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半夏抱起小女孩轻声哄的模样太温柔了,也太熟悉了,仿佛这个画面已经在司南星的脑海里出现过很多次,言半夏好像很喜欢小孩,可是她们没办法拥有同时属于两人DNA的小孩。
司南星心想,言半夏没有自己的孩子会觉得遗憾吗?
回到公寓大堂等电梯时,司南星冷不丁说:“我们领养一个孩子吧。”
“啊?好、好吧。”言半夏有些不开心地低头,问,“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孩子的家是不完整的?”
“啊?不是你喜欢孩子吗?我看你刚才哄那小女孩可温柔了,哄我都没这么温柔的。”
两人你“啊”我“啊”地啊了好一阵,这才把彼此心里的疑问都解开了,平常笑点就低的言半夏笑到肚子疼,惯是高冷的司南星也笑到眼泪花都出来了。
“你刚才还说我哄小女孩比哄你温柔,要真领养孩子回来,你不得天天争着吃醋?”言半夏从背后抱住司南星,舒服地靠着她的背,听她说话时胸腔产生的共鸣。“你真的不想要孩子?”
“不想,我刚才是以为你想要孩子,我才说领养的事儿。”司南星关小了火,让牛肉慢火煮着,转身搂住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怎么宠都宠不够的、她唯一的小孩——言半夏。“我有你就足够了。”
“贫嘴。”言半夏像只考拉挂在司南星身上,试探地问,“你戒指还在吗?”
“嗯?”司南星只顾着蹭她头顶,没听到她问什么,只是在蹭到一块还有点湿润的地方后,略略不满地说,“你又没把头发吹干。”
“把头发全部吹干会很伤头发,你是觉得我的自然卷还不够卷吗?不是,谁要跟你说这个啦!”言半夏探身关了火,抬头注视司南星。“你戒指呢?”
柔和的春风飘进厨房,带来桃花很淡很清雅的微香,也带走这里的浓郁牛肉香再次飘进夜空。
司南星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定住,没了声息,言半夏摸摸鼻子,双手塞进睡衣衣兜里,右手紧紧攥住有点硌手的圆环。
她就不该刚才在家里洗澡之后还把戒指带过来,她根本没想过万一司南星把戒指留在国内怎么办,她这不是自己尴尬自己,还自讨没趣吗?
言半夏用力地深呼吸,鼻腔满满都是牛肉的香味,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几声。
……天,更尴尬了。
言半夏困窘地低头,捂着脸在悔不当初,闷闷地说:“我先出去哈,不在厨房闹你了。”
“言半夏。”司南星一把抓住言半夏的手臂,沉了嗓音地喊她的全名,听起来严肃又认真。
厨房的灯是有些偏冷的云峰白,此刻映在两人的脸上却是太过温柔了。
司南星能看清言半夏脸颊的粉红,有点像她今天在工作室做古风海报用的芍药耕红,淡淡的,是恰到好处的好看,她甚至能记得CMYK是0、50、16、0。
言半夏被司南星盯得害羞,没有直视她,反而去看天花板的灯,走神地想到了itoshiroshi这个单词,她之前在微博看过,是指最纯粹的白色光芒,很刺眼,但会让人无法自拔地想继续看,一如她心里的司南星,耀眼得像是难以接近,但只要轻轻触碰就会情不自禁地陷进去。
“你在想什么。”
言半夏回过神,愣愣地回答:“白色……itoshiroshi……”
司南星轻笑,心说她们两个不愧是读设计的,谈个恋爱、表个白都能走神到色彩。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喊你全名吗?”
“哎,对!”言半夏委屈地耸耸鼻子,鼓起腮帮子,气愤地说,“你干嘛喊我全名,认识这么久你都没喊过几次诶!”
司南星悠闲地靠着流理台,双手不紧不慢地捏着言半夏的侧腰,身子歪歪地慵懒地凑上前,像逗猫一样挠挠她的下巴,温柔地看着她笑。
好想办了言半夏。
不过没买好应该准备的,司南星觉得好可惜,言半夏是不知道她此时此刻的样子有多可爱。
“牧师在婚礼上问的是全名还是小名?”
“当然是全……”言半夏反应过来,抓住司南星的睡衣兴奋地摇了摇。“你戒指在这儿?是不是!”
司南星用手指慢悠悠地勾出脖子的项链,链坠就是六年前的戒指,言半夏捏起看了看戒指内侧,刻着的“Summer”一如当初。
“你刚住院那个晚上,高烧不退,烫得你迷迷糊糊,偶尔清醒逗我几句或者抱怨几句头痛,很多时候你都把脸躲进被子里哭着喊我的名字,问我在哪,还唱歌,一边哭一边唱《我好想你》。”司南星深深地长叹,一双眼酝出有些骇人的红斑。“对不起……言半夏,我对不起你,我陪你一起疼这个诺言,我六年前没有兑现,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不会再推开你,你也不准不要我。”
“现在你真的是猫了。”言半夏无奈地逗她,捧起她的脸到处乱亲。“都哭成小花猫了。”
“所以你终于退烧的那天,我回家不仅找你穿着也合身的衣服,还把戒指带在身上了。你呀,都病成那样了,还是不肯告诉我你家的密码,不让我进你屋子,在医院几天都穿我的衣服,不乖。”
“你衣服香。”言半夏乖乖地搂过司南星,笑着说,“好多年前就告诉过你啦,你衣服香,我喜欢穿。”
司南星渐渐冷静下来,恢复以往的霸道漠然,命令地说:“你,左手,伸出来。”
“不——要——”言半夏慵懒地窝在她怀里,使劲摇头。“我才不要做第一个咧,要不你先伸出来?”
“也行。”
司南星捏着言半夏的肩膀微微推开她,弯腰,从未有过的紧张和诚恳纠结地在她脸上同时出现,哭过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又像是可怜巴巴的狗狗眼,直叫人心软得像一潭湖水。
司南星伸出左手,手背向上,五指张开,仔细看还有一丁点儿的颤。
“你抖什么呀,我有说过不给你吗,真是的。”言半夏嗔怪道,掏出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戒指,捏起圆环慢慢地戴在她的无名指上。“你还欠我一句话,提示,是英文。”
“I do。”
司南星悬在喉咙的那口气总算可以轻松一半了,她摘掉项链的戒指,轻轻地握着言半夏好看的手腕,平时嫌她太瘦以至于过分凸出的腕骨,现在在司南星眼里是致命的毒药,吸引着她,使她沉沦。
司南星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她脑子乱糟糟的,之前明明搜过结婚誓词,可是记忆突然紊乱,她记得一些,又忘了一些,只好凭着直觉说了。
“Do you take me to be your lawful……不对,Do you take me to be your partner?”
言半夏摇头,捏捏她的脸,愧疚地说:“为了瞒着我爸妈,我不能跟你注册,这已经很对不起你啦,所以你应该问Do you take me to be your lawful partner?”
看到言半夏摇头,司南星的心窒了一窒,随后听到言半夏的解释,她才觉得自己的心脏重新跳动。
“别愣着啦。”言半夏晃了晃自己的左手,莞尔。“你戒指都给我戴了,还不问?”
“Do you take me to be your lawful partner?Do you pledge to love and honor me throughout all your time in life?Do you promise to remain faithful unto me,to support me,through all trials and joys?”
“I do。”
等待是时间赐予她们的馈赠,她们终于一起拆开这份珍贵的礼物,收获了满怀的夏天星星。
第34章
菠萝荣升为司南星的挚爱水果,她不仅自己吃很多,还逼着言半夏吃很多,既是经常检查自己的手指甲,又是颇殷勤地给言半夏揉腰。
言半夏不傻,自己的年纪摆在这儿,有什么不懂的也早该懂了,她能做的就是命令自己在工作时把脑里的黄色废料迅速倒掉,不期待也不强求,这事儿还是顺其自然就好。
很快就到五月——大学的毕业季,合伙人准备招两个毕业生进来工作室当设计师助理,言半夏主动提出搬走,不过也是从自己的公寓搬到对门的公寓,跟助理沟通还是方便得很。
说是言半夏搬家,如临大敌的却是司南星,整天叨吧叨的也不知道在焦虑些什么,她的反常让言半夏这个讨厌搬家的洁癖非常摸不着头脑。
言半夏搬进司南星家那天就开始在自己的左手腕戴了头绳,无论洗澡睡觉都不拿下来。
只是司南星家跟言半夏的印象中有很大的出入,她不解地扭头去看司南星,司南星回她一个憨憨的灿烂笑容。
客厅那张毛茸茸的地毯早就扔了,但是电视柜不见了,原本在电视柜放着的沙漏摆饰被挪到小茶几,言半夏经常懒在那儿的布艺沙发还在,司南星正忙着给落地窗换上言半夏之前在家挂的窗帘,红黑配色的大长桌和纯黑的木椅安静地待在落地窗前。
司南星住的公寓要比言半夏原来住的公寓大一些,之前言半夏不觉得,等她把自己的桌、椅、柜和小冰箱都搬过来之后,司南星家还是有挺多剩余的空间,然而司南星的卧室没有飘窗,言半夏的抱枕和毯子只好拿出来放在沙发上。
橘色系的碎花碗筷放在同样是碎花但色系不同的碗筷旁边,床上四件套换成泼墨的,纯白的衣柜挨着原木的衣柜,不过卧室的窗帘没换,维持原来的浅灰。
言半夏走到卧室戳了戳床褥,是她之前躺的那张低的、硬的床褥,她好几次在司南星家睡觉,醒了之后都腰酸背痛,司南星的床褥实在是太软了,对她这个腰痛患者不是那么地友好。
“南星,你床褥呢?”
“小区有个捐助回收点,我搬那儿去了,之前的地毯也是。”司南星走过来想抱住言半夏,想到她穿的睡衣,自己刚刚在挂窗帘,满手都是灰尘,就不抱她了。“我老早想重新买一张床褥,你说浪费嘛,现在多好,你搬过来了,床褥也搬过来了,你以后在我家睡醒就不会哪哪都不舒服了。”
言半夏注意到司南星收回想要拥抱的双手,她有些歉疚地背过手,右手拉着头绳往外扯,狠狠地弹了自己一下。
她有洁癖,近半年习惯了独居,忽然要她和司南星住在一起,她怕自己的洁癖让司南星住得不自在,同时她自己也因为多了一个人同住屋檐下而感到焦虑。
有个方法说,在手腕戴头绳,如果洁癖犯了就拉着头绳弹自己的手腕。
言半夏坚定地选择了相信,希望这个方法真的可以帮她控制洁癖。
可惜事与愿违。
言半夏是出门一套衣服,回家不洗澡是一套衣服,但如果回家洗澡是另一套衣服,然后睡觉还要换上只穿着来睡觉的衣服,如果出门,回家必须洗头,但她一个人住的时候并不觉得这样很麻烦。
搬过来之后,如果言半夏洁癖犯了,她就弹自己一下,如果又一天换四套衣服了,她就又弹自己一下。她倒是没对司南星要求过什么,但司南星的生活习惯渐渐与她趋同,因为司南星理解她有洁癖,仔细观察过她的生活习惯,再逐步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
尤其是司南星有次发现了言半夏经常偷偷背过手,那晚等言半夏熟睡后,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机的照明灯看到了言半夏左手腕内侧一道道淤青的细痕,又气又心疼的她当下就想拍醒言半夏,严厉地教训一顿,但她又不舍得吵醒已经有淡淡黑眼圈的言半夏,只好将头绳拿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言半夏迷糊地抓过眼镜,下意识摸了摸左手腕,猛地清醒,转头看到冷脸的司南星,她态度十分诚恳,结结实实地跟司南星道歉并保证不会再伤害自己,认怂是好的,毕竟她前天才跟司南星坦白了左眼准备做激光手术,气得司南星足足一个小时没跟她说话。
激光手术需要向保险公司递交申请书,这一来一回的就耽搁了时间,不然言半夏完全可以在周末悄悄去做了再回家,司南星也不会知道。
前天,司南星正在拆信,问言半夏要不要帮她拆了她的信,言半夏懒得动手,抱着一碗草莓边吃边点头。于是司南星看到了激光手术的批准信,幸好没有气到理智全失,还记得言半夏有洁癖,像一座移动的冰山的司南星先是去洗了手,再面无表情地朝言半夏走去,周身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冷意。
其实炸毛的狮子只需要“给我一个吻呀,可以不可以”就哄好了。
亲是亲了,哄也哄了,司南星还是较劲儿,非要搜到这首歌的原唱,欢快的节拍让她想一出是一出,把毯子像裙子那样绑在言半夏腰上。
“跳舞,康康舞,记得甩裙子。”
“不太好吧。”
“惩——罚——”
司南星满意地靠着沙发,优雅地翘腿,手指跟着欢快的节拍在膝盖敲着。言半夏无语地看着她,越看她就越像那些纸醉金迷的纨绔少爷。
“糜烂。”言半夏笑骂,不情不愿地踢腿。
“今儿就是被小娘子啐一句糜烂,爷几个也要一赏小娘子勾人的舞姿。”
言半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站到司南星跟前,一点也不淑女地抬腿蹬在沙发上,掀开毯子在司南星身旁支起一只腿,特粗鲁地大声说:“你丫的还演上了是吧?过瘾不?还爷几个?哈?是你眼睛有毛病还是我眼睛有毛病,我咋就见不到几个呢?”
司南星“嘿嘿”地搓手傻笑。
结果当然是司南星睡了一宿的沙发,任凭她怎么委屈地在卧室外叫喊,言半夏就是铁了心不开门。
时间回到现在,言半夏有样学样,流里流气地说:“今儿太阳可真好哇,爷几个,啊不是,老娘我要去刷牙洗脸了。”
言半夏表面非常淡定,心里慌得不行,既然头绳已经被司南星悄没声息地拿走,说明她也许没有很生气对吧,不然按她的脾气,早就要跟自己闹一回了。
司南星比起生气,更多是心疼和自责,她怪自己没能照顾好言半夏。
“洁癖没什么不好,更爱干净不好吗?你如果不喜欢可以慢慢改,但是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司南星拍拍她的屁股,赶她去浴室。“今儿就放过小娘子,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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