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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星河(近代现代)——凌伊丶

时间:2020-12-18 10:24:57  作者:凌伊丶
  当艾星又一次坐在老虎机前消磨时间时,他拖过一张凳子,坐到艾星隔壁。
  “要不我把这台机器送你。”程景森衔着烟,和他打趣,“你手气这么烂就别玩了,这几天的消费都算我的。”
  艾星又塞了一把硬币进去,头也不抬地说,“不缺这点钱,你这场子我都能买了。”
  程景森年长他近十岁,当年追妻也苦熬多时,很明白这种咫尺天涯的无力感,沉声劝他,“何必呢,长得再漂亮也无非一张皮相。你要喜欢人家,花点钱买来养着吧,说不定睡几晚就觉得无趣了。”
  听他这样开解,艾星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压着火说,“程老板,你不懂。”
  程景森一个局外人,听出艾星话里有话,一面低头点着烟,一面耐着性子道,“愿闻其详。”
  赌场的服务员很少见得这个阵仗,自家老板和一个身价过亿的科技新贵坐在一起,老板的姿态看来还颇为谦和。经理站在远处观望片刻,得出结论:这两位大佬必定是在老虎机前谈什么要紧的生意,于是命令服务员迅速清场。
  程景森和艾星所处的半径五六米内,很快就没了其他客人。
  艾星一手扶着机器,一手抛扔硬币,冷声说,“那是我老婆。”
  程景森指间的烟抖了抖,半眯起眼,“什么?”
  艾星又讲了一次,“我们结过婚。”
  空气里倏然安静,过了一会,程景森慢慢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艾星的眼色变得黯淡,仿佛那场婚姻不堪回首,“七年前。”
  即使是处变不惊如程景森,这时也难掩错愕,“你那时…才多大?”
  “十八岁。”艾星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垂眼看着上面那个属于Lucky Strick香烟特有的醒目红点,“我成年那天求的婚。”
  程景森已然恍悟,感叹道,“看不出来William,你原来这么痴心。宁河以前什么样?”
  他的潜台词大概是,那得是个何等勾魂的尤物,才能让艾星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艾星却只是苦笑,“我喜欢他,这就够了。”
  短短八个字,道尽等待六年的心酸与无奈。
  程景森看出艾星的不欲多谈,就此打住,最后给出一个十分慷慨的提议,“要不我把签下他的那份合同送给你,你也别每天跑来了。”
  十几万的合约,程景森说赠就赠,算是给足了艾星面子。
  艾星摇摇头,先道了一声谢,才婉拒,“再说吧。”
  宁河之于他,有如镜花水月,也有如深渊梦魇。艾星觉得自己爱不起了。
  眼前的人影突然停下,转头看了艾星一眼,轻声说,“到了。”
  这一层入住的客人很少,整条走廊上就他们两人。宁河对于即将到来的独处感到紧张不安,心跳剧烈,很怕自己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
  然而艾星的样子一如多日的冷静,和宁河对视时眼神里波澜不惊。
  宁河尝试着平复情绪,不愿被艾星看出端倪,同时掏出房卡在识别器上一拍,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带有客厅和衣帽间的套房,约莫七八十平米。宁河入住不到一周,从日本带来的三件行李都没有拆完,房间里除了原有的家具陈设,他留下的痕迹很少。
  “坐吧。”宁河走进客厅,拧亮了沿途的灯光,语气温和地问,“喝点什么?”
  “威士忌。”艾星态度冷淡地坐进一张单人沙发。
  宁河显然没在这里喝过酒,摸摸索索连开了几个柜子,才找出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他对于开瓶技巧也不甚应手,又不好意思求助艾星,自己拿着一个开瓶器从各个角度下手,摆弄了好几分钟,才把金属瓶盖完全起开。
  接着翻找酒杯、挤压冰块,总之他全程磕磕绊绊,终于端出两杯加冰的威士忌,将其中一杯推到艾星面前。
  艾星拿起杯子,盯着他,“不是说要陪我喝吗?”
  宁河没有犹豫,立刻端起酒杯,在艾星的注视下把一杯43度的烈性酒全部喝掉了。
  他为了在登台时保持更好的声音状态,晚餐吃得很少。此时已近深夜十一点,整个人几乎是在空腹状态下灌入这杯烈酒,很快便觉得咽喉和食管里泛起一股烧灼般的痛感。
  然而艾星并不满意,端着自己那杯一滴未少的酒,对宁河说,“再来一杯吧。”
  宁河知道他有意为难自己,却什么也没辩解,起身又去倒了一杯,然后当着艾星的面,以较之先前稍慢的速度也全部喝了。
  接连两杯威士忌下肚,宁河的脸色已近乎惨白,酒气却将眼尾熏出一抹薄红。或许是被高度酒精激出了那点仅存的勇气,他忍着胃痛,主动和艾星搭话,“你怎么会来纽约?”
  艾星的一条胳膊搭着沙发扶手,修长手指轻易地擒着酒杯缘口,沉默地看着宁河。
  宁河又自顾自地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说完,冲着艾星淡淡笑了一下。
  艾星仿佛倏然被刺痛,他猛地站起身放下酒杯,走到宁河所坐的沙发边,伸手一把掐住了宁河的脸。
  宁河的意识已被酒精带离,艾星靠近时他还不明白对方的用意,迷迷糊糊地坐着没动。待到被艾星紧紧掐住了,才有些惊慌地仰头望着昔日恋人。
  艾星的手掌掩着宁河的嘴,宁河发不出声音,只听得艾星语带恼怒地问他,“宁河,你觉得我有这么贱吗?隔了六年以后还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跟你叙旧?”
  宁河呜咽了一声,没能从艾星手里挣脱,反被艾星压入沙发。
  “你回来做什么?赌场这种地方你也敢签?”艾星居高临下地钳制住他,“你知道安格斯那种人是什么来头,如果不是程景森看在尹寒的面子上,命人暗地里关照过你,你早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宁河被艾星一连串的质问逼得头昏脑涨,他压住了艾星的手腕,勉强从对方的掌控之下缓出一口气。
  “艾星…我事先不知道你也在纽约。如果你不喜欢我在这里驻唱,我可以试试提前和他们解约......”
  可是他刚一说完,艾星就将他松开了,还往后退了一步。
  刚才流露出的那一点暴躁失控瞬时都敛去无痕,艾星冷着脸说,“你的事情你自己清楚就好,轮不到我过问。”
  说着,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一下蹭过宁河唇印的掌心,转身就要走。
  宁河倾身将他拉住,试图解释,“艾星,不是这样的,我回来、回来没想要打扰你......我以为纽约距离加州足够远了,才在这里落脚。”
  他胃痛得厉害,额际渗出冷汗,却拽紧了艾星的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久没听到你的消息,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够了宁河。”艾星出声将他打断,同时将他的手从自己腕上抹开,“是我出现在酒吧才会让你误解,以后不会了。”
  宁河愣了愣,艾星已经撇下他走向玄关,宁河起身想再挽留,却因剧烈的胃痛而蜷缩蹲下。
  沉闷的关门声旋即响起,艾星走得毫不留恋,屋内迅速恢复了安静。
  宁河一手抓着沙发,一手摁紧自己的胃部,起先埋头隐忍了片刻,可是胃痛愈演愈烈,艾星说过的话不受控制地在他脑中反复回响。他最终很不争气地哭了。
  作者有话说:星星也很煎熬,要给他们一点时间。
 
 
第42章 除非你想试试
  这一晚宁河喝了两杯酒,艾星滴酒未沾。所以宁河醉了,而艾星醒着。
  宁河总以为隔天的傍晚还会见到艾星现身,哪怕隔着落地窗远远看上一眼也好。可是艾星言而有信,说他之前的到场是个误会,说他不会再来,就真的没再来过。
  宁河人美歌正,不论流行爵士,抑或英文中文日文歌,每一样都能信手拈来,唱得酒吧人气爆棚。原本这一间为高级会员服务的场所,端着矜持的架子,有一半的桌椅常年空置。可是自从宁河开始驻场,这里几乎每晚座无虚席。
  只是宾客里没了那个宁河想见的人,不管他表面唱得多么婉转动人,都有种强作欢颜的无奈。
  宁河在公开渠道搜索不出艾星的信息,私下又没有艾星的联络方式,理智上觉得自己不该再去打扰艾星,毕竟当初是他决意一走了之,可是情感上无法放下。那些压抑长达六年的思念,在艾星现身的第一晚就死灰复燃,现在已经烧成一片火海。
  宁河身陷热焰之中,四顾无路,逃不掉了,就算化成灰也是一捧相思。
  他苦等了一个星期,终于还是决定面对自己的心。六年的时间,艾星的世界到底改变了多少,是否对他还有一丝旧情,宁河已经不敢细究,只想弥补一下自己曾经的绝情和轻率,总好过活在懊悔之中。
  这天结束演唱以后,酒吧经理领着一个服务员来休息室给他转送客人的礼物。
  宁河让他们把东西放下,说了谢谢,看经理站在一旁,样子有些踌躇,就问他,“还有事吗?”
  经理和他商量,“上次和您提过,一周再加唱两晚的事,您觉得可行吗?”
  宁河还没驻场之前,经理其实得过程景森的授意,要他凡事尊重宁河的意思,不可勉强他做事。只是偌大一个凯旋赌场,程景森不可能事必躬亲,酒吧经理的准则向来是利字当头,眼看宁河登台的四天营业额直线上涨,就忍不住想让他多来一两晚。
  宁河已经拒绝过他,这时却又一个转念,说,“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不你帮我约一下程老板,我和他当面谈谈。”
  经理听他这样回应,深感恐慌,以为这种加场的要求万万不可捅到程景森那里,可是骑虎难下又不敢不约。
  于是宁河隔天再来时,发觉休息室外等着一个人。
  他有些意外,“尹寒?”
  尹寒靠在门边看手机,抬头冲他一笑,“经理说你要找我聊聊?”
  宁河哭笑不得,知道自己被经理摆了一道,只能解释说,“我本来是想向程老板打听一个人。”
  艾星既能进入会所,总该留下一些会员资料。宁河想着,如果程景森愿意告诉他哪怕是一个能与艾星联系的号码,也好过自己胡乱打听。
  尹寒似乎犹豫了一下,提议,“要不我们进去说?”
  宁河打开了休息室,请他进入。
  休息室里安安静静,就他们两人,尹寒才问,“你要打听的人是William吗?”
  宁河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一下子愣住,“你怎么会知道?”
  他与尹寒半年前相识于日本。那时尹寒到东京开办个人画展,而宁河与经济公司的六年合约即将到期,尚未想好自己下一步的去处,偶尔会在一个业内朋友开办的音乐剧场里献唱,恰逢那天尹寒在场,听了他的歌声有如惊鸿一瞥。
  尹寒是性情颇为淡薄的一个人,因为萌生了要请宁河到赌场驻唱的想法,在剧场门口等了他一个小时,最终要到联系方式。
  宁河很快接到来自凯旋的邀约,觉得这是冥冥之中暗示自己应该回到美国,于是签下了驻唱合约,自此结束长达六年的异国漂泊。
  可是他与尹寒更像是精神层面的朋友,并无太多直接来往,更没有提过自己的婚史。
  尹寒笑了笑,说,“有一天程先生回到家,和我说起你和William曾经结过婚。”
  尹寒年少时被程景森收养,后来历经曲折终成眷侣,尽管二人如今已是合法配偶,他还是习惯在人前叫程景森为“程先生”。
  宁河不知该怎么接话,低声说,“我不提这一段,是怕给William带来麻烦,并不是有意瞒着。”
  “这本来是你们私事,外人不该打听。”尹寒显然不擅于介入这种话题,说得欲言又止,却又流露出想帮帮宁河的意思,“William这几年事业做得很大,具体细节我不太清楚,你要打听什么?”
  宁河想了想,才说,“能不能要一个他的联系方式?”
  大概是这个要求听来太过卑微,尹寒一时怔住,而后问道,“你们很久没有联系吗?”
  “有六年了吧。从我去日本以后,就算上网也搜不到他的消息了。”宁河说着,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戴着的两只耳环。
  耳洞是他去日本以后打的,耳环是曾经的结婚戒指改做的。他一直戴着,一天未曾取下。
  尹寒对于艾星其实不算了解,但是看宁河的样子,似乎更加一无所知,就对他说,“你在网上搜不到他的信息很正常,他的背景受到官方保护。”
  “他替CIA做事,据说是信息安全一类的工作。另外自己开了一间公司,具体做什么我不清楚,但他掌握了很多政商高层的秘密。”
  “William的能力很出众,听说在加州也是有钱有势的家族,偏偏一个人跑到东岸来发展。我猜不到他为什么愿意被CIA招安,毕竟以他的才能,随便怎样都可以赚到大钱,不必为官方效力。”
  尹寒说话的同时,看着宁河的脸色一点一点变了,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内容。他不敢再多谈艾星,转而问宁河,“你还好吗?”
  宁河很慢地点头,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尹寒觉得他们之间似乎纠葛很深,也担心自己说错话引起更多芥蒂,就说,“William的联系方式我这里没有,可以帮你去问程先生。这个周末我们要在长岛的家里开一个小型派对,William也在邀请之列,你...要来吗?”
  其实宁河不知道艾星愿不愿意再见自己,但他还是接受了尹寒给他的机会。毕竟能够见面聊聊,总好过空有一个手机号码。
  周日这晚他向酒吧请了假,租了一台车,从赌场所在的哈里斯堡一直开到长岛。
  派对的规模虽然不大,气氛却很热闹。到场的宾客大多是程景森的旧识,聊天喝酒各有自在。
  宁河到得比较早,先在前厅的侧廊欣赏了一遍尹寒的新作,后来又被几位女宾相继认出,围着他要同他合影签名,他也客气地配合了各种要求。
  艾星到来时,引起现场一阵不小的骚动。宁河听见身旁的几个年轻富商很有兴致地交头接耳,“William!?他怎么来了?还是程老板有底气,能把他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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