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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像几度春(玄幻灵异)——长河任舟行

时间:2020-12-27 09:41:56  作者:长河任舟行
  观他入道几十载,从未动过收徒的心思,这一朝宣布要收关门弟子,偏是个山下捡来的凡人,半点考核也没有;其他人不敢在他面前说,不代表是没异议的,尤其是一些天资出众一直想要拜景容为师的新锐修士。
  年磬就是这其中之一,他一直在戒律堂做事,也算是凌霄峰下记名弟子,如今年不过二十,已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实实在在的可塑之才,宗内不少长老动了收徒的心思,他都没答应,就眼巴巴等着师叔师伯这一辈收徒。
  奈何,莫凌云一来,他的梦想破灭了。
  但年磬一向是乐天之人,一边做着今儿要做的事一边自我安慰:“没事,虽然拜不了少宗主为师,但宁师叔还没收徒,我还是有机会的。”
  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嗤笑。
  “拜宁清这种人为师有什么好的?”
  年磬气急回头,“不许你说我宁师叔!”
  他这一回头,只见衡山剑派少掌门杨嵩带着本派弟子懒懒看他,“我看你天资不错,就你难道就甘心在玄天宗做个普通弟子?”
  “普通弟子又如何?我宗为九霄天外第一宗,灵气资源师承样样好。”年磬也不是好说动的,尤其这人贬低了他宁师叔在先,放这玄天宗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他年磬是宁清忠实拥戴者。
  骂他可以,骂他宁师叔不行!
  玄天宗和衡山剑派是有点小梁子的,毕竟衡山剑派一向自认,他们专修剑道,不像玄天宗,杂七杂八的修士都有,他们应该是当之无愧的剑修第一宗,奈何世人一提剑修,都是口径一致的说:剑修第一宗门?那肯定是玄天宗啊。
  果不其然,现在年磬一提第一这俩字,杨嵩就变了脸色,颇有些口不择言道:“你个筑基大圆满凌霄峰下打杂还真是容易满足,认一个跟魔修勾结不清的人当师叔真是不知羞,普通弟子都这般,难怪容榭道君会捡个练气都没有的凡人当劳什子关门弟子……”
  “少掌门少掌门!打住打住!”杨嵩身侧的弟子一惊,低声呵着。
  “我师叔光风霁月天下无双!就是你们这些嘴碎的人嫉妒他天资容貌品行样样好!”年磬也吵上头,两人口角争锋是寸步不让,其他衡山剑派弟子不好插话,年磬虽然只有一人,但一涉及自家师叔和宗门也可谓是斗志昂扬。
  他和杨嵩正你来我往辩论着,一道极不合群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年师弟!”来人笑容满面,根本不知道年磬他们在干嘛。
  年磬刚要出口的十八连堵在嗓子里,他闷声咳了咳,朝莫凌云拱手道:“大师兄。”
  “这就是容榭道君要收的关门弟子?”杨嵩插话,他跟年磬吵得如火如荼的,阴阳怪气的调子还没改得回去,“练气都没有?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说我吗?”莫凌云指指自己,无辜地看了眼杨嵩,这人他记得,毕竟云小师叔当着他面骂过这杨嵩就是个傻子。
  “还能有谁?”杨嵩持续阴阳怪气。
  “说的有道……”莫凌云还没说完,就有人轻拉了拉他的领子把他隔到身后去,那人面如冠玉,浅素衣饰更衬其清贵无双,他自御风而来,无声息威压施下。
  “我的徒弟,还轮不到他人说教。”景容声如其人,又更绵长些,惯是上位者不怒自威之象。
  他没看杨嵩一眼,就给人压迫感十足了。
  杨嵩咬了咬牙,试图在元婴道君威压下强做无事,偏他心虚又心慌,只能道:“我无此意,不过是觉得玄天宗内人才济济,这位年道友资质都比道君您挑上的好……”
  “我收徒,容你质噱?”景容只那么淡淡一眼,杨嵩顿时哑然。
  “还是说,少掌门已然闲暇到在我玄天宗放肆?”
  “没……没……”
  衡山剑派一行人仓惶而去,年磬也提着自己扫帚果断告别。
  莫凌云看了眼景容,唤:“师尊?”
  景容只静静看他。
  莫凌云又忍不住笑到露出一口大白牙,他凑近了些,放轻了声调问着:“在生气吗?”
  “别气啦,小事而已。”
  莫凌云捉住了景容袖。
  “……”
  “凌云,你要记着,你是我景容的徒弟,容不得他人欺负。”景容似无奈地看了眼莫凌云,突然觉得自己那么默守陈规也不好,总有人拿莫凌云的修为来说事。
  “好。”莫凌云仍在笑,拉着景容袖子一角没松手,唤着:“师尊,我们回去吧,我给你做小兔子奶冻。”
  “……为师已辟谷。”景容不自在地别过眼,他这徒弟,总喜欢给他做些可可爱爱的小吃食,他又不是小孩子,也早辟谷了,偏偏莫凌云那满是期待的眼神让他拒绝不了。
  “知道知道。”莫凌云敷衍应着,等回了凌霄殿八成还是要做他说的小兔子,世人都说他师父孤高,可在他看来,师父面前他总能放肆些,景容也默许了他的放肆。
  莫凌云在拜师大典正式开始前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他只记得当时大概人很多,一眼望去五光十色的,台上的长老前辈们也庄重得很。
  唯独他,他这个主角,被繁琐衣饰和复杂礼节磨去了耐性和理智,三叩首时他满脑子都是:天苍苍野茫茫我是谁我在哪?
  景容好像极为难得的说了一大堆话,莫凌云没听进半个字去,直到那人握着玉冠和簪子垂眸看他,朗声问:“你可愿入我门下?”
  “自然愿意。”莫凌云答得极快,他一向都是高马尾了事,束发还是头一遭,负责打理的侍从扯得他头皮生疼,想想自己还是第一次,说不准束冠的人都得这么疼呢的莫凌云忍着没吭声。
  可这会儿景容替他结冠,玉簪缓缓推进时,倒是一点也不疼。
  一宿没睡的莫凌云以为自己视线已经模糊到了一种境界,可这会儿和景容近距离接触时,他的世界又忽然清明了起来,徒弟行拜师礼需三叩首,师父的事可就多了去,要讲门下规矩,要结合自身训诫,要替徒弟结冠算是徒弟入室的一个小仪式。
  这会儿莫凌云礼成被侍从引到自己席位上坐好了,景容还要端坐首席听礼官宣读贺词和来客的送礼。
  他看了上首一会儿,又闲不住地左顾右盼了起来,坐得靠前的修士基本都有几分眼熟,不过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排布的席位,把长川书院和别样天的席位安排在了对席,莫凌云视线扫到那时就见段长空脸色不怎么好地闷头喝着茶。
  别样天一席就坐了俩人,一位深蓝华服的公子手肘撑着桌嗑瓜子,另一位玄衣墨发的,还戴了个遮住大半边脸的面具,也不是说他俩气质如何引人瞩目,主要是,在座多数人都着浅色的前提下,这两人的深色衣着着实惹眼。
  嗑瓜子那位也没半点他跟现场氛围多格格不入的自觉性,甚至试图给身侧端正坐好的玄衣男子递瓜子。几乎不用想,这人十成十是别样天门主舒华宴,怎么看怎么欠打。
  莫凌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俩对席,段长空全程精神不振,坐实了他对颜淮过激性过敏这事,长川微月看起来倒镇定得多,递茶递帕子的手很稳。
  莫凌云自个儿消磨时间的过程中不乏想要跟他结交的过来敬茶敬酒,同辈佼佼者倒是遥遥举杯示意,莫凌云也一一笑着回应,是酒他就婉拒:“明天还有课呢,不能喝酒。”
  至于这借口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今儿是晴日,回峰后景容还指点了莫凌云几招剑式,他俩在凌霄峰内相处也有数月了,但莫凌云实际跟景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多数时间,景容都在闭关修炼。
  但如今莫凌云正式入门,景容应是亲授他入门术法的,莫凌云一边期待着一边在小本本上写今日所获。
  日里是晴日,夜中却是雨夜,夜雨将至时传来了他宁师叔心疾复发的消息,景容静观雨势,莫凌云在一侧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轻声问着:“师尊?要去看看师叔吗?”
  景容一愣,大概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他随手拈了剑诀,挂在殿上的凌霄剑随之落在了他手中,“我去去就回。”
  “嗯,好。”莫凌云点点头,刚想送景容出凌霄殿,又想起景容根本没带伞忙往里跑,扬声喊着:“哎师尊你等等!带把伞先啊!”
  等他拿着伞追出来的时候,雨幕中早没了景容的身影,显然他是御剑而向轻云峰去的。
  莫凌云拎着伞犹疑地看了眼殿外雨势,心里念叨着元婴修士寒暑不侵寒暑不侵,他现在得赶紧补觉,已经一宿没睡了,明早还有晨课。
  
 
  ☆、第 5 章
 
  晨起时又是晴日,莫凌云打饭堂里拿了俩馒头啃着,代步的青牛把他送到晨课地点后悠然迈着蹄子向外走;周遭弟子毕恭毕敬地喊着还在啃馒头的莫凌云大师兄,倒整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今儿的通识课换了个年长的夫子来教,讲着一堆大道理又拉长了调子,惹得不少弟子昏昏欲睡,莫凌云撑着脸佯装认真听课,思绪却早飞到了九霄天外去。
  他现在算是正式的入门弟子了,师父也该教他引气入体了吧?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教。
  天知道他多不想去演武堂练基本功和扎马步了!站在一堆比他矮的小萝卜头里,任谁路过都知道他多扎眼。
  如常的一节课下了,莫凌云骑着牛悠悠地回凌霄殿去,他晃着手中青草喂牛兄吃,一边想着他在殿后种的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芽,他是地地道道的南境人,着实不懂北境气候耕植,只是自己给自己开块地习惯了,到这儿也管不住手。
  牛兄迈着蹄子踩着雨后湿软土地,再绕两圈就要到凌霄殿了,偶有松针载着凝成团的雨水跌落,莫凌云这伸手一接,掌心也有了湿意。
  他抬头去看,只见日光正好,再远些,他的师父正负手而立,远眺着不知哪处风景,莫凌云扬手唤了声师尊,景容闻声垂眸。
  不消片刻,景容无声息地站到了青牛身侧去,莫凌云也从牛背上跳了下来,牵着牛跟景容一块儿往山上走,他能感觉到自家师父心情不太好,或许是因为宁师叔旧疾复发的事。
  “师尊我跟你讲,今儿新来的通识课师傅可严肃了。”他用轻快调子做了开场,数月的相处景容早习惯了莫凌云讲他听,莫凌云这人似乎永远不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他身上的乐天氛围也总能轻易感染他人。
  “还有殿后我撒下的种子,今早上晨课前我去看了,已经冒了苗,过段时间应该就能采收了。”莫凌云讲着些简单小事,调子仍是轻快,景容也不自觉舒展了眉头,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到了凌霄殿外,莫凌云拍拍牛背示意牛兄可以回自己棚子里去了,侧头去看景容时只见他面色舒缓了不少,两人目光撞到一处去,景容说了句:“从明天起你不用去演武堂了,先跟着我吧。”
  “好的!师尊!”莫凌云猛地点了点头,天知道他等景容这句话多久了,从明天起他就要正式迈入修士行列了吗?
  时隔半月,轻云峰传来宁清身子大好的消息,又听说他辞了讲学的差事,去万事堂镇妖处挂了自己的名牌。
  景容握着信函面无波澜,莫凌云也看不出他心情怎样,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景容说:“折澜邀我们到春澜殿小聚,凌云你要不要去?”
  “师尊去我就去。”
  春澜殿位于轻云峰,轻云峰作为医修和丹修合并的大峰,收容一个剑修弟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宁清身体不好,住得近,犯病也好及时就医。
  莫凌云是被景容御剑带到春澜殿来的,毕竟宗门的规矩就是元婴以后可以在宗门内御剑飞行了,他对春澜殿的第一印象就是春意盎然,好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就连气温,好像也比他们凌霄殿高些。
  这么宜居又风景极佳的地方,其实很符合居住者本身的气质,至于宁清身患病症这事,从外貌上是看不出多少来的,他就像春月柳般温润雅致,自带一股生机。
  可能有他木属灵根的缘故。
  偏这人,先天心疾,饶是轻云峰峰主清玄道人也束手无策。
  宁清这次请他们来是请他们喝杏仁茶,听说原料都是他亲自采磨的,口感也格外好。
  云景跟莫凌云喝茶吃点心吃得认真,景容倒是抿了口茶就放下了,沉声问着:“折澜,你到万事堂挂牌子做什么?”
  “我固封宗内十年,总要出去看看的。”宁清又给云景斟了杯茶,动作平稳。
  “当真要下山?”
  “嗯。”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凝固了起来,云景和莫凌云不敢吭声更是让沉默在这十分春暖的殿内流窜。
  直到云景吃个糖糕噎着了呛咳出声才打破了沉默,莫凌云忙给她递水,宁清也自觉理亏地软了神色,微微抿唇道:“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得起责任,师兄和师妹不必过分担忧。”
  景容错开视线没理他,云景倒是小声开了口:“师兄,这么多年了,你还要去找吗?”
  “要。”宁清答得明确,“无论十年,还是百年,千年。”
  莫凌云忘了景容后面说了什么,但这次小聚大致是不欢而散的。
  他陪景容在凌霄峰内林海吹风到夜半,莫凌云自觉,凌霄峰这气温还真比轻云峰低,真不愧是玄天山脉最高峰,也亏他——衣服穿的不少。
  景容不知寒暖,一袭玉白衣饰,锦绣云纹,这松下崖间,月华倾洒,他为月下仙。
  这寂静过夜半,在莫凌云冻成一条老狗之前,景容开了口。
  他问:“凌云,这俗世情感,当真很重要么?”
  “这……我也不知道啊,师尊。”莫凌云语塞,他打记事起就是光棍一个,也不是很懂什么亲情友情的,现在要算的话,他在这世上的牵绊也就一个师父。
  “我也不懂。”景容垂眸,似自问自答。
  “这世上还有师尊不懂的事?”莫凌云偏头,在他眼里,他师父就是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存在,今儿竟然会从景容嘴里听到他也不懂这几个字来。
  “我修无情道,确实不懂。”景容没抬眼,声调也偏低些,“不懂折澜为何,这般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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