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干永福轻步上前。
“你说卫肃真是皇后杀的吗?”
“这…奴才不知,”干永福可不敢接这话。
长德帝动动手指,一下又一下的点在自己腿上,“那要是朕说是呢?”
干永福,“皇上说是,那自然就是,皇上都是对的。”
长德帝睁开眼,看着干永福,笑了下,“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学到,这拍马屁的功夫倒精进了不少。”
干永福干笑两声,“奴才说的都是实话,皇上乃天下之主,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长德帝没搭理干永福这马屁,而是自言自语道:“是该有个交待才对。”
干永福没太懂这话的意思,只隐隐觉得皇后这次怕是要遭。
干永福被打发了出去,长德帝独自一人进了密室,密室内跟往常一样,只有一位美人一张床,和满墙的刑具。
不过长德帝今日却不是来享受的,而是想找他的小美人说说话。
前几日因苏乔的事长德帝满心烦躁,在享受过程中不慎就说漏了嘴,如月听完后便说了几句自己的看法。
说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线索,会被查出来,又不能将这天下人都杀了来堵他们的嘴。所以不如直接将事摊开来说,但英明神武的皇上是绝不会做谋杀忠臣之事的。
如月点到为止,长德帝自然明白她想说什么,他一直在让人关注着尹暨的动向,发现尹暨已经从苏乔那个女人嘴里问出了不少事。尹暨是个死脑筋,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在朝堂上直接说出来,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卫肃和苏源不是战死,是被人密谋杀害的,而杀他们的人还是他这位皇上。
长德帝绝不允许这样事发生。
如月的提议正好戳中长德帝心坎,既然事要败露,那不如找个替罪羊。
至于找谁,长德帝起初还没想好,但皇后的事一出,他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长德帝揽着如月,“美人,朕册封你为皇后可好?”
如月手攀上长德帝脖子,两人挨得极近,“皇上切莫取笑奴家了,奴家何德何能能做皇后,再说不皇上不是已经有皇后娘娘了吗?”
美人吐气如兰,身上的香味钻入长德帝鼻尖,让他着迷,“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让谁当皇后谁就能当,难道还有人敢反对不成?”
至于皇后,一个心在别的男人身上的女人,这种不堪不干净的女人,又如何配得上皇后之位。
长德帝这话没说出来,如月也只能从长德帝的神情来判断,觉得他是有意废后了。
面上却娇笑道:“自然不会有人敢反对,那奴家就等着皇上的好消息了。”
长德帝叫她这么一撩拨,直接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觉得身上的火又烧起来了,看美人的眼神格外灼热。
如月自然懂他的意思,起了身,到墙边取下了两根小木棍,“皇上,奴家今儿伺候皇上玩些新鲜的。”
长德帝自然没意见,玩了个满心畅快才从密室出去。
一出密室,长德帝就吩咐干永福,“那些在街上伤过百姓的禁卫军,都直接处理了吧,对了,记住,要让百姓知道是朕的,任何人都不许随便伤害朕的子民。”
“是,奴才明白。”
干永福正要退下,长德帝又叫住了他,“卫家那边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成事?”
干永福忙道:“皇上,派去的人说卫家那边不好进,卫云昭和江临二人总有一个在家,怕失手了会打草惊蛇,后面更难成事。”
长德帝很不满这个回答,“怎么,这么多人,专程训练出来的死士,打不过卫云昭也就算了,竟还鸡蛋一个江临,朕养的都是一群废物吗?”
“皇上息怒,”干永福连忙解释,“皇上,这江临以前没看出来,可后头才知道这人深藏不漏,跟他交手的没一个是他对手。”
长德帝给气笑了,“好手段,安阳伯府可真是好手段,原来早就跟卫家搅和在了一起。还敢利用太子来跟朕说什么男人阳气重,冲喜更有效。这可真是有效,是朕小看安阳伯府了。”
干永福替安阳伯府辩解了一句,“安阳伯府也不知,安阳伯后娶的那继室跟江临不对付,当初是想让月奴嫁给太子,所以才起了调换冲喜人选的心思。依奴才看,是那江临一直在藏拙,奴才总觉得这人不简单,背后怕是还有人呐。”
还能有什么人?长德帝想不到,他自认是把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都铲除了。
但江临着实可疑,长德帝道:“找人盯着他,看他到底是藏拙还是背后有人,另外,那小孩儿的事不能再拖,朕不管你们想什么法子,朕只要人死。”
这话说得干永福神浑身一震,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卫家那小孩儿死,要死的就是他们这些办事的了。
干永福连忙应了,转身出去的时候面色也有些凝重,事儿不能再拖了。
……
长德帝下了圣旨,将那些扰民打人的禁卫军全部革职并每人赏五十军棍,还警告所有人,往后不可再做此等扰民之事,否则严惩不贷。
圣旨一下,百姓欢呼,人人称赞长德帝是好皇上,为民着想,就更觉得皇后配上这么好的皇上了。
也不知谁带的头,还掀起了一波请愿废后的热潮。
当皇后收到这个消息时,瞬间脸色惨白,整个人支撑不住的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倒软塌上,“不可能,这不可能,皇上不可能会废了本宫…”
皇后猛的一下站起来,眼神也变得凌厉,“是江临,是江临和卫云昭那两个贱人搞的鬼,一定是他们。”
皇后自顾自的分析了起来,觉得从卫云昭隔空跟大皇子商议退敌战术开始就是给她设下的圈套。
他们肯定早知她有意让太子娶尹家女,而大皇子二十好几还未娶妻,皇上给太子赐婚自不会忘了大皇子,卫云昭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将卫云葭赐婚给大皇子。使得她和太子以为皇上是有意把大皇子叫回来跟太子争权,可以趁机除掉大皇子和卫家,而且也知道她和卫家的旧怨,引诱她去除掉周氏那个老太婆。
周氏一死,他二人就串通尹暨彻查周氏的死因,还牵扯出当年她和卫肃差点订亲的事。她警告了尹暨,卫云昭二人见一计不成,又故意弄出个什么苏源之女,利用苏源之女大做文章,写话本宣扬往事引她入局,最后再彻底败坏她的名声。
如今更是煽动百姓,撺掇皇上,让他废后。
皇后满脸狠戾,“好心机好盘算,这二人心肠歹毒,是要置本宫于死地啊。”
秋夕见皇后这个状态不对,连忙唤她,“娘娘,您没事吧?”
皇后看向秋夕,笑了下,“没事,本宫好的很,秋夕,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少年了?”
秋夕道:“从娘娘入宫,奴婢就一直跟在娘娘身边了,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皇后长出一口气,“本宫也当了二十年的皇后了,原以为是能当半辈子皇后,当半辈子太后的,如今看来,怕是空想了。”
“娘娘,只是一些无知百姓被煽动说了些蠢话罢了,当不得真,皇上跟娘娘伉俪情深,皇上是绝不会废后的,娘娘您别想太多。”
皇后转过身,目光落在长宁宫外,“秋夕,你算过皇上有多久没来过本宫这长宁宫了?”
秋夕面露迟疑,皇后不提还没意识,真正算下来,快有一年了,从去年娘娘被禁足后皇上没来过长宁宫,更未召见过她。
“可娘娘,皇上不是……”皇上不能人道,宛如太监这种话秋夕不敢明说,只好暗示皇后,“而且皇上没来长宁宫也没去过别处,二皇子造反时,娘娘护驾有功,皇上一直记得的。”
皇后那回得到了不少赏赐,也只有那回。
“是啊,护驾有功,想来都是去年的事了,本宫也有半年多没见过皇上了。”
“说来好笑,本宫这回倒要因祸得福,见皇上一面了。”皇后语气哀伤,又夹杂着几分向往,让秋夕不知如何开口再劝。
长德帝是在第二天召见皇后的,是在尹暨在朝堂上了言明卫肃和苏源两位武将并非战死而是谋杀之后,召见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章 还是会在九点过后,么么哒~
第75章
尹暨又一次说了件震惊满朝文武的事, 除了极少数人可能早有猜测或知晓内情,大多数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 堂堂正二品大将军,竟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被人谋害致死。
还有一个正三品的副将和一小队将士皆是命丧阴谋之下。
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武将那边已经出列要求长德帝还卫肃等人一个公道了, 堂堂大将军不该死得如此糊涂,还有那些守边将士,又何其无辜。
文官做事, 一向讲究动脑和耍嘴皮子,他们最先想的是谁有这本事敢谋害二品大将军,又联合最近发生的事,心中已有了些眉目。
太子一派人自不会开口, 毕竟皇后位置稳当,对太子登基助力才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出事,太子也危矣,更何况皇上还有意扶持大皇子与太子抗衡,所以皇后就更不能出事了。
而中立者, 或曾经跟卫肃有点交情的,就全开口让长德帝彻查了,这事总要有个交待才行。
早有准备的长德帝自然会给交待, 在退朝后他便召见了皇后。
皇后盛装打扮来的宣政殿,长德帝目光只在皇后身上落了一瞬便很快移开,不觉得惊艳,也没丝毫的感情。
殿内除了长德帝外,还有太子和几位朝中老臣, 尹暨这个查案之人也在。
皇后行完礼后,长德帝赐了座,并让尹暨将卫肃苏源两位武将被谋害一事再说一遍,待尹暨说完,长德帝便问皇后,“皇后,此事你如何看?”
皇后保持着端庄的笑容,“臣妾觉得死得太可惜了,臣妾听说这两位将军的尸首都还在边关,不如皇上下旨将他们棺木抬回盛京,厚葬这二人,以表皇上对忠臣良将的爱护之意。”
“对了,臣妾还听说苏家就剩下一个独女了,这女子独身一人存活实属不易,臣妾看皇上不如给那苏家女赐一门婚事如何?臣妾觉得恒儿就不错,苏家女虽说配恒儿身份低了些,可正因如此,才更能显出皇上对苏源将军的厚爱。”
皇后表达了一番惋惜,不仅给自己儿子找了个皇子妃,还将卫肃苏源二人的身后事都给安排好了,却绝口不提卫肃二人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长德帝凝视了皇后半响,“皇后,你可知卫肃是如何死的?”
皇后起身行礼,“臣妾乃后宫之人,怎会知道一个远在边关打仗的将军是如何死的。”
“是吗?朕倒知一些事,不如说给皇后听听。”长德帝抬手,干永福便放了一本奏折到长德帝手中。
长德帝翻开奏折,看着念,“这上头写着皇后对卫肃情根深种,偏那卫肃是个不识趣的,竟不理睬皇后跑到了边关打仗,皇后求而不得因此因爱生恨,一怒之下买通卫肃身边的副将让他除掉卫肃,皇后,可有错?”
“哦,还没完,卫肃死后,你又命人杀了副将苏源,在杀死他之前得知苏源竟给苏家送过信,皇后又来了一招杀人灭口,灭掉苏家所有人,甚至连苏源的亲家卢家都没放过。”
“可惜苏家出了个命大的,还身藏皇后买通苏源杀人的证据,所以皇后派人一路追杀苏源之女苏乔。苏乔一路历经艰辛从江南到了盛京,只想为父亲和苏卢两家上百口人求一个公道,而皇后你怕苏乔泄露秘密,竟□□指使人要杀她,还枉杀了十几个无辜百姓。”
长德帝看着皇后问,“皇后,这奏折上所写可是真的,你当真因为一己之私残害忠良,更让人杀了苏卢两家上百口人?”
皇后面色丝毫未变,“皇上,若臣妾说,这上面没有一句真话,皇上愿意信臣妾吗?”
“是吗,当真一句真话都没有?”长德帝语气隐隐带了威慑。
皇后依旧镇定,“是,臣妾认为没有一句真话。”
长德帝抬手就扔了一本书在皇后面前,“那你再看看这个,你还敢说一句真话都没有,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书自然是《将后情仇录》,就这么砸在了皇后跟前,皇后所维持的镇定在看到这本书后有了一丝裂缝,她知道书是谁写的,上面内容的真假更是再清楚不过,皇后低头不语。
长德帝怒问,“皇后是要朕将曹老爷子和你那外嫁的妹妹一块叫来跟你当面对峙才肯认不成?”
皇后跪下,“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从未与卫肃订过亲,更未有过私情,什么因爱生恨残害忠良更不可能,皇上这是不愿信臣妾吗?”
长德帝怒道:“你也要值得朕信,堂堂皇后,竟想勾引臣子霍乱后宫,身为皇后不守妇道,如此不知羞耻,你让朕如何信你!”
太子见长德帝当着朝臣的面如此骂皇后,有些不能接受,立马站出来帮皇后说话,“父皇,您与母后少年夫妻,相处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母后是什么人吗,母后绝不可能做对不起父皇您的事,还请父皇不要因为一本胡编乱造的市集话本而冤枉了母后,伤了感情。”
长德帝目光落在太子身上,以前不觉得,如今才发现这太子看着有些刺眼。
如若卫肃不识趣,真与皇后勾搭成奸,那太子是不是他的种都难说。可即便没成,长德帝只要想到皇后有给他戴绿帽的想法,就对太子喜欢不起来了。
太子尚不知自己被牵连,还在求长德帝不要怪罪皇后。
“闭嘴,朕没让你开口,是真是假朕自会判断,朕再问一次,皇后,这罪你认还是不认?”
来时,皇后已有了心理准备,以为长德帝会计较她和卫肃险些订亲的事,会因为名声尽毁,长德帝顺应百姓的意思要废后。
可听到长德帝要将卫肃和苏之死也扣在她头上时,皇后才知自己想差了,长德帝对她何止没有感情,这是恨不得要她死啊。
皇后自嘲一笑,什么伉俪情深,不过都是些人骗人的鬼话,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比不过一本话本,比不过几句传言,皇后问,“皇上,您是要臣妾认什么罪,是与卫肃有私情?皇上,臣妾不认,臣妾与卫肃没有私情,这话本便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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