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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可是我偷偷留下的，千万别让阿翎知道。”他又笑眯眯地故意提起了阿翎。
楚霜君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端起了茶盏，顾廷云的笑意更浓。
“听大师伯说师尊以前也喜欢小鸟，是真的吗？”
他随意地应了声，顾廷云从他那敷衍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他的尴尬，于是得寸进尺地追问：“师尊觉得阿翎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可爱？”
楚霜君尴尬得无言以对，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很好。”顾廷云偷偷观察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脑子里想的全是师尊真可爱，怎么能这么可爱，捉弄他真的会上瘾吧。
“我也觉得阿翎特别可爱，可惜他又跑的不见踪影，不然就能让他陪着师尊玩了。”
楚霜君浑身上下都透着拒绝这个话题的冷漠，可惜顾廷云如今早已看透了他这个纸老虎，已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他的冷淡而退缩，师尊冷硬的外壳在他眼中不堪一击，甚至能轻易透过那些冷漠疏离看到那只小黄鸡的率真与可爱。
“师尊，我这次可能要食言而肥了。”他说着拿出炼制失败的金羽，又瞥见他唇角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终于不憋屈了，楚霜君冷冷地扫他一眼，“早告诉过你这不是凡品，你炼化不了。”
顾廷云透过他冷淡嫌弃的语气仿佛看见了阿翎骄傲的小模样，忍着笑接受了他无声的嘲笑。
这根金羽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手中，楚霜君把玩着，并不想把它还给顾廷云。于是他道：“既然你炼化不了，不如直接交给我。”
意识到这根羽毛对他来说很重要，顾廷云就更加想知道他的秘密，可如果就这么交出去了，楚霜君肯定不会再给他探索他秘密的机会。而且现如今也问不出什么，还是小鸟的时候更诚实一些。这样想着，顾廷云在他旁边坐下，随手抓了把鱼食扔进池塘道：“我想过了，之所以不能炼化可能是因为我的雷火品阶不够，师尊不如把你的异火借给我用一用？”
楚霜君抬眼，面上依旧沉静如水可是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顾廷云终于又默默地将了他一军，面上认真无比心中却乐不可支，继续道：“师尊觉得如何？”
楚霜君原本有点生气，觉得这徒弟越发不懂看人脸色了，手痒想揍但又忍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好整以暇地道：“你要用我的异火为我炼制礼物？”他的目光似笑非笑，眼中全身顾廷云的身影，是那样的专注。
虽然被他反将回来，但顾廷云此刻的心情仿佛被春雨洗礼过后的天空，骤然出现了一片彩虹，他的师尊以前从来不会如此专注地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他的内心根本不会驻留除了修炼以外的其他人或是事，如今却在这里费尽心机地与他勾心斗角，他兴奋得连周遭的灵气都控制不住地往身体里钻仿佛马上又要进阶。
他微微靠近他，楚霜君一向冷静自持，此刻也没有后退，任由他在距离他鼻尖一拳远的地方停下。现在，两人的眼中全部都只有彼此了。
顾廷云笑道：“师尊说的对，这么做是不太好。”说着从他手中拿回了金羽，“所以，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楚霜君差点被他气笑，推开他的脑袋说道：“行。为师等着。”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一喝茶看景，偶尔喂一下鱼。庭院里布置有阵法四季如春，虽然景色十年如一日地不曾有太大变化，可是顾廷云还是觉得异常地满足，毕竟这样的温馨实在让人上瘾，这样的时光也格外令人珍惜。
他专注地看着楚霜君，目光里全是他看不懂的执着。
“你……”楚霜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问道：“结婴时看到心魔了吗？”
顾廷云大方地承认，“看到了。”
楚霜君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顾廷云这样的人会有心魔。他皱眉问道：“是什么？”
“现在不能告诉师尊，等到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顾廷云微笑着回答，心魔让他看到的那些画面确实很震撼，换个人可能会变成梦魇从而作茧自缚，可惜他的心坚如磐石，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楚霜君没想到他会拒绝回答，毕竟在他眼里徒弟从来没什么秘密，可是原本对他知无不言的人竟然学会了隐瞒，这让他心中不快，同时也对他的心魔也产生了些许好奇。
恰在此时一尾锦鲤哗啦一声从池塘水面越出，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微风拂过，带着清凉的水汽扑面。顾廷云寻声望去，刚好看见池塘另一边那棵梧桐树，心中一动。
“师尊，我觉得你的院子里还能再多栽些灵植。”
“嗯？”他疑惑。
顾廷云从储物戒里拿了一把赤冻果的果核，这些都是阿翎吃完果肉后收集起来的。楚霜君见状挑眉，“种这个？”
他直接走梧桐树旁边找了一处空地，迅速地挖土放了一颗果核进去，然后覆土浇灵液，赤冻果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长大，最后长到一人高便不再长了。他有些惋惜地道：“拔苗助长这种事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类灵果。”
楚霜君眼底也闪过惋惜，但还是嘴硬道：“破坏我院中的格局。”
顾廷云忍着笑回他：“我记得师尊对赤冻果并不是很讨厌，况且这里风水好灵气足结果也会很快，要是真不喜欢也没关系，阿翎喜欢。”
他哽住，见他手上还剩一些又问：“既然如此怎么就种一颗？”
顾廷云将其他的果核在手上抛了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剩下的留给阿翎，种我自己的院子里。”
然后他就被冷着脸的楚霜君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作者有话要说： 楚霜君：在我的院子里给阿翎种灵果？呵呵
顾廷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我醋我自己？
楚霜君：滚。感谢在2020-10-11 09:49:13~2020-10-12 10:0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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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顾廷云出了扶摇阁去找燃秋，结果扑了个空，他便留了消息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的通天木和刚种下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虽然只有一片叶子但看上去生机盎然。顾廷云观察了一会儿就陷入了沉思，传说通天木能沟通天地，除此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干脆在一旁打坐，希望能得到一些收获。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绕在一起，纷繁杂乱，无限延伸，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由这些杂乱无章的线条组成的。凝重的感觉压得顾廷云喘不过气来，他猛然从入定中惊醒，再把神识外放出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抬头看着天空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刚刚的感觉太压抑了，顾廷云缓了好一会儿也还是有种头晕呕吐的感觉，只得起身做些别的事情来缓和一下。庭院里还有一大片的空地，他便挖了两个坑把赤冻果种下，剩下的则打算都种到后山。
正在耐心浇水的时候阿翎来了，他直接飞到顾廷云的肩上，看见他就种了两棵不由得嫌弃道：“怎么才种两棵？”
顾廷云装作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有条不紊地把聚灵阵摆好又浇洒了灵液这才道：“其实想想师尊说的对，种太多破坏院子的格局。不过没关系，剩下的全种到后山，这样几十年后也都能开花结果了。到时候你就有吃不完的灵果了，开不开心，阿翎？”
阿翎气得收紧了爪子，顾廷云感觉到他正在储存怒气值，忍不住笑出声。把他抱在怀里摸了两把，心说真可爱。顾廷云问他：“之前去哪儿了，我以为你忘记你的通天木了。”
阿翎啄了他一口，道：“通天木只要活着就行，不管它也不会死。”
“怎么可能，”顾廷云失笑着把他带到通天木跟前，“不浇水不给他阳光他就会枯萎，怎能不管呢？”
阿翎却觉得自己比他懂得多，反驳道：“通天木自有因果，不会被你影响。”
顾廷云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傻阿翎，没有水没有阳光就是因，枯萎就是果，它只是不会被凡火点燃不会因灵气而繁盛罢了。”说到这里他的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可惜没抓住。
阿翎整只鸟都呆住了，他只知道通天木遵循天地至理，自生自灭，却从来没这样想过。“从我守着它那天起，就没想过干预这一切，自生自灭本就是通天木的生存规则，没有人能左右。但是可以……”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抬头看着顾廷云，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某种摄人的光芒。
顾廷云被这种眼神看得心里一惊，“怎么？”
他收回目光，“没什么，突然觉得你让我刮目相看。”
顾廷云小心翼翼地为他顺毛，附和道：“主要还是我师尊教得好。”
“哼。”他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
抱着他回了房间，顾廷云随口问道：“对了，阿翎，你能告诉我那根金色的羽毛究竟是什么鸟类的羽毛吗？”
他没回答，反问：“你不是说要送你师尊？”
男人干笑一声，“炼化不了，送不出手。”
他跳到桌子上颇为骄傲地抬起小脑袋：“我劝你放弃炼化直接送人吧，那根羽毛除了我谁也炼化不了。”
他的话终于验证了顾廷云之前的猜测，看他拐弯抹角地想要把羽毛要回去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又忍不住捉弄他，于是笑问：“那，阿翎你帮帮我？”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可能，不过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可以用其他你能炼化的羽毛跟你换。”
换是不可能换的，在顾廷云没弄清楚这根金羽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用之前都不会还给他。当然如果师尊主动承认这根羽毛对他来说很重要必须要拿回去，他可能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但是可惜，现在他一点也不诚恳。
“可是我就喜欢这个怎么办？”顾廷云当着他的面取出那根金羽细细地打量，无论看多少回，这根精致的羽毛都让人觉得惊艳无比，完美的弧度完美的纹路，拿在手里闪着金色的光泽。鬼使神差地，顾廷云凑近嗅了嗅。
“你这是在做什么？”
阿翎陡然升高的声音让他瞬间回神，小黄鸡赤红色的眼睛里正闪着尴尬。于是他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有人拿着他的重要物品嗅来嗅去，可能会让人觉得有点……猥琐？
咳……他掩住笑意，“阿翎对这根羽毛真的很在意啊，它究竟有多特别？”
他用小爪子扣了扣桌面，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出实情。对上顾廷云期待的目光，阿翎坦白道：“是很重要，所以你要收好，不要随意拿出来把玩。”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慎重，顾廷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既然这么重要，你还肯送给我，阿翎对我真好。”
他扭过头去，嘀咕着：“你不是要送人吗？”
“那我不送了，好好珍藏？”
他被哽住，瞪着这个整天气得他抓狂的家伙：“还是还给我吧。”
顾廷云哈哈大笑。
“所以这么重要的东西，阿翎是因为我要送给师尊才会同意送给我的？为什么？你想送的人其实是师尊？”
阿翎整只鸟都僵住了，机械地扭着脖子否认：“你想多了。”
“不是吗？”顾廷云佯装伤心地叹气，“我听说鸟类求偶会送漂亮的东西给心仪对象，我还以为阿翎喜欢师尊所以对他有什么企图，毕竟我师尊长得那么好看。”
小黄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了粉，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飞起来对着他一顿狂啄，一边啄一边教训道：“胡说八道什么！”
顾廷云差点笑岔气，一边躲一边笑，“行了行了，我错了，你不是送给师尊是送给我的，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闭嘴！”他气得没忍住一个火球飞出来。
大概是因为这次气得有些狠了，火球比以往的都大，瞬间就把顾廷云笼罩住了。顾廷云在火球里用灵气罩防御，瞥见手中的羽毛竟然也在燃烧，不由得吓了一跳。
那明灭的火光中似乎有无数的丝线也在火中燃烧，飞扬着飘散在空中，这些丝线令他觉得格外眼熟，再仔细看去却只觉得一阵窒息。
火球很快熄灭，毕竟阿翎并不是真的要伤他，只是火光散去之后顾廷云却举着金羽像个雕像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翎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他的头上问道：“怎么了？烧傻了？”
顾廷云从那种莫名的窒息感中脱离，定睛看去，羽毛还是原来的样子，刚刚的燃烧仿佛是错觉，包括那些丝线也一样无迹可寻。他皱了皱眉，认真地对阿翎说：“阿翎，再烧一次。”
阿翎啄他的脑袋，“清醒了吗？”
“我没傻，”他晃了晃手中羽毛向他解释，“刚才我看见了很多丝线。”
“线？”他的声音难得的有些紧张，“你能看见？”
“那是什么？你也能看见？”
仔细回想，如果没记错的话，在通天木那里入定时顾廷云的确看到了那些线。
阿翎从他头上飞下来，跳到桌案上不停地踱来踱去，最后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金羽，道：“我改变主意了，这根羽毛你给我收好。”
“还能送师尊吗？”顾廷云又没忍住嘴欠问道。
阿翎瞪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自、己、收、好。”
行吧。阿翎竟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作为一只鸟管得有点太多了，就这警惕性顾廷云实在怀疑他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秘密是因为逍遥峰上本来就没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阿翎：羽毛收好。
顾廷云：能送师尊吗？
阿翎：听不懂人话？不是，听不懂鸟话？
顾廷云：懂，这是鸟类求偶的意思，阿翎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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