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切的想要这个人。
虽然根本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会对他产生那么强烈的渴望,但萧未辛无法对抗自己的本能,索性甩开了那些束缚。人生在世不过走一遭,有些事还是遵循本愿的好,他自信绝不会因为情爱而耽误大事。
可萧未辛实在不是个情场老他对于杀伐策略是在行,但对情爱一事上宛如一个新生儿般稚嫩,对着游舒这么大个活人竟不知如何下口。
他也想过,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能跟他并肩而立,与他共担风忧的人,而不只是一个床上的玩物。但小影卫明显也是个不解风情的,倘若他手段太过强硬,怕是要坏事。
萧未辛默默地叹了口气,竟觉得在攻心这一事上的难度比复仇难度还大些。
游舒不知眼前这位面色不善的人心中所想,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犯贱惯了,乍一被王爷这样温柔相对还不习惯。
不过这样看的话,他跟男主之间的感情……算是又近一步了?
这趟罪果然没白受。
醒来的第二天他想出去走走,中午吃了些粥自觉身体好了很多,闲不住的他就想下地转转。谢飞垣得知他受伤的消息后也来看过,本来是有点担心的,但一看他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就瞬间宽心了。
只有萧未辛不许他出门,“才躺了两天就要下来?回去。”
游舒觉着自家王爷是有点没见过世面的,“属下真的没有大碍,从前也不是没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至多修养几天就又能出门了。”
“不碍事的。”
养伤这种事不适合影卫,大家都这么过来的,没必要那么矫情。
萧未辛的脸色很不好看,他逐渐的想起他的身份来。前两天画椿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伤口凶险他也看得到,但却没料到小影卫竟如此不当回事。
他当然知道影卫存在的意义,其实并不只是他,这世上甚少有人能把影卫当个人看,在他们这些上位者眼中,影卫们不过就是一群可以随时送去牺牲的工具,根本谈不上什么主仆情谊。
但小影卫不同。
萧未辛板着脸把他看在帐子里不许走动,游舒不敢违拗,只好留在塌上待着。胸口的伤口愈合速度很快,也不知画椿给了什么药这么神奇,他觉得伤口处奇痒无比,那是正在快速生长的嫩肉愈合带来的感官刺激,他又不好去挠,只想着要是能分散注意力就好了。
大概是他眼里的渴望太深,坐在一边的萧未辛烦躁的把书扔下:“不就是想出去吗?用得着这副了无生趣的德性?”
游舒其实没有什么不满的,但他眼里偶尔看着帐子门边方向的失落让萧未辛捕捉到了,他刚刚还在想着要怎样攻心,一转眼就看到游舒的眼神,心中挫败。
看来温情这种事的确需要学问,也不是人人都能学得会温柔。
游舒得到准许可以出门短暂的转转,眼里有些悦色,自己动手掀开被子站起来。说来也奇怪,他的体质比旁人好了太多,躺了不到两天就真的能下地走了,尽管步伐还有些飘软,但不再是第一天的虚浮无力。
萧未辛也啧啧称奇,暗道他的愈合力的确惊人,也就放心的让他出去了。
游舒出了帐子后也没走远,只在附近山头逛逛,萧未辛陪在他身边并肩而行,一路无话却又别样的温馨。
游舒不算个话多的人,更何况对着萧未辛他也没资格多话,边走边注意着不要碰到旁边的萧未辛,两人不知不觉往里走了走,逐渐人烟稀少。
游舒停在一大片花丛前,他上辈子是个理科生,说不出文章妙句,只沉默的赏花。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地方,游舒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粉一红。
正是女一和女二。
昂!?
游舒兴奋的瞪大眼睛,忙转头去看萧未辛。
那是你未来老婆和未来红颜知己,快看看!
萧未辛也注意到了那两人,却只是皱了皱眉,并未流露出任何情愫。
尽管隔着一点距离,游舒还是能听得到那两人的对话。
“杨姐姐,这小兔子真要送我?”夏吟秀的声音温婉恬静,隐藏着一丝丝的窃喜。
“嗯。”杨南若的声音比起来就显得干净清利多了,“我答应了你,决不食言。”
夏吟秀的小脸上一片红晕,既惊喜又娇羞,抱着小兔子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杨南若则眼里全是包容和宠溺,全然没有看到这边还有人。
游舒:“……”
他死死地瞪着那本该是萧未辛的小兔被夏吟秀抱在怀里,脑子跟生了锈一样转不过弯来,这个剧情是不打算自己修补了吗??
恰好一阵风吹来,游舒因为情绪激动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风一吹就不幸吐了口血。
萧未辛吓了一跳,忙去抱他,心里也非常不高兴,他当然知道小影卫不是在看那两个女人,可……
那不就是个破兔子吗?
也至于这么惦记?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预收文《咸鱼替身的白日梦》 甜文不虐,喜欢的可以先收藏呀。
是这样的,身为咸鱼的我一直有个小小的梦想。
我希望有个霸总因为我长得像他的白月光而找上我,把我安置在大别墅里,对我很冷漠,从来不睡觉,只喜欢看我的脸思念白月光。
白月光回来后,他利落的把别墅过户给我,并且无情的给我几百万分手费,威胁我不准告诉白月光,于是我只剩下大别墅和几百万孤苦度日,想想都令人心疼。
我每天都祈祷着有一天能遇到那位阔气的霸总
直到有一天,真的有霸总从车上下来,冷冷的盯着我看。
“你开个条件吧。”
第31章 三十一
三十二
因为游舒又一次吐血,萧未辛就不允许他再出来溜达,叮嘱洛瑶把他看在了帐子里哪都不准去。游舒生无可恋的躺在榻上,满脑子都是昨天看到的夏吟秀和杨南若在一起的画面。
作为官配死忠粉头,他根本不能接受剧情这样崩塌,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还有没有王法了?怎么没人管管?
又是为了男主女主感情线操碎心的一天。
而那厢,萧未辛还在尽职尽责的装病,多了不少来探视的人,夏皇后作为皇嫂也来瞧瞧,不过她是带着夏吟秀一块儿来的,还带了些上等的补药,“你好好的在这儿歇着,千万不要乱动,有什么想吃的就跟下人们说,本宫差人送来。”
萧未辛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应了她的话,心中盘算着那些个大补珍药恰好可以给小影卫补补,压根就没仔细听皇后在说什么。
恰好萧未鸣也来看他,却不出声只安静的在帐子里吃零嘴,和萧未辛不同,他在夏皇后这里可没什么存在感,坐了半晌也不见她搭理自己,索性也不去凑热闹。
夏皇后说了一会子话,而后回身招手笑着让夏吟秀过来,拉着她的手柔声说:“本宫身为长嫂不便照顾陵王,妹妹就替姐姐操劳些吧。”
夏吟秀低下头脸上有些为难,却也不敢明着推拒,只默默地点了点头。也不知为什么,她其实对这位陵王有些发怵,虽说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她却很难把他真的当做一个无害的人看待。
更何况,姐姐存的什么心思她都懂,这段姻缘并不是她自愿的。
萧未辛心中不耐,却同样也不能拂了皇后的面子,他若是当场拒绝,怕是那女人还要想什么别的法子恶心他,想尽办法把夏家人塞到他房里,他们夫妻俩果真一个龌龊心思。
夏皇后目的达到了有些欢喜,又说了一会话后才起身离开,夏吟秀本想送送她,却被她笑着拒绝了:“你在这好好看顾着,就是替姐姐分忧了。”
夏吟秀福了福身子,恭送她出去。
夏皇后出了帐子后也没急着回去,带着几个侍女四处转了转,思绪却不禁回想起了很多少年时的事。
那年她第一次跟随母亲进宫,身为夏府的嫡长女,她背负着光耀门楣的重任,母亲带她几次入宫,为的就是让姑母给她寻个合适的姻缘,而他们两家里联姻将萧未深推上了皇位,算是个双赢的局面。
可她并不得萧未深的喜爱,因家教甚严过于持重端庄,虽美貌且有才情,人却像根木头一般无趣刻板,每次与她行房,萧未深总觉得自己在跟一块石头睡觉,是以一来二去的就不怎么待见她,也很不敬重这位皇后。
可只有夏皇后自己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木讷,只是年少时已经见过了太惊艳的人,已经没有办法再爱上其他人了,所以面对皇上时总也提不起精神来。
她还记得在宫里御花园边遇上的少年,那天晴光正好,她在假山后偷偷地看见他跟在湖边亭子里练剑,少年身姿如燕丰神俊朗衣袂飘飘,持剑而立的俊美模样仿佛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当时她才懂得什么叫一见倾心。
可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七皇子萧未辛,一个不受皇上宠爱且毫无存在感的皇子,与皇位基本无缘。也是在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跟他永远没有可能,因为夏家不会允许下一任皇后不是出自他们府里。
既知无缘,那时还不是皇后的她只能选择藏起了心思。
夏家表面看着风光,其实关上门里头一片腌臜。父亲自私冷酷,母亲不近人情,姨娘勾心斗角,兄长好|色贪婪,处处都充斥着斗争和冷情。别说是底下被母亲冷眼以待的庶女,就算她是嫡女,也照样不得任何好眼色。父亲一门心思让母亲将她培养成未来皇后的模样,她只是一枚拿来充门面的棋子,没人在乎这个嫡女是不是一个人。
所以夏皇后尽管已经是皇后地位看似尊贵,可丈夫轻视娘家忽视,她就如同一个隐形人一样过着麻木的生活。
好在还有吟秀,那孩子是她看顾着长大,不论是模样还是性情都是她精心养出来的,她就像代表了另一个少女时期的夏灵薇,可以圆她内心深处的那个美梦。
夏皇后正想着,恰好夏丞相路过,父女俩撞了个正着。
夏丞相先是中规中矩的向她行礼,而后又面无表情的讥讽道:“娘娘倒是有闲心在这散步,为何不去服侍皇上?”
“已经有罗贵妃在旁伴驾了。”夏皇后低声回道,在面对父亲时,她仍然会习惯的当一个听话沉默的女儿。
夏丞相冷哼一声,觉得她很没用:“你同皇上成亲已有七八年了,至今膝下尤空,连个女儿也不曾有!若是那罗婉儿先生下皇子,你以为这中宫的位子还能保得住?”
“是。”夏皇后神情麻木,低下头不知想些什么。
夏丞相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很是心烦,转身就走,一个笑脸也不给。
夏皇后身边的侍女很担心她会难过,可夏皇后却并不难过。
她根本不在乎子嗣,甚至不想给萧未深生下一男半女。
她只希望吟秀能争气些。
————
帐子里,夏吟秀正无措的立在塌前,紧张的双手揪着自己的裙摆。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萧未辛根本不看她一眼,而她也不能擅自坐下,只好不远不近的站在旁边。
萧未鸣那双圆眼乌溜溜的打量她,忍不住问道:“七哥,你怎么不让夏姑娘坐?”
“闭嘴。”萧未辛淡淡的瞥他一眼。
他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一个小姑娘,只是确实不想同她亲近,若是在自己这受了气,想必她回去肯定会向她那皇后姐姐哭诉,没准明天就不来了,也省得站在这碍眼。
看着他脸上不在乎的冷淡模样,夏吟秀决定以后都要讨厌陵王殿下,大不了把她撵出去就是了,何必为难她这样一个弱女子?
都不如南若姐姐一半温柔。
如果游舒要是在这,死也要冲上前去把萧未辛从塌上拖下来,强按他的头去安慰女主。
怎么对待自己未来老婆的?怕是你将来火葬场的时候烧得灰都不剩了。
这么不懂事呢?
夏吟秀在萧未辛的帐子里待了一个时辰,然后才被出来找人的杨南若带走。杨南若本来今天约了她一起去看那只兔子,找了一圈后才知道人在陵王这,她是个武人,不晓得夏皇后的那些小心思,只以为是普通探视,跟着来看望了萧未辛后顺便就把夏吟秀借走了。
看着夏吟秀一脸欣喜的随着杨南若出去,萧未辛若有所思。
这边看似平静,可萧未深却不好过。这次又一次遇刺无疑是在他的神经上又踩了一脚,他认定了这次的事肯定是衢州叛军做的,还不等回朝就先让人带兵去大范围清剿,搞得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年的民间又是一阵腥风血雨,被冤死的人不计其数。据说有个村子因为被怀疑是衢州叛党的遗民而被血洗,血染红了整条河,一时间朝内外人人自危。
萧未辛冷笑,这次的事虽然不是他做的,但也等于帮他递了把刀。
萧未深现在的行事跟疯子也没什么分别,就连夏茂安那老东西都要坐不住了。
很快,他们就都回了京城,春猎就这样草草结束。
“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的方寸大乱。”沈青玉坐在萧未辛的书房里淡定喝茶,“今早上朝,工部的文大人只不过是因为写了首谏诗而已,就被当成有逆反之心当场扒了官服下了天牢。”
萧未辛从春猎回来后就闭门不出,但朝堂上的事他知道的并不少,听了沈青玉的话后也只是嗤笑一声,继续喝茶。
“王爷真的觉得,此次的事与西戎脱不了干系?”沈青玉犹豫着道,“那西戎的手真能伸得这么长?”
萧未辛放下茶杯,扔了一封信让他细看,沈青玉看完后面色凝重,“这怎么办?若是他们贼心不死,我们岂不是毫无防备?”
“所以,我们的动作要快。”萧未辛冷声说,“他们能在猎场刺杀,就代表京中必定有足够的势力支撑,只是到底是不是三王子所为还不好说,毕竟……”
他又想起了那苏图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等沈青玉回去后,萧未辛从书房起身,却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往另一个偏院走,那是游舒养伤的地方。
从猎场回来已经又过了一个星期,游舒吃好喝好的被当做病号养着,自觉浑身被养出了一身懒膘,怎么也躺不住,萧未辛到的时候他正在树下练剑。
刚过了正月天气乍暖,院中的桃树开始抽芽,打眼望去翠绿翠绿的好看,而游舒一身黑衣在树下舞剑,脚边寒冬落下的枯叶被剑气卷在半空,而他转息间剑走游龙气势如虹,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少年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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