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见纳兰琰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眸中没有任何感情,她的夫君在新婚当日不回新房,窝在书房中握着一只断扇,还斥责她,可是这个人明明上门提亲要娶自己。
金灵看着纳兰琰的眼睛,头脑瞬间的冷静,又看了一眼纳兰琰手中那把断扇,以及纳兰琰紧盯着断扇的眼神,温柔且深情,那是...相思吗?
“这把扇子是云天辰的...”金灵轻轻蹙眉,非常肯定的说了出来,因为这把扇子她以前经常见云天辰在她面前晃。
纳兰琰并未回答,将断扇收回了锦盒,看着金灵说道“你回房休息吧。”
金灵紧蹙眉头,愣在了原地,她还有些愣神,纳兰琰刚才是让她自己回房休息吗?她抬眼看着纳兰琰,眼中闪着泪光,指着锦盒声音逐渐颤抖道“夫君,这是你我二人的新婚之日,你让我独自回房休息,这算什么?我金灵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纳兰琰满眼的愧疚,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若是说了,那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无用了,轻声道“金灵姑娘,你知道纳兰府与金家联姻,其实只是因为如今的局势吗?”
金灵捂着耳朵大声说道“我不懂什么局势!我只懂你纳兰琰上金家提亲说要娶我,你若是此刻后悔了也无济于事,我现在就是你的妻子,天下人都知道你取了金灵!”
纳兰琰闭上了眸子,双手紧握成拳头,金灵说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脑中回响,一遍一遍的割着他的心,再睁眼后,他苦笑一声道“我是娶了你,可也并不爱你,你现在可懂了?”
金灵一怔,听到这番话她自嘲的笑了笑,她还是依旧不死心,道“我知道啊,我以我成了你的妻子,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渐渐的你也会知道我的好,我们慢慢的也会相爱的不是吗?”
纳兰琰却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你错了,我们不会相爱。”
这句话猛地刺中金灵的心,金灵流着泪,看了一眼四处帖着喜字的书房,哭得更伤心,她是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被一个喜欢的人否定,她心中异常难受,看着纳兰琰手中的断扇,细想后便也猛然醒悟,口中念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夫君,百闻堂的谣言是真的?”金灵试探的问道,她还是紧抓着希望不放。
纳兰琰没有说话,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金灵看着纳兰琰毫无反应,只是盯着断扇发呆,便也懂了,道“你这算是默认了吗,可是云天辰他在乎你吗,你大婚,他都未出现,你不过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与我一样...”
纳兰琰怔了怔,抬眼看着金灵,冷声道“你不许向外透露此事。”
冰冷得话如尖锐的刺,也让金灵看清了事实,笑道“呵呵,我金灵落到如此地步,若是让人知道我的夫君有断袖之癖,怕是无颜活在这世上了,为了我自己以后的日子能好过点,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夫君....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金灵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书房,房门重重地关上,纳兰琰手轻轻一抖,垂下头看着断扇,轻声道“天辰...你就算是写信给我道个喜,我也是开心的...”
金灵走后不久,书房门又被推开,来人是大皇子商胤,见到纳兰琰还是穿着喜服坐在桌案前,盯着桌案上的书发呆。
“子琰,你为何还不休息?”商胤坐在桌案前,轻声的问道,怕惊吓到纳兰琰。
纳兰琰抬起头,看着商胤微笑道“赢宏不也没休息吗,你来找我有何事?”
商胤微笑道“我来看看你,顺便陪陪你。”
“多谢赢宏,不过你还有要事,就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纳兰琰道。
商胤瞬间收起笑脸,一把抓住纳兰琰的手腕,沉声道“怎能说是浪费,你与我而言,比谁都重要。”
“比起皇位和江山怕是不值一提。”纳兰琰轻笑道。
“你喝醉了...”商胤蹙眉道。
纳兰琰抬眼看着商胤道“赢宏,别再对我如此了,我并不值得你这样...”
商胤有一丝生怒,站起身来拉住纳兰琰的手,怒道“本皇子说你值得你就值得!”
纳兰琰本想回话,却没曾想商胤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很霸道的按住的头不让他动,那般愤怒的撕扯,似乎要将他撕碎,直到嘴里有了腥甜才停下。
商胤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他看着纳兰琰的眼里聚满了泪水,他轻轻吻去纳兰琰眼角的泪,轻声在纳兰琰耳畔道“若是我早告诉你我的心意,是否一切都可以改变?”
纳兰琰垂眸道“或许...可是没有回头路可走。”
商胤伸手抹去纳兰琰嘴上的血迹,心一揪,蹙眉问道“疼吗?对不起...”
纳兰琰摇了摇头,道“夜深了,赢宏快回房休息吧。”
商胤松开纳兰琰的手,转过身走了几步,又顿在了原地道“子琰,你还有我,若是你有事,我会杀了云天辰解恨的。”
话落,商胤离开了书房,纳兰琰轻轻叹了一口气,嘴唇还有些疼,可终究比不过心里的痛,他不怪商胤,只怪命运捉弄人。
这一夜,几人枕着愁思而眠,又从惶恐中惊醒无法再入眠,夜已深,云天辰站在城楼上看着玉楔的方向,轻声道“公子琰,愿你与金灵白头偕老。”
往后的三日里,军中的游寇终于听话了,他们可不想一只被那头冰犀追赶,那个大家伙皮厚不好对付,其中有人还受了伤,而且因为此事,他们游寇当初的首领站出来说要取消这个捕猎赛,云天辰答应了,不过有条件,就是打败他就可以取消。
可结果也知道,那位首领对云天辰甘拜下风,输得心服口服,不敢再吭声,当时就跪地发誓道“属下鲁志,此后愿追随烈火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云天辰扶起鲁志,拍了拍鲁志的肩膀道“你以后便是我云天辰的人,与兄弟们一同征战,不惧生死,护佑银朔!”
“不惧生死,护佑银朔!”鲁志站起身来聚起手中长刀大喊道。
比武台下众士卒立马跟着呼喊,呼喊声响亮,云天辰满意的点了点头。
“禀将军,有位公子求见。”
这时陈卓在台下抱拳禀告道。
云天辰问道“可问清是何人?”
陈卓想了想,记起来那人说了什么,立即回禀道“回将军,那位公子说,给您带了点心。”
听到此话,云天辰眉眼一沉,脸色冷了几分,沉声道“将他带去议帐。”
“是,将军。”
陈卓领命离开了比武台,云天辰回到自己的主帐中换了一身常服,而后才去了议帐。
议帐中,陈卓紧盯着坐在桌案前品茶的男子,此人一脸笑意,人畜无害的模样,到底是何人?
云天辰走入帐中,来到桌案前坐下,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余寻欢此刻来,到底有何目的?
余寻欢并未站起身来施礼,一旁的陈卓蹙眉呵斥道“见到云将军还不施礼,跟个木桩似的,还不赶紧起来!”
可余寻欢只是轻轻瞥了一眼陈卓,并未有起来的意思,陈卓见此状,袖子一撸道“哟呵,还挺犟的...”
云天辰开口道“陈卓,你退下吧,我与此人单独说话。”
☆、【山河万里长,人间游戏场】
陈卓这才恭敬道“是,将军,属下先退下了,就候在帐外,您有事随时叫我。”
陈卓瞥了一眼余寻欢,转身退下后,帐中只剩下余寻欢和云天辰,顿时帐中异常安静。
云天辰给余寻欢斟茶,微笑道“余兄,很久不见了,可还好”
余寻欢满脸笑意的点头道“一如既往,不过看前些日子你这里很热闹,所以我就没有前来叨扰。”
“你来此有何事?”云天辰问道。
“并无其他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祝贺云兄当上将军,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你我二人相识也快一载了。”余寻欢微笑道。
云天辰勾起嘴角,抬眼看着余寻欢道“是啊,你我二人还有很多账没算,你说呢余兄?”
余寻欢不以为然,摇着扇子笑道“哈哈哈,难道因为我太久没来见你,你生气了?”
云天辰看着余寻欢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也不知又在玩哪一出,旋即笑道“哈哈哈,那倒没有,余兄说笑了,我只是有个疑惑,当初在寒阳花灯展那晚,你我的相遇并非巧合,对吗?”
余寻欢手中动作一顿,他见云天辰的眼里,多了一丝冷意,这却让他觉得有趣,微笑道“此话怎讲?云兄似乎对我的态度不同以往,难道是谁在你耳边说了我的坏话?”
云天辰轻声笑了笑道“余兄,话都说得如此明了,就别再玩你的把戏了,或许我该称呼你为阎王…”
余寻欢眸子瞬间一凝,猛然抬眼看向云天辰,两人对视了片刻,余寻欢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云天辰,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云天辰看着依旧一脸笑意的余寻欢,似乎对于揭露他身份的事毫不诧异,饮茶道“你并不叫余寻欢,你到底是何身份?”
余寻欢手撑着头斜依在桌前,微笑的看着云天辰,道“你能猜到这份上,那么我的身份也定不是什么难事…”
云天辰捏起了拳头,沉声道“余寻欢,今日你自投罗网,我定抓你归案。”
“你不念旧情?难道你忘了,你和巫乐天能重聚,还是拜我所赐。”余寻欢微笑道。
云天辰轻蹙眉头,问道“为何是我,让我来玩你的游戏?”
余寻欢眼珠子转了转道“因为你有趣,你和巫乐天的之间的事情也有趣,这让我想要看看你二人后来会如何,如果没有乐趣可言的话,还叫什么游戏…”
“游戏…”
云天辰讥笑一声,抬眼看着余寻欢,他和阿呜之间发生的所有,被此人视为游戏,当真是让他生怒。
“来人!”云天辰冷声道。
话音刚落,帐外便冲进十余名精兵,手持刀剑将余寻欢团团包围。
“禀将军,一切安排妥当。”
项凌走入帐中抱拳道。
“哈哈哈,你觉得这样能困住我?”余寻欢笑道,毫不慌乱。
云天辰冷眼看着余寻欢,开口道“我知道你化千面有本事逃走,所以这帐中熏香是专为你准备的。”
余寻欢顿时察觉自己全身逐渐无力,眸子却闪烁起光芒,拍手道“好!云兄果然让人惊喜,不过待我喝完这盏茶再动手吧,别急。”
云天辰轻蹙眉头,余寻欢定是有脱身的手段才会如此泰然自若,到底是什么把戏?
余寻欢给云天辰斟茶,微笑道“云兄喝茶,别冷着一张脸。”
“余寻欢,你到底在等什么?”云天辰沉声问道。
“当然是保命的东西。”余寻欢微笑道。
云天辰猛的抓住余寻欢的手,茶碗落到地面摔碎,余寻欢身上无力,无法挣脱,看着洒了满地的茶水,摇头叹道“这可是云酥茶啊,云兄不心疼?”
“将军,别和他废话,擒了便是!”陈卓拔出身侧大刀大喝道。
余寻欢还是毫无反应,自顾自的用云天辰的茶杯饮茶。
云天辰凝目看着余寻欢,冲着陈卓与项凌点了点头,陈卓将刀放在了余寻欢的脖子上,项凌手握黑蛟枪,站在余寻欢身后,谨防此人逃跑。
“还不赶紧起来,难道还等爷请你?”陈卓大声道。
余寻欢瞥了一眼陈卓道“没劲,站不起来。”
陈卓刚想大声呵斥,忽听帐外传来声音,是士卒一路跑来时口中念着的“报”字。
一名士卒疾步入了帐中,手中还端着个大木盒子,跪地道“禀将军,城外有人送来此物,说是让将军亲启!”
云天辰点了点头道“拿上来。”
大木盒放在了桌案上,余寻欢在这时一喜,笑看着盒子道“我给你的点心终于送来了,云兄打开来看看。”
云天辰盯着余寻欢的笑脸,预感这盒内不是什么好东西,脸色沉了沉,伸手打开木盒来。
陈卓提醒道“将军小心!”
云天辰的手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打开木盒,盒中的东西终于入了他的眼。
下一刻,云天辰怔了怔,缓缓拽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全身因为愤怒轻轻颤抖着,双眸充斥着怒意,紧紧的咬着牙根强忍着杀意。
见此状,余寻欢问道“这点心云兄可还喜欢?”
云天辰闭上眸子,不再去看盒子里那颗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头颅,这颗头颅他再熟悉不过,是奶牛的头,如今血迹还未干,旁边还躺着一块染了血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大雁,是他送给不寒的。
不用想也知道,云萌和不寒此刻在余寻欢的手里。
“将军,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陈卓见云天辰脸色阴沉,便蹙眉问道。
云天辰睁开眼,将盒子合上后,咬牙沉声道“放他走…”
陈卓与项凌皆是一脸疑惑,项凌开口问道“为何要放他走,如今正是捉他归案的好机会!”
云天辰抬眼看着余寻欢,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冷声道“余寻欢,若是萌儿和不寒伤了一根汗毛,我会让你拿命偿还…”
“把路让开,放他走…”云天辰继续道。
余寻欢站起身来,微笑道“你放心,他们平安无事,游戏还得继续,以后我还会有礼物送给你,云兄,再会,哈哈哈哈…”
众人让开了路,余寻欢摇着折扇笑着走出了营帐,离开了军营,消失在人群中。
云天辰一直坐在桌案前,紧紧的盯着桌案上的木盒出神,帐中人尽数退下,只剩项凌和陈卓。
项凌蹙眉走到桌前,将木盒打开,入眼的东西让他也为之一惊,顿时咬牙道“余寻欢..下次见到此人,定将他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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