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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凌寒，你们龙族有流落在外的血脉吗。”
楚凌晗一愣，“什么？”
“你徒弟、琉璃她体内好像有龙族血脉，我曾经给你治疗过，觉得有些相似……”凌晚晴说着，眼中闪过很多情绪，最后深吸一口气，“你要不要自己查探看看。”
其实凌晚晴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琉璃给她的感觉，和曾经楚凌寒给她的感觉太像了。只是她没给其他龙族治疗过，因此有些不太确定普通龙族血脉和墟海龙族的血脉，表现方式是不是一样。
她刚才那句话，原句是“墟海龙族有没有流落在外的血脉”，最终没问出来是因为不太可能——天下龙族数量不少，可能够冠以“墟海龙族”之称的只有唯二两位。
一位是楚凌寒，另一位是他父亲，也就是现如今的龙族帝君。
开玩笑，要真的是墟海龙族血脉，那岂不只能是楚凌寒的妹妹或者女儿。可据她所知，楚凌寒那么多年洁身自好的很，怎么可能弄出个女儿来。
特别是墟海要和凤族结亲，如果这种节骨眼上出现这种八卦绯闻，那对于两族之间的关系是一个重大打击。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凌晚晴不敢在没有确定之前下结论。
楚凌晗没什么特别反应，不就是可能是龙族流落在外的血脉么。虽然有些奇怪于有龙族和凤族留下血脉，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想自己数百年才回去一次，她也就释然了。
自己不常回去，即便真的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也不清楚。
楚凌晗将手搭在琉璃的手腕上，一缕灵气落入琉璃体内，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琉璃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拉锯着。
其中一股她真的是太熟悉了，不就是龙族、不，这种感觉不是普通龙族血脉……墟海龙族，怎么会，楚凌晗的神情有些变化。
她收回手，还没说话就听到门被敲响。
“我去看看。”凌晚晴起身去开门。
楚凌晗坐在床边没动，她看着琉璃，血脉的封印被解开后，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外在。
琉璃裸露在外的手腕、脸颊上开始隐约出现鳞片。她伸出手将琉璃胳膊上的衣服向上推了推，果不其然，手臂上也出现了类似的痕迹。
那些鳞片时隐时现，除此之外还有就是细细的绒毛。她曾经见过琉璃手臂上所藏着的属于鸟类的容貌，可当时是白色的。
现在却不一样，那谢细小柔软的绒毛恢复了本来颜色，火红色的绒毛开始逐渐从胳膊上蔓延至全身。
凤族和龙族的血脉，肯定会有一种占上风，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是凤族。
楚凌晗的脸色不太好，墟海龙族可没其他人了，琉璃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妹妹。不像是妹妹就更不会是女儿了，她洁身自好从来没做过不该做的事。
更何况，假如琉璃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怀孕过。
楚凌晗的神色几经变幻，在她思考的时候，凌晚晴已经将门打开了。门外来的也算是熟人，其中有凤族的右羽君，还有两位长老，不用说他们一定是来找她们的陛下，
刚才她把人抱回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现在他们会找上门，不足为奇，
除却凤族外，其他则是前来参与祝典的修士。景州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是在南域之内，紧邻离火山脉，于情于理都需要由凤族来处理。
他们是遵照师门长辈吩咐，目的和右羽君他们差不多，都是想要见凤主。
凌晚晴听了他们的来意，并没有放他们进门。琉璃此刻正是关键时候，要是出了事情，谁都担待不起，更不要说楚凌寒本人就在房间之内了。
“很抱歉，这个时候不能让你们进来，各位可以稍等一会儿么。”
楚凌晗站起身，朝着凌晚晴走了过去。她没注意到就在她身后，那场美人榻上躺着的人眼睫动了动，像是即将要苏醒过来的样子。
“本君知道你们的来意，但现在不是时候。”楚凌晗看着他们，“本君的徒弟受伤还没醒来，正是治疗的关键时候，要是出了错……你们说本君是怪谁好。”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门口这些人，凤族不好惹，其他的修士势力也不好惹。不过她本也不是南域之人，就算得罪了这些南域修真势力又怎么样，她不在乎。
楚凌晗说完这话，门外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离开。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最后生下来的是峰做的右羽君还有一位长老。
“我想知道凤主的情况，听说是凌墟君你将凤主带回来的。”芷长老连忙问，“可是陛下受伤了？”
右羽君在旁边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力竭昏迷，不久便醒。”楚凌晗说完，对凌晚晴道：“关门，谁来也不要开。”
凌晚晴不像她那么洒脱，她先是对着芷长老歉意一笑，这才将房门关上。
楚凌晗转过身想回床边去守着徒弟，就看见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她皱眉：“你醒了。”
床边的人影是叶闻卿，刚才居然没留意到她醒了，连她什么时候走的琉璃身边的都没注意。
叶闻卿却是根本没听她说话，手握着琉璃的手，目光一瞬不闪的盯着琉璃看。楚凌晗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看琉璃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正当她想要叫叶闻卿让开的时候，却发现琉璃身上的变化正在趋于稳定。
楚凌晗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只当是叶闻卿有什么手段，可她身后的凌晚晴却是无比惊愕。
叶闻卿一醒来就看见昏迷在床上，情况有些不对的琉璃，本来是开口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琉璃身边，伸出手去握住了琉璃的手。
不多时，她就察觉到琉璃体内那熟悉的气息。叶闻卿如遭雷劈一般的僵在了原地，这气息像极了她曾经不见了的孩子。她有些不敢确定，仔细的探查了一遍后。
叶闻卿在琉璃的紫府位置发现了自己曾经留在那里的禁制，那是为了封印住属于龙族血脉的禁制，但是现在那禁制已经残留无几。
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琉璃身上有残留其他封印。
难怪，难怪当初怎么都找不到她。那一重封印封住了琉璃的血脉，也封住了母女之间的感应。原来寻寻觅觅那么多年，其实她的孩子早就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
血脉被激发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特别是当琉璃这样毫无准备的被激发，九天凤凰和太虚古龙的血脉都太强大，只能选择其中之一。
当年琉璃还在蛋中的时候，叶闻卿就替她检查过资质，比起龙族，这孩子要更加适合凤族。
幼崽血脉激发的时候，需要双亲之一的引导。但看现在，只靠自己一个人不够，恐怕还需要楚凌寒的帮助。
叶闻卿自觉自己亏欠琉璃太多了，哪怕这种时候耗损神魂之力不明智。可在琉璃面临危险，甚至是未来一生重要关头的时候，她来不及想太多。
“楚凌寒。”她开口。
一直站在旁边的楚凌晗，“嗯？”
“给我一滴你的精血，替琉璃稳住她体内蠢蠢欲动的墟海龙族传承。琉璃现如今，根本没办法一次性接纳两份传承……”
等等怎么就稳住琉璃体内的龙族传承？还要用自己的血？琉璃和自己又没血缘关系……楚凌晗听到叶闻卿的话，好一会儿没能回过神。等回过神想要问什么的时候，就见眼前的叶闻卿很不耐烦的直接抓过她的手，毫不犹豫的在她手指上划了一下。
她震惊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叶闻卿这种强盗行为。精血是随便划一刀就有的吗？自己要是不想给，就算划上十刀都没……楚凌晗心中正腹诽着。
一滴淡金色的血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汇聚在她的指尖上，最后那一滴血飞到琉璃的眉心处。然后——毫无障碍的融入了进去，在血融入眉心的时候，琉璃连一点排斥反应都没有。
不但如此，已经觉醒太虚古龙血脉的楚凌晗，她的精血很快就压制住了琉璃体内那不停捣乱的龙族血脉。
这时，她见叶闻卿张开嘴，一颗小小的泛着光华的赤红色圆珠被吐了出来。
那是凤凰的内丹。
她想要做什么？身体明明那么虚弱了，为什么还要将内丹吐出来？楚凌晗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可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什么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旁边看着，不要去打扰。
凌晚晴已经站在旁边不说话了，她有种预感，眼前这件事情已经朝着她无法插手的方向去了。她的目光在好友和叶闻卿之间打转，心里震惊的她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了。
作为一个医生她懂得很多，可这个时候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懂，也好过突然发现那么一个惊天大秘密。
万万没想到，凌寒那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在外面留情甚至连孩子都生了。等等，有点不对啊，凌寒不是求娶凤族的左羽君叶无忧？怎么又和凤主有关系。
还有琉璃，该不会事她们两人之间的孩子吧？可这样又有点说不过去了，要真是凌寒的孩子，没有理由凌寒自己不知道。
还露出一副惊愕的模样？她的天呐，凌寒该不会是想脚踩两条船吧？
……
凤凰的内丹悬浮在琉璃的身体上方，属于凤凰特有的灵力和火焰落在琉璃的身上，每多落下一分，琉璃身上的情况就要好上一分。
这样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后，一阵赤红色的明亮光芒闪烁，让人忍不住抬手遮挡闭眼。等到光芒消失时，床上不见了躺着的琉璃，床边也没了叶闻卿的身影。
错了，应该说人不见了。
床上多了一大一小两只正睡着的漂亮鸟儿，大的有半人高，小的不过半只手臂长。
楚凌晗神情一凛，喉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一幕解答了一些疑惑，却也让她多出了很多的问题来。
凌晚晴没她想的那么多，这个时候一脸震撼的说着：“这这这这——我的天呐，凌寒你快掐我一把，这不是真的吧？”
“天道在上，竟然是两只凤凰？不得了不得了，南域有多久没见过两只凤凰了。”
“不是，一只应该是凤主，那另一只……凌寒你徒弟也是凤凰？不过这颜色怎么有点不对，凤凰有银白色的吗？”凌晚晴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犹豫了片刻后说。
“凌寒，你确定琉璃只是你徒弟？我们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你这女儿都那么大了，还瞒着，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楚凌晗抽出自己的衣袖，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晚晴：“事实摆在面前，你别掩饰了。”
掩饰？楚凌晗心中嗤笑，她都不知道有女儿、不知道怎么琉璃成了自己女儿，更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叶闻卿有这样的关系。
脑子里乱糟糟的楚凌晗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她知道自己的疑惑，有一个人一定能解开。
楚凌晗在心中深呼吸一口气后，看着那昏睡着的赤色凤凰，冷然道：“晚晴你能先出去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凌晚晴看他神情不对，又见眼下情况不是自己能处理的，犹豫了一会儿对他说说：“凌寒，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说。”
“你放心，药师谷还有两分薄面，外面的人我替你拦着。”凌晚晴说完没等他回答就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还不忘替她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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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凌晚晴一走，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楚凌晗在床边坐下来，眸色沉沉的谁也看不出她现在再想什么。她伸出手想触碰又有些迟疑，最后手指落在那光洁华美的羽毛上。
手掌覆盖住，手心能感受到一阵温热传来。
“叶闻卿。”她叫她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也是，都不受控制的变回原形了，又哪里还能清醒的回答自己。
楚凌晗收回手，嘴角笑容有些冷然，望着那只华贵的凤凰目光嘲讽。她伸出手将那只稍小一些的银白色凤凰抱起，放到自己腿上，抚摸梳理着翎羽。
凤凰的幼崽，身上很多羽毛还没长全，可已经能预见长大后的模样。
楚凌晗还在墟海的时候，曾经阅读过墟海之中的典籍。那时候她还不能修炼，每日除了练习基础剑招外，就是翻阅典籍。
典籍包罗万象五花八门，其中除了有前人编纂的典籍外，还有许多是墟海龙族老祖宗们留下的手札笔记。
其中有一本提到过墟海龙族和凤、凰族结合后，有有几率会生下融合了两族优点又同时继承两族血脉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孩子在出生后需要双亲的陪伴，以引导幼崽度过最初血脉排斥的阶段。
在度过第一阶段后，两族血脉趋于稳定达成共识，接下去就是看孩子继承哪一方的血脉更多一些。
楚凌晗曾经见过琉璃身上细小的绒毛，那些容貌就和羽族幼崽小时候一样。又有无忧在一旁背书，她便只以为是羽族的幼崽，只是人妖两族混血造成血脉驳杂……可怎么也想不到真相和猜测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又想到为什么琉璃和自己都相信她是人族和妖族的混血，因为除去纯粹的妖族幼崽外，只有妖族和人族的孩子才会在修为低微的时候化作人形，琉璃残留着妖类的羽毛，怎么看都不像是纯血妖族。
这一环扣一环，巧合的天衣无缝，像是冥冥中有一只手引导着一切。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琉璃和叶闻卿有关，属于凤族嫡系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最好的证据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那么凤族的血脉无法遮掩，无忧当日也不可能误认琉璃是孔雀妖族。
这其中，只怕还有些曲折缘由。
至于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出琉璃是自己的孩子，和琉璃龙族血脉被封住的事必然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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