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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一辈子能喜欢很多人，有的人却是动心不易，一次便是一生。
这样的人长情也寡情，能将满腔倾慕爱恋都倾注给心爱之人，却也能在那人离开后，心如死水再不起涟漪。
叶闻卿都快被气笑了，怎么会有那么厚脸皮的人。
哦不对，楚凌寒是条龙，龙的鳞甲是挺厚的。
叶闻卿转过身看向楚凌寒，发觉他脸不红气不喘，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她推了一下楚凌寒，却没有任何作用。不论是比气力还是修为，叶闻卿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差了楚凌寒许多。
楚凌晗见无忧终于肯转过身看自己，眉梢眼角带上了如沐春风的般的笑意，她道：“你终于愿意回头看看我了。”
即使是叶闻卿，也不得不承认楚凌寒生了一副比凌夜更出众，也更引人注目的长相。清朗俊逸的眉眼，冷淡自持时拒人千里，笑起来的时候却是带着几分独属于他的温柔。
不远处御剑而行的几人，时不时悄悄回头看一眼身后。
君铃啧啧了两声，“师兄这是和无忧姐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太远了，看不清啊。”
在君铃看起来，远处御剑的两人简直是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靠的近不说还面对面，师兄低着头宠溺的看着无忧姐，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对对方都有感觉。
琉璃扒着君铃师叔的肩膀，眯着眼看过去，或许是体内有羽族的血脉，她的目力看的远比炼气期的修士远。
“师父和少君好像聊的很开心的样子，君师叔，我们这算不算成功了？”
“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去，我们要再接再厉。”
琉璃的胆子本来就不小，只是习惯装怂保护自己，刚拜师的时候还有些担心自己哪里做不好，会惹怒师父，被赶出师门。
等她知道师父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后，她就开始慢慢释放天性起来了。偏巧又在这时候遇上君铃，被那么一带，直接就被带偏了。
琉璃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正在和楚凌寒吵架的叶闻卿还不知道，她和楚凌寒之间的那些互动，直接被曲解成了是在打情骂俏。
叶闻卿盯着楚凌寒看了好久，却发现这家伙脸色变都没变。她抿了抿唇，知道再对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率先移开目光说道：
“过几日，我要离开。”
离开？楚凌晗轻挑了一下眉，道：“你在向我辞行？”
叶闻卿：“你觉得是就是吧。”
楚凌晗直接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麽？就要和我一起去。”叶闻卿恶狠狠的盯着他看，感觉自己的脾气快要爆发了。
凤主叶闻卿也好，左羽君叶无忧也好，哪个都不是好脾气的主。只不过没人敢和她们叫板，一个冷眼过去，躲还来不及呢！谁敢上去触凤主/左羽君的眉头。
“你还能去做什么。”楚凌晗一副非常了解她的口吻道：“只要想一想，就知道肯定和赤霄红莲有关。”
“是还缺少什么东西，需要寻找？还是说你要回凤族去？这里到南域那么远，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一定要回去的话，我送你回去。”
“正好师尊让我这百年不得闭关，左右闲来无事哪都去得，陪你回凤族待上百年也无妨。”楚凌晗笑吟吟的说着，力求让自己变成一颗怎么都扯不下来的牛皮糖。
叶闻卿被他说的没了脾气，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楚凌晗伸手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叹了口气道：“这就生气了，我只是想护着你。”
“我虽然没有凌夜的记忆，可将心比心，对待放在心尖上那人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五百年因着失忆、重伤闭关，而和你分开那么多年，我都不知你这数百年过的好不好。”
“见到你以后，明白心中所想后，自然是不想和你分开。”楚凌晗眼中流露出些许心疼来，她想那天黑袍修士咄咄逼人的样子，联想能力丰富的她，只觉得自己亏欠无忧太多。
叶闻卿有些不自然的撇开眼，她不想看楚凌寒现在的样子，那会让她忍不住将一切说出来。
——在他面前，她很难藏住心事。
“我过的很好。”叶闻卿道。
最初失去他的时候，真的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后来不也咬牙撑过来了。没有了他的生活依旧在继续，只是再也不想那么去爱一个人。
把所有一切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喜怒哀乐被一个人牵动，这么蠢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楚凌晗看她眉眼间难掩的郁色，想她肯定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可我却觉得你在难过，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开心，要人哄哄。”
她有些无奈和不甘，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让无忧不但不愿意告诉自己，提也不愿意提，还在想起时露出这副难过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楚凌晗舍不得在问下去，今天已经问出不少信息来了，就到这里吧……她想到这里，却有些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系统给出的那个办法。
入梦一窥究竟么？若是……倒也不是不行。
“你看下面是什么。”楚凌晗拉过叶闻卿的手，一手将人圈在怀里。
叶闻卿被叫的回过神，下意识低头看去，那是一片耀目的火红色。
楚凌寒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应当就是君铃说过的红枫林，只是眼下时节已经有些晚了，怕是再过不了几天就会落下。”
红枫林占地面积广阔，在楚凌晗特意放慢速度的情况下，约莫过了一分多钟才离开那片红枫林。
叶闻卿忽然说：“路逸师兄说你不知道这些。”
刚到玄阳剑派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就随了楚凌寒的叫法，称呼路逸为师兄。
楚凌晗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那么问，可直觉告诉她得好好回答，于是她说：“原来是不知道的，那日问了师妹该带你到门中何处走走，才知晓门中竟然有那么多可去的地方。”
玄阳剑派占据的可是一座山脉，山脉中各处，春夏秋冬四时景象皆有不同。更不要说作为修仙门派，本就山水处处风光飘逸出尘，仙气缥缈。
叶闻卿没想到他特意问过君铃，为自己费过这些心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们过了红枫林不久，君铃他们就停了下来。
等身后楚师兄跟上来时，君铃就看见楚师兄单手搂着无忧姐的腰，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作为师妹还是看出了师兄的心情不错。
“师兄，前面就是听泉崖了。到了这里，我们就不能继续御剑了。”
玄阳山脉后山以听泉崖为界，过了听泉崖，就深入到无人触摸的山脉深处，即使是元婴期修士都要小心。
“既然如此，下去再做打算。”楚凌晗点了一下头，驱使无妄剑向下而去，还不忘护着怀中人。
她没来过山脉深处，听君铃的想来没错。
君铃看着抛下他们的楚师兄，目瞪口呆的看向旁边的师兄和师弟，“师兄居然都不问一下我们，就直接下去了？”
路逸眉心一跳，道：“你不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么。”
“二师兄，你提醒我了，我记得大师姐带师嫂回来那天，好像差不多也是这样。”珩秋恍然大悟。
琉璃不解，拉了拉君铃的衣襟，“君师叔，我们不去找师父吗？”她倒是没觉得师父这态度有什么不妥，她虽然拜师没有多久，可师父对少君态度她一直都看在眼里。
但凡是有少君在的地方，她这个徒弟都要靠边站，总之是没少君重要。
原先还有些不解，后来得了君铃师叔解惑以后，她恍然大悟了。媳妇的确是比徒弟要重要，毕竟媳妇只有一个，徒弟没了还可以再收……额不过琉璃觉得师父不会这样，就是了。
君铃师叔说的太严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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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虽说过了听泉崖就变得危险起来，但楚凌晗他们一行却是没有多担心，除了这深山老林里路难走一些，她们就像是出来踏青的。
一个合体境两个化神境，剩下两个元婴境，琉璃的修为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的阵容，真遇上打不过的，跑还是跑的掉的。
路逸自己承担了开路的工作，拉上珩秋到前面去，留君铃在后面活跃气氛。
入了山林，越发幽深的环境让琉璃下意识的往师父身边靠。
楚凌晗发现了这点，伸出一只手牵住了琉璃，“怎么，可是害怕了。”
“有一点点。”琉璃有些不好意思。
叶闻卿对琉璃一直印象很好，听到她说害怕，便牵住她另一只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楚凌晗，“不怕，有你师父在，没什么好怕的。”
琉璃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少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很开心，“嗯嗯，我一直都知道师父超厉害的。”
君铃眼睁睁看小师侄走到师兄和无忧姐中间，一手拉一个，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活像个小可怜。她忍不住嘀咕，“怎么觉得我落单了？”
楚凌晗听到身后传来碎碎念的声音，知道是师妹，便搭腔道了一句，“不是你要来的。”
君铃心中腹诽师兄不解好人心，面上轻咳一声，笑眯眯的和琉璃说：“小师侄，你想要只什么样的灵宠，说来听听。”
“有你师父在这，想要什么样的都能给你捉来。”
楚凌晗很想对师妹说，这牛皮吹大了，她修为高强合体境是没错。但这深山之中，实力还在合体境之上的妖兽、灵兽数量并不少。
琉璃很捧场的说：“真的嘛？”
她道：“莫听你师叔胡言。”
“咱们就我胡言了？”君铃哼了一声不服气，又对琉璃道：“小师侄，你觉得灵兽好还是妖兽好？咱们玄阳钟灵毓秀，灵脉吞吐灵气纯净无垢，那是上上品。”
“这山中寻常妖兽、灵兽非常之多。”
琉璃听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困惑和纠结，她说：“师父，灵兽和妖兽有什么不同吗？他们不也是成精的兽类，那是不是也能算作妖呢？”
“是妖，也要抓吗？”琉璃有点纠结，她想起自己被修炼者抓住，差点剥皮抽筋的事。
这话让在场几人都楞了一下，毕竟在修真界，对妖族、妖兽、灵兽的划分相当详细，基本上没有人会问这样浅显的问题。
叶闻卿闻言，若有所思的望向楚凌寒，似乎也是想要听听他要怎么解答琉璃的困惑。
“你入门时间尚浅，对这些不清楚也是正常。”楚凌晗神色平静的解释道：“妖兽虽占了一个妖字，多半都没有灵智，在上古时期以前，妖兽被称作凶兽。”
“它们只靠本能吞吐灵气，强化肉身，其中能开启灵智者可称灵兽。”
“灵兽，可修炼，却须修至大乘经天劫方可化作人身，这期间耗去无尽岁月。他们修得人身后，自称为灵仙，世间少见。”
“妖者，生而有灵，同人族一样。可修炼，诞生三至五天便会化作人形，不受修为限制。”
“妖族同人族一样，生于世间便有灵智，自认为高其他生灵一等。常有修士捕捉灵兽妖兽做宠，抓捕妖兽取其血肉入药炼器。”
这一番话，说的冷血无比，但这的确是修真界的常态。好比凡人也是吃没有智慧的牲畜，食用五谷杂粮，砍伐树木以做房屋一样。
琉璃在人世间流浪多年，对这些并没有想象中的膈应和难受。在一些灾年里，人甚至会易子而食，挖土饱腹，更不要说狩猎些动物了。
她只是想到自己的境遇，觉得有些奇怪，“那修炼者也会抓妖族吗？剥皮抽筋挖丹取血。”
琉璃这话让在场的几人面色都是一变，他们不是人族修士就是妖族修士，对于这种事都非常敏感。
楚凌晗面色一寒，道：“琉璃你从何处听来的，如今人族同妖族和平共处数十万年，不论是妖族还是人族，皆少有人去做。”
少有人去做，但不是没有。
比如说人族一些邪道修士，妖族一些性情乖张的妖类，他们对取妖族的内丹都热衷的很。
妖族能直接吞噬妖丹能增长修为，人族挖去内丹则能融入法器中提升品质，甚至一些古早的人族丹方，所炼丹药无一不用到妖族内丹。
琉璃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她听师父的语气，心中一跳，“没、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师父你别生气。”
“师兄，你吓到琉璃了。”君铃嚷嚷。
叶闻卿也不赞同的看了一眼他，“不用害怕，你师父没有生气。”
楚凌晗：“……为师没有生气，只是问问。”
合着都是自己的错，行吧，自己要大度，不能和道侣计较这种小事。
琉璃偷瞄他一眼，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生气，“其实是很多年前，我被一个修士抓过，不过我聪明，所以跑掉了。”
“抓你的应该是邪修，正道修士不会做这些事。”路逸转过头说了一句，“对师侄你这样的孩子出手，根本不配成为正道。”
琉璃眨巴着眼睛，不住点着头说：“二师伯说的对，我也遇到过很多好的修士，那次能跑掉也是因为邪修被一个修士追杀，来不及把对我动手，我才跑掉的。”
“没想到小师侄你还有那么惨的过去，你父母真是太不负责任，管生不管养真是渣。”君铃怜惜的说着。
楚凌晗听着，眼皮莫名一跳，心想自己这徒弟的确是命途多舛，幼年失怙还遇到过这么危险的事，也不知道独身生活这些年吃过多少苦。
她正想着，便见一簇树枝在无忧前方，下意识的伸手拂开。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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