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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蓦地睁大了眼睛。他整个眼眶都有点发红：“所以你真的……”
所以，叶夕真的喜欢他，还是从上一辈子起就喜欢他。他居然为了他，做到殉情这个份儿上。
他们相爱了十年，却也错过了十年。
上一世的全貌终于被缓缓揭开，可是真相却远比想想中的还要苦涩。
眼泪已经溢满眼眶，江寒勉力使它们不要流下来，却无济于事。他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打了叶夕肩膀一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重生这么久，要不是我今天发现，你究竟想瞒到什么时候？”
叶夕挨了他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可是他却一把抓住江寒的手，将其紧紧握在手里。他终于抬起眼眸，望进江寒的眼里：“江寒，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是我懦弱，是我没用，最后拖累了你。”叶夕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原本没想瞒你，可是我怕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会再也不和我说一句话。是我太懦弱，都是我的错。”
江寒抿了抿嘴问道：“那前世你在市中心买的那套房子，其实是为了方便我见面？”
叶夕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盛美广告公司，明明就是葛氏集团的，你为什么执意让我和你一起经营？”
“我当时，是想把这个公司经营好了送给你的。我从家里把这个公司接手过来，我当时并不知道葛氏集团是大股东。”
江寒还欲再问，叶夕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我为了讨家里欢心暂时答应了和葛盛美的婚约，葛盛美说她会寻个机会和家里说取消婚约，我便信了她。”
“可是后来我却发现，他们都想害你。所以我就想着，你还是离我越远越好，越远越安全。”
“可是我没想到，这一远几乎就是永别了。”
叶夕说着说着，眼里也浸满了泪水。他微微仰了仰头，试图让自己不再哽咽：“我当时是想要刻意疏远你，可是后来我却发现，我到哪也找不到你了。那天你来送外卖，我怕葛盛美看出什么，拼命忍住了没和你说话。后来我无数次的后悔，我为什么没能拦下你，为什么没能和你说出我的心意。”
结合葛盛美所说的话，江寒可以确定，叶夕所说的都是真的了。正因为是真的，他的一颗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不奢求得到你的原谅，江寒。是我一直以来都有私心，可是却又护不住你。你本该找个适合你的女孩，你们……”
江寒越听越不能听，打断了叶夕：“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也是重生的？”
叶夕愣了一愣，然后垂眸回答道：“是……是上次你喝醉了，你说了上辈子的事。”
江寒好像对叶夕说的话不以为意：“那我当时有没有亲你？”
叶夕看起来更困惑了，他摇了摇头：“没有。”
江寒轻轻叹息一声：“那现在补上吧。”
他定定地盯着叶夕看了几秒，突然把他一把推到墙上，抬手握住对方的手，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叶夕。
泪水顺着江寒的脸庞流下来，也沾湿了叶夕的面颊，但是他没有理会，继续在对方的唇间添吻。
过了许久，江寒终于从叶夕身上撤下来，他微微喘息着，捧着叶夕的脸，极其认真地说：“叶夕，有句话，我晚说了十年。你现在给我听好了。”
“我喜欢你。我从来都喜欢你，只喜欢过你一个人。我喜欢你。”
叶夕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顷刻间睁大了。
他几乎有些凶狠地抓住江寒的手，哑着嗓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江寒反手将叶夕的手扣住了，把手指一根一根地插进对方的指缝，成十指相扣状：“叶夕，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没有人比我们俩更合适了。”
回应江寒的是一个近乎粗暴的吻。
等他回过神来，叶夕正把他抵在墙上，两人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寒抬起手，紧紧搂住叶夕的脖颈，张开了嘴任他索取。叶夕用的力气很大，几乎把他往墙里压，江寒只觉得脊背撞得生疼。
但是这份疼痛却久违地让他感到很真实，甚至从心底感到很快乐。
他想，他等待的这一天，几乎用了十年的光阴。他终于知道了全部的真相。真相虽然残酷、苦涩，但是至少这一次，他们彼此的一颗真心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叶夕终于从他的唇上撤下来，他捧着江寒的脸，和他额头相抵，鼻尖碰着鼻尖，温热的吐息还带着些许气息不稳。他抬起眼眸直视进江寒眼里：“我也是。”叶夕又轻轻地在江寒的唇上吻了一下，就像是在许下什么虔诚的誓言：“我此生非你不可。”
江寒抬起因为缺氧而有些水汽氤氲的漂亮眼眸，朝叶夕微微笑了一下。
叶夕望着江寒这副模样，只觉下腹一阵燥热。两人对视一眼，又吻到了一处。
江寒同样感到十分难耐，他攀着叶夕的背，感到对方的唇开始往他的肩颈处流连，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又马上有些惊慌地说：“别，别这儿。”
叶夕停下来，眼眸晦暗地盯着他。
江寒望着对方山雨欲来的眼神，无端地感有些兴奋，他舔了舔嘴唇，抬手拉住叶夕的袖子，眨了眨眼说：“去外面。”
叶夕保持着仅存的理智，哑着嗓子说：“去我家吧。”他想了一想又补充道，“我在市里租的房子。”
江寒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着叶夕到的家。一路上他的脑子混沌成一团，原本的悲伤和苦楚一下子好像都被一股莫大的幸福感冲淡了，但是更早一些时候的记忆却又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
一路上，他和叶夕二人的过往都像是走马灯一般在他的心中过了一遍，两人一路无话，但是手却始终牵在一起，这些让江寒感到很真实，很心安。
一切的平静都在两人走进电梯的那一刻终结。两人刚一走进这一狭小的空间，立马吻作一团，甚至无暇去顾及电梯会不会在某一楼层突然停住。
楼层不高，却让人觉得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叶夕和江寒几乎是脚绊着脚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前，
他又把人压在门上吻了一会儿，直到江寒催促他快点，他才想起要摸出钥匙开门。
叶夕开门的时候手都在抖，几次钥匙都没能对准锁眼，江寒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叶夕听见笑声，转过头别有深意地看了江寒一眼，然后打开了门。江寒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门终于打开了，叶夕先一步跨进去，紧接着把江寒一把拽了进去。
门合上的瞬间，两个人几乎一起摔到了门上，好在叶夕眼疾手快，抬手垫在了江寒的后脑勺上。
两个人又吻了一会儿，心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汹涌情感终于有了一丝缓解。
江寒望着叶夕那双颜色极浅的眸子，终于感到一丝紧张。他为了掩饰，抬手轻轻捏了捏叶夕的手指，笑了一下：“你为什么老是和门过不去啊。”
叶夕轻喘了一声，将江寒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什么？”
江寒笑了一下，凑到叶夕的耳畔用气音说：“你上学期，和我交往的时候，也喜欢把我按在门上，狠狠地……啊！”
话音未落，叶夕已经拦腰把江寒抱了起来。江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腿盘在了对方的腰上，被人抱进了里屋。
叶夕把他轻轻放在床上，倾身压了上来，咬着江寒的嘴唇低声说：“狠狠地做什么？”
江寒没想到叶夕这么会玩，他想要撩拨对方倒是把自己玩进去了。他轻叹一声，看着对方眼里几乎要溢出的汹涌爱意，红着脸说：“那你是不是应该把当时没做的，都补上？”
回应他的，是叶夕重重的一声喘息。
☆、第四十一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寒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沸腾了一般，烧得他难受。他抬眼望向叶夕，发现对方的额头上也都是汗水。
“江寒。”叶夕哑着嗓子叫了他一声。
江寒叹息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居然黏糊糊的：“嗯……怎么了？”
“……真的可以吗？”
江寒浑身都是汗，他的眼睛里还积着点泪水，见叶夕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笑了一下，抬手抚上他的脸庞，用气音轻轻地说：“快点。”
他用那双漂亮的圆眼睛注视着叶夕，有点儿羞怯，但是又十分坚定：“我忍了十年了，一刻都忍不了了。”
“来吧。”
………………
这一夜，江寒只觉得过得浮浮沉沉，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夜里，窗帘紧闭着，室内漆黑一片。
他恍惚间记得自己回过头，抬手胡乱地在叶夕的脖子上抚了两把，几乎有些央求地抱怨道：“嗯……你怎么还没好啊……”
想到这些，江寒脸上一热，微微动了动腰，觉得身上很疼，猛然间感到腰间环着一双温热的手。
江寒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叶夕的怀里。
对方好像睡得正熟，江寒的动作并没有惊醒他。
江寒盯着叶夕的睡脸，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了上去。
他用手指描摹着对方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又流连到对方的嘴唇。
江寒见叶夕睡得很熟，忍不住凑上前去，趴在他身上，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的一颗心感到很温暖，同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和叶夕，终于彻底属于彼此了。
想到这儿，江寒在黑暗中微微笑了一下，想躺下再睡一会儿，却猛地感到腰上一紧。
他抬眼看向叶夕，发现叶夕正睁着眼睛盯着自己。
江寒讪讪地摸了摸鼻尖：“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叶夕的手轻轻在他腰间摩挲着：“在你亲我之前。”
江寒心想，还好光线太暗，否则他的脸此刻看上去肯定红透了。
他作势去掰叶夕放在自己身上的手，佯装恶狠狠道：“好啊，你醒着，还装睡。你就是想让我亲你，是不是？”
叶夕笑了一声，手臂上一使劲，把江寒抱到身上，手在他的腰间收紧。他睁着一双大眼睛，坦然地望着江寒，大言不惭道：“对，我就是想让你亲我。”
江寒被对方按着，几乎趴在了叶夕的身上，他被叶夕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又避无可避，于是侧过了脸，小声说了一句：“你要多少次才够啊……”
叶夕闻言把手收得更紧了些：“不够。”他说着便凑了过来，江寒张开口任他亲了一会儿，在一切失控之前调动所有意志力抬起手，用食指轻轻按住了叶夕的唇。
江寒微微喘着，强忍着心中又翻涌而起的情绪，说了拒绝的话：“别闹，明天还得上学呢。”
叶夕突然被打断，有些不满，他抓住江寒的手，在他的指间啄吻着。江寒只觉得四肢百骸像过了电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叶夕才抬起眸子看江寒：“不去了，明天就在家里。”
江寒听对方这么说，想到如果明天留在家里会发生什么，不由得脸上一热。
他把手从叶夕的手里抽出来，轻轻拍了对方的脑袋一下：“不行。上次就给你糊弄过去了，这次可没这么容易。”
江寒又重新握住叶夕的手，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以后还想不想上大学了？”
一提起学业上的事，叶夕一下子变得无精打采的，抵触得像个真正的高中生。他撇了撇嘴，移开目光：“我没想过。话说回来，就算不上大学，我现在给人做设计也能赚……”
江寒打断了他：“我是说，你想不想，以后和我在一个城市上大学。”
叶夕转过头来注视着江寒。
江寒见他眼里一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但是很快就被哀伤取代。他知道叶夕又开始纠结前世的事情了。
于是江寒摆了摆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前尘往事，都别提了吧。”他说着说着自己也垂下眼眸：“我当时没读下去，也不全是因为你。”
“是我不想读了。”
江寒其实对美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当时报考美院，就是因为叶夕。
他当时一心想和叶夕上同一所大学，他看见叶夕选了艺术，便也急不可耐地去恶补了画技。
江寒很聪明，做什么事上手都很快，没过多长时间就画得像模像样。他的画虽然没有叶夕的画那么有灵气，那么惊艳，但是也足够在众多作品中脱颖而出了。再加上他优秀的文化课成绩，各种顶级美术学院随他挑。
可是他确实不喜欢美术。他心里一直知道，他真正喜欢的，真正属于他的领域，是化学。
江寒最终上了中央美院，可是叶夕却因为文化课成绩太低没能被录取。大学生活虽然丰富多彩，可他心里始终都放不下叶夕，总觉得日子过得越来越索然无味。
江寒当时其实已经决定从美院退学，重新去报考化学类的专业了，可是这些他都没和叶夕说。
江寒那时候见了叶夕，所有的烦恼都化作了心间隐秘的甜蜜。所以当他去找叶夕的时候，只是望着对方，有些扭捏地说道：“我，我最近没什么课，你有空吗？”
江寒的本意是想约叶夕出去，只是没想到叶夕却会错了意，他望着江寒，十分欣喜地说：“我……想经营一家公司，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江寒自然是无法拒绝这样的邀约的。
江寒想到这儿，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那时候他们二人，都和傻子一样。全然不了解对方，从不去体察对方的心意，却又凭着一腔热忱往前横冲直撞，最后弄得头破血流。
思绪之间，叶夕捏了捏江寒的手指：“我当然想和你去一个城市了。只是这次，你一定得选个适合你的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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