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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次失败的重逢及其后续(玄幻灵异)——汶汶乡/镜台

时间:2020-12-11 11:56:01  作者:汶汶乡/镜台
  帕雷萨端详那杯茶,突然就问了出来:
  “她恨我吗?”
  龙王望着他,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茶水,不看龙王。
  “我不知道,”龙王回答,“我知道的只是——她很怀念您。”
  她想起古老的信纸上娟丽的字句——
  我那天神一样的父亲,永远不曾老去,永远不曾衰弱。
  *
  阿芙拉在黑暗中走近那个散发寒气的中心,那头虚弱的龙。他已经恢复到可以化形了,阿芙拉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赶快走出去,见他的老情人。
  “爹啊,”她高兴地向他打招呼,“帕雷萨先生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见您。”
  抱膝坐在地上的人抬起头,两双金色的眼睛对视了。
  他看起来多么凄惨啊。阿芙拉在心中慨叹。她每每见到赫莫斯失去那些幻术的遮掩,露出这种原原本本的模样时,都要这么慨叹一番——纵横交错的伤口,深可见骨,没有愈合,边缘皱缩着,皮和肉像被风干一样贴在骨架上。
  君特·布布鲁克是个人才,因为他居然做出了伊多尔克当年使用的魔法阵的雏形。
  伊多尔克是个天才。他凭一己之力,将一位真龙置于死地。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位半神也没从那场可怕的死刑中恢复过来。他拖着这副残破不堪的躯体行走,依靠幻术维持他的尊严
  “还要让他继续等着吗?”阿芙拉笑眯眯地看着赫莫斯,“我真是不懂——帕雷萨先生的脾气糟糕极了,尤其是在对待您的问题上,毫无涵养可言。与其让他越来越生您的气,干嘛不让他走进来看看您的处境呢?说不定,他会对您小心呵护起来了——”
  她的龙族之父发出一阵冷笑。
  “你靠你的情人对你的同病相怜拴住她的心,你可以对她卖惨。我的这位可不一样。”
  “那您好惨啊。”阿芙拉说,“这么痛苦的伤口,却不能展示给最亲密的恋人。要我说,只爱我的美丽与强大,厌恶我的脆弱与丑恶——这样的恋人,要之何用呢?”
  “因为我和你不一样,”赫莫斯虽然是仰视着阿芙拉,语气仍旧维持着他的居高临下,“我不需要从我的恋人那里汲取同情。”
  阿芙拉的脸上闪过愠怒的表情,她旋即又笑了。
  “哎——您想强撑着就强撑着,讥讽我干嘛?我会去转告帕雷萨先生的,请他稍安勿躁,他的恋人就是不想见他。”
  但她没有立刻走。
  “真可惜您不知道,”她捂着嘴笑道,“被喜欢的人同情的感觉可好了。”
  虽然赫莫斯还不能熟练地运用魔力构建精致幻术,但他已经可以熟练地操纵他的冰了。
  冰把阿芙拉抽了出去。
  *
 
 
第48章 月光如纱
  赫莫斯坐在这个被打造得十分温暖舒适的石室里,那把铺着软垫的椅子上。他裹着一件素色的长袍,银白色的头发披在肩头,英俊的面孔透出健康的血色,神态安然而优雅。
  但他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这未免就有点诡异了。
  他听到他们回来的响动,这才变换了一下坐姿。他开始眨眼。
  他的听力下降了很多,他们走到山崖下时,赫莫斯才能听清帕雷萨在和龙王聊什么。
  “他真的胖成了一个球了吗?”
  “是的,我的同伴甚至怀疑他到底当没当过骑士——骑士的修行不是终身的吗?”
  “哈哈哈哈,我真的有点难以想象。拉德利很能吃,不过他也很自律——唉。”
  “他自暴自弃了……不过这也无伤大雅,雷蒙娜后来让他当了海勒堡的伯爵,他活了很久。”
  “那倒是不错……”谈话戛然而止。帕雷萨站在洞口,看上去像去水里泡了好一会儿。他吃惊地看着赫莫斯,就像一个人看见他面前出现了一个龙卷风一样。他看上去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让赫莫斯松了口气——但也没有高兴的样子——这又让他的心沉了下去。也许帕雷萨看上去没有流露出什么厌恶只是表面上装装样子,毕竟龙王在旁边呢。
  龙王——第十三——相比之下比他俩态度自然多了。她看到赫莫斯,高兴地打了个招呼:“第七。”
  她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皮口袋。她把里面的东西倒进角落里的一个有水的盆里,是一些海鲜,接着招出一口锅。她用魔法清理食材,便捷而高效。
  帕雷萨终于回过神了。他含糊地和赫莫斯打了个招呼,走进来,去生火。他没看赫莫斯,但似乎也没专注于他所做的事情。
  汤煮上了。
  帕雷萨盯着锅发呆,龙王拍拍帕雷萨的肩,像在交流一个无言的讯息。这种亲昵和默契,虽然早就有这种准备,第十三能轻松赢得帕雷萨的友谊,真的目睹这一切,赫莫斯还是觉得很不爽。
  因为他就做不到——这才几天——他就做不到——第十三赢得了帕雷萨的信赖——他就做不到——第十三是白塔法师的弟子,白塔法师是帕雷萨的密友——他就做不到——当年树下的男孩儿充满敌意地看着他,却被白塔法师安抚下所有竖起的尖刺——他就做不到——第十三可以拍拍帕雷萨的肩,无言地传达支持和鼓励——他就做不到——
  白塔法师说:我给了帕雷萨友谊和支持。接着他问他:你给了他什么呢?
  给了他爱情。
  以及伴随着爱情的轻蔑,羞辱,孤独,痛苦,折磨。
  龙王看向赫莫斯。
  “我会监控你的魔力。”她说。
  “我会控制好它们。”赫莫斯回答。
  她离开了。
  赫莫斯站起来,把椅子拖到帕雷萨身边。记忆里的白塔法师还在有条不紊地述说着:他为之而死的东西,你嗤之以鼻,你居然还爱得下去,还爱了这么多年。
  我真佩服你们龙。
  他坐下了。
  他心情灰暗地等帕雷萨开口,不管是直接一顿痛骂还是温和一点的冷嘲热讽。
  “听着,”他听见帕雷萨说,“这说起来挺好笑——咳咳,我是说,尴尬——我一开始是很生气,但我早就不生气了,你妹说的对,你不喜欢我看你狼狈地模样,那就别看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雪梨小姐好像觉得你的反应挺有意思的,所以……我也说过请她别这样逗你,不过她好像觉得这样挺好玩的……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为了我不好好养伤,那你还是好好去养伤吧,因为你担心的情况并不存在……当然,我并没有不想见到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他被赫莫斯勾过下巴,龙用一个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赫莫斯快乐地吻他的恋人,那些不愉快的情绪都被抛之脑后。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出去把阿芙拉揍一顿,不过他没有,帕雷萨抱着他,他提不起劲去想别的事。
  “汤还在……帮我把火熄了……”他们躺到地上时,帕雷萨对赫莫斯说。
  *
  龙王沿着海滩慢慢走着,夕阳的余晖照在沙滩上,令她想起她也曾经在这样一个橘红色的晚霞下,在海岸边教一位大海的女儿唱歌。
  “在如纱的月光下,我们相会——”
  她忍不住唱出来。她教会了人鱼一支歌,人鱼教会了她如何歌唱,但她永远也学不出那位人鱼之女那样优美的歌声。
  “海浪送来美人鱼的祝福——”
  阿芙拉从沙子里冒出来,仰头看着她。
  龙王停顿了一下,选择把这首歌谣唱完。
  “你细足下的白沙,每一粒都在述说——
  我对你的爱慕与依恋——”
  她唱完了,太阳已经与海平线相交,正在下沉。
  “我竟然没听过这首歌谣。”阿芙拉说。
  “流行于你出生之前。”龙王回答。
  “您和帕雷萨先生那个时代吗?”
  “是的。”
  阿芙拉笑了。
  “您最近和帕雷萨先生天天都在追忆过去呢。我真担心,要是你们俩看对眼了,我爹可怎么办啊!”
  “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龙王一点感觉自己被冒犯的迹象都没有,很认真地回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小克里斯塔尔说,我们兄弟几个挑选恋人的口味都大相径庭,所以你不用再担心了。”
  阿芙拉看起来像是被噎到,很不甘心地哼哼了几声。
  “你可以先从沙子里爬出来了,”龙王又说,“他一时半会儿没空过来找你麻烦。”
  阿芙拉过了一小会儿,如龙王所言从她藏身之处出来了。
  她对不远处帕雷萨临时住的岩洞做了个鬼脸。
  “如果不是纯血龙没有性欲,”她说,“他真该当个寻欢之龙,而不是寒冰之龙。”
  龙王笑了,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问阿芙拉:“你打算休假吗?”
  “休假了能做什么?”阿芙拉反问,“在以前,遇到翠丝塔之前,我不工作的时候都是去勾搭妹子谈恋爱。啊!也许再去谈一场恋爱也不错。我守在翠丝塔身边太久了,她肯定以为我已经习惯忠贞到对别人丧失发情的能力。太可笑了!太天真了!我这就去让她大吃一惊!”她带着冷笑,愤懑,不屑絮絮叨叨说了好一大堆话,但是半点行动的意思都没有。
  一阵沉默后,阿芙拉又说:“我后悔缔结契约了。要是我当时没有共享我的生命,翠丝塔现在已经是我玫瑰色的回忆了,永远不褪色,永远不变质。”
  “也永远不会再更新。永远停滞了,凝固了,没了。”龙王说。
  “延绵不断的东西又有什么好呢?他——”她伸出手臂,纤纤素指指向那个岩洞,“作为一个例证还不够我警戒吗?”
  “太过警戒会失去很多乐趣。”龙王说,“事情远远没到需要警戒的糟糕地步。”
  “‘这头龙毁于他的爱情。多么愚蠢可笑,贵为真龙,却留恋着令他痛苦的爱。’”阿芙拉喃喃说出伊多尔克对她说过的评语。
  那时的思绪自然而然滑进脑海。好委屈,好难过。爱很愚蠢可笑吗?明智地活在世上不应该爱吗?可是我就很爱你啊,父亲。我想要永远爱你啊,父亲。我也很愚蠢可笑吗,父亲?
  她不敢把这些话告诉他。所以她永远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晚风刮过,阿芙拉突然打了个寒战。
  “可是,”她听见龙王用她那惯有的不紧不慢的语调开口了,“为什么不是正好相反呢?他是被爱拯救的,差点把他毁掉的是他自己的傲慢和自负。”
  太阳完全落下去了,星星在紫色的天幕上开始显露它们的光亮,柠檬色的浪花拍打沙滩。
  “如果你想念翠丝塔了,”龙王最后建议说,“可以给她写信。”
  *
 
 
第49章 真心话大冒险
  他给自己盛好了汤,又问赫莫斯喝不喝。龙换了个姿势趴在毯子上,看上去更像个动物而非人了。帕雷萨于是放弃了和他共进晚餐的打算。赫莫斯不说话,下巴搁在前臂上,盯着帕雷萨看。他的脸已经被鳞片遮盖了,这让他做不出人类的很多表情,不过他摇晃的尾巴代替他的表情显示出他的愉快——啊呀,他的那条尾巴显得格外好看,被火光一照,鳞片闪着层叠有致的光芒,随着他的摆动,明明灭灭,仿佛光化为了有形的物体,在上面流淌,勾勒出有序的纹理。
  帕雷萨一边喝汤,一边看着那条尾巴,觉得这一连吃好几天快吃吐的海鲜大乱炖都变得有滋味起来。不过他看着看着,又很不放心起来,因为这头龙这么放飞自我的样子是绝无仅有的。
  “你真的没事吗?”他又问了一遍。
  赫莫斯看起来为帕雷萨质疑他的健康情况很不高兴,可他看起来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喉咙里发出一串咕噜噜的野兽的低吟声。帕雷萨忍不住笑他。于是赫莫斯坐起来,又开始变了——衣服彻底变成了鳞片和翼,角和棘突伸出来,但体积反而变小了,像一头豹子那么大,形貌呈现一种幼态。它轻盈地爬过来,跳上帕雷萨膝头,仰头用两只面积占比过大的黄眼睛瞧着帕雷萨,后者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抱它,它于是趁势扒住了他的胸口,不算锋利的爪子穿透布料,按在帕雷萨的皮肤上。它的体温比较低,抱起来有种凉爽的感觉。
  帕雷萨挑了一只虾喂它,装可爱的龙张开嘴,粉嫩的舌头把它卷走,那只包裹着坚壳的虾在几声咯吱声后就被咽下。小龙又伸出干干净净的舌头,舔舔帕雷萨的下巴。
  他这么一搞,帕雷萨吃饭的效率被严重拖慢了。
  他们吃完,帕雷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重新抱着赫莫斯躺在毯子上。他抚摸着龙的肚子,那里的鳞十分细密,贴合着龙的肚皮,有种柔软的错觉。他摸了一遍又一遍。
  “你还记得吗——你肯定记得——那次,我要核算一份账目,结果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跑进来……”帕雷萨想起那个场景,忍不住咯咯直笑,“我对自己说,再摸一下,我就要专心致志去工作,但我始终无法把心思从你身上移开我当时非常惊讶——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什么。”
  他当时不是那么说的——帕雷萨伯爵,第二天非常礼貌地请管家转告赫莫斯,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来打搅他干正事。
  他的手停顿了。他把龙抱到自己身上,让它趴在他的胸口,他的手指放在龙的棘刺之间。他又很多话就在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他本来是习惯不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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