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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杀敌不及茶艺满级(穿越重生)——乌色鎏金

时间:2020-12-09 10:12:52  作者:乌色鎏金
  却见那将士大步上前,目光一扫几人厉声问道:“何事喧哗!你们可知军营之中械斗该当何罪!”
  刘富裕忙道:“大人,这人——”
  “启禀参将,”郦长行微一扬声,他那清越的嗓音轻轻松松便盖过了刘富裕破锣似的话语,“刘总旗这是在验收交给卓小旗的军务呢。卓小旗幸不辱命,凭着几人之力竟从草原追兵手里抢回了四车辎重,实在是不易呀。”
  那参将微一皱眉,目光落在了卓钺的宣花斧和一地散落的兵器上,此时又听郦长行接着感叹道:“总旗治军之严,咱们早有耳闻。不过只惩过失、不奖功劳,未免让下面的将士们寒心吧。”
  “你又是什么人!”刘富裕怒道。
  “哦,小的郦长行,原属燕左卫所。”郦长行笑着向他一礼,“如今也分在这三营之中。”
  “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关你什么——”
  “够了!”那参将厉声呵斥。
  他大步行至营地中央,威严的目光冷冷一扫周遭。顿时营地里嘈杂的人声一静,本来盘腿坐着的、靠着墙的、唠嗑打诨的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下意识地立正挺直了腰背。
  “入营当日,便聚众口角争执,实在放肆!”那参将沉声道,“本将领军数载,从未见过如此懈怠顽劣、目无军规的士兵!”
  刘富裕面上一喜,但他还没来的及露出个得意的表情,便听那参将续道:“只不过,本将想来讲究过必罚、功必赏,奖惩分明,方是正道。我不知你们在以前的队伍里是个什么规矩,但来了这里,只要服从军令、表现出众,本将也不会让你们的苦劳白费。都明白了?”
  众人朗声应“是”。
  “整军列队!有军衔者出列!”
  营地中的兵将们乌泱泱地纷纷聚拢。根据众人原有的军衔,那参将重新分配了职务。小旗为什长,手下十人;总旗为队长,手下三十人;百户为哨长,手下近百人;以此类推。
  其他人具分配无误,而到了卓钺这里,那参将顿了顿道:“卓小旗升为队长,统零九队。”
  此言一出,连同卓钺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愣。张老黑关曦明等人立刻喜上眉梢,而刘富裕却顿时耷拉下了脸,表情难看得很。
  “可聚众喧哗械斗,还是违反了军规。”那参将严厉地瞪了卓钺等人一眼,“念在你们刚入本军,便不罚棍了,罚银五厘,你可服气?”
  卓钺一昂首朗声应道:“服气!”
  参将点了点头,回头大声道:“其余众人,以队为单位,原地扎营!明日教场操练,过放静炮后到者,俱开不到究治!解散!”
  一众将士们得令而去,各自在队长的带领下开始扎营。那刘富裕狠狠瞪了一眼卓钺,却又忌惮此处人多口杂,终还是领着手下人负气而去。
  “痛快!真是痛快!”张老黑攀着卓钺,兴奋地在他耳畔道,“你看见姓刘的那脸色没有!简直像是被噎了口臭粪吐又吐不出来!现在你可和他平起平坐了,以后他再想找茬为难你便难喽!”
  卓钺也是一阵神清气爽,暗暗觉得解气。前世的他没遇到这位参将,被一通污蔑后在军营里受尽了窝囊气,还是后来于战场上浴血拼杀立下战功,才挽回了一些名声。索性这次,再也不用受那窝囊气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又将视线投向了郦长行。那少年一直立在一旁,此时见他看向自己,便不急不缓地冲他露出了个笑:“卓队长。”
  卓钺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揪至一旁,居高临下地瞪视着他:“从哪儿编造出的假身份?你混到我军之中,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有个逃了的兵哥临走前将军牌给了我。”郦长行老老实实地交代,末了又叹道,“卓哥,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不过是无处可去,偶然遇到了你们后又着实羡慕你们兄弟之间情谊深重,便想留下来罢了。这军中是两族混血的人并不在少数,你又何必介意我的身份?”
  “你以为行军打仗是儿戏?你想来便来?”卓钺冷笑道,“再说,我看你不像无处可去的样子。”
  从遇到这少年的那天起,他便表现得极为从容冷静。哪怕是万分危急、刀剑加身的时刻,也从没流露出半分的无措和慌乱。面对旁人,他永远挂着那副和煦恭谨的好看笑容,偶尔露出几分少年人的跳脱,可这些分寸都把握得恰到好处,没有半点不当。
  卓钺活了两世,生死人情早已看尽。他清楚得很,当官的怕失势,卖唱的怕色衰,为商的怕穷,当兵的怕死。人总得怕点儿什么,尤其是他们这些卑贱仿若草芥的人,更是每天把恐惧和担忧当衣服似得穿在身上。若是这少年当即跪地求饶,失声痛哭求卓钺不要告发他,卓钺可能还心他几分。
  越是从容不迫的人,越是可怕。因为他们通常已将万事盘算清楚。
  郦长行似乎意识到了卓钺今日不会轻易放过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了些。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卓钺,似乎在琢磨自己该说点儿什么,才能取得卓钺的信任。
  “好罢。”半晌,郦长行终于舒了口气,似笑非笑道,“你想听原因,我便说给你听。我是草原上的逃奴,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若是被捉了回去,是个什么下场么?”
  卓钺抿唇不语。
  “砍头示众、五马分尸都是好下场。最有可能的,是将你一只腿倒栓在马尾巴上,活活拖死。你知道砂石地上的石头有多利么?跟矬子似得,把你的皮一层一层地往下挫。我见过这样的人,皮肉都挫没了,头皮掉了一大半,可人还活着,那惨叫声吵得马都惊了。后来我们去看那石头尖儿上,挂着的全都是肉渣子和——”
  “行了。”卓钺隐忍地抬手,“细节我不想知道。”
  郦长行笑了笑:“草原人马上就要南下了。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的,能抵抗到哪一日?若是有一天草原人攻破了京城的大门,我又能逃到哪儿去?与其那时候后悔,不如现在就加入到中原军队之中,以后哪怕战死了也不会后悔自己没拼过这一遭。”
  卓钺抱肩而立,思琢了片刻后,忽然问道:“你说你是逃奴。你的主子是哪个部落的?”
  郦长行目光一闪。
  “草原上有那么多部落。”卓钺紧盯着他,“说说吧,你是哪个部落的?”
  郦长行微微抿唇,半晌后吐出了三个字:“胡达族。”
  胡达族。
  这三个字仿若石破天惊,卓钺措不及防蓦地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盯着他,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郦长行似也没想到自己说出来后卓钺的反应会这么激烈,顿时也是一愣:“怎么,你和胡达族有什么血海深仇?”
  卓钺捏紧了拳头,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没有。”
  郦长行微微颦眉看着他,似也在琢磨他的反应,继而又道:“虽然我生于胡达族,但却对草原其他部族都颇为了解。带着我上阵,并没什么坏处,关键时刻有些只有我知道的东西可能还会帮到你。就像上次在济阳镇——”
  “够了。”卓钺打断了他,“你想留下,便留下吧。”
  郦长行眉尖一挑,似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但别以为留下你就可以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卓钺盯着他,凉笑一声,“胆敢让我发现你有半点儿不轨……不用中军以军法惩治你,我会亲自把你拴在马后,将你身上的皮一层层地,搓个一、干、二、净。”
  郦长行看着他,渐渐露出了个柔和好看的笑容:“放心吧,卓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叫队长。”卓钺冷冷地丢下了一句,“我爹没你这么个便宜儿子。”
  说完之后,卓钺扔下他大步走开。在二人对峙之时,小嘎一直沉默地站在不远处听着,此时疾步跟了上来,沉声问卓钺道:“卓哥,你信他?”
  卓钺冷笑了声:“一个字也不。”
  什么害怕被抓回去,什么害怕惩罚,这些谎话糊弄别人也就罢了,却根本瞒不过卓钺。
  小嘎皱紧了眉头:“既然如此,我便立刻向参将禀报——”
  “不用。”卓钺摆了摆手,“他这么千方百计地想要留下来,倒让我好奇他究竟想干什么。盯紧了他,他若有什么不对劲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而留下郦长行,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卓钺没法和小嘎细说。
  那便是胡达族。
  这个部族是在札干南下时渐渐成长起来的小部落,在草原上并不算实力强大。推算时间,今年胡达人应该还不知道缩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靠巴结一些大部落过活呢。草原上那么多强劲部落,恐怕就算是土生土长的草原人,也不知道有胡达这么个部族。
  而能说出自己出身“胡达”,郦长行要么是说了真话,要么就是和胡达真的颇有渊源。
  卓钺的拳头慢慢捏紧了,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难道真是天意,将这来历成谜的少年送到了自己身边,方便他探寻当年的真相?
  如今距离流沙窝一战还有数年之久,他必须先活过大大小小的战役,才能去揭开往日谜团。可与此同时,他也有了大把的时间,来好好研究身边的每一个可能背叛他的人,和郦长行身后的秘密。
  老天给他机会重生一遭。他或许依旧没法建功立业,可最起码,前世那些把他当成傻子把玩于鼓掌之间的幕后之人,一个都别想逃!
  作者有话要说:  对付小人,光生气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此时我们便要祭出“郦绿茶”一名……
  今天在存后面的稿,写到了开战以后,哇战场上的卓哥简直是高亮高帅!我对于这种又糙又猛偏偏还帅得一批的简直没有抵抗力!(可越是猛帅的越要当受,hhhhh奇怪的嗜好手动狗头)
 
 
第8章 统操练
  札干追兵究竟还有几日杀到中兴城,谁都不知道,留给中原军队的时间并不多了。
  对于这样一支出身混杂的军队,最紧迫的问题的便是要明确军规,统一纪律做到上下一体,万人齐出亦如同一人。而在行军打仗的过程中,口述传达军令的方式太过不便,娄家军向来使用的是旗语和鼓声。于是操练的前几日,以营为单位的将士们被聚集在校场之上,统一学习如何辨别旗令鼓令。
  营兵看队长执旗,队长看哨总,哨总看把总,把总看参将,参将看主将。主将则持五方旗,见黄旗即知中军,红旗属前,蓝旗属左,白旗属右,黑旗属后。号炮一声,意为命令更改需抬头认旗;鼓声不绝,便需进军;若听鸣金,便需停止。如此一来,纵使身处千军万马之中,前进后退的指令也能瞬息。
  这些号令看似简单,但若想让几万士兵牢记于心、令出即行却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些士兵们大多出身卫所,往日里除了象征性地挥挥刀、耍耍枪,大多时间都花在了屯田种地上。最了不得的,可能跟着几百人的小队外出巡防过,却从没置身于几万人的大军之中。
  索性卓钺前世早已将这套军令军规铭记于心。这几日操练手下时,他的指令明确,反应迅速,在三营之中他们零玖小队是最快掌握旗语和鼓令的。反而是那同营的刘富裕,自己都还没看清哨总的旗语就一统瞎挥,搞得队中十几人一片混乱,挨了不少责罚。
  卓钺等人在旁看着气急败坏的刘富裕,都觉此情此景着实快慰,令人神清气爽。只是卓钺知道,习得军令只不过是他们操练中最轻松的一环,紧跟着的才是真正的困难。
  果然,三日过后他们的挑战来了。
  “这是啥玩意儿。”张老黑拎起那黑不溜秋、壮似铁棍的东西颠了颠,嘟哝道。
  那是个长约半丈,重约六斤的铁棍子,铁棍中空似乎可以往里面塞东西,末端有个木质的托柄,一根长约二丈的绳子连着头尾。
  众人都没怎么见过这东西,唯独有个猎户出身的小兵说这是火铳,他们老家那里偶尔用这东西来打鸟。可这玩意儿又不便操作,又容易走火,有人被炸掉了条胳膊后便没人再敢用它了。
  正议论着,忽听教场一声炮响,众人连忙列队齐整。却见教台之上有一教官阔步上台,手里正拿着一杆火铳。
  “你们手里的东西,名为鸟铳,是京城军械所的能工巧匠研制出的杀敌利器!”教官扬声道,“此物射程极远,堪比十石重弓,威力极强,一发便可击碎盾铁!草原蛮军多精于骑射,马又极快,唯有善用火器我们才可能先发制敌!”
  接下来,他又详细讲述了鸟铳的使用方法。
  首先要看鸟铳口径,能容纳几钱的铅弹就取几钱的□□量。使用之前,用嘴吹鸟铳,保持铳膛干净,在从铅子袋里取出一管□□倒入铳膛,用搠杖将□□推送到底压紧压实,然后再把一张纸揉成圆丸松紧铳内,塞住铅弹。
  随后,把火门盖打开,将另外盛在锡鳖内已经碾细的□□倒入火门内,向上摇动,使引□□填满整个□□池,然后闭上火门盖。最后将火绳安进龙头内。
  发射的时候,人脸贴着枪柄上方,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瞄,铳后的照门对准铳前的准星,准星对准要射击的人。用右手食指向后扳动扳机,扳机进入龙头内,带动火绳落在火门内,□□被点燃鸟铳就能发射。
  他仔细讲演了约有半个时辰,又亲自做了射击的演练。那鸟铳果然威力惊人,经能将百米之外的靶心一击射倒,有些没听过火器之声的士兵们都被惊得连退了好几步。
  展演完毕,这教官便吩咐众人以队为单位开始练习。
  卓钺转过身来,果见身后的众人一脸呆滞,仿佛刚才的半个时辰都在听天书一般。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招手叫众人过来围成圆圈,道:“说了那么多,其实使用鸟铳就这么几个步骤:倒药、装药、压火、装门药、装火绳。多练习几遍,便可熟能生巧。你们挨个过来做一遍,如有不对的我再纠正。”
  可那效果可想而知。队里有些兵是射箭都能扎到自己眼睛的大老粗,装个□□手哆嗦了半晌,药撒了一地铅弹还没压进膛内。还有的根本是脑子瓜不好使,做了第二步忘了第一步,那么多步骤转瞬都能忘个一干二净。
  其中又以张老黑更为突出。用惯了大刀阔斧的悍将扣扣缩缩地和手里的铁棍子斗争了半天,手指头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也还记不住每一个步骤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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