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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减少主动或被动并入青山的孤儿院的数量。
“很难，”银环并不乐观，“每当有新崛起或者名望变高的育儿所/孤儿院，青山就会使手段让对方的等级下降或者是破产。运动会也是他们收集信息的一个地点，看到表现好的小朋友，他们就会开始威逼利诱让负责人合并。”
而且这个合并不一定是和青山自己合并，很有可能只是一个“皮包公司”。
“那些怀着让小朋友过得更好想法的负责人把自己的孤儿院或者育儿所合并以后，就会发现手下的员工是第一个被开除的，然后小朋友们被拆散在不同的地方。”
从严格的角度上来说也算不上开除——因为青山只是会把你安排在一些又累又不赚钱的岗位上，等着你自己辞职。
陆仁嘉一下子就想起之前玫瑰孤儿院发表的博文，他把那件事拿出来和银环说，后者点点头：“玫瑰孤儿院也只是其中一个例子罢了，大多数的负责人发声力量没有那么大，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话。其实也要感谢你，因为有了斐波那契所的几件事以后，网友们开始意识到青山孤儿院对网络的控制，让他们暂时不敢随意压评论降热度了。”
除了这些“羊入虎口”的育儿所和孤儿院外，还存在一些被“卖”去青山的小朋友。
“打着能够受到更好教育的旗号，发钱投资让原来的院长或者所长给小朋友们转院，如果不是里面有的人是真的为了小朋友好，我们一时半会还查不出这个方向。”
怎么有的时候，人对人的恶意会那么大呢？
陆仁嘉也沉默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件事背后会涉及到这么多事情。
这样想来其实斐波那契所误打误撞也度过了好几次难关，当初那个想要收编龙傲天和叶良辰的人，说不定也是想要把他们两个送到实验室里去；最开始的换房和针对，实际上也是在对他们探底。
他把斐波那契所从一开始就遇到过的奇怪的事情都说出来后，银环也有些惊讶：“我当初也只以为你们是运气好，甚至察觉到了一些，警惕性比较强的人，没想到你们的运气还很好。这都快赶上七七四十九难了。”
第113章 113
双方把事情说开以后氛围就变得轻松自在了不少, 他们虽然没有敲定最后的协议，但都能隐约察觉到对方的意思。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银环站起身, 最后说道，“如果有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晚上, 具体细节明天再聊。”
原本还因为有“探险”而显得精神百倍的小朋友们早已在旁边东歪西倒，在基地其他人的帮助下，陆仁嘉把六个小朋友送到旁边的房间里，自己也躺在床上, 想着这一天经历的事。
明明离开旅游景点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但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陆仁嘉恍惚之间有种时间已经过去个来月的错觉。
他努力屏蔽掉脑海里的纷纷扰扰, 陷入睡眠。
再次醒来的时候, 他惊讶地发现窗帘的缝隙里能透露出几丝微光，拉开以后便能感受到太阳的照耀。
昨天晚上来的时候这里比较昏暗, 现在天亮了，才发现这个地方被布置得和星球最外部一模一样，有草地有树林, 有昆虫有小动物, 仔细听甚至能听到潺潺的水流声。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地下室”了，而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新的世界。
他记得昨天银环和他说过为了方便平时工作的人协调，地面和地下的世界有一定的时差——不然他们半夜来到这里的时候, 也不会见到还在外面跑来跑去不肯睡觉的小孩子。
想到这里，陆仁嘉加快脚步走出房间, 他担心小朋友们醒得早, 人生地不熟会感到害怕。
事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小朋友们的确已经醒了, 但他们手里还拿着自己之前看过的书，听到陆仁嘉的脚步声时，高高兴兴地看了过来：“陆哥哥！”
“你们……”
陆仁嘉原本还想问他们饿不饿，吃过早餐没，等看到他们面前开了包装的小面包和没有被动过的食物，就把话咽了回去。
看起来应该是这里的人把他们的行李送了过来，还顺便送了早饭。
小朋友们大概是因为心怀警惕，所以没有直接食用他们送来的食物。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呀？”
小朋友们不仅不傻，甚至还有点敏锐，看到陆仁嘉的表情时，就大概能猜到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并不危险。
“我也不是很清楚，”陆仁嘉迟疑了一下，具体要不要继续待在这里，或者说要待多久，都要看他今天和银环聊得怎么样，“不过这里还算安全，你们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出去玩。”
得到来自监护人的肯定以后，小朋友们立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半天。
趁这个时间陆仁嘉洗漱完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充当早饭，随后在小朋友们期待的目光中，和他们一起出了房门。
外面的环境比陆仁嘉想象得还要好，他确认过小朋友们身上的防护装置和定位手表都没有问题以后，任由小朋友们在周围玩耍，自己也走在旁边的小路上，感受着这个地下世界。
只是走了没多久，陆仁嘉就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突然的回头让后面跟踪的人有些猝不及防，一下子愣在原地。
那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少年，他察觉到陆仁嘉的停顿后，也意识到自己再跑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纠结的这段时间里，陆仁嘉没有出声催促，只是走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这么一个动作让小少年的头下意识地转向，但他失焦的双眼让陆仁嘉意识到一件事——他的视力并不正常。
想到之前看到过的小妮的资料，陆仁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小少年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他的手一直揣在兜里，往陆仁嘉这边走了几步以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摊开手把掌心里的东西展露给陆仁嘉：“是糖果的味道。”
陆仁嘉一头雾水，他能察觉到对方的警惕，没有伸手去把糖果拿过来，只是离得远远地看过来。
这一看他就发现了一件事，这糖果在光线的照射下隐隐透出一个“斐”字，分明是陆仁嘉当初在系统里订购的一批糖果纸。
似乎是确定陆仁嘉把这个糖果纸认出来了，小少年把糖果重新收好，求助道：“你能帮帮我的朋友吗？”
在小少年的述说下，陆仁嘉才知道当初他在前往青山路上的飞船上遇到的那个年轻负责人所带的孤儿院其实性质十分特殊，里面的小孩大多是先天上就有些和别人不一样。
有不能说话的，有听力尤其灵敏的，有没有办法看清楚周围的。
因为身体的特殊，这个孤儿院需要的资金比正常孤儿院要大得多。
那个负责人也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会想着找个靠谱一点的大孤儿院合并。
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看上去光明无比的未来，实际上是通往深渊的道路。
“我们有不少人的能力并不差，在运动会上的表现也还不错。当时知道青山那边同意合并以后，我们还很高兴。”
但谁能想到青山那边是打着“把实验失败造成不可逆伤害的失败品算到这一批新来的小朋友里面”的算盘呢？
他们被分成好几组去到不同的地方，原本带着他们的负责人和老师都被分配去其余的地方，在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原本就有些敏感的小朋友们情况更加糟糕。
“我还是比较幸运的。”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脸上有几分自嘲，因为天生就看不见，他的嗅觉异于常人，甚至能够通过味道来辨别身边的每一个人。
因为从一个小男孩身上闻到了当初陆仁嘉给的零食的味道，他渐渐也有了“朋友”。
“有一天他被青山的人带走了，我一直没有等到他回来，只等到以前的老师。”
小少年的老师被分配到的岗位不仅不涉密也没多少钱，但他们心里惦记着那些被送进来的小孩，打定主意在确定他们过上好生活之前不会离开。
因为有了对以前小孩的关注，在发现小少年的朋友被带走时，他们也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被他们发现了一个秘密：“青山的人有一个新的理论，他们认为主角是可以被认为制造出来的。”
按照他们查出来的东西，现在的人之所以拥有能力，是因为他们在某个平行世界里可能是主角。成为主角的可能性越大，那个人对应的能力也会越强。
所以如果能创造更多让对方成为主角的可能性，那么这个人投影到这个世界上的能力就会越强。
主角大多是历经磨难的，为了让“实验体”成为主角，他们甚至不惜杀害他们的“朋友”和“家人”。
那个被带走的小男孩的能力是控风，他用风送出去的消息连同着被小少年的老师收到了。这让青山的人误以为对方是小男孩的好友。
“老师只来得及把这颗糖果给我，然后就被抓走了。”
两个小孩子因为陆仁嘉的糖果结缘，最后留给对方的，也只有那颗糖果。
“控风？”陆仁嘉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把人和记忆里的角色对上号。
所以当初那个把零食都打落在地面的小朋友，其实也偷偷捡走了一颗糖果吗？
“这个记录方法只有我和他知道，”小少年抿了抿嘴，“如果你能帮我救他的话，我，我……”
年纪不大的少年原本想说出些豪言壮志来，但想到自己能跑出来也是因为“不大重要”，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能够报答的方法。
来到这里是一个意外，他还没对其他小朋友和这里的工作人员放下戒心。
但当初和陆仁嘉的接触，还有维系着他和好朋友之间纽带的糖果都让他对陆仁嘉有了天然的信任。
他不清楚对方会不会久留，却敏锐地感觉到如果错过这个机会的话，他很可能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我会帮你的。”陆仁嘉没有让他一个人焦急太久，郑重地承诺道，“虽然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把人救出来，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他的承诺让小少年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不少，在陆仁嘉的劝导下，对方最终同意了和他一起去见见这里的工作人员。
“他们有人在青山里面卧底，你去形容一下好朋友的样子，让他们帮你留意一下怎么样？”
这个说法成功地说服了还有点犹豫的小少年，他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着陆仁嘉和龙傲天他们六个交代好事情，无神的眼睛里无意识地流露出一股羡慕。
很久很久之前，其实也不是很久，也有人会像这个哥哥对待那些小朋友一样，温柔地摸着他的头，低声嘱咐事情。
他听到那些小朋友对这个哥哥的称呼了，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陆哥哥”。
小朋友们不愿意离陆仁嘉太远，陆仁嘉不想让小朋友们过早地接触那么多阴暗的事情，他和小朋友们商量过后的最终结果是他带着所有人一起去找银环，但商量正经事的时候，小朋友们只能在旁边的地方做自己的事情，不能偷听。
六个小尾巴跟着陆仁嘉回到小少年的身边时，平时一直表现得记忆力不大好的叶良辰第一个反应过来：“咦？你不是那个在飞船上和我们一起看风景的哥哥吗？”
艾可和高锋两人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很快就猜到叶良辰说的大概是他们还没来到斐波那契所时候的事。
而龙傲天、苏玛丽和夏白莲闻言也仔细看了对方一眼，倒是把人认了出来：“哥哥好！”
在看窗外风景的时候，这个哥哥还照顾了他们一下，他们都还记得。
小少年没想到这几个小朋友还记得自己，他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权当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小朋友们似乎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没有继续打扰他。苏玛丽给艾可和高锋科普当初的事情的时候，龙傲天拉着叶良辰放慢了脚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叶良辰看向自己身边的小伙伴，“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要回去找陆哥哥了！”
龙傲天：……
原本听到前半句话他还觉得这家伙变聪明，但从后半句来看，变聪明不过是一个不成立的猜想。
“你这次怎么记得那么清楚？这个哥哥对你做了什么吗？”
龙傲天比较想知道的是这个，叶良辰对不在意的事情一直记性不怎么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要把不重要的事情都删除掉，不然就没有地方记住重要的东西了”——虽然按照龙傲天的说法是，只有脑容量不足的人才需要这么做——这次记住了这个哥哥，难道对方是什么重要的人吗？
他没有叶良辰不能把对方记住的意思，就是叶良辰第一个把人认出来，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
叶良辰也不觉得龙傲天这样问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直言道：“我是不会忘了他的！他做的事，我肯定能记住！”
“是什么事啊？”
听力还算不错的小少年听到后面两个小朋友的对话以后，原本心中的悲伤被驱散了一些，将一部分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人的对话中。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永远记住自己。
在众（两？）人的期待下，叶良辰一脸严肃地开始说出对方做过的“好事”：“那天陆哥哥给他们分了一整盒零食！那是专门做出来给我们在路上吃的！那可是整整一盒！”
龙傲天：……？？？
小少年：……？？？
就这？
他们没有说零食不重要的意思，但是，就这？
叶良辰没有察觉到听众的惊讶，他念念叨叨地道：“那可是一整盒零食……我之前都看到过了，里面还有一小袋小蛋糕，起码有七个！四舍五入我就是少吃了十个小蛋糕！”
龙傲天：……
龙傲天：“等回到去以后，我还是要再给你补补数学。”
那一袋小蛋糕就算不给别人，也不会让叶良辰一个人吃掉。这个四舍五入的算法，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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