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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哑(近代现代)——Tanno

时间:2020-12-16 12:27:59  作者:Tanno
  裴梧回到‘家’,整齐干净地让他一点也不开心。
  他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看看两个大鞋柜,视线从上移到下,少了一片鞋。
  裴梧垂着眼睛走进客厅,发现阳台和客厅的衣架也规规整整。
  ……
  他放下包坐到小方桌上开始复习,习了三个小时抬头看了对面几十回。
  他面无表情把笔一丢,靠在椅子上,心里一股闷火往上窜。
  他打开冰箱,满满当当,从零食到正餐,馄饨买了一堆速冻的。奶奶手生包的虽然好吃但不好意思总麻烦老人家,他俩去超市把所有牌子都买过一遍才找到这个牌子,跟奶奶做的挺像。
  这下好了,冰箱底下全给他塞满了,接下来一个星期三餐都是馄饨。
  裴梧撕开一袋,起锅烧水下进去。他俩平时最多煮煮东西,很少开火做饭,一个是耗费时间精力,二个是油烟实在太大,房里自带的小破抽烟机一开起来还巨响。
  裴梧拿碗摆筷,等到盛出来的时候才缓过神来不对,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把碗放回去,开着柜门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放,做了一件特傻的事,他给两碗都拌好汤料。端到桌上,一碗给自己,一碗放在对面。
  那场面看着挺诡异,他不知道是不想笑呢还是不敢看,反正就是全程低着头。
  吃着吃着他都忘了,他问“你考得怎么样?”
  半天没人理他。
  裴梧抬起头,盯了一会儿清汤寡水的小馄饨,放下筷子,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他看看对面,说“我觉得你的看起来更好吃。”
  他把碗拖到面前,吃了两口没尝出味来,他说“果然,你的更好吃。”
  但没有人冲他翻白眼一脸不爽地说拉倒吧。
  心里酸酸涩涩,像泡在了柠檬茶里,又苦又齁。
  裴梧魂不守舍,走哪眼前都有个人影。
  这股劲儿一直到他躺上床的时候才爆发出来,他侧过头,看不见柔软的黑发,只有空荡荡地一片。
  这傻逼连自己枕头都给收起来了。
  裴梧缩进被子里蜷在床上,眼神放空,周遭温暖柔软的黑暗会造成一种让他安心的假象。
  好像空出来的一半床上正躺着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们看似天差地别,但骨子其实很像,都很没有安全感,又在面对喜欢的人不由自主就变得卑微。
  他不敢跟何野说话,也没想过何野也不敢喜欢他。
  都小心翼翼互相试探着,好不容易才抓住彼此的手,又怎么能轻易松开?
  何野翻身从后座起来拿了瓶水喝下去,胃被刺得收缩一下,一瓶水给他喝得见底胃里的疼却是一点不减。
  窗外是半轮弯月,周遭寂静的黑暗却让他安心。
  何起群躺在驾驶座上睡的正香,从江城到b市的车程不短,要开十几个小时,明明坐高铁更快,何野听着鼾声腹诽。
  但他知道何起群的意思,反正肯定不仅仅是为了送他,也许是去谈生意顺路,也许是为了增进所谓的父子之情抑或是让他看到生活奔波的不易,想让他懂事。
  总之何起群是个商人,绝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第二天何起群醒后有种诡异的平静,两人都绝口不提昨天发生地争执。他拿出一次性洗漱套装,两人在公厕刷了牙洗了脸。
  何起群去买早饭,问何野,他只是摇摇头。他胃里不舒服什么都吃不下,何起群飞速地皱了眉,好似看不惯儿子孱弱的样子。
  从小到大的敏感心思让何野立即捕捉到这些多余且不必要的细节,他几乎能读出来他爸心里想的话。
  娇生惯养,没有点男孩气。
  但他懒得去争辩,自从他故意考倒一开始,他就想颠覆他们对自己固有的刻板印象,但收效甚微,人永远最难否定自己。
  在他们眼里他永远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叛逆小孩。
  何起群最后还是给何野带了瓶矿泉水,何野接过来下意识说了句“谢谢。”
  声音不大,但客气地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何野窝在后座上看手机,其实根本没什么可看的,大家都在上课,艰苦卓绝地高三生活哪有空潇洒,一刷朋友圈都是好久以前的内容。他盯着Minuit的头像发呆,呆了很久都不敢发一句话。
  无数次编辑对话框最终还是又一个个字删除,他才走了一半路程,24小时,他就开始尝到异地恋的苦了。
  何野看手机的神情很专注,虽然他其实是在发呆,但落在他爸眼里就是耽溺玩乐不务正业。
  空气里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俞定曾经被收了八个手机,上周刚缴上去第九个。何野也不甘落后,被收了六个,手上是第七个。缴上去了任你爹妈出面也拿不回来,得到高中毕业才能发回来。反正据说7班在费姐那存的手机得拿脸盆装,其中80%都由后排贡献。
  何野倒也不是想玩手机,他只是打发时间,自从认识裴梧以后他就有了新乐趣,倒也不爱玩了。
  何野插着耳机听歌。
  何起群同志瞥了两眼,看见他的新耳机好像又要发作。
  反正他俩安静不过一个小时是真的,争论的点无非就是钱与成绩。这还是能收场的,一旦提到舞蹈或者同性类似的字眼,何野也忍不住得炸。
  那这场战争只有一方离战才有可能暂停,因为永远没人撤退认输。
  又开了整整一个白天,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才正式进入b市。
  也许何起群放弃了这所谓的父子交流,何野的冷淡让他这趟旅途收效甚微。
  何启群拐下高架桥,从大路抄进小路,穿过热闹的市中心,最后到了个偏不拉几的近郊停下。
  “不用我带着你报名吧?”
  “不用。”何野喝了口水,拿着矿泉水瓶下车,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搬出来。
  何启群站在前门边上看着他,一手撑在车顶。
  小孩都长得很快,早些年还坐在他肩头的大儿子现在已经高过他了。
  何野沉静的看着他,两人互相盯了一会儿,何启群钻进车内翻出钱包,抽了张信用卡出来。
  “学费我给你交了,我给你把这半年的生活费都存在里面了,密码还是以前那个。”
  何野面无表情地想接过来。
  “等下。”何启群把卡往回一抽。
  何野不耐烦地看着他。
  “你得答应我件事。”
  何野在心里冷笑一声,真他妈商人本质,净会跟自己儿子谈生意。
  “跟他断了,搬回家住。”何启群语气很平稳“不然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何野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爸,开了十几个小时车程,把他人都送到学校门口了还能临时临变卦?
  他声线都在颤“你就不怕我恨你们?”
  他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梦想,一开始成为了他被欺负的理由,后来被指控为他变成同性恋的罪魁祸首,现在居然还能被拿出来做一个把柄?
  何启群眼里带着疲累,他举着那张卡,装作一副慈爱地样子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是为了你好,小野。”
  何启群把卡放到他手上,“爸爸妈妈永远是最爱你的人。”
  “滚!”何野赤红着眼看着调头离去的车,把手上的水瓶砸了?и?аифгаыэDJmusic出去。
 
 
第75章 卖了
  车子带起一阵风沙,何野捂着脸在原地蹲下,眼睛疼。
  他在门口蹲了好一会才站起来,正式打量自己的新学校。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一块方形的牌匾写校名,电子栅门,挺破挺小,在北方的黄昏下看起来灰扑扑的。
  何野耷拉张脸走过去,保安看着他木然的神情和一双通红的眼睛,惊了。
  头回见这么舍不得爸妈的。
  “你是?”
  “新生。”
  “陈校长知道吗?”
  何野从嗓子里挤出个闷闷不乐的音“……嗯。”
  ……行吧。保安也是见怪不怪了,艺术学校里什么样的奇葩没有啊。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跟小屁孩计较,打开不锈钢的小门说“进来吧。”
  何野拖着行李箱站到高一阶的保安室门口没动。
  “?”保安疑惑。
  “校长室在哪?”何野拖长了鼻音问。
  “噢,”保安无语,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哭上了呢“我带你去吧,正好这会儿没什么人,也不远。”
  是不远,这破学校还没江城二中四分之一大,能远到哪去。
  保安带着人从正对大门的一栋楼走进去,一楼很空旷,墙上挂着各种画作,墙边有个台子上面摆了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何野愣了一下,他想起裴梧家里也有架这样的琴。
  拐过一个弯,保安敲响了第三间办公室大开的门喊“高校。”
  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年轻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赶紧放下了问“怎么了?”
  “陈校在吗?”他指了指一旁兀自神伤的何野说“来新生了。”
  “噢噢,”那男人了然,冲他挥挥手“陈校一会儿就过来,辛苦你了。”
  “那就行,我先走了。”
  保安笑笑,转身离开。
  “谢谢。”结果闷不做声的何野冷不丁来了一句,两人俱是一惊。
  保安也给愣了,随即反应过来说“嗨没事。”
  高校指了指沙发对何野说“先坐吧。”
  何野拖着行李箱过去坐在单人座那一边,还是爱搭不理的样。
  高校倒也不在意,热情地问“你学什么的?”
  何野抽了抽鼻子,手揣在风衣口袋里,脑子有点懵“舞蹈。”
  “哇,”那男人眼睛顿时亮了,夸张的感慨道“那你这条件很好啊。”
  “……”何野并没有接话,不大的办公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何野纠结了一会儿,说“谢谢。”
  男人倒是不甚在意挥挥手笑了,“舞蹈是陈辰负责,他马上过来了。”
  何野点点头,继续窝在沙发上发呆,反正他是不尴尬。
  办公室很小,塞了办公桌和一套黑色的皮质大沙发就难腾出空来,沙发上面挂了副框住的毛笔书法,门后边摆盆绿油油的芭蕉叶。
  高校刚刚在沏茶,木茶几上有套挺规整的茶艺套装。人看着挺年轻,但品味已然接近中老年审美。
  等了半个钟头不到,门口响起一阵喧哗。
  “充饭卡找阿姨你别找我啊。”
  “谢哥求您了,阿姨她到底什么时候上班?她这班上得也忒随心所欲了吧?”
  “窗户上边不是贴了电话嘛?自个拨号去,别搁这碍事啊,去晚了食堂没饭了。”
  “哟您也得抢饭啊。”叫谢哥的老师推开了对面的门,身边围着一群学生,没大没小跟他贫。
  “能不能行啊,我不是人么不得吃饭?”谢哥笑道,端起饭盒扬手作势要赶人“昨天老余布置的速写作业你们是不是又没交上去?今个儿我盯着你们画啊,不画完别给我回寝室睡觉。”
  作业二字一出,一帮人顿时愁眉苦脸“老余太恐怖了,一晚上二十张写生我手脚并用也画不完啊。”
  “那咱一块搁教室里凑合一宿算了,”有个男生眉飞色舞道“几张折叠椅一拼就当床了呗,明儿起来继续画。”
  谢哥拉上办公室门,无奈地看着周围一群小猴儿“我去食堂,现在是我下班时间知道吗?别逼我996成吗哥哥姐姐们?”
  几个学生倒是不怵,嘻嘻笑道“一块吃呗谢哥。”
  谢哥佯作沉思状,又问“今天食堂什么菜?”
  立即有人报出菜名“番茄炒蛋,豆芽,青椒肉丝,还有个鸡腿,一人一个。”
  “哟,”谢哥乐了,筷子在碗沿敲了两声“孙胖你就知道了?刚上课的时候跟我打报告说洗盘子,是溜到食堂去看菜单了吧!”
  一阵哄笑声中,名叫孙胖的男孩子心虚地不敢看谢宁,含糊着应“诶,诶也不是……”
  谢哥倒也不是真责怪他,揉了一把小伙子头发“没下回了啊,明儿个你怎么说我都不放你出去了。”
  他个子很高,穿着件白衬衫白体恤,一旁几个男学生身形跟他差不离就都没他高。谢哥越过学生群,眼神略过与他们氛围完全相反的对面办公室,他屈指叩门“老高吃饭去?”
  高校笑着摇摇头“我晚上还有事。”
  “噢,”谢哥应了声又问“新生啊?”
  “嗯,刚来的。”高校伸手示意。
  一帮学生也好奇地扒在门口凑热闹。
  谢哥点点头,揶揄着对几个女生道“瞧你们那眼神啧啧啧,看帅哥能看饱?”
  姑娘倒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笑道“哪有您帅啊?您不是美术部部草吗?”
  “可别。”谢哥赶忙摆手“别以为巴结两句彩虹屁,今天头像就能少画哦。”
  “哟,”人群里顿时起哄声一片“您还知道彩虹屁呢!”
  “兔崽子们吃饭吃饭,再不去鸡腿被舞蹈部抢光了你们就哭吧。”
  “谢哥最帅!”一帮人嬉笑着跟他走出去。
  刚出门口又纷纷乖巧道“陈老师好。”
  陈辰点点头冲谢宁打了个招呼,快步走进楼里。
  明明已入秋月,温度骤凉,他身上只着一件深色短袖T恤,下装黑色裤子和拖鞋,穿着随性宽松,但走起路来气势很足,身姿挺拔,眉目清冷,除了手上端着个粉色保温杯略显违和。
  一帮学生们冲着他背影悄悄感慨“啧啧啧,陈老师是真潇洒。”
  谢宁笑了“叫他看看你们这群小猴子画画的样子,一个个给你们按直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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