没？小陆，你帮忙把他推骨三科去。”
陆澜波转过身，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也认出来陆澜波。
“你这又是打架啊。”陆澜波推着他。
那人一脸尴尬，也不喊痛，直挺挺的躺着。
陆澜波想起来秦铭昶那句“就他那张嘴，将来保不齐还得来医院找我”，他强忍着笑。
坐电梯到了骨三科，“秦主任，给你送过来一个病人，初步检查是胫骨骨折。”陆澜波对秦铭昶说道，他因为一路推着担架床，额上微微出汗。
秦铭昶看着病人一愣，病人也一愣。
半天，他结结巴巴说道：“大哥，我错了。”
秦铭昶安排了护士把病人推走，他小声对陆澜波说到：“你怎么不回我微信？”
陆澜波紧张的环顾周边，
“我没看见。”
秦铭昶笑笑，并不说话，转身离开了。
陆澜波嘟嘟嘴，看着秦铭昶潇洒的背影，准备回急诊。
“陆大夫，你怎么来了？稀客稀客啊。“陆澜波刚出骨科大门就撞见了袁欣。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袁大夫。”陆澜波故意加重“袁大夫”作为回击。
“你这一副受气小媳妇样儿给谁看呢。”袁欣盯着陆澜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半天，陆澜波憋出来一个“我哪里受气了。”
“呵呵。”袁欣留下个“呵呵”就走了。
陆澜波刚回到科室，李艺坤大夫就说道：“小陆啊，医务科刚才通知你后天去妇科二区报道，你一会儿把工作交接一下，什么没处理完的今天处理完。本来后天该你休息，明天补给你，你明天不用来了。”
说这话时，李艺坤语气依旧飞快，并无半点留恋之情。
陆澜波深吸一口气，呵，妇科。医院真会找时机，是怕我弯的不够彻底吗？
十三
陆澜波早上早早起床，还洗了个头，他先想着毕竟是到妇科，自己不能继续邋遢了。
李泽鹏开玩笑说他会罩着陆澜波。昨天他已经给医务科打了4个电话询问自己什么时候能转科到别的科室。医务科永远只有冷冷回复：“等通知。”
“你说医务科的人是不是把我忘了？”，李泽鹏嘟囔着坐在陆澜波自行车后座上。
“你也可以去医务科大闹一场啊。”陆澜波气喘吁吁的骑着车，“我真不想带你了，你说你对女人没兴趣你也不能暴饮暴食啊。”
“我中午管你饭好了吧。”李泽鹏有点不好意思，“咱医院的牛肉面是咱餐厅最好吃的饭，我今儿管饱。”
“还是最便宜的。”陆澜波一脸不情愿，“你往后坐坐，别贴着我，俩大男人挨着真恶心！”
妇科二区的刘好主任，大约50多岁，很是干练，说话倒是非常和蔼。
“你是小陆吧，小伙子看起来不错，你先跟着我们这里的张永芳大夫吧。”
陆澜波进了医生办公室，正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张藜藜，你也转到妇科啦？”陆澜波非常开心。
“嗯啊，来了一个星期了。”陆澜波和张藜藜在肿瘤科时并不算熟，主要是张藜藜是个十分腼腆的女孩子。
陆澜波一上午跟着张医生坐门诊，他一上午听见最多的话就是，“那个医生，你能回避一下吗？”
陆澜波深深感受到了“歧视。”
当然也有豪放的，进门就撩衣服，“医生，你看我这里······”陆澜波更觉得尴尬了。
中午，李泽鹏还是很够意思的，叫上了陆澜波去餐厅吃牛肉面。
俩人正吃着牛肉面，正巧遇见了难得在餐厅吃饭的张绍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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