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充电线插上开机,敖麓弋躺在床上,看着弹出来的未接电话和微信,大多数是运营商和银行,还有两个月以前岑非给他发的。
“我放假了!出来蹦迪!”
“你家怎么没人?你哪儿去了?”
“为什么不回我,你是网红吗?.jpg”
“。。。。。。”
“卧槽都两天了!你是不是被野男人勾跑了!?”
“再不回我我报警了!”
“你别是真出事了吧。。。。”
“绑匪?你是不是拿着我朋友的手机?!”
“别撕票啊!我有钱!”
“转账——20000.00”
“”
“钱都不收?真失踪啦????”
“。。。。。。你是不是去旅游啦你老实说??”
刚开始他发得很密集,然后就是隔几天一星期来骚扰一下了。
“[狗][太阳]的!出去旅游居然不说一声!”
“搞快出现诶!!我跟你说!!那个张秘书跟我表白了卧槽!!!!!”
“八卦无处分享,我心死了!”
“我们在一起了[害羞]”
“老子脱单了你个单身dog嘻嘻嘻嘻!”
敖麓弋:“。。。。。。。”
发生了什么?我当初可是说着玩的。
于是他给岑非发了一个消息过去:“在一起了?认真的?”
那边秒回:“卧槽!!!!!失踪人口回归了!!!”
“老子以为你死外边儿了!搞快给我开门等着!”
岑非又问:“你在家吧?”
敖麓弋回复:“在啊,刚回来。”
“等着!!!!!!”
过了一会儿,绝对不超过二十秒,他的门被敲得震天响。
“开门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岑非亢奋的声音穿透防盗门传进来。
还好这层楼只有他们两家。
敖麓弋懒洋洋的走过去给他开了门,门一开,岑非立刻张开热情的怀抱:“你终于回来了你!”
敖麓弋任由他用力抱了自己一下。
“居然一下就消失两个月!!我tm真去派出所报案了你知道不!”
岑非一边抱怨,一边熟练的往里走。
“还好想起来你以前也突然跑到尼泊尔旅游,不过这次也太久了吧,干嘛去了你?难不成跑到中国移动的信号都到不了的犄角旮旯支教去啦?”
敖麓弋居然一点头:“对啊,西藏那边,喜马拉雅山底下有个学校你知不知道?”
岑非惊愕的转过头来看着他,半晌没出声:“你还真去支教了?”
敖麓弋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支教了两个月呢,每天看着雪山和小朋友净化心灵来着,手机都没带,不能让污浊的现代社会扰乱雪山的宁静啊。”
岑非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憋了半晌,才说:“那,那你现在重新沐浴在污浊的现代社会中,啥感觉啊?”
敖麓弋煞有其事的一点头:“挺爽的。”
“........”
岑非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一时居然拿不准他是不是说的真话。
敖麓弋坐上沙发,将头发从前往后捋了一把,往后懒洋洋的一靠,看起来有些倦怠的样子。
他转开岑非的注意力:“你不是说你和你的张秘书在一起了?”
说起这个,岑非嘿嘿一笑,甜蜜蜜的说:“我男朋友出去给我买夜宵了啊,一会儿就回来了。”
想到这个,他脸颊上泛起激动的红晕:“对了,我给他发个微信让他多买一份,顺便让你见个面。”
敖麓弋无所谓的点点头:“可以啊。”
他站起来,踩着拖鞋回屋里把浴袍换成了短袖短裤。
当他换好衣服再出来,发现客厅里已经站了一个陌生人。
张秘书正和岑非站在一起,比他高一个头,身材修长,容貌还挺英俊的,头发打理得很规整,虽然穿着休闲的家居服,但是从站姿和举止来看,张秘书是一个比较严谨的男人。
“你好。”
张秘书立刻发现身后出现的房屋主人,放下手里的炒河粉,转身向他打招呼。
敖麓弋点点头:“你好。”
他旋即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是岑非的朋友敖麓弋。”
张秘书正经的脸上也浮现出友好的笑容,他一笑竟然有个酒窝,怪不得岑非喜欢他,有一种谜一般的禁欲混着甜的气质。
“我是岑非的男朋友,张尤溪。”
他这么说的时候,岑非在他背后冲着敖麓弋抛了个眼神,意思是‘看看这自觉性!!我调教的好吧!’。
敖麓弋忍笑不语。
他曾经开玩笑让岑非和张秘书来个办公室恋情,当时岑非还不屑一顾来着,然而如今也是逃不过真香定律啊。
三人坐在餐桌前,气氛愉快的吃起了张秘书在小区外面买的宵夜。
多是岑非在说个不停,毕竟憋了两个来月了,他恨不得拉着敖麓弋说个一天一夜的。
敖麓弋并不反感,他现在正需要重新熟悉一下人世。
他注意到张秘书话很少,只是默默的听岑非说,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注意力一边在听着岑非巴拉巴拉个不停,一边还给岑非的炒河粉里挑出他不喜欢的青椒。
真是蜜里调油。
但吃到半路,张秘书却接到岑非公司打来的电话,必须亲自去一趟。
岑非老不情愿:“这大晚上的,还去什么啊。”
张秘书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性格,娴熟的歪头吻了一下岑非的脑门:“我今晚晚点回来。”
他看向敖麓弋,笑容温和:“你们玩吧,我先失陪了。”
岑非被哄的服服帖帖的,因为被当着敖麓弋的面亲了一口,他的脸还有点红,仿佛是不好意思了。
敖麓弋真是大为惊讶。
张秘书走了,他们俩干脆把酒拿出来配宵夜,岑非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的跟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下他们俩在一起的过程。
“我们家张秘书家里被楼上的水淹了,本来我只是收留他几天而已,当时还以为他想就近监督我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后来告诉我他家电路也给烧坏了,少说得一个星期!我当时就明白了,这不就是贪图我的美色吗!?”
岑非脸庞发红,似乎对于这个事实十分骄傲:“我就偏不说啊,结果最后他自己憋不住跟我告白了来着!!哈哈哈哈哈!还想撩我,结果被我反撩得不要不要的!”
敖麓弋怀疑他是喝醉了,因为他说着说着开始流眼泪:“我真是太幸运了,我们家张秘书,比我爸好一百倍,比我妈好一千倍!比所有所有所有人都好!!!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个小手指头!”
敖麓弋抱着酒瓶,看着岑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开始嚎啕大哭:“我好喜欢他啊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一辈子和我们张秘书谈恋爱!”
岑非醉糊涂了,他颠三倒四的说着语无伦次的话,总结起来其实就是在吹彩虹屁。
但是敖麓弋理解他,岑非说来好听是富二代,其实家庭扭曲得可以,他爸是个二奶一堆的有钱老头,和他妈年龄差一辈儿还多。自己也是几十个私生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从小爹不疼妈不爱的长大了,美滋滋开了个网吧准备过小日子,结果公司和遗产莫名其妙的落在了他头上,糟心事扑面而来。
他看起来活泼,其实朋友很少,敖麓弋算是一个,还有就是张秘书,也就只有这两个人能接受他话痨一级又跳脱过分的性格。
岑非醉得坐不住了,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他面前来,胳膊一下子揽住他的脖子:“路易啊,你是不是——嗝!你是不是不太开心啊。”
岑非猴子屁股一样通红的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笑容和刚才没擦掉的泪水:“这样不行啊!我们得一起开心!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他高高的举起酒杯充满激情的大吼道:“让我们为友情干杯!!”
岑非一低头,模模糊糊的看向敖麓弋,惊奇的发现敖麓弋眼睛里似乎是有一闪而过的水光。
“你喝醉了。”敖麓弋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好像脑子也有些不太清醒:“我送你回去吧。”
要不然怎么也想跟岑非似的借着酒劲大哭一场。
但是事实是他真的没办法开心起来。
只要他一想到那个仓促离开的世界和有可能孤身一人的阿尔曼,他的心头就好像笼罩上了一层散不开的阴云,他明白自己这样也没必要,但他还是会忍不住的郁郁寡欢,耿耿于怀。
作者有话要说: 三太子吃的夜宵狗粮味儿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起来,要是我平时也有这个水准,还愁啥没存稿啊。。。。
痛定思痛,我要奋发!!!
第57章
岑非最后醉的意识不清, 敖麓弋把他带回了他自己家,指纹解锁也不用钥匙。把人放到卧室床上的时候,他还干呕了两声, 于是敖麓弋为了避免第二天早上岑非淹死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还为他施了一个小法术。
岑非睡的舒舒服服的, 敖麓弋将被子往他身上一盖,转头关灯关门回了自己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敖麓弋心事重重的,比白日里更加沉重,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暮色渐退时, 他才勉强闭上眼想强迫自己睡一会儿, 朦朦胧胧的也睡不安稳,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他就被门外传来的砰砰砸门声惊醒了。
岑非在门外着急忙慌的拍着门:“路易!!!快开门!!”
敖麓弋听见呜呜的哭声,立刻就起床快步走出卧室,门一打开, 他就看见岑非满脸眼泪的样子。
“尤溪出车祸了……他出事了——”
岑非看起来像是刚刚接到这个消息,他穿着睡衣光着脚, 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抓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
他被这个可怕的消息吓得六神无主, 直接冲过来了。
“你别慌!他在哪个医院?”
敖麓弋皱起眉来,也大为吃惊。
昨晚还站在眼前的大活人,一下子变得生死未卜, 看着岑非满脸惊惧的眼泪,敖麓弋冷静下来:“现在你回去穿衣服,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的镇定也感染到了岑非, 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更要稳得住,抽噎了两下,用力点点头,转身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跑。
五分钟之后他们就坐着电梯下了车库。
敖麓弋恐怕他根本开不了车,直接抢过他手中的车钥匙:“我来开。”
医院距离他们的小区也就二十分钟,敖麓弋硬生生缩短了十分钟,一路飙车,闯了五个红灯,吓得岑非都懵了,反倒来劝他:“你开车慢点!小心——”
提心吊胆的捏着安全带,岑非整个人都缩在了座位里,现在他对车祸这个词十分敏感,现在一看敖麓弋开车的架势,更是要崩溃了。
结果敖麓弋还有余力安慰他:“别担心,我开车不可能出事的。”
车停下车,岑非有点腿软,敖麓弋拎着他胳膊,两人一路赶到了手术室外。
看到门口‘手术中’三个大字,岑非顿时眼泪又出来了,哭的惨兮兮的,拉着护士问:“我男朋友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护士的眉毛高高的扬起来然后又放下了,她瞄了两眼后面冷静的敖麓弋和面前这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竭力安抚:“别担心,没事,只是手臂骨折,已经算很幸运了。”
敖麓弋心里有数了,松了一口气,上来拉住岑非:“好了好了,手臂骨折而已,人没事就好。”
护士说:“可不是吗,你们没看见车祸现场啊,病人开的车跟一辆小皮卡撞了,整个车头都瘪了,就驾驶座还有个小空间,真是命大啊。”
她往两人身后一看,连忙提醒道:“诶,警察来了,你们赶紧去处理一下吧。”
两个穿着警服的男警察走过来:“你好,请问是伤者张尤溪的家属吗?”
敖麓弋站出来:“我们是张尤溪的朋友。”
岑非吸吸鼻子:“我是张尤溪老板。”
两个警察同志惊讶的看他一眼,谁家老板会在员工出事的时候哭成这样,他们还以为岑非是伤者的家属呢。
“哦,是这样的,小皮卡的肇事司机已经被拘留了,现在需要你们出来处理一下,到我们所里去填个事故报告。”
岑非看了一眼手术室,人还没出来呢,敖麓弋立刻说:“我跟你们去吧。”
他看着岑非:“你留下来照顾他?”
岑非连忙点头:“行。”他擦了一把眼泪水:“谢谢你。”
敖麓弋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
来到派出所,敖麓弋跟随警察例行公事之后,提出了一个要求:“同志,我能不能看看现场监控?”
警察点点头答应了:“行啊。”
派出所早就调取了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那个操作电脑的年轻警察已经看过了,他一脸为难微妙的看着敖麓弋:“队长,这监控好像有点问题……”
“怎么了?”
“就是,画面上的,我也说不清楚。”
他点击画面上的播放:“你们自己看吧。”
电脑屏幕左上方一行白色的时间日期:xxxx年x月15号/4:12:40
车祸时间就是今天凌晨,张秘书刚刚从公司里出来,准备开车回家,在一个十字路口遇到红灯,他缓缓的停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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