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好吃,诃奈期从未吃过路边摊,他对食物的要求已经精致到克数、产地、甚至牛羊吃的饲料上。但是像这样,不顾形象,随便往路边一坐,不在乎来来往往人们的目光,还吃得欢天喜地,这样的体验,真的就是第一次。
他从不知晓,原来这些朴素的食物也有着如此美妙的味道。
吃了两口,看闼梭可怜兮兮的瞧着自己,诃奈期把自己那碗推给了他:“吃我的吧,我还没动过——”
好笑的摇头:“你不会是怕别人在碗里下毒吧?”
“如果是闼梭,我愿意为你试毒——”他的声音很低,不大,淹没在嘈杂的声音里,在人们的熙熙攘攘中听不出个所以然,闼梭也没注意到,埋头吃那碗鱼羊粉去了。
话一出口,诃奈期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这种牺牲自我的情感,第一次占据了他这样自私自利的人,盘踞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正常更新,也许两天一更~~~~~
☆、三十七|是我还是他
三十七|是我还是他
闼梭并没有回家,吃完鱼羊粉,和诃奈期分开,推托了对方想要送他一程的念头,自己一个人转回到了“男色”。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换了人,他这次也是没票,因为是一时兴起,他也没做什么准备,这么冒冒失失走进去,恐怕又要被拦。正踌躇着,走来一群人,人很多,有男还有女,他低头跟着混了进去。
室内灯光昏暗,还笼罩着灰蒙的烟雾,更看不清脸,闼梭先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往那一坐,点了一杯稍微温和的酒,目光扫视着每一人来来往往的人。
十二点,正是荷尔蒙最旺盛的时候,配合着激烈的音乐,舞池中间有两个男人热吻了起来,四周的人们开始起哄。他还听见了女生们的尖叫,尽管是纯男同的地界,但是对一些充满好奇心的女生也不会拒之门外。
闼梭从不是一个对性向有什么具体要求的人,他甚至没有对哪一种性别产生过特殊的兴趣。在他眼里,男人之间的热吻,和男女之间,女人之间没有什么特别,他不会抗拒也不会特意去接受。
尽管这个酒吧挺大,不过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像是暗夜里的猎人,四下游走寻找着目标,在这些人中翻找了半天还是没看到淼淼,看来这家伙今晚是不会来了。站起身,正要离开,却被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三的男人挡住了去路,那人剪着平头,手臂上的纹身占了大半,相貌却是有棱有角,轮廓深邃,这种长相在男同里还是很吃香的,尤其是在0那里,会被榨得骨头都不剩。
闼梭不予理会,往旁边走,那人又往旁边挡了挡,看来不是平白无故挡路了。
降下眸中温度,闼梭低声道:“这位朋友,什么意思?”
“你很漂亮,我喜欢——”这人就单刀直入了,扬起一边的眉毛,看来是很少受挫的类型,那态度霸道得没边。
“我不喜欢!”
仗着比闼梭高,那人挤入狭小的空隙里,把男人逼入了桌角与椅子之间:“看来你喜欢强的——”
这种人,闼梭只消一个过肩摔就能让对方半天起不来,闼梭不想在这里招惹是非,上次如果不是栖北和大卫被揍得太惨,他是不愿意轻易暴露自己的。
“我有伴了——”让对方知难而退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对方并不这么想:“是吗?他在哪儿?”这人竟不依不饶了。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按在闼梭肩头,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线,又柔和又婉转,甚至带了一点点的奶气:“在这儿——”
看见闼梭身边这身材高大的人,本想对闼梭出手的念头被打消,那人只好怏怏离开。
闼梭吃惊的看向旁边的人:“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他当然不知道此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诃奈期,而是诃偿息。
诃偿息对闼梭与诃奈期热吻的地点非常好奇,他视线转到男人身上,轻轻一笑:“你看,我一不在,你就自己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不让人省心。”他言语亲昵,闼梭这才发现一丝丝的不对劲,尽管现在与诃奈期关系已经很近了,但是诃奈期与他说话,还是带着一点距离感,这份距离不会因为一个吻,或者更亲近而消失,但是现在的诃奈期却很不寻常。
“医生?”他疑惑,是不是诃奈期喝了酒所以才会反常?
“怎么?”诃偿息从闼梭眼中看到那份不易察觉的疑惑,随即改了口吻:“下属关心上级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很快拉开了距离,这样的话让闼梭安心了不少。
他知道闼梭的一切,知道今晚这个男人和诃奈期一起去了夜市吃鱼羊粉,而为了尝尝那个味道,他也亲自去买了一碗,那个味道,很香,但是自己吃和两个吃一定味道也是不同的。
为了掩饰这份说不上来的失落,诃偿息说道:“刚才那个家伙挺不错的,估计功夫也挺好,怎么拒绝了?”
没想到被诃奈期这么调侃,闼梭脸红了一片:“喂!你知道我来这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在期待着下一个吻吗?”诃偿息向男人步步逼近,眼睛一刻不休的紧盯闼梭双眸,看得对方冷汗都出来了。
被逼得退无可退的闼梭,让诃偿息想起了那个白衣少年在黑暗中的无措,如此易碎,又如此的吸引人,那尖细的下巴,和白到透明的肌肤,与不断眨着的眼,形成微妙的动人之处。很像那只,被猎人逼入死路的麋鹿,脆弱无助得可怜。
其实想一想,他手里的哪一个受害者不是可怜的?
可唯独这个男人令他动容。
“医生?”闼梭发出羸弱的声音,宛若呼救。
这一声唤,及时拉住了诃偿息的理智,因为太嫉妒可以和闼梭如此亲密的诃奈期,他竟一时失了神志,这是在他字典里万万不可出现的字眼。
“逗你了!”他自动后撤几步,拉开距离,给了闼梭一个舒适的心理距离,让男人彻底放下戒心和疑心。
他还不想太早暴露,诃奈期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他可不想浪费。
“还找淼淼吗?他好像不在这里——”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应该更适合诃奈期吧,诃偿息再次转换说话方式。
“嗯,太晚了,我们回去吧。”在这之前,闼梭也打算离开的。但是诃偿息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不喝一杯吗?”
“我不会喝酒。”
诃偿息看了眼男人面前桌子上的酒杯,里面的酒应该是一滴未动,完好无损的呆在那里,可能是服务生怎么放得,它就是怎么摆放着的,要是时间长了,估计会生霉。
“来了酒吧不喝一杯,怎么想都过意不去。”也不顾闼梭的想法,诃偿息径直坐了下来,手一伸:“服务生!来杯温拿卡卡喝一杯洛宇儿!”
温拿卡卡,不是烈酒,比起闼梭眼前这杯更加温和,度数也不高,被称为女士酒,因为味甜,喝起来像饮料,被很多男人所唾弃,不过在女生那里很受欢迎。而洛宇儿又是另一种类型了,就是烈酒,和温柔可人的名字相反,就是野性难驯的滋味。
“我真的不会喝酒——”
“既然不会,我可以教你啊——”诃偿息头一歪,露出无赖的笑容,这一笑的确好看,甜美到心坎,一直都不停撒糖。闼梭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硬心肠,当然招架不住,只好妥协:“好吧,就一杯——”
服务生端上酒的时候,还特意多瞧了闼梭两眼,诃偿息见了,对闼梭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
闼梭是一个对爱情很迟钝的人,那些男女对他追捧,他从未留意过,更不会发现自己的魅力所在。
“还以为医生会比我更受欢迎一些呢。”
“为什么这么说?”诃偿息朝闼梭眼一瞟,似是不经意又似咄咄逼人,喉结一动,压低嗓音说不出的性感。
“因为你——”闼梭目光停在诃偿息的脸蛋上,在这张甜美诱人的容颜上流转一番,直挺的鼻子,圆眼,精致的小内双,配上浓眉厚唇,这人的长相挑不出丝毫毛病,就是那种迎面走来,会脸红心跳的类型,而这张脸不管是在笑还是不笑都能带给人幸福感。越是看着,脸上越热,等他发现自己竟然盯了半天诃偿息时,脸已经红透了,赶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喂!你——”诃偿息来不及阻止,闼梭已经把洛宇儿喝个干净,措手不及的混乱,在这样昏暗混沌的气氛中,似乎,拿错酒杯也不是一件意外的事。诃偿息立即站起身,拍了拍闼梭的后背:“你怎么样?这是烈酒,你怎么喝得像水一样!”这种烈酒如果头一次喝,肯定是会受不了的。而且还是这么豪迈方式,一般都是一点一点品的,就算他这样的品酒达人,也不敢这么勇啊。
连连摆手,闼梭摇摇头道:“还好,没你说得那么吓人——”话还未说完,只感到胃里火辣辣的灼烧,让他一时难以忍受的弯了腰,随即就是天旋地转,脑子开始不听使唤的晕。
诃偿息叹气:“我的小傻子,你怎么——”想多说两句批评他,又不舍得,看闼梭一张小脸红到发紫,心里一阵焦急,然后打横抱起了男人。
酒吧里注意这边很久的男人们发出一阵惊呼,也是叹为观止他俩的大胆行为,更是心疼自己刚刚恋爱的心又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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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话我还没说完——”闼梭窝在诃偿息怀里,脑子连同嘴巴都是晕乎乎的,此时还不知危险临近,一副一定要把刚刚的话说个完整的态度。
“想说什么?”诃偿息柔声问道,他本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但对眼前这个人始终都能耐下性子。
男人微微抬起身子,趴在诃偿息的耳边轻声道:“你很好看——比我好看——”说完又缩回原位,瞧着诃偿息傻笑着。
他定在原地,脚一动没动,刚刚闼梭呼出的热气还没散去,他只觉得心跳加速,心脏在胸口狠命撞+击着。
“那么,这样的我,你会喜欢吗?”诃偿息问道。
醉酒的闼梭,坦率得可爱,什么心思都不藏着掖着:“你比谁都懂我,这样的你,我喜欢——”如果他明天一觉醒来,想起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会不会为这样的自己而脸红个没完。
诃偿息嘴角噙笑,倏地,一个念头钻入脑中——闼梭喜欢的是自己还是诃奈期?喃喃道:“假如你喜欢诃奈期,是因为你会把他错当做我吗?”这样的问题,问不出个究竟,他明明清楚得很,越是明白,越是迷乱。
你喜欢诃奈期,是不是因为他与我声音很像?那个曾与你一起的山鬼让你念念不忘?
还是,会扮演诃奈期的我让你心动了?
低下头,闼梭已经不胜酒力睡了过去,看来,答案,今晚是问不到了。这世界,总是沉睡得人幸福,而清醒的人痛苦——他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回来了~~~~~~~坑太多了,填不过来了~~~咂咂
我这人智商不高,写悬疑着实辛苦~~~~我总是用看过柯南和金田一来鼓励自己,相信我吧~~我已经在努力写了~~~~~~~~~咂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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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我失眠严重,心情烦躁,我都不敢回看之前写的内容,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慢慢把所有的坑都填好~~~~~~~别着急~~~~~~我不会追求速度,只会在意质量~~~~~~~~
☆、章三十八|细水长流的毁灭
章三十八|细水长流的毁灭
他在酒店用诃奈期的名字开了间房。
男人的体重和十年前比起来,重了一些,不是闼梭长胖了,而是坚实的肌肉更沉。在诃偿息怀里的闼梭,乖巧得像是被顺毛抚摸的猫咪,乖巧得一点逆反都没有,他想起十年前,自己也是这么抱着这个人一路走到房车里,如同抱着易碎品。如果那时,不是那只麋鹿的突然出现,他和闼梭现在又怎么样呢?
一个恢复视力的可怜虫?估计这样的闼梭几天就会让他腻了,可能早已躺在哪里的土坑里,永远沉睡着——
会这样吗?
现在的闼梭更好玩些吗?
就算有着不错的身手,坚毅的神情,健硕的身材,可他的小傻子,依然是那个小傻子,内心纯得一片净土,愚蠢得顽固着——
或许,那只麋鹿不出现,他也许会把这个人囚禁一辈子吧,不让任何人看见,藏起来,谁都不能发现他的好,可是现在他的小傻子,全世界都知道了——
豪华套房的视野就是比普通的房间要好,打开窗户可以看见林林总总的楼房,在夜里没什么情感的矗立着,好像它们的使命也就只是站在那里,等着白天人们踏入,夜晚离开。
把闼梭放在床上,他也打开了窗,通风。
盛夏的风,与初春的冷冽不同,更柔和更暖意。
衬衫扯开一个扣子,平日里,闼梭的领口都是规规矩矩的一一扣好,没有一丝一毫的违规,现在脖子的霞光尽显,酒醉的红一直蔓延到大片颈项。他压+在闼梭上方盯着男人许久,从打开的缝隙中一路钻入锁骨上的凹陷,每一寸肌肤都是诱人的,泛着微光,在灯下尤为剔透,闼梭的确白皙,十年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这种白更近似于某种病态。
他知道,这些都是罗比安芬的功劳,虽然毒被解了,但是罗比安芬的毒性不会那么快消散,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腐蚀掉主人的身躯,细水长流的毁灭。
闼梭所有的病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手肘支在闼梭两侧,把他收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十年以来,这是诃偿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浓眉,长睫毛,小巧的鼻子和樱桃一样的唇。他的小傻子,是那种百看不厌的类型,可以经受住任何的细细打量。
他也不知道自己沉迷于这个人什么,什么善良什么脆弱什么坚强都不够他挑起兴趣,而这种兴趣还是持续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喜欢我还是那家伙——”诃偿息低声问道,而闼梭也只是翻个身,继续睡着。酒醉时,有的人哭有的人笑,闼梭倒好,闷头睡觉,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如果诃奈期不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你一定不会对他心动的——你是因为我才喜欢他,对吧?”诃偿息自言自语着,就那么自己下了判断,也不问对方的答复,头埋入闼梭的颈项里,用撒娇的口吻说道:“一定是这样的——我的小傻子——你的山鬼就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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