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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辰下眼睑一阵猛跳，看着迟为早的眼睛慢慢蹲下。
捡起迟为早扔在地上的上衣就光着膀子跑了。
第19章 搞对象吗
一口气跑出小区，史辰才发现手机没在身上。
小区看着挺现代，一出门跟古村落似的，黑咕隆咚人烟稀少鸡鸣狗吠，门口一条大路从头看到尾连个公交车站都没有。史辰抓着门卫问这是哪儿，被异样的眼神打量到尬笑。想想也是，深更半夜一个陌生面孔满身酒气，从小区里跑出来反而不知道身在何处，换成史辰能脑补出一篇社会新闻。
何况他长得邪性，看着不像好人。
门卫到底不是朝阳群众，最终告诉史辰这是哪儿哪儿哪儿，打车甚至坐公交回家也算近的，然而史辰身无分文家里也没现金，徒步走回去等到了家天都亮了。
纠结半天只得磨着门卫放行，回头去找迟为早。
走两步发现个问题，跑得太着急，别说哪层楼了，连哪个单元都不记得。
转头看一眼旁边的楼，楼体上赫然写着“18号”。
“……”
这么多单元，就算他豁出去了大吼迟为早，在达到目的之前已经把安保人员招来了。
就只好坐在花坛边上双手挠头，头皮都快挠破了也想不出办法。
找找小区里有没有小广场，找个长凳凑合一宿吧。
史辰扶着膝盖起身，一抬头看见三步之外迟为早站在路灯下往半空里吹烟。
史辰：“……”
迟为早：“跑啊，继续跑。”
史辰：“手机给我。”
迟为早：“衣服不带走，留我那儿发酵，指望我给你洗？”
史辰：“……衣服也给我，谢谢。”
迟为早：“我不带那种东西出门。”
史辰：“手机给我，衣服你可以扔了。”
迟为早：“都没拿。”
史辰：“迟为早，你很饥渴吗？”
迟为早：“算不上，与其说是想早点找人打炮，不如说是想早点有个仪式感，标志着从肉体到精神的全面解放。”
史辰：“你这种连个毛都摸不着的纯精神暗恋还用得着生殖器层面的操作来宣告结束？找人打个啵儿就够了吧。”
迟为早：“……”
史辰：“？”
史辰只是随口一说，但迟为早明显有一瞬间的凝固，紧接着喉结上下，手指夹走了烟又递回嘴里，垂眼皱眉看着斜下方陷入沉思。
史辰心说他这是无话可说了？我赢了一局？
迟为早：“你是不是暗恋我？”
史辰：“我什么？？”
迟为早：“你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在为跟我接吻找理由？鉴于你之前想亲我未遂。”
史辰：“我特么！我是一时找不着东西堵你的嘴，又喝大了脑子不清醒！而且我也没说是咱俩打啵儿啊，你爱亲谁亲谁去。”
迟为早：“哎，小沙雕，搞对象吗？”
史辰：“啊？”
迟为早：“当我男朋友怎么样？”
史辰：“不是，等会儿，我断片儿了吗？我错过了什么台词吗？怎么就跳到要搞对象了？”
迟为早：“脸和身材都是我的菜，性格也还挺可爱的，另外就是知根知底随用随取这种老生常谈。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又认识又对彼此有这样那样的性冲动，但就是不打炮，跟这种关系无限接近的就是情侣了。”
史辰又兴起了一股拔腿就跑的冲动。
他平时就已经难敌迟为早，喝了酒更不可能赢他，还反过来差点被说服，所以走为上策临阵脱逃，可是现在，脑袋也吹过风了，空间也从狭窄封闭到广阔开放了，迟为早的说服力竟不减反增，怎么想都特别有道理。
问题是手机在迟为早手里当人质，能跑到哪儿去？
史辰：“我不答应能怎么着？想让老子给你填补空虚，没门儿！”
迟为早：“不答应我回头就把你手机卡扔了。”
史辰：“……你这犯法吧。”
迟为早：“那你告我去。就跟警察叔叔说我们两个基佬约炮产生分歧，一方求交往未遂怒扔手机卡。还挺适合做社会新闻的。”
史辰：“迟为早你有病吧？”
迟为早：“闲着也是闲着啊，小沙雕。”
第20章 脑内喧嚣
两人在月下对望，夜风吹过，烟头忽明忽灭，颇有决战紫禁之巅的紧张感：一不留神没接好招，就得从屋顶滚下去被侍卫拿刀戳死。
“你……”史辰看着迟为早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来气，肝火一上头突然通透了，“你留着吧，不就是个屏幕稀碎的破手机吗。”
迟为早：“手机里的客户信息也不要了？”
史辰：“傻了吧，爷有云端备份。”
迟为早：“没毛病。那现在你身上有钱吗？我帮你打个车？”
史辰：“……”
没了手机真是寸步难行，怎么就能忘拿了呢！
迟为早一步两步靠近过来，史辰眉毛抽动，扬着下巴脚趾抓紧鞋底巍然不动。
做人要有骨气，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改天上班还是得见面，不能总是怂他一头。
迟为早从兜里拿出个什么东西往他胸口一拍：“晚安，小沙雕。”
史辰拿到手里低头去看的一秒之内，迟为早转身走了。
史辰拿着自己的手机：“？”
然后：“！！！”
上套了！虽然不知道是上了什么套！但感觉就是上套了！一切都是迟为早的阴谋，这个结果正是他想要的！
好像每次与迟为早对峙就只有接受、拒绝两个选项，不存在议价空间，不存在折中方案，而不管是选择接受还是选择拒绝，最终结果好像都是迟为早喜闻乐见的。
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是不是他的态度问题？除了掉头就跑那次是真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其它时候这混蛋顶多迟疑个几秒钟就顺水推舟。
没错就是顺水推舟！让人觉得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行也行，不行就不行，是你也可，别人也未尝不可。换了别的同事被他发现是gay，也是一样的，而且稍微没点骨气就从了，他踏马的诱人啊！
“……”
好像是我错过了一个亿？
不对这可是一个逗你玩用来转移失恋注意力毫无节操人尽可夫只冲着你的脸身体性取向才撩骚的王八蛋，你不是到嘴的鸭子飞了而是虎口逃生！
姓迟的绝对没放下经理！我把他给拒了，他正好给自己洗脑说什么天意如此，转个头继续暗恋，这时候你怎么不相信科学了？你问问科学让你暗恋直男吗？
傻屌玩意儿，跟个已婚直男能有什么结果，脑子有泡？
史辰骂了迟为早一路，洗头洗澡也在骂，躺在床上酝酿睡意也在骂，终于睡着了梦里还在骂，一宿过去，效果跟在小区广场上睡长凳没什么区别。
肿着一张脸就去上班了，在心里写稿子熟读背诵准备骂醒迟为早。
史辰：“经理，迟为早到现在都没出现你也不管管？”
经理：“你昨天晚上不是睡他家？没跟你说他这两天都放假？”
史辰：“……我酒醒了回自己家睡的。”
经理：“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他这两天假里有一天是你的。”
史辰：“什么？！凭什么！不是说当好朋友才有假吗？！后来改喝酒了我也喝得比他多！”
经理：“他都把你带回家了也够朋友了，倒是你小子酒醒了也不跟人客套几句，活该信息不对称过来上班。”
史辰：“够个屁朋友，是朋友能抢我一天假？”
经理：“至少算个一夜情吧。”
史辰：“别开这种gay里gay气的玩笑，你骚不骚？”
天降脑勺。
第21章 使命感爆棚
迟为早放假的第二天，暴雨如注，把没到成交火候的带看全浇灭了，销售们大清早忙活着又接电话又收微信，基本都是客户要取消今天的看房计划。
只好憋在店里打电话拉业务。
经理从隔壁超市买了饮料一人一瓶放桌上，走到史辰眼前手里拿着饮料要放不放的，站在那“啧啧啧”。
史辰：“干什么？”
经理：“咱们店里相声界的两员大将歇了一个，战斗力直线下降，没意思，没意思。”
史辰：“我今天两个带看都黄了，忙着打电话呢，麻烦你骚扰别人去行吗？”
经理：“枣儿不在我就只好找辰儿了，哎我才发现你是个捧哏啊，迟为早不在你就成闷葫芦了。”
你好骚啊。
史辰心里瞬间飘过一大波密集弹幕，霸屏的那种。
不知道迟为早暗恋经理的时候，顶多觉得经理势利眼，跟业绩第一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也是正常操作，一旦代入暗恋者的视角，就感觉这个死直男真的骚，上赶着投怀送抱，简直就是一块不断往嘴边送的肉，还得忍住了不能流口水，免得被肉察觉到自己的馋。
姓迟的你真的惨。
史辰：“等迟为早升职走了你是不是就得在店里放郭德纲啊。”
经理：“他走不了，迟为早就爱冲在一线，说自己没管理能力死活不升，你走了他都不带走的，所谓铁打的逗哏流水的捧哏。”
史辰：“……嗯？慢着，他达到当经理的条件了？”
经理：“所以你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咱们枣儿是经理级别的精英，抢你几个单那也是你的荣幸。”
史辰：“……你什么时候升职？”
经理：“！故意的是吗？戳我痛处是吗？再往上升多难你装不知道是吗？”
经理三句反问下来，史辰后脑勺都要被拍麻了，捂着脑袋从他手里夺过饮料：“我努力拉新客户争取升职了，慢走不送嘞您。”
经理是很难升职大概率走不了，经理不走迟为早也跟着不走，想摆脱迟为早只有自己升职这一条路。
傻屌玩意儿为了粘着经理连职都特么不升了，这是什么百年一见的纯情人设？成单一次店里从上到下都有抽成，经理还拿大头，四舍五入就是给他爱的供养是吧？二手房销售版的我偷自行车养你是吧？合着我天天给傻逼织毛衣，傻逼天天给经理织毛衣是吧？
史辰越想越气，又不能带着情绪工作，就压着火和风细雨地打电话，打得多了被挂电话的次数也多，被强硬拒绝的也多，被骂的也多，于是怒气就跟弹簧似的越压越扁，逐渐临近爆发。
下了班想都没想就打车去迟为早小区打算堵门骂人，到了门口，被门卫异样的眼神一打量，记忆和智商被激活，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不知道迟为早具体住哪栋楼几单元哪层哪户。
举着伞顶着瓢泼大雨拿着手机吼：“爷在你小区门口！过来接老子！”
A迟为早-销售顾问：？再等五分钟外卖就到了，外卖单上有地址。
史辰的怒气瞬间到达峰值，刚要开骂迟为早又发来一条：逗你的，4号楼4单元404
A史辰-链〇地产销售顾问：“当我脑残是吧！404不存在你蒙谁呢！”
A迟为早-销售顾问：骗你是狗
这话莫名的特别有说服力，史辰心说敢坑我我今天就算挨家挨户敲门也把你找出来揍一顿不可，顶风冒雨地奔着四号楼就去了。
开门的还真是迟为早。
史辰：“我今天非得……”
“啾。”
第22章 敢不敢？
迟为早的嘴唇刚退到史辰呼吸可触及到的临界，就被按着后脑勺捂进范围之内咬住嘴唇，一股不管不顾的莽撞，牙齿相撞带来的痛感余韵与亲吻相随，且一并迅速结束。
史辰：“傻了吧，不就是虚张声势吗？谁不会！”
迟为早用手腕擦嘴唇不说话。
史辰：“有本事就跟我来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每次老子要跟你聊正事你就往那方面跑偏，这次我不吃你这套！”
迟为早：“你大晚上找上门来居然是要跟我来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对话’，还管自己叫男人，你是不是有性取向认知障碍？”
史辰：“给我回归正题！”
迟为早：“正题是什么？”
史辰：“别暗恋经理了！”
迟为早：“好。”
史辰：“？”
史辰的满腹说教因为迟为早的吻给吞噬了一半，剩下一半被这句“好”生生憋回去，比这一整天打电话受的气更加上头，扶住门框手指用力掰，避免一时冲动揍墙一顿。
迟为早：“还有别的事吗？”
史辰：“……”
迟为早：“站这么近，没发现我们的嘴在同一水平线上？”
史辰：“……”
迟为早：“到嘴边的gay不亲，我傻还是你傻？”
史辰：“是gay就亲，你有没有节操？”
迟为早：“有，冒雨送上门来的帅男人就是我的节操。”
史辰：“别踏马拐弯抹角拍老子马屁，你以为……”
迟为早：“我六年没接吻了。”
史辰真真切切听到大脑里某根神经“啪”的一声轻响，回过神来靠在迟为早房间的墙上被按着吻，迟为早是六年他是三年，连空窗期都特么比不过，于是借着总被压低半头的一腔怒火，抓住迟为早的头发将入侵似的野性如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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