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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古代架空)——归远少爷

时间:2020-12-24 09:15:51  作者:归远少爷
  ——
  后半夜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湿了青石路。
  陆执北知道接待西夏使臣的晚宴,但却没想到夏人竟然敢公然在皇宫对皇子动手,瞧见楚策背后大片的淤青时,陆执北也忍不住骂了句混账。
  楚策身上的淤青不止背后,手腕上也有被捏出的指痕,后腰处磕在桌沿上的淤痕,从进了王府开始,他便没再醒过。
  不过一个时辰,额头便滚烫起来。
  梅庚浮躁不已,在屏风后来回踱步,直到陆执北从屏风后走出,才迫不及待问道:“他怎么样?”
  陆执北迟疑了片刻,抿了抿唇,“不太好。”
  梅庚的声音骤然冷下去:“怎么回事?”
  陆北执叹了口气,“伤着了肺腑,梅庚…我观他脉象,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早夭之象。”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犹豫且艰难。
  但落在梅庚耳中,无异于惊雷炸响。
  早夭之象!
  前世他将楚策小心翼翼地护着,费心调养之下,初时不过是身子虚些,之后便再没出过问题,故此梅庚全然没料到,在他还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楚策的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梅庚神情阴沉得可怕,一字一顿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陆执北眼神复杂,一时间没应声,但在梅庚愈发沉冷的注视下,终于又叹了声,道:“上次你找我来,五殿下虽身子虚,但按我说的慢慢调养,定是无碍。他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次受伤虽说不轻,但也不至于此,可五殿下前些日子跪太和殿也伤了身子,你离开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咱们都知道,梅庚,若是他再经历几次这样的意外,莫说是我,便是请师父亲自出山,也是束手无策。”
  他每说一个字,梅庚的神情便难看一分。
  在太和殿上,他跪求圣旨是为了谁,梅庚当然知道。
  今生的一切便是从此开始有所变化,前世他还没回永安城便在路上清醒,这回却在王府昏睡许久,否则也不至让楚策用这种方式帮他。
  见梅庚不语,陆执北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放心吧,暂时还没事,只要五殿下撑过去就没事,但是那个姜戎你打算怎么办?他敢在大楚干这种事,真忍气吞声?”
  梅庚沉默片刻,想到了先前姜戎的话——他们要将楚策带到西夏去。
  和亲对象定然不可能是姜戎,大楚可以送公主去和亲,但绝不会送皇子去做男宠,所以前世和西夏公主的那场联姻,想来里头也有他不曾知道的猫腻。
  思前想后,梅庚眸光一暗,“姜戎怎会找到焦兰殿去,定是有人带路,有人故意把小策卖了。”
  陆执北颔首附和,“嗯,你觉得是谁?”
  梅庚神情晦暗不明,缓缓吐字道:“或许…是太子。”
  “为何?”陆执北一怔,有些不明白太子脑子里装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即便是看楚策不顺眼,自己使绊子便罢了,怎还引外敌来侮辱亲弟弟?
  “因为来提醒我的,是洛王的人。”梅庚沉声,又道,“也有可能是洛王自己干的,明日早朝我会将此事禀报皇上。”
  无论是谁替姜戎引了路,梅庚都已经将人放上了必杀名单——还是第一。
  陆执北点了点头,事情闹大,大楚必然是要丢颜面的,这丢掉的颜面便须得西夏来还。
  “还有。”梅庚又忽而开口,隔着屏风往里望了一眼,满眸的缱绻,“他要活着。”
  ——他要活着。
  欠我的那一世可还没还,怎能再让你死在我前面?
  陆执北怔住,旋即苦笑道:“放心,这次还无碍,可梅庚,你我都清楚,他无法安稳一世。”
  一次两次能救活,那三次四次呢?
  经年累月地积劳或是受伤,拿什么长命百岁?
  梅庚又哪里不知?
  他沉默下来,似是在回忆。
  当年他对楚策恨之入骨,施尽手段去伤他,更亲手剥皮,刀刀薄幸,可如今他却又绞尽脑汁地百般去护他。
  从开始便是爱的,从未变过。
  否则他也将楚策丢去做军妓就是,想来楚策宁愿被剥皮千百次,也不愿沦为娼.妓供无数人亵玩。
  他的报复是一把双刃剑,一面将楚策割得鲜血淋漓,一面将自己刺得支离破碎。
  人心如此复杂,梅庚本以为他这一世可以冷眼见楚策争储失败,看他死在宫闱内,看他凄惨一生。
  但总归还是…做不到。
  他要他活着。
  活着瞧江山稳固,看大楚兴盛,看天下归一,看八方朝服,再于这纷繁盛世下,与他厮守一生。
  烛火跃动,人影微晃,足有半晌,梅庚方才闭起眼,轻声道:“那又如何呢…?”
  像是相问,又似是自问。
  那又如何呢?
  楚策必须活着。
  他放弃血海深仇去爱他,即便是沾了血的吻,楚策也得受着,不能跑,更不能死。
  瞧见梅庚执拗到近乎癫狂的地步,陆执北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能让梅庚对楚策如此死心塌地,他蹙起眉,意有所指地压低声:“梅庚,这条路不好走,你应明白,也须接受。”
  片刻,梅庚睁开眼,低低缓缓地笑了声,反问:“你几时见我糊涂了?”
  他明白,从来都明白。
  但此刻在陆执北的眼里,他简直像个被情爱遮了眼的疯子,从前那些老谋深算狠辣无情的违和感彻底消散。
  梅庚还是那个梅庚,重情重义,无论是对心上人还是兄弟,他总是能倾尽一切。
  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真活得明白?
  他们身份特殊,都身不由己,但陆执北就是相信,无论何时梅庚都不会是最先背叛离开的那个人。
  半晌,陆执北又问:“跟平国公府和我爹通个气吧?但梅庚,你要知道,我爹和风伯父不见得会支持五殿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是陆执北和风溯南现在有权,管他哪个皇子得势,必定站在梅庚身侧。
  事实是,他们完全没这资格。
  梅庚沉吟片刻,道:“两位叔父已是难得的忠义之士,只要让他们知道太子和洛王难当大用即可,引敌国使臣入宫对亲弟弟行此不轨,日后又如何做到爱民如子?”
  陆执北哑然,这才发觉梅庚早已想好下一步,甚至算计到了他爹和平国公府头上去。
  梅庚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将他的顾虑也彻底打散。
  “大楚若落在太子或是洛王手中,不出二十年必定被西夏吞并。”
  到时覆巢之下,他们便成了瓮中之鳖。
  太子性情矜骄狂傲,若不是上面还有个皇帝怕是要无法无天,洛王心狠手辣,纵使忠臣良将,忤逆于他便遭报复,也是个不听谏言刚愎自用的主。
  楚策额心滚烫的温度不退,梅庚也不敢放陆执北走,便将人安排进了待客的厢房休息。
  深色的床幔半掩,依稀可见榻上蜷缩的身影,梅庚绕过屏风回到内室时,便瞧见楚策又将自己缩成了一团,额心搭着的湿冷布巾也被丢弃一旁,稚嫩瓷白的小脸此刻泛着潮红,唇却没什么血色,似是痛苦般蹙着眉,紧抿唇时不时地哼出几个难受的颤音。
  如精美瓷瓶般脆弱,仿佛轻轻一摔,便会粉身碎骨,脆弱得引人怜惜。
  柔软的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是在说什么。
  梅庚附耳过去,听见了他微弱的轻唤:
  “梅庚……”
  梅庚一怔,楚策竟在…唤他。
  意识昏沉的楚策在此时睁开了眼,许是因为实在不适,眼尾泛着薄红,瞧着有些可怜,偏偏清澈的眸底懵懵懂懂,又哑着嗓子轻声:“梅…梅庚?”
  梅庚叹了口气,将湿冷的布巾丢地上去,将掌心覆于小家伙滚烫的额头,催动内力,掌中顿时涌上丝丝凉意,又轻轻地应了一声,柔情缱绻,温和低沉:
  “在呢。”
 
 
第五十七章 楚策心结
  楚策睁着眼,满目茫然,眼前是墨染的黑,瞧不见光,又或是滔天血色,从中生出枯骨来,每一个都在向他索命。
  自当年将梅氏抄家又坑杀将士后,许是因愧疚,又或是因某种痛楚,便常常陷入梦魇中,楚策极清楚此刻的境况,不免苦笑,但很快,那血雾分开,走出了个人。
  身着戎装,银甲之上血迹斑斑,刻着刀剑留下的狰狞痕迹,那人束着发,青丝散乱,容貌俊美,原是天人之姿,是多年后的梅庚,那时他已近不惑之年,仍旧是一副好皮相,棱角锐利,锋利且危险的美。
  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泛着冷光的银亮匕首,上面染着血,一滴滴地落下。
  楚策刹那便认出了那把刀,那日广明宫中,他便是用了这把刀,一点点将他剥了皮,身上仿佛又泛起了冰冷的剧痛。
  针尖都能让人痛不欲生,遑论生生受了剥皮之苦,那日他知梅庚不会轻易放过,死咬着牙不肯露出半句求饶,可最后却是连讨饶都没了力气。
  怎能不痛?
  痛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足足挣扎到了天明,才真正解脱。
  自那之后,他食不下咽,尤其见不得荤腥,只瞧见一眼便能想起自己被剥了皮只剩鲜血淋漓的烂肉模样。
  恶心。
  而此刻,他瞧见那血雾前的梅庚动了动唇,隐隐约约听见一声轻声,字字泣血:
  “您以白骨筑这巍巍殿宇,臣便以血,画您兽心人面。”
  身上若有似无的痛苦,刹那便转移到了心里,一字一句,如刀刃般刻在心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
  楚策涩涩地低声,携着无限惶然,“不是……”
  也不知是想否认什么,但梅庚已经步步逼近,便慌乱地往后退去,声都带了颤轻轻唤了声:“梅庚!”
  浓雾又渐渐转为黑色,铺天盖地的墨染,曾经将他带回人间的男人,亲手将他拖回了地狱。
  “不要…梅庚,梅庚…!”
  静谧房中,少年惊慌失措的呢喃也格外真切,梅庚满头雾水,不知楚策是怎么回事,方才以为他醒了,却只是瞪着眼,眸子里雾气昭昭,他蜷缩在墙角抱着自己,不断摇头呢喃,口里唤着他的名,又或是颤巍巍地说不要,说着说着便哭出来,哭得很凶。
  梅庚是见过楚策落泪的,他次次侵犯强迫,楚策哭得悲恸却无声,眼泪像串线的珠子一般。
  但他没见楚策这样哭,从小声的呜咽到抑制不住的低泣,嘴里胡乱地呢喃,颠三倒四也就那么几句话。
  梅庚看出他在害怕,怕到了极点。
  但不明白他在怕什么,楚策什么都不说,只是喊着他的名字,再慌慌张张地说出几句拒绝的话,也不知是想抗拒什么。
  他从来不知楚策还有这样的一面,犹豫半晌,还是伸手想将人捞进怀里,对他的亲昵楚策从来不会反抗,可这一次只是刚刚牵住了他的腕,楚策便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不断地试图向后缩,可已经退到了墙角,又能往哪里逃?
  连拖带拽,梅庚将人搂进了怀里,死死地禁锢,在他耳边一遍遍柔声低语:“小策,别怕,别怕。”
  他的安慰失效了。
  楚策确实不再挣扎,但身体始终细微地轻颤,除了眼角的泪不断溢出外,就像个毫无生机的假人。
  他还是在害怕。
  梅庚回想了片刻,能让楚策怕的很多,这些年在宫中的生活,又或是今晚姜戎的羞辱,他想不通,便只能抱着楚策徒劳无用地安抚。
  足足闹了有半个时辰楚策才安静下来,重新变回了小猫,安安静静地缩在男人怀里,是下意识地、向人寻求保护的动作。
  楚策不会武功,没有后台,在深宫的淤泥中像是浮萍般无依无靠。
  连识文断字,都是梅庚手把手教出来的,后来梅庚做了伴读,亲自带着小家伙去读书,那些遥远的回忆一时间无比清晰,梅庚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楚策会做出那样不明智的决策,阵前斩将,坑杀将士。
  他无数次质问,楚策都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只道他功高震主,本就留不得。
  彼时的楚策当真是帝王之相,通身气场尊贵而又霸气,不容半分置喙,与如今这个躲在自己怀中寻求庇护的小猫咪截然不同。
  又或许是,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梅庚有些乱,只能搂着楚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脊背安抚,又是半晌,怀里的楚策仿佛忽然醒了过来,睁着无神的眼,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
  被他瞧得心头隐痛,梅庚低下头与小家伙对视,轻轻在他眉心落了吻,又低声询问:“还好吗?”
  楚策摇了摇头。
  梅庚一顿,“哪里不舒服?”
  楚策张了张嘴,有些呆滞地吐出两个字:“害怕。”
  “怕什么?”梅庚耐心地轻声问。
  却见楚策蹙起眉,身体也跟着颤了颤,最终垂下眼,湿润的长睫颤动着,低低地说道:“怕疼。”
  梅庚无言,他曾经予了楚策这世上最痛苦的刑罚。
  但楚策仍然依偎在他怀里,纤弱的身子滚烫,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热,梅庚稍稍施力,没再开口,只是抱紧了他,对外吩咐道:“把药拿进来。”
  最终不仅整个王府因为五殿下受伤而被闹得鸡犬不宁,连陆执北也没睡上一个安稳觉,第二次从温暖的榻上被拖了出来,任劳任怨地去瞧被梅庚护起来的小殿下。
  若是个普通人,姜戎那一脚躺个四五天也就罢了,可楚策不同,他常年积郁,前不久又伤了身子,可楚策仿佛不会疼不会累似的不当回事,强撑着装作与常人无异,以至于此刻爆发起来便来势汹汹。
  天还未明,被惊动起的苏婧也忙带人来看,泫鹤堂灯火通明,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来来回回地忙碌,又是端热水又是换冷水的,那年岁还小的五殿下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因不适而拧眉,哭得眼睛也红肿,本就是个精致白皙的少年,这般凄惨模样倒惹人心疼。
  王太妃面色复杂,睡着的楚策没醒过来,但手里攥着一截断了的布料,而她儿子右侧的断袖十分刺眼。
  一夜未眠,梅庚也有些许倦色,无奈地笑道:“母亲,今日回来的可能晚些,小策麻烦您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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