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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是心甘情愿。”楚凌晗说，又低声笑道：“幼年时父君曾告诫我，若是将来有了心仪之人，便该事事想着她。”
“忧她所忧，乐她所乐。”
楚凌寒的话让叶闻卿有些措手不及，她根本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头听到面前的人说：
“对心仪之人尚且应当如此，对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反而不该了？”
“无忧觉得我说的可对？”楚凌晗反问。
“强词夺理，胡言乱语，方才你是不是还伤到了脑子。”叶闻卿抽回手，心里却是一惊，楚凌寒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楚凌晗松开手，慢条斯理的将衣服重新穿上，笑吟吟的道：“海阳城中，无忧不是嫁与我一次？只可惜不够隆重，如果有机会……”
有机会什么？楚凌晗没说，但她相信无忧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的。
叶闻卿闻言，神情有些复杂的望着面前的人，楚凌寒的话勾起了一些过往的回忆，“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楚凌晗没听出无忧话中奇怪之处，只以为无忧是太高兴，她笑起来说：“还没有都想起来，不过我会快些，不会让你等太久。”
她有预感，如果能找回被遗忘的记忆，自己和无忧之间的距离应该能缩短一些。
“……为什么一定要想起来。”
“无忧记得，我却忘了，这样不好。”
叶闻卿揉了揉额角，看眼前唇角含笑的人，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累。
“楚凌寒，你喜欢我么。”叶闻卿想真是天道好轮回，这曾经凌夜拿来问自己的话，现在倒是被自己拿来问凌夜。
虽然有些惊讶于无忧的直白，但楚凌晗回答的非常直截了当，她说：“喜欢。”
“为什么。”她曾经也那么问过凌夜。
楚凌晗有那么一瞬间大脑卡壳，但她很快就想通了，“喜欢需要理由么？如果有，那就是不管怎么管，我们都是最合适的。”
没错，她们是最合适的，无忧的所有她都喜欢。
“你了解我么？就谈喜欢，不觉得太草率么。”叶闻卿笃定楚凌寒肯定没想起所有来，不然……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肯定早就……
楚凌晗笑眯眯的说：“那无忧可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了解你。”
好好的凌墟君，怎么在自己面前就是个混不吝，这不要脸的样子真是和琉璃要糕点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
眼见着无忧想要说什么，楚凌晗抬手一点，一道灵气落在那符篆上，正好将符篆的效果散去。
“等到了春兰城，还要麻烦无忧了。”
看朝她们方向跑过来的琉璃，叶闻卿就算有什么话想说也只能咽下去了，总不好在琉璃面前说这些。
春兰城。
客栈。
“琉璃，陪着你师父，我去去就回。”叶闻卿轻轻拍了拍琉璃的脑袋，“我出去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店小二，知道么。”
“嗯嗯，少君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父的。”
坐在床沿处的楚凌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虽然受了伤，但还不至于虚弱的要被人照顾。
叶闻卿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了楚凌晗和琉璃，还有一只不会说话蹲在旁边的青狐。
琉璃搬着凳子坐在她身边，“师父，你渴不渴？饿不饿？”
“不渴也不饿。”楚凌晗无可奈何的说：“为师想自己待一会儿，调息一下伤势，琉璃你和青狐到隔壁房间去玩，好不好。”
“我答应了少君要照顾师父的。”琉璃有些迟疑，“要是我出去了，师父找我时候，我没听到怎么办。”
没白疼这个徒弟，不过楚凌晗想自己的伤势，还是道：“不会的。”
“可是……”
“只听少君的话，师父的话都不听了么。”楚凌晗故意那么说。
“当然不是——”琉璃飞快的反驳，又想了一下，有些勉强的说：“那我让小狐在门口，师父你要是有事就叫一声小狐。”
“让它去找我，好不好。”
楚凌晗哑然，但也知道自己要是连这点都不答应，面前这固执的小徒弟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嗯。”
“那我不打扰师父了。”琉璃一步三回头的带着青狐离开，出了房间后将门带上。
只剩下楚凌晗一人的房间里。
楚凌晗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套阵盘出来布阵，虽然这客栈里也有简单的警戒阵法，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疗伤的时候要是被惊动，很有可能会加重伤势以及走火入魔。
无忧懂医术，去抓药买能够治愈她伤势的灵丹，她自己却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这伤势她自己也能运转灵力，缓慢的调息。
只是没有灵药辅助，相比较起来好转的速度没那么快。
……
叶闻卿离开客栈，直接去了春兰城内的修真坊市，春兰城不是大城，坊市自然比不上青州城里的大。
不过好在，多跑几家还是能买齐需要的灵丹和灵草。
有些灵草炼制的丹药能够治伤，有的灵草可以直接熬煮成药汤，同样也能够治伤。两者侧重有所不同，相比起来药汤更容易吸收。
只是可惜没找到疗伤药效更好的，叶闻卿看着手中的几瓶灵丹。要是自己修为没有受损，直接开炉炼丹，丹药的品质成色总要好过这些在外面买来的。
等叶闻卿回到客栈，上楼要去找楚凌寒的时候，就发现琉璃的身边的青狐正睡在房间门口。
房间上隐约传来阵法的波动。
她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贸然的去触碰，这阵法应该是楚凌寒自己布的。稍微一想，叶闻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在自己出去之后，楚凌寒就想要自己运转灵力疗伤，这才布阵以防万一。
隔壁房间门开了，琉璃跑了出来，看到她立刻就告了师父一状，“少君，你回来了？师父说他要调息伤势，不让我在里面。”
“随他去。”叶闻卿面不改色，“等会儿再收拾他。”
明明自己已经去抓药了，居然还自己给自己疗伤。差一点就伤到经脉，自己给自己疗伤有利有弊，她明明已经告诉过楚凌寒了。
——这是对自己的医术有意见，还是根本就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琉璃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看少君的模样有些不对劲，有些惴惴不安的说：“少君，是不是我应该看着师父的？”
“和你没有关系，是你师父不听话。”
“师父？不听话？”琉璃眨了眨眼睛。
叶闻卿看了一眼房门，心里叹了口气道：“我们去给你师父煎药，等会儿再过来。”
琉璃拉住她的手，期盼又高兴的问着，“给师父煎药？是不是师父喝了药就会好了……”
“会好的。”叶闻卿道。
“会很快么？”
“嗯。”
如果楚凌寒肯多听自己的话，叶闻卿想这快一点好也是能做到的，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好好教教楚凌寒这不听医嘱会是什么后果。
一大一小的身影像楼下走去。
调息中的楚凌晗，并不知道门外两人的对话，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这一调息，就花去了一个多时辰。
等楚凌晗睁开眼睛撤去阵盘，不过几息的时间门就从外面向内被推开，第一个跑进来的自然是琉璃。
琉璃身后跟着无忧，无忧的手上端着一个木质的托盘，上面放着两碗药汤。
叶闻卿冷淡的将药放下，对他说：“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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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楚凌晗觉得有点不对，别问她是怎么发现的，要有的话那一定是女人的直觉。
“辛苦无忧了。”她端起药碗，决定速战速决一口喝完。
然而……药一入口苦的楚凌晗差点吐出来，这药怎么那么苦？黄连的味道根本比不上手里这碗药。
她有点吞不下去，但比起当着无忧的面吐出来这种毫无形象的行为，楚凌晗只能在心里含泪把嘴里的药给咽下去。
至于第二口？她一点都不想惩罚自己。
叶闻卿只当自己没看到他只喝了一口，就将药碗放下的行为，语气淡淡的说：“我离开前是怎么说的。”
无忧离开前说了什么？好像是让琉璃看着自己？楚凌晗思付着，说：“我不是孩子，无忧不必那么担心。”
这是重点么？当然不是。叶闻卿听他那么说，就知道他是一点都没把自己之前说的听进去，好的很。
但是叶闻卿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将楚凌寒放下的碗又重新端了起来，说：“这药一日三次不能停，需要喝上一个月。”
“一个月后，可以吞服灵丹调息伤势。”
“这，是不是时间久了些，我觉得不必那么长时间。”
楚凌晗面皮狠狠抽搐了一下，这么苦的东西要喝上一个月，她的味觉还要不要了？想到这里，她就要说什么，正要开口又忽的想通了无忧这话里的意思。
这是不高兴自己擅自调息伤势？
后知后觉想起无忧说过的话，楚凌晗心中暗道糟糕，想自己一定是惹无忧生气了。
“我的伤势我清楚，没有那么严重。”
叶闻卿：“我是医者，若是你不想我替你疗伤，你可以拒绝。”
好嘛，这种时候能说“不”？要是拒绝了，楚凌晗真不敢保证无忧会不会直接离开。天大地大医生最大，作为伤患还是不要“忤逆”医生的医嘱比较好。
楚凌晗心中叹气，看了看无忧那端在手上的药碗，“我听无忧的。”她接过来皱着眉头将那药全喝了，真是太苦了。
“这药的味道有些太苦了，无忧不能减去些苦味么？”楚凌晗微垂着眼睑，那张俊美无俦又精致的面容，让人看过去忍不住怜惜。
叶闻卿却是根本不吃这一套，眉头都没动一下的说：“良药苦口，还有一碗。”
楚凌晗看了一眼在旁边看着自己的琉璃，想自己不能在徒弟面前丢人，必须要保持自己师父的形象。
她伸手端起第二碗，带着视死如归的涌起直接一口喝下去。不就是良药苦口么，一碗药难道还能让自己怕了？
——真的怕了，这第二碗苦的她舌头都快失去知觉了。
“接下去不要再妄动灵力。”叶闻卿收起碗，站起身对他说：“再被我发现一次，下个月便也喝这药汤。”
叶闻卿说完话就离开了。
楚凌晗心中无奈，看来自己是将无忧气的不清。
这时，她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抓着点心的小手，楚凌晗看过去就见琉璃正笑嘻嘻的看着她说：
“师父，吃，这个是甜的，可以压一压苦味道。”
琉璃说着皱了皱鼻子，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师父的药真是太苦了。”
楚凌晗看琉璃这自己不吃就誓不罢休的模样，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驱散了一些苦味。
“这是哪来的？我记得你先前买的不是已经吃完了。”
上穿云舟以后没多久就被吃光了，她先前还说回来时候带琉璃去买。结果一回春兰城，无忧就直接找了家客栈住下，也没顾得上去。
“是少君买的。”
“刚才偷偷尝了一下师父的药，苦的受不了，少君就给了我她买的点心。”琉璃直接把事情给说了，笑着将藏在袖子里的纸包拿出来。
“我想师父的药那么苦，就问少君能不能留两块给师父吃。”
楚凌晗想无忧回来的时候肯定知道自己在调息伤势，所以才没有敲门打扰自己。但这不代表没生气，指不定这“良药苦口”就是给自己的教训。
“那少君是怎么说的？”她故意顺着琉璃的话问下去。
琉璃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又带着些偷笑意味的说：“少君说……师父你不听话，不给师父吃。”
“……”
“只说了这个，就没了么？”
“没有了。”琉璃眨眼。
楚凌晗看手指间拿着的被自己咬了一口的点心，看面前笑得有些鸡贼的琉璃，“那你怎么还给为师，少君不是说不让你给么。”
“我偷偷给师父，只要师父不告诉少君，少君是不会知道的。”琉璃将纸包包好，往她手里放，“师父你把这个藏好，晚上喝药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说是两块点心，就真的是两块点心。
楚凌晗手里一块，那纸包里还有一块，琉璃这举动让她有些哭笑不得。琉璃这小丫头还挺狡猾的，不说就不知道么？未必。
将手里剩下的点心吃完，楚凌晗看着那纸包，“点心给了师父，你可就没有了。”
“我可以去买呀，少君说等会儿带我出去玩。”琉璃说着，又有些可惜的看着她，“要是师父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就好了。”
坐在床上，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动的楚凌晗，“师父怎么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少君说师父你要养伤，所以要留在客栈休息，还说让我和小狐不要来打扰师父。”
“师父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琉璃一边说一边抱起青狐往外跑，关门的时候还不忘趴在门边小声的说：“师父你放心，我会连你那份一起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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