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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身(近代现代)——鼎儿

时间:2020-12-04 09:31:46  作者:鼎儿
  “沈木西,背单词呢?”周景棠走过沈栖身边的时候,顺口打了个招呼。
  沈栖没有理他,他又说了一句,“嗯,好好背。”
  他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邻桌的董睿凑进来,问他:“你不是讨厌沈栖吗?”
  周景棠笑了,“谁讨厌他了?”是他讨厌我好不好。
  董睿说:“大家都以为你讨厌他。”
  周景棠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记住了,老子不讨厌沈栖,一个樱桃小丸子而已,讨厌他干嘛呀。”
  他是说给全班听的,前面的沈栖突然回头,白了他一眼,“你才是樱桃小丸子。”
  其实少年心事隐秘却幼稚,周景棠也许自己也没有发现,只要沈栖好好说一句话,他可以开心一整天。
  从此以后,周景棠和沈栖之间的关系似乎真的有一点儿破冰了,周景棠偶尔和沈栖说说话,沈栖也不再是爱搭不理了。
  沈栖其实从来就不讨厌周景棠,他从骨子里就羡慕周景棠活得恣意,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想地沟里的老鼠,透过微隙,才得以窥见光明。
  周景棠是光明,这句话或许不够明确,但沈栖觉得,这个少年的身上确实是带着光的。有些人身上的骄傲与自信,是锦绣丛里养出来的,学不来,也偷不走。
  “我车又坏了。”周景棠放学等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赖在沈栖身边,“和你一起走吧。”
  沈栖走在前面。
  周景棠有时候都纳了闷了,怎么一个清清瘦瘦的小姑娘走路这么快呢?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刻意跑两步都跟不上他了。
  “沈木西,要不要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周景棠说,“要不你去我家也行,我姑姑前两天买了些进口水果,你吃不吃?”
  “不邀请,”沈栖说,“也不去你家。”
  他和周景棠,也许可以做朋友,却不能够把对方带进自己的世界。老巷子和政区大楼的天壤之别,这是他们之间的鸿沟。
  明明不过数米的距离,沈栖却明白,他也许努力一辈子也走不过去。
  既然如此,那么一开始就不要涉足。
  
 
  ☆、第十二章
 
  
  盛夏的夜晚总是凉风习习,窗外灯火通明,楼下的草坪里传来声声蝉鸣。
  风太凉了,沈栖做完作业正想关窗户,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得脸色大变。
  周景棠撑着窗户跳了进来,怕沈栖大喊大叫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别叫哦。”
  沈栖瞪大着眼点头,周景棠等他缓了一会儿才松开手,说:“幸好有个围墙,要不然还真上不来。”
  “你怎么上来的?”沈栖跟见了鬼一样,这可是二楼。
  周景棠扫了一眼屋里,是他难以想象的小又简陋,他看到唯一可以坐人的旧沙发,坐下之后开始说:“□□呀。谁让你不请我上来坐,我自己上来。”
  老巷的后墙正对着政区大楼,中间有一条走道,挨着老巷这边的,是一堵围墙,上面为了防贼,还加了玻璃碎片。
  沈栖窗户正挨着围墙,却还是高了一米多,周景棠能安然无恙的爬上来,也真说不准是运气还是实力。
  “玻璃没扎着你?”沈栖问完就后悔了,这个情况他应该直接骂他私闯民宅,而不是关心他有没有被扎着。
  周景棠摊开自己的手,笑着说:“我有数,不会被扎着的。”
  沈栖一时之间觉得脑仁有些疼,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周景棠这样出格的人,□□翻窗户这种事情,他想都不敢想。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周景棠,有时候觉得连朋友多算不上。
  可是这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周景棠,趁夜黑风高翻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沈栖觉得头很疼。
  “作为同学,作为……嗯,朋友,我来你家做客不过分吧?”周景棠说,“瞧你那一脸不情不愿的。”
  “以后不可以再□□了,”沈栖说不过他,只好说,“太危险了。”
  “那我走正门可以吗?”
  沈栖叹气,点头。
  周景棠扬起嘴角。今天晚上的一切,他其实也没有想过,只是站在阳台看到沈栖写作业,突然想离他近一点,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墙根下了。
  事实证明,沈栖也不是那么冷心冷情,他只是看上去冷冷的,其实又乖又软,像一只小鹿,靠近了才会发现,眼睛都是纯净的。
  “你就住这儿啊?”周景棠随口说了出来,“这也太小了吧。”
  沈栖收拾了自己的书本,平淡地说:“我们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有富庶的家庭。我并不觉得这里小,挺好的。”
  周景棠突然觉得自己真不会说话。
  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四周却显得那么静谧,仿佛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沈栖每天晚上做完作业便会洗漱睡觉,周景棠跟个门神似的坐在这里,他一时之间还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好安安静静地坐着,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什么时候出去?”沈栖忍不住问。
  周景棠心里刚起了一些微妙的氛围就这么被打消了,他一想发现自己是挺失礼的,可是有那么几秒的悸动,让他忘乎所以。
  “一会儿就走。”
  沈栖又安静下来了,无所事事,他随手拿了一本从图书馆借的诗集看了起来。
  周景棠凑过去看了一眼,问他:“你喜欢席慕容啊?”
  “嗯,”沈栖其实没有多喜欢,只不过是顺手就拿了,但是他不想说得那么清楚。
  “席慕容也就一般,”周景棠突然靠近他,手撑在书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个更厉害的,你要不要喜欢看看?”
  靠得太近,周景棠身上那种少年独有的淡淡的烟味丝丝缕缕地钻进了沈栖的鼻腔里,他默默往后面挪了一点,不甚自然地问他:“谁啊?”
  “周景棠,”他说,“你试试喜欢看看,不包退,但有不喜欢的地方可以商量着改改。”
  沈栖拿书的手指有些泛白,他克制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平复了很久才敢确定,周景棠在跟自己告白。
  周景棠是男的。
  沈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攥在手里,大口呼吸都难以顺畅,他害怕,他恐惧到了极点,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的生理课上。
  周景棠正沉浸在自己告白的氛围里,想着再说点什么才能让沈栖感动得扑进他怀里。可是一回神他才发现沈栖在发抖,是那种恐惧到了极点的颤抖。
  周景棠有些慌了,手足无措地说:“你别怕呀,你同不同意我又不打你,别怕呀……怕我干嘛?我能吃了你呀?”
  周景棠退后了两步,“我是浑,但是我不打姑娘的。”
  沈栖觉得他这句话就是讽刺自己,讽刺自己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人。某一瞬间他真心希望自己是女孩,妈妈开心了,而他也不会有这样尴尬又绝望的瞬间。
  “沈木西,我真挺喜欢你的,”周景棠说,“做我女朋友肯定好玩,我以后上哪儿都记着你。”
  沈栖的手不再抖了,脸色却依旧不好看,他看着周景棠,严肃而认真地说:“我不喜欢你,也不早恋。”
  扎心了,周景棠也觉得自己太冒进,明明应该再给他留些好印象再提这个,也不知道今晚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那……以后……”
  “以后也不喜欢,”沈栖说,“我喜欢一个人。”
  周景棠气笑了,“那你最好就一个人,你一个人,拒绝我就拒绝我吧,但是你要是跟别人好,我绝对不放过你们。”
  “你该回家了,”沈栖说。
  “我刚来,”周景棠心想自己翻一次墙多不容易啊。
  “我要睡觉了,”沈栖说,“你□□这个行为,很不好。但是你怎么翻进来的就怎么翻出去,被人发现了自己担着。”
  “你还挺没良心,”周景棠说。
  沈栖给他打开窗户,示意他赶紧的,利索一点。
  最终,周景棠只好又从窗户边跳到围墙上,沈栖看得心惊胆跳,忍不住提醒他,“注意玻璃。”
  周景棠笑了笑,稳稳当当地站在围墙上,笑得相当张扬,冲沈栖挥了挥手,跳下围墙不见人。
  沈栖等到对面的灯亮起来,确定周景棠没有摔死之后,关窗户睡觉了。
  
 
  ☆、第十三章
 
  
  “早上好,沈木西。”
  周景棠打招呼的时候靠着自己的坐骑小摩托,嬉笑着看着从巷子口出来的沈栖。
  少年站在晨曦里,目光灼灼。
  沈栖多看了一眼,想起了昨天晚上那段不合时宜也不甚认真的告白,心里竟有了些异样的触动,红晕顺着脖颈爬上了脸庞。
  “上来,我载你,”周景棠自信地加了一句,“我可是津城有名的神车手。”
  究竟有多有名呢
  大概除了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就没有人知道了。
  沈栖从他身边走过去,完全没有要上他车的意思。
  “来啊,沈木西,”周景棠又喊了一句,见沈木西还是不肯,便追问,“不上来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沈栖被他缠得没有办法了,只好说:“你车好丑。”
  周景棠被沈栖打磨得已经快没有脾气了,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对他说:“你再说一遍。”
  “太招摇了,”沈栖换个说法,“我不想像个猴子一样被人看。”
  “敢情我以前的风姿在你眼里是个猴子。”
  周景棠叹气,放人。
  沈栖老老实实地去上学,老老实实地听课,放学也老老实实地回家。他已经快将周景棠和他的小摩托忘掉的时候,周景棠又换了一个坐骑出现在他面前。
  柳城那会儿风靡一时的单排自行车,几乎是随处可见的,可是津城来的大少爷周景棠从来就看不上,想着加起来还没有他的重型摩托的一个车轮值钱。
  可是有一天,他喜欢的人嫌他车丑。
  沈栖第一眼没认出来是周景棠。
  巷子口的少年白衣黑裤,站在白色自行车的旁边,明明是随处可见的光景,却让沈栖有片刻的失神。
  “沈木西,这一次你再不上老子的车,老子就揍哭你,”周景棠一开口就暴露了本性,“哭两小时的那种。”
  周景棠想,樱桃小丸子能上天
  沈栖看着他,眼睛里总是平淡且温和的,他抓着自己书包的肩带,叉开腿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说:“走吧。”
  周景棠觉得自己额头的筋在跳动,冲他吼了一声:“给我横着坐,腿并好了。”
  沈栖脸上爆红,调整了一下坐姿。
  “什么傻玩意儿。”周景棠嘴角不自觉上扬,嘴里碎碎叨叨的,迈开腿上了自行车,平稳地向前。
  柳城的清风总是宜人的,吹起了少年的额前的发,周景棠这个时候就在想,如果沈栖没有在他后面,而是站在他前面,会不会被他的帅样迷倒。
  周景棠越想越觉得沈栖已经拜倒在他牛仔裤下了,正沾沾自喜的时候,一个走神连车带人摔在草坪上。
  他跳车快,啥事没有,后面的沈栖膝盖青了一大块,脚腕扭伤了,被扶起来的时候疼得脸色都变了。
  周景棠又是自责又是心疼,看着沈栖怎么做怎么说都不是。
  “津城什么来着”沈栖开口,“神车手”
  两个人一下子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周景棠盯着沈栖,他似乎发现了樱桃小丸子的另外一面,不是冷冰冰的,不是目中无人的,明明自己疼得要死却开着拙劣的玩笑,让别人少些心理负担。他发现樱桃小丸子是一个很善良,柔软得一塌糊涂的的姑娘。
  沈栖脚扭伤了,周景棠负百分之两百的责任,决定以后担负接送沈栖上下学的任务,这一送,就是两个多月。
  后一个月,沈栖已经明确叫他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了,但是他仍然死缠烂打地护送了一个月。
  柳城一中的吃瓜群众更加迷茫了,只能感叹大少爷真是喜怒无常,前一段时间不爽沈栖的消息满天飞,没过多久就见他当起了护花使者。
  少年心事可谓是反复无常。
  六月底,学期即将结束了,高一学年进入了倒计时,学生堆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焦点便是下个学期,也是高二的文理分科。
  林远作为陪兄弟留级的一把好手明确表示了自己高二学理,明示暗示兄弟学理得不到回应之后,索性直接问他:“你到底学啥?”
  学啥?周景棠默默想了一下沈栖的成绩,数学好得逆天,可是化学好像又跟不上,他一时之间吃不准沈栖到底学文还是学理。
  “得了,你已经不是我兄弟了,”林远说,“我没你这种重色轻友的兄弟。”
  “好的,再见。”
  周景棠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他,趁着大课间时间长赶紧回到了教室里,眼巴巴地坐到了沈栖的前面,问他:“木西,你学文还是学理。”
  “学理,”沈栖说。
  周景棠说:“好巧啊,我也是。本来吧,我想学文来着,但是林远,你知道吧林远?隔壁班丑丑的那个,我兄弟,他为了我留级的,我想着,就陪他学理了。”
  “哦,”沈栖应了一声。
  周景棠还说:“你不知道,这兄弟吧,有今生没来世,不就是学理嘛,能让他一个人吗?不可能。”
  隔壁教室里,林远打了一个喷嚏,手下没注意,画花了笔记本。这是周景棠送他的,他想按电视里的套路,周景棠大概是不在了吧。
  嗯,真好,那祸害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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