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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17)班(近代现代)——禾呈瓜子

时间:2020-12-08 10:18:02  作者:禾呈瓜子
  查楠夸他聪明,在他两个月之后的家庭生日宴中,当众送他一条迷你小短裙,他恨不得找个洞钻出去,不过他没找到洞,自己却创了一个洞,一头扎进生日大蛋糕中。
  “我看到了你家里的照片。”他想说自己就是那个小哑巴,亲眼看见他穿着裙子从自己面前走过。一切水落石出,他终于明白第五杏为什么不愿意与他谈过去的事情,为什么一提到小时候,就立刻转移话题。
  程静呢喃:“当时肯定很多人不分清你与第五杏。”
  第五栋没注意到他对第五杏的称呼变了,“对啊,舅舅舅妈那天没认出我,以为我是小杏。”
  程静闭上眼。
  她骗了他,骗得好惨。
  刚才的雨还不是很大,现在却下起瓢泼大雨。程静双目无神,终于迈开了腿,跌跌撞撞往前走。他的头发被雨水冲得凌乱不堪,雨雾弥漫,他的身影落寞而孤寂,似有似无。第五栋喊他回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却走得更急切,步子更混乱,好像随时都要摔倒。
  第五栋搞不懂程静,别人说他傻,他认为程静比他更傻。哪里雨大,就一股脑地往哪凑。
  肯定看书看傻了。
  程静东倒西歪地走着,雨水透过他的身体,冲刷凉透的心。他就像失了灵魂毫无感情的死刑犯,正在奔赴刑场的路上。这条路人迹罕至,漫长无尽头。
  他真的傻了,傻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第46章 
  一路磕磕绊绊,他来到了马牧之的家。
  马牧之与他同属高三(17)班的学生,在钱有才座位的右边。两人高一、高二都在东望上学。每次考试,程静第一名,而马牧之总是第二名。他们两是公认的学霸与学神。
  程静不分昼夜地看书,花费许多精力在学习上,成为状元理所应当,但马牧之不同,他不学习,不看书,天天跟另外一名同学到处旅游,看演唱会。考试时,他就回来,与其他学生一同参加。成绩结果年年第二,排名从不上升,也从不下降。
  很多学生认为他才是文曲星下凡,只不过为人比较低调,不喜众星捧月,所以总是有目的性地考第二名,永远活在第一名程静的光辉之下。就算一直得第二名,学生们也不会漠视遗漏他。特别是女生,见到马牧之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然后来一翻自我介绍。毕竟马牧之与楚心舞是高中学子公认的两大帅哥,帅哥的影响力不可估量。
  马牧之的家是一栋小楼,四周树木蓬茸,一派自然静谧景象。小楼前方有个走廊,阑干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珍禽异兽,栩栩如生。走廊边摆着兰花盆栽,花开得正茂。与外面被雨水侵袭的蔫花败草一对比,这里的兰花如同美丽的公主,气质出尘,高高在上。
  马牧之就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欣赏着外面的绵绵细雨。他没想到程静霍然出现在景色中,一蹶不振、死气沉沉的模样完全扰乱了他的兴致。
  他抬头望去,程静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干净的地方,靛蓝色的校服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泥巴,左腿膝盖处的校服磨破洞,白色板鞋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鞋带松松垮垮地系着,脚踝处还藏着几根枯草。
  湿哒哒的头发遮住额头,但马牧之还是看出来了,他额头受了伤,一块青紫突兀地出现在他煞白的脸上。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又被张永□□打了一顿。
  程静拖着沉重的鞋子,一步一步靠近,干净的走廊留下大大小小的污水,“哥,能借你肩膀吗?”
  马牧之主动走过去,两人差不多身型,程静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放声大哭。他与第五栋分开后,一路哭到这里,就像小时候一样,只流泪,没有声音。没有声音的哭,让他心里更难过,他总会联想到穿裙子的第五栋。他想哭出声来,让情绪得以释放。
  马牧之看着面前这个唤他哥的男生,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两人的母亲是亲姐妹,他比程静大一个月。那时的程静还不能开口说话,在外面受欺负了,从来不在自己父母面前哭,而是独自一人哭泣。
  有一天他看见程静哭,心中动容,与他说“如果想哭,来找我”。一个人哭又难过又孤单,滋味确实不好受。
  后来,程静开口说话,爱上看书,很少在他面前哭了。上一次哭,是在几天前,程静告诉他,差点失去心爱的人。当时他的脸被张永强打成了包子,比现在还严重。
  如今他脸上虽然是轻伤,但马牧之知道,他的心受了重伤,恐怕短时间内无法痊愈。他比上次哭得更撕心裂肺,身体不受控制地抽动,好像有一根透明鞭子抽打他的心脏以及身体。
  马牧之平视远方,他的肩膀湿了,凉意从肩膀传到四肢百骸。他不会多问,但程静却说了出来,“哥,我打了我心爱的人。”
  “打是亲骂是爱。”
  “我把他打进了医院。”
  “……”马牧之笑了笑,说:“她怀孕了?”
  “他是男生”
  “我以为是小杏。”
  “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不可怕,改正错误就行。”
  程静停止哭出声,眼泪却不停,“我还让他去死……”
  “……”
  “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不知道。”马牧之揉动眉心,“恶语伤人六月寒。你若对我说这句话,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喂野狼。”
  程静的泪腺又崩了。他怎会不明白这些道理,他以为马牧之会骗他、安慰他,至少让他的心好受些。他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打出去的拳头也收不回来。虽然对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久前还给他擦脸。
  想到这里,他的胃病又犯了,一股恶心的气流从喉咙窜出,他撤开马牧之的肩膀,扶着阑干呕吐。胃部翻动不已,胃酸燃烧整个腹部,连着心也跟着一块灼烧,火辣辣的痛感,几度让他跌倒。
  胃里吐得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可以吐了,他就不停地吐酸水,口腔里全是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恶心难受,接着又是一波狂吐。这一小会儿,他已经吐得昏天黑地,天旋地转。
  跌坐下来,用湿透的袖口擦嘴,他闭上眼,睫毛颤动。一阵风吹过,他瑟缩着身体,说:“哥,我想待在他身边。就像你与青梅一样。但我知道,我不配,从第一次遇到他,我就不配拥有这个权力。”
  他爱错了人。无视他,排斥他,失手推倒他,恶语诅咒他,打伤他。所有不应该做的事情,他全部做了,做得如此决绝,不留余地。
  不明确第五栋的身份,打了他,他最多只是愧疚自责几日。但第五栋是他朝思暮想八年的人,他却无底线地伤害,简直罪不可赦。
  他永远也不可能过了自己这一关。
  马牧之说:“没有配与不配,只有敢与不敢。”
  “没有配与不配,只有敢与不敢。”程静囔囔着,忽而笑了,他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又流出泪,失声说:“我不配,也不敢啊!”
  马牧之长叹一口气,“你先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他想劝也无从着手,程静已经钻进了死胡同里,如果真要把他拉回来,也许只有那个他心爱的人才有这个能力,其他人多说无益。他身心过于疲惫,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还不如让他先休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程静还在那开怀大笑大哭,马牧之的家安静无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愈发苍凉凄惨。
  马牧之倒不是怕他的声音影响周围的邻居,而是那声音太诡异,又哭又笑,听得人悲伤心碎。他今天兴致很好,这一下,全被搅乱了。
  他发出几条消息,不多久来了三个人成年男人。前面一个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箱子,后面两人紧跟其后。三人对他点头,蹲到程静身边。
  程静意识到有人靠近,先是一惊,准备逃跑。由于他身体过度虚弱,无力反抗,两人牢牢困住他的胳膊,他只好放弃挣扎,眼睁睁看着尖针刺进皮肤。
  在沉睡之前,他看到马牧之模糊不清的背影,他能想象马牧之脸上的微笑,肯定笑得特别好看。
  程静呢喃:“哥,你又来这招。”话还没说完,他闭上了眼,身体放松,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人缓缓背起他,朝浴室走去。
  上次因为小杏溺水的事情,他也来找马牧之哭诉,痛述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哭天抢地,情绪崩溃。马牧之没办法,找人给他打了镇定剂。这次他同样束手无策,只能走下下策。如果放任程静,不管不顾,真怕他身体吃不消,闹出个好歹,无法向长辈们交待。
  ……
  程静在马牧之的家里睡了三天,马牧之给他请了假。南陌学生都在讨论,从不缺席任何课程的状元居然请假,前几天他脸肿成那样,还正常上课,大家猜测,他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不能下床。
  第五栋猜测程静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他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还像个傻子一样在雨中走走停停,不感冒才怪。
  第五杏给程静打电话、发短信都不回。她每天提心吊胆,恋爱时,因为没去过程静的家,现在想找他,却不知何处下手。
  第五栋告诉她,程静补课那天因为家里有急事,所以提前回家,后来遇到了大雨,不小心感冒。她不相信,就算感冒了也可以接打电话,至少可以报一声平安。而现在的程静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唯一知道消息的马牧之除了请假的事,其余的缄口不语,她只能干瞪眼,干着急。
  程静来马牧之家的路上,不小心摔入积水坑,他的手机丢了,收不到任何消息。一切消息都是马牧之从学校带给他的。从马牧之口中得知第五杏正在疯狂找他,他不知道怎样面对她。他的思绪乱糟糟的,心里状况极差。
  第五栋也很关心他,偶尔向马牧之打听他的情况。他听完后,心里反而更难受。他宁愿第五栋恨他,骂他,也不想让他关心自己。他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的莽撞。他无法面对第五栋,他想逃开。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程静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不少女生开始胡思乱想:程静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是不是逝去了家人;是不是要转校等等。
  于是,学校里接连不断地出现求神拜佛的事。她们祈求上天保佑程静,保佑下凡的文曲星顺利度过难关。也许是她们的诚心感天动地,第二天程静就来上课了。
 
 
第47章 
  程静又坐回原先的座位,正在第五栋的旁边。一个星期的深思熟虑,一个星期的日夜颠倒,他决定踏出第一步。
  第五栋走过来,神情担忧,“你一个星期没来学校,是感冒了吗?”
  “嗯”程静打开书本,眼睛盯着书上的一个“栋”字。
  “小杏很担心你。”
  “嗯”
  “我也很担心你。”
  程静手里的书猝然倒下,他凝视第五栋,对上那一双干净的眸子,立刻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桌面,整理书本,“今晚第五杏让我去你家补课。”
  “我听小杏说了,如果你的身体抗不住,不用急着补课。”
  “嗯”
  一个星期不见,第五栋发觉程静越来越寡言少语。上课期间,他转头,恰好与程静四目相对,程静慌慌张张地转移视线,又拿起他的书。中午第五杏来找程静,要求一起去食堂吃饭,程静委婉拒绝,一个人出了教室。
  第五杏气冲冲望向第五栋,“哥,你是不是又惹程静不高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早上她听周围的同学说程静来上课了,她高兴地跑到他面前,问他最近怎么样,是不是生病了。程静对她爱搭理不搭理,话少得可怜。
  以前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他对她嘘寒问暖,短短的七天,为什么变化这么大。直到她说:“今晚你来我家给我们补课”。程静的脸色才微变,点头答应。
  第五栋说:“我不知道今天哪里惹他了。”难道看一眼就惹得他不高兴?
  第五杏跺脚,脸颊气得鼓鼓的,“哥,你是个傻子。”
  “……”
  放学后,第五杏拉着吴婷一起去补课,这个情形与一个星期之前相似。
  今天没有下雨,第五栋与吴婷两人在后,第五杏与程静在前。一个星期前的这个时候,他们两人亲密无间,无视后面的两个电灯泡。现在的程静总会找准时机,拉开与第五杏的距离。她去挽他的手,他慌忙抽开;她去牵他的手,他立刻拿出一本书,冷声说:“三天后模拟考试。”
  第五杏虽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也许他大病初愈,心情还没收拾好,她愿意等他。
  四人在客厅补课,第五栋补着就快睡着。程静讲着一些他从没听过的数学专业词,晦涩难懂,比听和尚练经还辛苦。三人也不管他,程静偶尔盯他几眼,如果视线对上,程静做贼似地移开。
  第五杏指着一道题:“程静,这个你讲错了,参考答案是C。”
  第五栋打了个哈欠,“状元怎么会出错,小杏你看错了吧。”
  吴婷瞟了第五栋一眼,脸涨得通红,她拿起参考答案看了看:“参考答案是C。”
  第五栋说:“那参考答案肯定是错的。”
  程静拿起题目研究了十几分钟,他一边思考一边在草稿上演算,圈圈点点,三四张A4纸填得密密麻麻。他写得一手好字,就像印刷出来的,工工整整,让人佩服。不久,他写满了第五张纸,额头汗津津的,他说:“答案是C。”
  “不会吧!”第五栋看着沉默不语的程静。他好像陷入了深思,手中的笔迟迟不肯放下。程静给他们补了好几次课,从未出过差错。
  上次,有一道特别难的题,他演算了接近半个小时,写满了十几张纸,最后得出的答案与参考答案一致。而且程静每次数学都是满分,绝无例外,这次出错太让人意外。
  第五杏安慰说:“你大病初愈,不要在意这些。”
  程静站起身,收拾好书包,“今天补到这里,我明天再过来。”
  “你……”第五杏拉他的衣角,他走得太急,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五杏怒火中烧,“哥,都怪你,程静补课,你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不是打哈欠,就是伸懒腰。”
  “我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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