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冶拍拍他的手,“放心吧,垫底的,我们肯定一直带着你这个吉祥物。”
“吉祥物帽子都丢了,还吉祥呢。”彭彭一边嘀咕一边拼命用手掌压头发,“求求神经了把我帽子还我吧,这跟让人光着屁股上街有什么两样?”
几个人的低笑声中,神经快速弹出了江沉的分数。
【玩家江沉】
【驱赶蝮蛇第一次冷静+5】
【驱赶蝮蛇第二次冷静+5】
【故意沾染更多血嗅刀下的血 冷静-5】
【放弃划掉生存法则 冷静+10】
“你的冷静总分已经要八十了。”千梧瞟着江沉已经到手腕的蓝色神经发出羡慕的叹息,“该死的冷静!”
江沉却看着最后一个加分项若有所思,“看来神经认可了我们对生存法典的判断。”
生存法典本质是生存,简单粗暴划掉内容只会让鬼怪无法无天。
千梧点点头,“嗯,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玩家千梧】
【盲目靠近蝮蛇冷静-5】
【主动喂轩辕敏感+5】
【知刺客所知敏感+5】
彭彭忍不住唏嘘,“那么多真相都没分啊。”
“这次副本没有切实存在的BOSS,确实不利于拿分,白费这么多辛苦。”钟离冶叹口气,“不过反正二位都严重偏科,强项科目拿多拿少也无所谓了。”
“我的冷静又降了。”千梧沉痛地按着胳膊,眼看着本就反向生长的蓝色神经又蔓延了一截,内心有些绝望。
江沉无表情凝视着他。
“你真觉得这个副本里我有任何不冷静的行为?”千梧难以置信地问。
江沉动动嘴皮子,似乎不忍心说伤害他的话,彭彭在一旁道:“恕我直言,您的每一步都是刀口舔血。”
千梧:“……”
五个人有四个都能捞福袋,总归算好事,大家都打起了精神。
“你先吧。”钟离冶对千梧说,“前几次好像越往后捞福袋水越深,你胳膊上还有伤呢。”
千梧点点头,漫不经心伸手下水一捞,随即愣住。
主动撞进手里的不是绒呼呼的福袋,而是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似圆非圆,似扁非扁,不偏不倚地撞进他手心,他下意识便握住了。
而后,他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从水中将那东西一把抽出,随着哗声水落,轩辕出现在面前。
简陋漏缝的木头刀鞘,刀把下端不伦不类、不情不愿地坠着三颗珍珠。
“我去,这刀还挺谄媚啊,被嫌弃简陋后还给自己打扮上再来倒贴一次??!”彭彭震惊得下巴都要砸在脚面,伸手想摸摸轩辕,刚碰到就嘶了一声。
刀鞘上的木刺刺破手指,渗出豆大一滴血珠,彭彭嗷一声,栽在钟离冶肩头哭得好伤心。
“这也行吗?”千梧呆愣愣地看着回到他手中的刀,又扭头看向漆黑的海面。
他忍不住对刀发问,“那你到底算道具还是算福袋?”
轩辕一动不动,仿佛黏在他手里了。他拔刀出鞘,刀没有任何动静,明显褪去了大半灵气。
“收着吧。”江沉嗤笑一声,“只要不天天嗡嗡响,勉强可以留用。”
千梧抱着刀,低头看着那几颗摇摇欲坠的珍珠,有点哭笑不得。
那句丑只是随口托词,这刀本身有极粗朴的韵味,现在给自己打扮上了反而显得难看。
他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几颗珍珠拴得还很结实,揪不下来。
哎。
千梧摸着刀把叹一口气,低声嘟囔道:“彻底走偏了知不知道啊。”
“竟然是里岛的票啊!”彭彭忽然唏嘘一声。
千梧抬起头,江沉钟离冶和屈樱三个人几乎同时从福袋里抽出里岛的票,和上次一样。
“怎么这次是三张啊,其实这玩意有一张就够了,还不如多给点生活物资。”彭彭咂咂嘴,一拍钟离冶大腿,“这次用你的吧,让他俩收起来。”
钟离冶正要点头,船夫忽然说,“可以,但没必要。”
彭彭:“怎么了?”
船夫平板地回答,“里岛的票只这一次有效,一旦进入下一个副本,没用过的票自动失效。”
“这样吗?”彭彭咂嘴,转瞬怒道;“神经这不是变相克扣我们队的奖励吗?”
船夫嗯一声,“但我确实也没见过第八个副本里的满编队,你们活着是对神经的羞辱,没开出刀子来算不错。”
“……”
千梧幽幽道:“你是觉得我怀里这把刀不够大?”
船夫:“……”
小船很快在岛旁靠岸,千梧余光里瞟见江沉用铅笔写下了他的名字。
钟离冶和屈樱也同时低头,屈樱瞟了眼钟离冶的登岛票,“你带彭彭是吧,那我写我自己。”
“就到这吧。”船夫腹中忽然传出一声低低的笑。
千梧回头,“什么到这?”
“我就送你们到这。”船夫顿了顿才说,“我又上不去岛。里岛时光短暂,祝你们今夜良宵。”
千梧看着他撑船远去,品味着刚才那句话,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这个岛看起来和上次差不多。”江沉抬头看着面前的入口。
灯光璀璨,淋漓花火,只是不知从那个缥缈的边界踏入后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上一次是酒吧街,希望这次能直接把我送到家门口,或者送个舒服点的宾馆,在酒吧也睡不好。”彭彭嘟囔。
“我希望能离英近一点,只要在出岛前能走到就行,我不贪心,只是很想回去看看。”屈樱满怀期许地看着入口边界。
千梧其实没什么想法,只要跟江沉在一起,去哪都一样。
“走吧。”彭彭说,“浪费一秒就少享受一秒,别婆婆妈妈了。”
在他们即将踏入入口的一瞬,三张岛票同时消失。
千梧眼看着另外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白光中,心头忽然一颤,他喊了声“彭彭!”,然而已经晚了。
江沉也拉着他踏进入口。
强烈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视野渐渐恢复时,身边忽然传来踏踏声。
熟悉而陌生,皮鞋跟踩在坚硬的云岗石瓷砖上的声响。
紧接着,优雅轻扬的小提琴声响起,伴随男女间低声交谈,衣香鬓影,摇曳生辉。
千梧站在这璀璨的礼厅中间定了定神,身边江沉已然自动穿回军部制服,就是刚进神经时的那一身。亮可鉴人的地板上映出指挥官先生修长的腿,皮鞋亦一尘不染。
“这是——”千梧愣了愣,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倏然抬头,撞上江沉的视线。
“江少帅。”一个中年男人手执红酒路过,对江沉恭敬微笑,“原来和千梧先生还相熟。”
江沉嗯了声。
那人指指他们身后,“我和朋友来,想不到在这见到了您。二位尽兴。”
“多谢。”江沉微笑,滴水不漏,随手从身边酒侍托着的盘子里拿起一杯酒与他碰杯。
等那人走了,千梧才震惊道:“这是那场慈善晚会?里岛又不是往昔之门,怎么会通往过去的记忆?”
“嘘——”江沉挽住他,“这是那个公馆没错,但不是那一场酒会了,没见他刚才很意外我们出现吗?”
千梧恍然大悟,又茫然地四处环望。
“里岛是现实世界的复刻,这只是复刻而已,估计是什么其他活动。”江沉边说边环视四周,“但同一个地方未免过于巧合,我仔细想了想你说过的话,我们那天没有同时接触一样东西,没有共同出现在某个场景,唯一都说过话的葛桐也不像是神经入口,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我们的神经入口可能是这公馆里的某处公共设施。”
千梧眼睛一亮,“可能是洗手间的水龙头、墙纸的一处花纹,或是地下车库?”
“嗯。”江沉点点头,“有一夜的时间,找一找吧。”
千梧点点头,刚往前迈一步,忽然觉得后背僵住。
空调将温度保持在刚刚好的冷感,穿梭在人群中不会燥热,穿礼服露肩膀与小腿的女士也不会感到太冷。但千梧回头环望四周后,忽然觉得浑身如坠冰窟。
“江沉。”
他拉住江沉的袖子。
江沉回过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显然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
向来在团体行动上十分敏锐的指挥官,此刻仿佛被刻意调低了警惕性旋钮一样,对身边的变化毫无察觉。
千梧黑眸盯着他,一字一字道:“他们三个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秋节,地板,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啊。
小神经满足地蠕动着。
地板:……
小神经:你怎么不讲话?
地板:……我在忍耐不怼你,你意识不到吗?
第98章 启示的里岛
“他们三个不见了。”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 江沉神情瞬间凝固。
千梧不露声色地打量着他,江沉四下巡视一圈,眉心皱着沉声道:“我竟然没反应过来。”
千梧问,“一点没反应过来吗?”
“嗯。”江沉看着四周的眼神提起戒备, “一回过神我就盯着这间公馆, 完全没想到他们三个, 就像……就像被刻意抹掉了意识的一角。”
千梧心里隐隐发毛,三张岛票, 一张给江沉和他,一张钟离冶带上了彭彭,剩下一张屈樱自己用。他蓦然想起船夫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就到这吧。”江沉低语, “神经想用岛票把我们分开,船夫知道里岛的规则, 但他故意没有提醒?”
千梧点点头。
江沉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强行分开登岛, 说不定这里会有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线索。”
“只能这样想了。”千梧叹气, 被突然而来的变故搞的头昏脑胀。他身上的伤在踏上里岛后自动愈合了,在餐桌酒台上看了看,提起一支金酒倒了半杯。
公馆里的酒会似乎很巧合地仍是慈善拍卖主题,但并不是进入神经前的那一场。千梧眼神扫过宾客, 一边快速夹起冰块往杯子里放一边问, “我看着都很脸生, 你有多少熟人?”
“很奇怪, 没有一个是认识的。”江沉皱眉, 刚才上来打招呼那个人也消失了,就像是神经故意设置的一个熟面孔,只为了让他们放松下来。
高度的金酒只潦草地放了冰块, 挤了两瓣柠檬。千梧把半杯酒大口大口喝下,“除了舞池和宴会厅,你那天去过哪些地方?”
江沉回忆了一会,“休息室,VIP洗手间,慈善品登记处。”
“洗手间和慈善品登记处我也去过。”千梧放下杯子,“一间一间找吧。”
慈善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楼上休息室的尊贵客人纷纷下来。按理说两张生面孔逆流而上,又都相貌不凡,足以引人视线。但那些人却仿佛视他们为空气,交谈欢笑着擦肩而过。
慈善品登记处就在二楼楼梯口旁,底下已经传来主持人开场致辞,千梧正在肚子里酝酿找个什么借口进去,就见江沉直接推开了门。
门里面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对着一张清单核对低语,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江沉推门。
千梧皱眉,看着江沉大步进去,一直走到她们两个身边。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纸杯,杯口上还有一个口红印。
那两个女人依旧在交谈,江沉眼看着要不合时宜地碰到她们身上了,她们却自始至终没给任何视线。
千梧忽然想到楼梯上那些人,难以置信道:“没人能看见我们?”
就在同一个房间里,如此大的声音,依旧没引来一点关注。
江沉抬头环视一圈空气,“如果不是你刚喝过酒的杯子被服务生收拾走了,我真要怀疑我们是鬼。”
千梧用过的杯子放在桌上,有人收走,说明他的一举一动就和正常人一样能够对这个世界产生作用。只是,这里的人就像江沉忽视了彭彭他们三个一样,也在忽视着他们。
千梧忽然心生毛骨悚然,“我为什么没中招?我为什么一下子就想起了彭彭他们?”
江沉皱眉思索片刻,“不确定。或许也是因为你敏感天赋高,或许不是。 ”
两个女人旁若无人地核对完清单,相视一笑,先后从千梧还没来得及推上的门出去了。
一个还说,“没有风,门怎么开了。”
另一个答:“山上野猫多,我让保安留心点,别吓到客人。”
千梧:“……”
江沉随手解开一颗礼服扣子,笑出了声。
“幼稚鬼。”千梧面无表情走到他身边,随手捞起桌上那张藏品清单。
下一秒,他愣了愣。
“这个祖母绿宝石胸章,还有这盒雪茄,是不是也在那天的列表里?”千梧难以置信地指着清单,一眼扫下来,几乎全都是当日的拍品。
江沉拿过来匆匆一扫,脸色微变,“那天拍卖会有二十样拍品,今天这场只有十样,虽然只有一半,但有的这些几乎都跟那天相同。”
千梧:“几乎?”
江沉指着最后一件藏品《小像》说,“这个当时没有。”
《小像》所在的拍品分类是字画。
千梧视线扫过桌面,挪开一叠登记表,找到了一张塑封好的拍品缩略图清单。
他迅速扫下来,目光定格在《小像》上。
江沉问:“你怎么一副迷惑的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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