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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次失败的重逢及其后续(玄幻灵异)——汶汶乡/镜台

时间:2020-12-11 11:56:01  作者:汶汶乡/镜台
  赫莫斯按他的话做了,忐忑的看着他。
  帕雷萨解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他身上,牵起他的手,带他离开拘留室,离开警察局。
 
 
第106章 教育教育
  帕雷萨带赫莫斯走进一家餐厅,把手杖放在椅旁,点餐,然后,褐色的眼睛盯着赫莫斯。
  “你要上报纸了,”他语气不善地开口,“因为看起来散发着一副‘我很有钱很好宰’的模样,被一个白魔鬼打劫的龙——哈,哈,哈。”他压低声音,“你是把自己的脑子吃了吗?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状态?你这么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关回去?真庆幸你没杀了那个白魔鬼了事,不然那个特派员不会这么简单放你离开。”
  “这是个意外,帕雷萨……”
  “我没想到有一天还要我来教你怎么生活——‘尽尽责’?嗯?你是——”他看起来非常暴躁,赫莫斯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态——除了在那个梦里被囚禁那次——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不加屈折地把它宣泄给赫莫斯。他开始说些很难听的脏话,虽然是在低声说,还是引来一位侍者停下脚步,在他身边轻咳一声,提醒他注意场合,这里是餐厅,大家在用餐。
  “哦,对不起,”他在一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地样子,把自己的情绪重新收敛,“我会注意的。”
  侍者离开了。
  “你打得过白魔,”帕雷萨再次开口时说,这次语气是压抑的,“还有和一头龙一战的实力……”
  “我没有打过,”赫莫斯立刻澄清,“我是偷袭的,和那头龙战斗我很快就被打晕了,不然我早就跑回来了。我当时感觉到你……你饿了。”生硬的转折。
  帕雷萨不说话。他点的菜呈上来了。
  “吃吧,做做样子,”帕雷萨嘲讽地拿起叉子,“别显得好像我在虐待你。”
  他们一路沉默着走回去。
  一打开公寓的大门,赫莫斯就闻到了和噩梦里相似的血味。沙发和地板上的血迹都干涸了,要清洗干净可不容易。
  “交给你了,”帕雷萨淡淡地抛下一句,“我去补觉了。”
  他重重地甩上卧室的门。
  赫莫斯选择跟上去,走进卧室。房间昏暗,空气闷热,赫莫斯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清风,阳光,孩子打闹的欢笑声涌进来。帕雷萨没有补觉,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捂着自己的脸。
  赫莫斯坐到他身边。
  “你真蠢,”帕雷萨的声音从手掌下传出来。
  “嗯。”赫莫斯说。
  “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让自己假装可以——我现在装不下去了,都是你的错,你太蠢了——”
  “嗯。”赫莫斯说。
  “你是真的把自己脑子吃了还是怎么着?!”帕雷萨抬高声音,“给我好好说话!——给我一个理由——”
  “我也装不下去了。”赫莫斯说。
  低沉的笑声。他放下手,咧着嘴角看着赫莫斯。
  “哦,对,我忘了,你已经恢复了,不是那个傻乎乎的白痴了。”他的声音里有种他自己没察觉到的绝望,“你感到厌倦了,疲惫了……你想走了。”
  赫莫斯握住他的手,那只手在那一瞬间瑟缩了一下。
  “我不想走,”他说,“你害怕我想走。”
  “不要这样和我说话,”帕雷萨仿佛被激怒了,“不要装得好像你还是那个年轻的小傻瓜……操!把你的伪装都撤了,变回来。”
  赫莫斯沉默着变回他最自然化形的那副青年人的模样,然而帕雷萨危险地看着他:
  “我让你把伪装都撤了,听不懂人话吗?”一个坚硬的铁器抵上赫莫斯的心口,“解开,或者,我把你捅回黑渊。”
  一把匕首。他随身带着一把匕首。
 
 
第107章 逃进幻想
  这个世界上的确会有很多人,仅仅因为看到他这副残躯上数不胜数的伤痕而对他心生怜悯,但赫莫斯知道帕雷萨不在此列。帕雷萨不会因为看到他的伤口就同情他,更不会因此对他温和一点。相反,他会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羞辱他。这就是他的目的,这就是他逼他暴露最衰弱丑陋的面貌的原因。
  赫莫斯实在不想——但他必须——刀刃正切开衣料,贴上他的皮肤。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眼睛里将要闪现的快意。
  乔耶蒂莉丝封闭了他的感官,闭上眼睛后,他落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他听见窗外树叶的沙沙声,孩子们玩闹的叫声。有一缕阳光照着他的手背,有伤口的地方被这热量烤得发痒。
  他想要逃走。
  他记起自己为什么会休眠了。明白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想要逃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想要否认。在梦里对他泄愤,这是第一个错误。在现实里像梦里那样泄愤,这是第二个错误。逃出来和他同归于尽,这是最不可挽回的错误。做得越多,让他越来越恨你,明明最不想看到他仇恨的眼神。
  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就好了。
  但是已经发生的不可能抹去。你只能在你的想象里假设。赫莫斯回到一个久远的想象里,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帕雷萨站在那里等他。
  “你看起来好像又被凌迟了一次。”帕雷萨哈哈大笑地对他说。
  “我正要被凌迟。”他告诉这个想象里的帕雷萨。
  “我可没有那么大力量能凌迟你。”帕雷萨摊手,愉快地说。
  “你有,你没有意识到。”
  “我没有,你夸大了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帕雷萨又表现出他引人不快的直言不讳,“一直以来,我做的事都是极其有限的,你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他说着嗤嗤地笑起来,“要不说你蠢呢?处处占先机,处处占优势,却打不赢这场游戏,唉呀呀……”
  “因为对手是你。”赫莫斯对他说。
  “这是恭维吗?我荣幸地收下啦。”
  赫莫斯把自己的不快表露无遗。只有在自己的想象里,他才能这么简单地引动帕雷萨来安慰他。
  果然,想象张开手臂,拥抱了他:“好啦,我知道,你很难过。”
  赫莫斯抱紧了他,艰难地开口:“我为你付出过很多。”
  想象回答他:“是的,没有回报,代价沉重,几乎到你不能承受的地步……但是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的愿望。你自己都没想到,爱神会把这种付出当作你对我的爱的表现。”
  “那婊子就为这感动了,”赫莫斯突然感到愤怒,“在你死了那么久,在他们都利用完你戏弄过我一次后,她就为这感动了——”
  “她就是为这感动了。”
  “当我发现我落入陷阱时,我根本没有想起你,当我发现我可能会因此死去时,我也没有想起你,直到我彻底绝望,直到我彻底放弃反抗,直到我蜷缩起来躲进自己的想象里等死时,我才终于想起了你——”
  “你让我陪着你。”
  “百无聊赖,聊胜于无,我想起你。她就为这感动了。可她感动了也还是自以为是地去设置障碍,复活了你却不告诉我,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也许可以做得更好——”
  “但是做得再好,你还得面对这个:我发现你可以对我做什么后,对你感到排斥。”
  幻想的对话到这里卡住了,虚弱感从心底蔓延开。
  “我该怎么做?”他低声问。
  “龙不都是随心所欲,只凭好恶行事吗?你之前想和我一起同归于尽来着。”
  赫莫斯摇摇头。
  “我现在不那么想了。”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
  “你知道。只是你知难而退了。”
  “我想拥有你。”
  “而你做不到。从很久以前开始,你就在说服自己放弃。我的复活打断了你的释怀,你重燃希望,但最终……其实换个角度看吧,你本来也是要释怀的。”
  “我永远也不可能释怀。我想拥有你。我爱你。”
  “可你也不想我恨你。被我恨的感觉,比失去我更令你痛苦。”
  赫莫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反驳不了。
  想象安慰他:“你可以拥有一个假的我。假的不可能比得上真的,但聊胜于无。我一直都会在这儿,永远不会消失。”
  突然传来一个响声,是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的声音,不是想象出来的,是真实的声音。
  在赫莫斯睁开眼睛前,想象力的余韵拍拍他的背,劝说他:好聚好散,不要让一切结束得那么难看。
  他看到帕雷萨,真的这个,捂着脸,已经离他有了点距离,坐在床角。
  “出去,”帕雷萨说,“对不起,我——出去,让我冷静一下。”
  要结束吗?结束这种挣扎和折磨吗?
  我不想。
  只要还有希望,我就不想放弃。
  “我去做晚饭。”赫莫斯说,“我觉得,我们仍旧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他走出去时把那把匕首捡出来,接着认出,是他们在巫师集市上买的那把,永远锃亮如新,永远不沾血污。
  要是所有感情也能这样明净如初就好了。
 
 
第108章 白日梦
  我在做梦。帕雷萨心想。
  他看着头顶发光的魔晶,脚下柔软的丝绸和兽皮,围着他的一圈冰栏——就一个笼子来说,它太大了,就一个房间来说,它太小了。
  帕雷萨向牢笼的边缘走去。魔晶的光亮外受一望无际的黑暗,把手伸出去就能感到刺骨的寒风,庞大的洞穴远处传来风的呜呜声,新鲜的空气流进流出。
  “你会冻伤的。”赫莫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环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我在做梦。”帕雷萨说,“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问完,立刻就想起,现在的赫莫斯用不了入梦的魔法。
  但也许是蒙骗他的。
  “就当我是真的吧,”赫莫斯回答,“如果你把这一切当做假的,你就会轻佻地做出决定了——那时候不就是吗?你对爱神说,只要你能再见到我,无论如何你都乐意。”
  帕雷萨沉默了一小会儿。
  “你是假的。”他说,“你不知道谁和我谈的,谈了什么。”
  但他反而变得安心起来。这是梦而已,不管梦见什么,都是假的,都会醒来。
  “我那时没有轻佻地做决定,”帕雷萨说,“我按照我的理性,考虑所有因素做决定。”
  “你的理性和考虑就是让你真的面对我时严厉冷酷,假的面对我时宽厚温和?”
  帕雷萨摸着赫莫斯的面颊。
  “在没有后果的地方,当然就要不计后果地行事。”
  他转过身,亲吻赫莫斯。
  “我那时候已经死了,我想做我唯一能做的事——补偿。”
  “没有后果吗?”
  他猝不及防被摔在地上,腹部挨了一脚。
  “可梦里也会真的疼,”赫莫斯的声音飘近了,“你是真的梦见了这个啊。”
  帕雷萨喘着,没有回答。有些噩梦就是这样,哪怕你明明已经意识到这是梦,你还是没法醒过来,摆脱你自己臆想出来的灾难。
  赫莫斯的下一脚踢中了他的脸。帕雷萨呻吟出声,觉得自己的牙掉了几颗。
  “梦里就已经这么难受了,可不能让它真的发生,是吧?”赫莫斯的声音好像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但是……你害怕又有什么用?你觉得如果我真的打算做什么,你有能力阻止吗?”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住手……”
  “你就是知道我舍不得这么对你,才敢肆无忌惮地对我发脾气。等我真的对你失去耐心时,你反而就变得温驯起来了……呵,你自诩是个懂得变通,清楚利害的人。”
  他觉得他的肩膀碎了。
  “我什么都答应,停下……”
  “然后又反悔。被迫许下的承诺不必遵守——不,对你来说,就算是真心实意许下的承诺,你也不觉得自己必须遵守……帕雷萨,来,深呼吸,睁开眼睛看着我,你其实没事。”
  烧灼的疼痛消失了。每一颗牙齿完好无缺地呆在嘴里。
  他睁开眼睛,赫莫斯在向他温和地微笑。
  “如果我真的再让你的噩梦重演,是不是你就会接受,把噩梦当作美梦?”
  帕雷萨看着他漂亮的金眼睛。
  “是。”
  “但我偏偏不会这样。”赫莫斯站起来,张开手臂,四周的冰栏消失了。“你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可行的选项,于是勉为其难选了我……啊,我很高兴,但是我不会满足,这不是我要的东西。我们现在来换一个情境吧:帕雷萨,你有很多选项,我给你这个权力让你选择——你要选什么?”
  “你给过一次,我也选过一次。结果我们都知道。”帕雷萨说。
  赫莫斯叹了口气。
  “你已经不是帕雷萨将军了,”他说,“你现在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和这个世界有点疏离,但适应良好。你没有什么一定要实现的理想了,你也没有走上台前的资格了。就算是这样的你,还要做和当初一样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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