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长白倒是松了口气,郎长白这段时日果真是紧盯着她们的子嗣问题,每逢见了都要问上几句,是故方才想装作不在,但这事听听便算了,倒也没什么:“这事怎么记得来,那又不是什么神药,吃了就能怀上?许是你被人骗了,那药根本就没用。”
郎长白笃信自己寻来的药,前阵子还颇不放心,生怕两人是根本没将药吃下,偷偷问了长清,知晓她早已将药吃下,也放心了些,谁知几月过去,依旧没有动静:“我这不是特意准备了一桌子菜给你们补补么,真不叫人省心。”
听到长白的用意,刘萤儿赶紧将手中的碗放下,又拦住了长清正要喝汤的动作:“你还是不要补了。”说着,又给她夹了一些素菜:“明日也不上战场,少吃些吧。”
还不等二人说什么,她又觉得不对,端起自己的碗,又盛了一碗汤:“我还是多补补吧。”
长白也终于反应过来,打量了一番两人,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二哥,你说是不是这阵子累着二嫂了?要不您稍微歇歇?”
长清沉下脸来,瞪着长白:“你一个未成亲的人在这里瞎操心什么呢!”长白一脸诧异,显然没料到自己的二姐是这样的人,摇了摇头:“幸好你是二哥不是二姐。”
长清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咽下嘴里的饭菜,又瞪他一眼:“你瞎说什么呢,我是这样的人吗?”
长白又指了指在一旁乖乖喝汤的刘萤儿:“那你怎么把二嫂都吓成这样了?”郎长清十分无奈:“她说的话,我哪里敢不听的?她若是不肯,我还能怎么样,她就是嘴馋了。”
刘萤儿终于餍足地放下碗,开始夹菜吃:“你们俩聊够了吗?菜不吃可都凉了,这么好的菜不趁热吃多可惜。”郎长白见状总算相信了一些郎长清的话,堂堂郡主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心酸。
刘萤儿满足地吃着,也忍不住给长清夹了一些肉:“这真的好吃,你快多吃些。”长清自然是她夹什么就吃什么,长白也瞧出了自家二嫂看着柔柔弱弱,对二姐却是霸道得很,让二姐不要吃肉的是她,让她多吃些肉的还是她。
长白叹息着,也打算先将事放下好好用膳,结果转眼一看,好一些的菜也都在二嫂二姐的碗里和肚子里了,突然觉得该心酸的是他自己。
又过了一月,长白还没等到二嫂怀孕的消息。这次攻城战双方十分胶着,郎长清此次没有带他们同行,叫他们留在城里,她已有多日没有回来了。不过好在每日都有士兵回来汇报战况,知晓长清安全,两人也都放心一些。
郎长白无事可做,便又开始催起刘萤儿来:“二嫂啊,你得将子嗣的事放在心上,多上点心,我二哥这般人中龙凤,你也不怕别人觊觎,圣上知晓你们没有子嗣,可是总想着塞人过来的。”
刘萤儿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凡我有点女娲造人的本事,我现在也能儿女双全了。你二哥都没回来,这是我上心些就能成的事吗?若是我怀上了,你二哥都得吓死。”
郎长白也叹了口气:“我就想当个三叔,怎就这么难。”刘萤儿显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我也想不了这么多,只盼着她能早日回来,她一个人在外头,我放心不下,睡觉也不安稳。”
郎长白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劝慰她:“你也不必这般担心,她可不是一个人在外头,那么多郎家军,比我们这儿热闹多了。”只不过,哪儿是这么容易就能劝好的,刘萤儿只是点点头,心里并没有放松些。
没过几日,郎长清便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了,原本她应该留在刚攻下的城里主持大局的,不过这些年来,她手下的人也能独当一面了,她亲自回来接夫人并没什么。
郎长清歇了一夜后,又带着夫人和胞弟去了新的府邸:“这次我们要歇上一阵,不急着住帐篷,也可以吃些好的了。”
这次战场下来,他们也不急着继续攻城,朝廷派来接管这些原本属于西岚的城的官员还在路上,郎家军也该好好休整一阵了。
虽说休整,郎长清也不敢掉以轻心,士兵们日日操练,受伤的士兵也不敢过于放松。
日子按部就班过了几月,郎长清又得了一个喜讯:刘萤儿有孕了!近日来,刘萤儿气色有些差,食欲也降了不少,郎长清担心得很,叫来雪儿替她诊脉。这一下可不得了,竟是诊出了喜脉。
雪儿是听她们说过此事的,但因着不信根本没将事放在心上,只观察了几日,确认郎长清吃了药没有大碍便放心了。如今这般,自然也是替两人高兴,替郎家高兴,全然忘了郎家还有个三少爷,无论如何也不会叫郎家断了后。
这下可把姐弟俩高兴坏了,长白也总算放心下来,便回肃州去了,打算等孩子快出世了再来,毕竟憋了这么久没有玩乐,都快憋晕了。
郎长清早早醒来,侧着身子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刘萤儿,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刘萤儿的鼻子,真好看。刘萤儿被扰,慢慢醒来,见到是郎长清作怪,一侧身缩到她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传来,有些不满:“老是打扰我睡觉。”
郎长清将人搂在怀里,轻轻在她的背上抚了抚:“谁叫你长得这般好看,忍不住摸了一下而已。你现在还能继续睡,我不扰你。”
刘萤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郎长清轻轻松开怀里的人,低头看了看,生怕把人闷坏了,果然,这人又睡着了。
郎长清放慢动作,想将人放平,谁料刘萤儿抱着她不肯松手,郎长清只好别扭着姿势,僵持着,好叫她睡得舒服些。过了许久,刘萤儿终于再次醒来,郎长清放松下来,身上却发麻,叫她动作缓慢,刘萤儿眯着眼看她:“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抱着你,这半边身子都麻了。”郎长清身上发麻的地方一阵刺痛,咬咬牙终于忍过了麻意退散。
刘萤儿知晓她宠着自己,嗔怪道:“你就不会松开我啊。”
郎长清轻轻活动了一下身子,随口道:“舍不得嘛。”刘萤儿伸手轻轻给她捏了捏:“我又不会跑了。”郎长清没有说话,只笑了笑:“我待会儿还要去看看练兵,你叫明月和雪儿一道陪着,有什么就叫人来找我,我马上回来。”
刘萤儿知晓她是紧张自己腹中的孩子,笑道:“知道了,这肚子都还没变大,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郎长清一脸严肃:“这可不是儿戏,若是小产,很是伤身的。”
刘萤儿连连应道:“行啦行啦,你都跟我说过很多遍了,如今明月雪儿天天跟着我,你便放心好了。”话音一转,看向郎长清:“倒是你,别趁着我如今跟不了你,就在外头招惹姑娘,男子也不行。”
郎长清啧了一声:“你瞎说什么呢,我郎长清这辈子就对你有绮念,别人是男是女在我跟前都无异处,我不好男不好女,只好你。”
刘萤儿这才满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赏你的。”
第22章
因着刘萤儿有孕在身,雪儿千叮咛万嘱咐,郎长清是只能忍着的。其实郎长清自己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她满心只想着照顾好刘萤儿。刘萤儿却总是担心她像那些男子一般,趁着她有孕在身,到外头去偷腥。
毕竟郎长清这两年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每每郎长清回来晚了一些,刘萤儿就要在她身上闻一会儿,又仔细寻找着她身上的蛛丝马迹。郎长清看着她这架势,比一般人探案还要谨慎,也是好笑:“这天都未黑,我能去做什么?”
“那种事又不是只有天黑才能做。”刘萤儿丝毫没有掉以轻心,她可是在郎长清这里体验过,她哪里会管白天黑夜的。
郎长清哭笑不得:“娶了北靖第一美,我还能看上谁?”刘萤儿没有放心:“许多男子在外头寻的也都不如家中娶的漂亮。”
“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啊。”郎长清十分无奈,她的身份如此特殊,怎会在外头乱来,再者她也不是这种人啊,都怪长白,将郎家男儿的形象毁了,连带着自己都遭殃。
刘萤儿没寻到什么,也就不去管她,吩咐她剥葡萄给她吃。郎长清乖乖坐在一旁剥着葡萄,正要将剥好的葡萄放进小碗里,刘萤儿啧了一声:“你没看见我嘴里是空着的吗?”郎长清捏着葡萄喂到她的嘴边,刘萤儿吃下,眯着眼十分满足。
郎长清一边剥葡萄,一边问着:“今日雪儿可有来请脉?”刘萤儿将葡萄吞下:“她说没有异常,安胎药也不必吃了。”郎长清听了,伸手轻轻摸了摸刘萤儿微微隆起的肚子:“这都快五月了,肚子还是这么小。”
刘萤儿任由她摸着,又张嘴,郎长清将手上的葡萄喂了过去:“这些日子胃口倒是好了一些,前阵子那模样真是吓死人了。”
前阵子刘萤儿孕吐强烈,别说吃了,有些东西闻了就想吐,郎长清心疼不已,想尽办法让刘萤儿吃了一些东西,这哪儿还有什么花花心思,可刘萤儿就这般情况还防着她在外头偷腥,郎长清觉着定是宫里和王府里的男子太糟,才叫她如此。
晚膳时,刘萤儿胃口不错,比往日都多吃了一些,郎长清十分欣慰,摸了摸刘萤儿的肚子:“这孩子终于懂事了点,晓得不折腾她娘了。”刘萤儿轻轻挪开她的手:“这是我的肉,不是孩子。”
郎长清皱了皱眉:“你前阵子都没吃什么东西,都瘦了不少,哪里来了的肉,少胡说八道。幸好王爷不在这边,若是瞧见你怀了孩子还瘦了,可不得以为我亏待你。”
刘萤儿漱了口,站起身来:“你对我好只是怕我父王吗?”
郎长清也跟着站起来:“我堂堂大将军,王爷有什么好怕的,我怕的是岳丈。”刘萤儿哼了一声,郎长清扶着她往外处走去,“还不是怕你不高兴,岳丈不高兴,你定是也不痛快的。”
两人在院子里逛了逛,便回屋了,刘萤儿坐在床边,安心由着郎长清伺候着洗漱,郎长清蹲下身子替她洗脚,又替她揉了揉腿,十分细心地将她的脚擦净,越看越欢喜,忍不住捧在手心亲了一口。刘萤儿赶紧缩回脚去,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郎长清没当回事,端起洗脚水到一边,才开始自己洗漱。等郎长清洗漱完走到床边上,刘萤儿还坐在那儿。郎长清过去将她拉进被窝里,责怪着:“你也不怕着凉了。”说着,自己也坐进被窝里,先扶着刘萤儿躺好,掖好被子才自己躺下,又捡起床头的一枚铜钱,弹指间,烛火熄灭。
郎长清闭上眼正打算睡去,刘萤儿推了推她:“你睡了吗?”郎长清醒来,看着她:“还没呢,怎么了?”刘萤儿犹豫着,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雪儿说,胎儿如今已经稳了。”
郎长清点了点头,嘴角勾了勾:“嗯,你方才已经告知过我了。”刘萤儿又继续说道:“你若是忍不住,轻一些慢一些也是可以的。”说完,脸上微红,赶紧闭上眼睛。
郎长清笑道:“我忍得住,你放心。”说着,她又将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刘萤儿还是不放心:“你真的忍得住?”郎长清皱起眉扁起了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刘萤儿耸了耸鼻子:“一副色胚样。”郎长清瞪大了眼:“你这是污蔑!”刘萤儿捏住她的鼻子:“本来就是!你方才还亲我脚呢!”郎长清大呼冤枉:“我只是瞧着可爱罢了,又没有别的心思。”
“你老实说便是了,雪儿都说了现下没什么关系。”刘萤儿觉得郎长清现在就是硬撑着,她倒不是怕人憋坏了,是怕她忍不住在外头胡作非为。郎长清叹了口气:“我真没有,你老是这般问我,莫不是你忍不住了?”
刘萤儿脸上微红,瞪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你这个色胚。”郎长清想着自己这个形象是挽回不了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将人抱住:“你放心,我若真的忍不住就会同你说的,哪怕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你能对我怎么样,是不是?”
刘萤儿脸上皱成一团:“我都大着肚子了,你还想着我伺候你?你这人果然是个色胚。”郎长清欲哭无泪,用唇堵住了刘萤儿的话:“我喜欢你,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还亲不得了?”
刘萤儿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忍不住就带上一些撒娇的意味:“你都许久没亲我了,每次都是亲肚子。”郎长清本就是忍着,听她这软软的话语,哪里还忍得住,到底还记得她怀有身孕,凑上前在她唇上轻轻亲吻着。
两人过了许久才分开,郎长清感叹一句:“我是怕我亲了就忍不住。”刘萤儿轻轻捏着郎长清的耳朵,笑着:“你就承认自己是个色胚吧。”
如此又过了三月,刘萤儿的肚子大了许多,郎长清每日小心伺候着,因着孩子爱闹腾,她也总爱听一听肚子里的动静,满是新奇:“我能听到孩子的心跳,有些快呢。”而雪儿诊脉,似乎感觉出有些异样来:“这脉象有些奇怪,将军还是请好一些的大夫来瞧瞧。”
雪儿本就不是从小就学医术的,一直以来都是以疗伤为主,这孩子的事也不擅长,郎长清听她说不对劲,赶紧叫人去外头请名医来。因着郎长清请名医的事,郎长白索性在肃州寻了名医和好的稳婆,一同带着来寻她俩。
王府自然是知晓此事的,连忙派了府中的大夫过去,那是先前宫里带来的御医。刘萤儿看着这架势,原本不紧张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看着两位大夫认真诊脉,也是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大夫。
过了一会儿,两位大夫对视一眼,同时向郎长清刘萤儿行礼:“恭喜将军和夫人,夫人这是怀了双胎。”
郎长清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长白,又看了看刘萤儿的肚子:“这双胎的事也能一脉相承?”大夫点头道:“小的□□四方,见过此事,若是长辈有双胎的,怀上双胎的机会便大一些。只不过双胎生产较难,要小心些。”
生一个孩子便不容易,更何况是一胎两个,郎长清自然也知晓这事亦喜亦忧,点头道:“你们便现在这里住下,待夫人生完孩子再走吧。”转头又对着长白道,“你再去外头寻一寻,可有什么接生过二胎的稳婆,多寻几个好的稳婆来。”
此乃大事,将军府十分看重,长白也不敢马虎,不过时日尚早,倒来得及准备妥当。刘萤儿的肚子越来越大,郎长清与她散步时,总轻轻托着她的肚子,好叫她省些力气。每每见着她疲惫的身影,郎长清都心疼不已。
14/18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