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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古代架空)——三千大梦叙平生

时间:2020-12-17 13:15:17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也不要摘秃。”小药童受师父教导,念着治病救人,却又不舍得杏树,苦着脸道,“你若好了……我送你个杏果儿,你拿去送你家的王爷。”
  “你师父乱教。”云琅失笑:“那么大个王爷,如何成了我家的?”
  “你莫非不想与他死同穴么?”
  小药童有些不解,茫然道:“我师父说,不是一家人,是不能埋在一个坑里的。”
  云琅:“……”
  云琅只比萧朔小了大半年,亲眼看着水灵灵的小皇孙一路长到如今。再看眼前稚气天真的小药童,一时推己及人,竟有些不忍心把人交给梁太医糟蹋。
  “我不能与他死同穴。”云琅格外耐心,半蹲下来,“他是皇室血脉,有皇陵,要和他爹娘埋在一块儿。”
  “再说了。”云琅道,“他将来还要有王妃,还要有子嗣。百年之后,这些都是要入皇陵的……”
  “可今年入冬时,你家的王爷明明就还来找过我师父,浑浑噩噩的,问他知不知道风水最好的陵寝,要双人合葬的那种。”
  小药童少年老成,记得清清楚楚:“我师父一个行医救人的,如何知道这些?他却又说,我师父治了这么多年病,总有治不好救不活的,说不定便从头至尾尽数管了。”
  云琅听着,心底不知不觉沉了沉,蹙起眉。
  “我师父听完,气得拿头发顶着帽子,当时便拿针把他扎出去了。”小药童道:“他又不依不饶来了几日,直到府上来了什么人同他说话,才匆匆走的。”
  “那叫怒发冲冠,是个虚指……”
  云琅扯了下嘴角,揉揉他的脑袋:“不能随意乱用。”
  小药童愣了愣,有些失落,偷偷记下了:“哦。”
  云琅胸口又有些发闷,蹲了一阵,撑着站起来:“我知道怎么过去,多谢你带路,回去罢。”
  小药童点点头,抱着医书转身往外走。
  才走几步,又被云琅叫住:“等等。”
  “什么事?”小药童转回来,“我知道了,那个王爷不是你家的。”
  “不是此事……”云琅按按额角,笑了下,“给你师父带句话,说不止三年后的花,三十年后的,我也定下了。”
  小药童懵懵懂懂,一时有些心疼杏花,看他神色格外郑重,还是迟疑着点了下头。
  “杏花苦温,主补不足,可惜我用不上。”
  云琅缓缓道:“我记得,杏仁泻肺解肌,能治咳逆上气……”
  “但肺虚而咳者禁用。”小药童生出警惕之心,飞快道,“你也用不上。”
  云琅一怔,不觉笑出来:“可惜。”
  小药童将医书药典背得熟,挺了挺胸,扬头看着他。
  云琅倚在廊下,一时压不住念头,又想起萧朔还是个走路都会摔的小皇孙的时候。
  王府里出来的小世子,粉雕玉琢,打扮得整整齐齐,腰间坠着漂亮的双鱼玉佩。
  按着礼官的吩咐,一板一眼,朝他拱手作礼。
  今日牵动心神,云琅止不住地想起旧事,垂头笑了笑,轻捻了下衣角。
  那时候他们才第一次见,端王在宫里被先帝问话,小皇孙一个人在外面等,同他行礼,肩背都端正笔直。
  小云琅比他年纪还小,却已在宫中蹿得熟透,早不用人领,眼睛发亮地盯着玉佩:“真好看。”
  “是父王在北疆打仗,缴来的和田玉。”
  小皇孙出了大殿,初见皇祖父的紧张褪去了,一板一眼吐字清晰:“给母妃做首饰,剩下的叫人做了这个给我。说将来等我成人,便以此物赠予——”
  “给我罢。”小云琅兴冲冲一把扯过来,“我拿玉麒麟跟你换。”
  小皇孙死死护着,皱紧了眉:“皇宫重地,不可胡闹。”
  “我的玉麒麟也是好东西。”
  小云琅从不觉得皇宫是什么重地,好声好气同他商量:“他们说我命凶,姑祖母特意叫工部寻了匠人给我做的,叫大和尚开了光。坠红绳,眼睛上还嵌了小金珠子。”
  小云琅往袖子里摸了摸,攥着拳头,得意洋洋:“想不想看?”
  萧朔年纪小,却已被父王教足了规矩,用力抿了嘴,摇头道:“既是皇祖母所赐,等闲岂能看得……”
  “真不看?”小云琅换了两手捂着,张开条缝,“不看我就藏起来了。萧错他们我都不让看的,肃安要看,让他爹狠狠揍了一顿。”
  小萧朔终归按捺不住好奇,被他张罗得忍不住探身,跟着望了一眼。
  小云琅眼疾手快,将玉麒麟塞进萧朔怀里,一把扯了萧朔腰间玉佩,踩着砖石飞快爬上了殿角。
  ……
  云琅如今回想,都觉得自己当时实在皮得欠揍,忍不住抬手揉了下额角。
  先帝生的孩子里头,最小的是萧错,如今封了景王,也比他大出了四五岁。
  那几年,正都是被太傅先生们揪着耳朵念书的时候。
  小云琅在宫里,没有同龄玩伴,见着了端王叔带进来的小皇孙,高兴得不成。作势抢玉佩,也只是因为萧朔太正经了,想寻个由头逗弄他玩。
  那玉佩被他好好捧着,半点儿也不曾碰坏,转手便完好无损还回去了。
  反倒是玉麒麟没塞稳,在小皇孙那儿磕了一下,掉了个翘出来的小尾巴。
  先皇后反复拎着云琅嘱咐过,玉麒麟是镇他命里煞气的。
  司天监翻遍古籍,命犯白虎关煞,多发血光之灾。若是不用吉物镇着,又遇不着与他相合的吉神命宫,轻则道路刀剑、官家横祸,重的说不定要夭折短命。
  云琅从小就听先皇后说,配了玉麒麟克煞帮扶,白虎占君子位,就是阳金命格。
  命格向来吉凶相依,凶煞之气镇牢了,自能主征战杀伐。将来刚烈勇猛、光明磊落,当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小萧朔此前不曾见过玉麒麟,没看出磕着了,又不知这些门道。将玉佩抢回来收好,气得脸色发红,咬着牙沉声斥他不成体统。
  自己先闹的人家,总怪不得旁人不小心。小云琅弄坏了从小戴着的玉麒麟,又平白被人训了一顿,攥着摔断的小尾巴揣回了袖子,怏怏走了。
  后来事情叫先皇后知道,小云琅被先皇后的侍女按在榻上,由先皇后亲自结结实实揍了五个巴掌,又找人拿上好赤金细细镶牢补好了玉麒麟,拿丝绦给他栓在了脖子上。
  可惜……几番颠沛,也已找不回来了。
  也不知先皇后泉下有灵,会不会夜半入梦,回来揍他。
  云琅牵动过往,在原地静立一阵,平复下了胸口涩意。
  直至今日,他其实也没能想得明白,就是抢了块玉佩,如何便成了不成体统。
  只不过再那之后,两人再如何打闹,云琅也长了记性,没再碰萧朔那宝贝玉佩一下。
  后来两人又长了些年岁,萧朔已不将玉佩随身戴着了。云琅实在好奇,找机会问过几次,也没问得出来。
  再后来,萧朔大抵是被问得烦了。云琅领兵去北疆前,半夜被萧朔莫名从榻上拽起来,往怀里塞了件金丝甲,说等他打赢了仗回来,便告诉他那玉佩的下落。
  两人还信誓旦旦约了,再下一次打仗,云少将军就找架马车把萧小王爷拉过去,见识见识战场杀伐。
  云琅还调侃过,若是萧朔去了,定然专拿大宛马拉车,给足萧小王爷的风头……
  屋外风凉,云琅咳了两声,低头笑笑,紧了紧披风。
  那一场仗戎狄来得早有预谋,极为凶险。云琅率朔方军寸土不让,迎面痛击来犯之敌,也确实胜得威风凛凛。
  云麾将军奉旨回京领功受封,紧赶慢赶,特意在萧小王爷生辰前班师回了朝。
  班师回朝,一路走了月余。
  才到了汴梁城外,尚未扎营,便听说了端王谋逆的案子。
  ……
  云琅轻呼口气,心神落定抬头,才看见小药童仍抱着医书,拧了眉头看着他。
  “怎么还不走?”
  云琅缓了缓神,有些好奇:“可是还有事找我?”
  “你方才没说完。”小药童道,“杏花你用不成,杏仁你也吃不了,要怎么办?”
  云琅失笑:“你不是说,要送我个杏果?”
  “一个能做什么?”小药童嘟囔道,“师父根本不会种树,果子又酸又涩,难吃死了……”
  “果子酸涩,正好酿酒。”
  云琅道:“约好了,到时候你给我个杏果儿,我回去酿酒喝。”
  小药童狐疑:“你会酿酒吗?”
  “术业有专攻,我只管躺着数钱。”云琅拍拍他脑袋,“回去罢,我要去见那个管酿酒的了。”
  小药童还不曾喝过酒,半是提防半是期待,将一瓶护心丹塞给他,嘟嘟囔囔背着杏果酸涩可酿酒走了。
  云琅看了看那瓶护心丹,低头笑笑,倒出一颗扔进嘴里,当炒豆慢慢嚼了。
  他没再耽搁,敛神定心,进了林中静室。
 
 
第三十四章 
  静室内, 工部尚书额头冒着汗,正磕磕绊绊应对着琰王的问话。
  “今日前来,当真只是看病。”
  工部尚书恭谨道:“梁太医说有人要见下官, 到了此处, 才知道竟是琰王殿下……”
  萧朔靠在案前,合上随手翻阅的书,搁在一旁。
  工部尚书下意识噤声,瞄了一眼琰王神色,讪讪低头。
  这些天来, 自从云小侯爷下狱的消息在京城传开,已有不少人在暗里悬了心盯着琰王府。听闻云琅被送到了医馆,当夜便有人按不住,还是熬了一宿, 才将他推过来看看情形。
  工部尚书壮着胆子来了, 却不曾想竟在医馆遇见了萧朔, 一颗心悬在半空, 半句多余的话也不敢多说。
  “尚书有什么话, 直说就是。”
  萧朔已在屋内坐了一刻, 听着工部尚书东拉西扯的打太极, 在云琅那里攒的耐心已近耗尽:“不必遮掩避讳。”
  工部尚书低着头, 擦了擦汗:“下官岂敢……”
  萧朔抬眸,视线淡淡落在他身上。
  这些年琰王在外多有酷戾名声, 工部尚书被他扫了一眼, 脸色又白了几分。
  “大人是佑和二十五年进士, 负责殿试的便是先王。后来琼林宴上,受世家子弟挑衅,也是先王出手解围。大人入工部后, 曾与父王多有来往,府中尚留有昔日拜帖。”
  萧朔缓缓道:“昨日将人送来,今日大人便碰巧生了病,不辞辛劳来了医馆,竟……无半句有用的话可说。”
  萧朔随手推开窗子,透了透风:“莫非是觉得本王这些年自寻死路,实在不堪托付?”
  “王爷说得什么话!”工部尚书忙起身,“您金尊玉贵,福寿绵长,如何便自寻——”
  工部尚书不敢说,看了看萧朔脸色,小心翼翼道:“您近些年……虽然有几次,举止稍有出格,可并非您本心所愿,我等是知道的。”
  “只是……有些事。”
  工部尚书干咽了下,错开视线:“您知道了,却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萧朔眼中显出些讽意,轻笑了一声。
  “这些年朝中纷乱,情形难测。您韬晦避朝,实是无奈之举。”
  工部尚书小心试探:“前几日,王爷入宫已得了圣上眷顾,正是乘此机会更进一步、以求圣心的时候,又何出此泄气之语呢?”
  “圣上眷顾。”萧朔念了一遍这几个字,神色平静,“大人教我,如何该更进一步?”
  工部尚书愣了愣:“这——”
  “我见了血海深仇的故人,将人囚在府中泄愤,打得半死。”
  萧朔慢慢道:“再听从了皇上开解,知道他原本也不想下手。只是为名为利、为保前程,被逼无奈才忘恩负义的……”
  萧朔好奇:“这样便能得了圣心么?”
  工部尚书失声道:“王爷!”
  萧朔不以为然,偏了下头望着他。
  “王爷……如此之想,无可厚非。”
  工部尚书怔坐了半晌,眼底渐透出些心灰意冷,向后退了一步:“我等无话可说。”
  “只是他……终归并非主犯,纵然卷入其中,也是身不由己。”
  工部尚书低声道:“王爷若泄够了愤,还请念一丝故人之情,抬一抬手。免得来日知道了些别的事,徒生后悔……”
  萧朔像是全然不曾听见,替自己添了盏茶,轻吹了几下浮沫。
  工部尚书看他半晌,终归忍不住一拂袖,起身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殿下好自为之,下官告退。”
  萧朔笑了笑:“请便……”
  他话还未完,忽然若有所觉,抬了下头,放下手中茶盏。
  “怎么,王爷莫非还埋伏了耳目,要举告下官么?”工部尚书见他神色有异,被满腔寒凉悲怆顶着,沉了语气道,“如今工部也已是个闲职,做官不如不做。王爷举告,下官正好告老还乡……”
  工部尚书边说边回身,正要径自出门,忽然一怔。
  “孔大人未满四十,心老人不老。”
  云琅扶着门沿,抬手相让:“左右工部无事,再坐一刻。”
  工部尚书愣愣看着云琅,脸色一连变了数变,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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